第三十八章 终于顿悟
何牢之带着王国宝，很快就来到了桓玄的营地，发现他们还真的守在城外
已经是半夜了，但营地里还亮着火光，看来这些人并没有休息
何牢之命兵士在外面看紧王国宝，然后独自走进军帐中，
帐内，除了桓玄和桓谦之外，王谧果然也在这里，像是接受审讯一般，一脸愁苦的样子，他看到何牢之走进，顿时生了火气
“何牢之！！哼！”
王谧留在建康，本就是为了劝说何牢之重新归附朝廷，谁知连何牢之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桓玄抓了过来
何牢之也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生气，但毕竟与王谧交情颇深，便关心的问到
“王谧大人您无碍吧”
“无碍？？我晋朝最忠君报国的那个大将军，都能篡权乱政，你说我有碍无碍？”
这俩人一见面，就开始吵架，桓玄忙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贤弟！你来的正好，我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王谧大人他……”
何无忌来建康，本就是质问桓玄不守约定的事情，虽然已经退到了城外，但此举仍十分不妥，想必王谧就是因此事生的气，便将桓玄的话打断
“刺史大人！！你我当初可是说好只围不攻，可为何你要擅自进城，连个招呼都不打吗”
这种问题，对桓玄来讲，实在太小儿科了，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哎呀，贤弟啊，不是愚兄一意孤行，只是在厉阳，我探到了吴休之潜逃的消息，这……这心中着急，怕他跑了，所以便擅自进城，一时忘了告知贤弟你，可愚兄没有想到，这宫里的人都不见了，弄得……弄得好像被我吓跑了一般，想必皇后娘娘，对我们定是有什么误会，所以我就立刻退出了建康”
这些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桓玄并没有谋反，只是单纯的抓贼，可谁都知道，他也是单纯说给何牢之听的
何牢之信不信不清楚，但王谧肯定是不信的，冲着桓玄骂到
“你……你这个大胆反贼，都兵临城下了，还扬言自己清白，说你没有反心，狗都不信”
王谧大声叫骂，可把桓玄兄弟急坏了，一下就委屈的不行，桓谦反问到
“王谧大人，我都说多少遍了，堂兄与何将军此举，只为除掉那个奸贼吴休之，对朝廷绝无他念啊，你一直都在建康，想必一定知道吴休之的下落，我抓到他，立马退兵，可你……可你就是不告诉我，你说说看，到底是我们不想退兵，还是你不想让我们退？？”
这俩人是口口声声要抓住吴休之，可实际上，吴休之一直都没有跑，而且早就被桓玄藏了起来，现在却明知故问
王谧听了当然不服
“吴首辅！！我也再说一遍，吴首辅根本没有逃，他就留在宫里等你们，你们第一个进了宫，怎么可能没看见，说不定就是被你们藏起来了，还在我这倒打一耙！！”
这个王谧，情急之下的随口一猜，竟还真被他猜中了，桓玄是倒吸一口凉气，但还好只是猜的，他也拿不出证据来，所以自己当然不会承认
“王谧大人，你要这样讲话，那我们可就没得聊了，不管怎么说，不抓到吴休之，我们是不会退兵的，说与不说，你自己看着办”
王谧也是无奈的很，因为他知道，吴休之的确留在了宫中，如果这帮人真的没有看见，那他会去哪呢，莫非真的跑了不成？
吴休之难道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以自己这么多年的了解，不应该啊，王谧也不敢深想，愤怒的对何牢之问到
“桓玄用为国除奸之名，行篡国乱政之实，我就不明白了，何将军你就看不出来吗，口口声声说要除掉首辅大人，他与你究竟有何冤仇！！”
这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何牢之之前可以笃定，害自己沦落至此的人就是吴休之，可刚才听了王国宝的话，似乎这背后的一切，又指向了皇后……他现在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
“你问我与他有何冤仇……王谧大人，你我同僚数十年，我深知你为人正直，所以还请你说实话！！我在江州大胜卢循，本应一鼓作气继续南下，可为何会突然撤军，而且还连累了犬子无忌，要不是他命大，恐怕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这一切，难道不是吴休之干的吗！！”
王谧这才明白，何牢之原来把这件事算到了吴休之的头上，难怪会如此激进，这是典型的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这……这件事，与首辅大人何干？？这根本就是秦人的圈套，你在江州鏖战之时，皇后娘娘得到一封你与秦国勾结的密信，当然了，现在知道那是假的，可当时不知啊，而且同时大皇子回宫复奏，说洛阳的疫病之事……是何无忌说了谎，所以才误认为你起了反心，事情大白之后，皇后娘娘也深感痛心，可还没等向你致歉，你……你就已经发动兵变了……”
王谧说的全都是实话，这样一来，何牢之似乎就没理由去报复吴休之了，而且皇后也并非有意要陷害他，背后的矛头……原来是秦人
这话一出，对桓玄兄弟来说，是非常的不利，可他们……却根本毫不在乎，甚至巴不得王谧赶紧说出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还是有后手的，所以就一直静静的在旁边看戏
何牢之听完，脑袋是嗡嗡的响，顿时失了措，如果事实如此，那就说明桓玄骗了自己，缓缓的扭过头，朝这兄弟俩看去
桓玄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刚要解释，一个人就从门外冲了进来，不用想，定是王国宝无疑了，
王国宝一直在门外被人押守，此刻闯进，也是桓玄有意为之，而桓玄却表现出满脸不可思议
“王国宝！！你不是应该在建康门外示众吗，怎么会到这里！！”
王谧同样不解，这人到底是怎么来的
何牢之清楚啊，便解释到
“不用问了，是我带来的”
王国宝进门也没说别的，直接回复起了刚才王谧的话
“王谧大人，你说的都没错，可那些只是表象，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这俩人本来就不对付，平日里谁看谁都不顺眼，王谧见他出来闹事，气就不打一出来
“你个王国宝，通敌叛国之徒，也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话吗”
桓玄兄弟更是义愤填膺
“是啊，贤弟，此等小人，带来这里作甚，来人啊，赶紧绑回去，我不想看见他！！”
说完偷偷瞄了一眼何牢之，心想着你应该不会真把他绑回去吧，哈哈
何牢之带他来，自然是为了将事情彻底弄明白，怎么会现在就让他走呢
“诸位莫急，等王国宝把话说完也不迟”
王国宝得到何牢之的肯定，便有恃无恐的说了起来
“王谧大人，你说皇后当时得到了一封何将军通秦的密信，可据我后来所知，皇后派人去临川暗访，本是为了查我，可为何会如此巧合，竟牵扯出了何将军，所以这封信……你可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是从临川带回来的，还是皇后为了排挤何将军，自己捏造出来的呢？”
王谧听完一愣，简直不敢相信，分明就是一派胡言嘛
“你……你……皇后娘娘怎会诬陷何将军，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桓玄兄弟倒是听的明白
“哦？王谧大人，所以就是说，你并没有证据吗”
还没等王谧反驳，王国宝的话又到了
“还有，就是这封密信出现的时机，正是何将军即将夺回江州的时候，紧接着大皇子司马健就回宫揭发，说洛阳疫病之事欺君，这就不得不叫人产生了联想，密信与洛阳在江州收复之际同时出现，真是巧合吗？还是说皇后早就知道洛阳的事情，也早就准备好了密信，故意挑选这个时间抛出，以求有足够的理由去制裁北府兵呢？”
恼羞成怒的王谧实在不想听下去了
“你……你……你……”
他虽然不断的指责王国宝，可却一点反驳的证据都拿不出，语气上不禁弱了许多
桓玄听的是有滋有味，似乎自己都要当真了一样
何牢之一语未发，他此刻多么希望王谧能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这些话都是假的，可王谧的表情已经说明，他根本没有证据……
王国宝仍然不肯罢休，对何牢之问到
“何将军，刚才这些话我承认也属猜测，但以皇后娘娘的城府来讲，是真是假，想必你自会分辨，而且你不信我没关系，但将军不妨仔细想一想，当初南下的时候，你们收到的军粮是否如期如数？？军粮的发放，可是连吴首辅都做不了主的，这不是皇后所为，还能是谁！！”
听到这里，何牢之犹豫了，因为他自己清楚，南下时的军粮……的确是不够吃的，正如他当时对刘裕说的一样，那些粮食，只是控制在他无法谋反的限度之内，再多就没有了……
何牢之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皇后……皇后……哎
“哎呀，何将军”
听完王国宝的数番言论，桓谦似乎想起了什么，准备继续添油加醋
“何将军，我与堂兄……原本一直认为，是吴休之加害于你，可万万没有想到，这……这居然都是皇后娘娘的阴谋，说到皇后娘娘，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何牢之的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深陷在矛盾与纠结之中，他缓缓的看向桓谦，示意其说出来
桓谦看了看众人，发现都在等着自己，便说到
“就是……就是这次联姻啊，皇后娘娘曾亲口对我说，堂兄与公主成亲后，希望堂兄能移居建康……我当时不过认为，是皇后娘娘害怕思念女儿才会如此，可现在看来……现在看来她就是想让堂兄去建康，用荆州军牵制北府兵啊！！”
何牢之有些绷不住了，但还是不愿相信
“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啊何将军，皇后娘娘说这些话的时候，公主……公主司马英也在门外偷听，您要不信，她也是可以作证的……我是断断不敢骗你”
桓谦的这番话，其实也没有错，就算真把司马英找来，他也不怕
何牢之这时，已经彻底没了打算，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王谧发觉事情不太对，心里更加的着急了
“何将军！！何将军！！你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我可以对天起誓，皇后娘娘绝不是这种人，她……她绝不会如此对你的”
皇后是不是这种人，谁也无法打保票，何牢之为朝廷兢兢业业数十年，他又岂会不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而至于皇后，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最难过的事情，无非就是自己抛头颅、洒热血，为了晋朝肝脑涂地的付出，却仍然没有换来哪怕一丁点的信任，这个结果，何牢之一时间很难接受，可就算不接受又能怎样
皇后对自己就像防贼一般，难道还要自己一昧的愚忠下去吗？一颗忠心已然碎的七零八落，为了维护它，为了维护北府兵的形象，为了维护何家祖祖辈辈拼杀下来的忠节名望，代价却是往后的每一天，都要忍受朝廷的猜疑，一个不小心，还很有可能家破人亡，何无忌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场面一下异常沉寂，都在等着何牢之的最后打算
越发愤怒的何牢之，心里气到了极点，对着王谧吼到
“她不会如此对我！！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南下时，她为何要克扣军粮！！与荆州联姻，为何让桓刺史去建康！！去临川调查王国宝，为何会无端出现我的密信！！洛阳疫病是我让无忌说谎不假，可为何却偏偏在我力战江州的时候，她将此事提了出来！！还说不会如此对我！！这里面的每一条，都是要置我何牢之于死地！！”
“这……这……何将军……这……”
王谧实在无话可说了，这些事情本就是事实，现在甚至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清楚一点，桓玄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还想继续相劝
“何将军，这些事情其中必有蹊跷，现在我……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日后迎回皇后娘娘，你我再问清便是，到时一定会……”
桓玄不想再听，将王谧的话打断
“到时一定会身首异处！！何贤弟啊，皇后娘娘如此对你，我都看不下去了，难道你真的还要将她迎回来吗……”
何牢之表情凝重，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的说到
“如此朝廷，何恋之有……”
这八个字一出，桓玄就已经知道……自己成功了
已经是半夜了，但营地里还亮着火光，看来这些人并没有休息
何牢之命兵士在外面看紧王国宝，然后独自走进军帐中，
帐内，除了桓玄和桓谦之外，王谧果然也在这里，像是接受审讯一般，一脸愁苦的样子，他看到何牢之走进，顿时生了火气
“何牢之！！哼！”
王谧留在建康，本就是为了劝说何牢之重新归附朝廷，谁知连何牢之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桓玄抓了过来
何牢之也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生气，但毕竟与王谧交情颇深，便关心的问到
“王谧大人您无碍吧”
“无碍？？我晋朝最忠君报国的那个大将军，都能篡权乱政，你说我有碍无碍？”
这俩人一见面，就开始吵架，桓玄忙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贤弟！你来的正好，我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王谧大人他……”
何无忌来建康，本就是质问桓玄不守约定的事情，虽然已经退到了城外，但此举仍十分不妥，想必王谧就是因此事生的气，便将桓玄的话打断
“刺史大人！！你我当初可是说好只围不攻，可为何你要擅自进城，连个招呼都不打吗”
这种问题，对桓玄来讲，实在太小儿科了，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哎呀，贤弟啊，不是愚兄一意孤行，只是在厉阳，我探到了吴休之潜逃的消息，这……这心中着急，怕他跑了，所以便擅自进城，一时忘了告知贤弟你，可愚兄没有想到，这宫里的人都不见了，弄得……弄得好像被我吓跑了一般，想必皇后娘娘，对我们定是有什么误会，所以我就立刻退出了建康”
这些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桓玄并没有谋反，只是单纯的抓贼，可谁都知道，他也是单纯说给何牢之听的
何牢之信不信不清楚，但王谧肯定是不信的，冲着桓玄骂到
“你……你这个大胆反贼，都兵临城下了，还扬言自己清白，说你没有反心，狗都不信”
王谧大声叫骂，可把桓玄兄弟急坏了，一下就委屈的不行，桓谦反问到
“王谧大人，我都说多少遍了，堂兄与何将军此举，只为除掉那个奸贼吴休之，对朝廷绝无他念啊，你一直都在建康，想必一定知道吴休之的下落，我抓到他，立马退兵，可你……可你就是不告诉我，你说说看，到底是我们不想退兵，还是你不想让我们退？？”
这俩人是口口声声要抓住吴休之，可实际上，吴休之一直都没有跑，而且早就被桓玄藏了起来，现在却明知故问
王谧听了当然不服
“吴首辅！！我也再说一遍，吴首辅根本没有逃，他就留在宫里等你们，你们第一个进了宫，怎么可能没看见，说不定就是被你们藏起来了，还在我这倒打一耙！！”
这个王谧，情急之下的随口一猜，竟还真被他猜中了，桓玄是倒吸一口凉气，但还好只是猜的，他也拿不出证据来，所以自己当然不会承认
“王谧大人，你要这样讲话，那我们可就没得聊了，不管怎么说，不抓到吴休之，我们是不会退兵的，说与不说，你自己看着办”
王谧也是无奈的很，因为他知道，吴休之的确留在了宫中，如果这帮人真的没有看见，那他会去哪呢，莫非真的跑了不成？
吴休之难道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以自己这么多年的了解，不应该啊，王谧也不敢深想，愤怒的对何牢之问到
“桓玄用为国除奸之名，行篡国乱政之实，我就不明白了，何将军你就看不出来吗，口口声声说要除掉首辅大人，他与你究竟有何冤仇！！”
这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何牢之之前可以笃定，害自己沦落至此的人就是吴休之，可刚才听了王国宝的话，似乎这背后的一切，又指向了皇后……他现在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
“你问我与他有何冤仇……王谧大人，你我同僚数十年，我深知你为人正直，所以还请你说实话！！我在江州大胜卢循，本应一鼓作气继续南下，可为何会突然撤军，而且还连累了犬子无忌，要不是他命大，恐怕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这一切，难道不是吴休之干的吗！！”
王谧这才明白，何牢之原来把这件事算到了吴休之的头上，难怪会如此激进，这是典型的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这……这件事，与首辅大人何干？？这根本就是秦人的圈套，你在江州鏖战之时，皇后娘娘得到一封你与秦国勾结的密信，当然了，现在知道那是假的，可当时不知啊，而且同时大皇子回宫复奏，说洛阳的疫病之事……是何无忌说了谎，所以才误认为你起了反心，事情大白之后，皇后娘娘也深感痛心，可还没等向你致歉，你……你就已经发动兵变了……”
王谧说的全都是实话，这样一来，何牢之似乎就没理由去报复吴休之了，而且皇后也并非有意要陷害他，背后的矛头……原来是秦人
这话一出，对桓玄兄弟来说，是非常的不利，可他们……却根本毫不在乎，甚至巴不得王谧赶紧说出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还是有后手的，所以就一直静静的在旁边看戏
何牢之听完，脑袋是嗡嗡的响，顿时失了措，如果事实如此，那就说明桓玄骗了自己，缓缓的扭过头，朝这兄弟俩看去
桓玄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刚要解释，一个人就从门外冲了进来，不用想，定是王国宝无疑了，
王国宝一直在门外被人押守，此刻闯进，也是桓玄有意为之，而桓玄却表现出满脸不可思议
“王国宝！！你不是应该在建康门外示众吗，怎么会到这里！！”
王谧同样不解，这人到底是怎么来的
何牢之清楚啊，便解释到
“不用问了，是我带来的”
王国宝进门也没说别的，直接回复起了刚才王谧的话
“王谧大人，你说的都没错，可那些只是表象，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这俩人本来就不对付，平日里谁看谁都不顺眼，王谧见他出来闹事，气就不打一出来
“你个王国宝，通敌叛国之徒，也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话吗”
桓玄兄弟更是义愤填膺
“是啊，贤弟，此等小人，带来这里作甚，来人啊，赶紧绑回去，我不想看见他！！”
说完偷偷瞄了一眼何牢之，心想着你应该不会真把他绑回去吧，哈哈
何牢之带他来，自然是为了将事情彻底弄明白，怎么会现在就让他走呢
“诸位莫急，等王国宝把话说完也不迟”
王国宝得到何牢之的肯定，便有恃无恐的说了起来
“王谧大人，你说皇后当时得到了一封何将军通秦的密信，可据我后来所知，皇后派人去临川暗访，本是为了查我，可为何会如此巧合，竟牵扯出了何将军，所以这封信……你可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是从临川带回来的，还是皇后为了排挤何将军，自己捏造出来的呢？”
王谧听完一愣，简直不敢相信，分明就是一派胡言嘛
“你……你……皇后娘娘怎会诬陷何将军，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桓玄兄弟倒是听的明白
“哦？王谧大人，所以就是说，你并没有证据吗”
还没等王谧反驳，王国宝的话又到了
“还有，就是这封密信出现的时机，正是何将军即将夺回江州的时候，紧接着大皇子司马健就回宫揭发，说洛阳疫病之事欺君，这就不得不叫人产生了联想，密信与洛阳在江州收复之际同时出现，真是巧合吗？还是说皇后早就知道洛阳的事情，也早就准备好了密信，故意挑选这个时间抛出，以求有足够的理由去制裁北府兵呢？”
恼羞成怒的王谧实在不想听下去了
“你……你……你……”
他虽然不断的指责王国宝，可却一点反驳的证据都拿不出，语气上不禁弱了许多
桓玄听的是有滋有味，似乎自己都要当真了一样
何牢之一语未发，他此刻多么希望王谧能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这些话都是假的，可王谧的表情已经说明，他根本没有证据……
王国宝仍然不肯罢休，对何牢之问到
“何将军，刚才这些话我承认也属猜测，但以皇后娘娘的城府来讲，是真是假，想必你自会分辨，而且你不信我没关系，但将军不妨仔细想一想，当初南下的时候，你们收到的军粮是否如期如数？？军粮的发放，可是连吴首辅都做不了主的，这不是皇后所为，还能是谁！！”
听到这里，何牢之犹豫了，因为他自己清楚，南下时的军粮……的确是不够吃的，正如他当时对刘裕说的一样，那些粮食，只是控制在他无法谋反的限度之内，再多就没有了……
何牢之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皇后……皇后……哎
“哎呀，何将军”
听完王国宝的数番言论，桓谦似乎想起了什么，准备继续添油加醋
“何将军，我与堂兄……原本一直认为，是吴休之加害于你，可万万没有想到，这……这居然都是皇后娘娘的阴谋，说到皇后娘娘，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何牢之的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深陷在矛盾与纠结之中，他缓缓的看向桓谦，示意其说出来
桓谦看了看众人，发现都在等着自己，便说到
“就是……就是这次联姻啊，皇后娘娘曾亲口对我说，堂兄与公主成亲后，希望堂兄能移居建康……我当时不过认为，是皇后娘娘害怕思念女儿才会如此，可现在看来……现在看来她就是想让堂兄去建康，用荆州军牵制北府兵啊！！”
何牢之有些绷不住了，但还是不愿相信
“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啊何将军，皇后娘娘说这些话的时候，公主……公主司马英也在门外偷听，您要不信，她也是可以作证的……我是断断不敢骗你”
桓谦的这番话，其实也没有错，就算真把司马英找来，他也不怕
何牢之这时，已经彻底没了打算，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王谧发觉事情不太对，心里更加的着急了
“何将军！！何将军！！你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我可以对天起誓，皇后娘娘绝不是这种人，她……她绝不会如此对你的”
皇后是不是这种人，谁也无法打保票，何牢之为朝廷兢兢业业数十年，他又岂会不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而至于皇后，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最难过的事情，无非就是自己抛头颅、洒热血，为了晋朝肝脑涂地的付出，却仍然没有换来哪怕一丁点的信任，这个结果，何牢之一时间很难接受，可就算不接受又能怎样
皇后对自己就像防贼一般，难道还要自己一昧的愚忠下去吗？一颗忠心已然碎的七零八落，为了维护它，为了维护北府兵的形象，为了维护何家祖祖辈辈拼杀下来的忠节名望，代价却是往后的每一天，都要忍受朝廷的猜疑，一个不小心，还很有可能家破人亡，何无忌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场面一下异常沉寂，都在等着何牢之的最后打算
越发愤怒的何牢之，心里气到了极点，对着王谧吼到
“她不会如此对我！！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南下时，她为何要克扣军粮！！与荆州联姻，为何让桓刺史去建康！！去临川调查王国宝，为何会无端出现我的密信！！洛阳疫病是我让无忌说谎不假，可为何却偏偏在我力战江州的时候，她将此事提了出来！！还说不会如此对我！！这里面的每一条，都是要置我何牢之于死地！！”
“这……这……何将军……这……”
王谧实在无话可说了，这些事情本就是事实，现在甚至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清楚一点，桓玄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还想继续相劝
“何将军，这些事情其中必有蹊跷，现在我……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日后迎回皇后娘娘，你我再问清便是，到时一定会……”
桓玄不想再听，将王谧的话打断
“到时一定会身首异处！！何贤弟啊，皇后娘娘如此对你，我都看不下去了，难道你真的还要将她迎回来吗……”
何牢之表情凝重，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的说到
“如此朝廷，何恋之有……”
这八个字一出，桓玄就已经知道……自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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