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约法三章

    “福珠，灵羽姑娘人呢？”

    风行烈回到房间，发现福珠呆呆地坐在地上，傻了一样，而灵羽也早已不知所踪。

    这叫风行烈心里咯噔一下，忙俯身去问。

    “飞了！飞、飞走了！”福珠被风行烈晃了半天，才算回过神，“哇”的一声，叫了起来，“她是飘走的！是飘走的！像鬼一样……”

    “哪有什么鬼！”风行烈听她这么说，有些生气。

    “真的，姑娘突然就飞起来，然后就不见了！”福珠使劲点头，生怕风行烈不信她。

    “胡说八道！看不好人，就那这种话来搪塞？我看你这丫头是越发娇纵了！”风行烈并不理会她这些疯话，只猜测灵羽是会轻功，所以连忙叫了鉴心牵马，出府寻人去了。

    鉴心见他这么着急，心中更觉得这事儿有趣，于是故意逗他。

    “爷，要我说，这人走了便走了，干么这么着急寻她。长公主殿下只怕不会那么容易让她进门。”鉴心骑马跟在风行烈身侧，说道。

    风行烈听了这话，面带不悦地瞟了他一眼。

    “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既然是纸扎铺的人，咱们去纸扎铺守着不就是了？何苦满大街乱窜？”鉴心不识趣，还在说。

    “锦衣卫的马厩里，还缺一个铡干料的。”风行烈见他喋喋不休，板着脸来了一句，“你要是闲着没事，我现在就安排你去！”

    “别别别，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小的失心疯，胡说还不行么？”鉴心一听马厩，哪里还敢说话，立刻就怂了。

    “走吧！”风行烈这时却没有打算放过他，只看他抽出自己的马鞭，照着鉴心的马屁|股上就是一鞭，直接就把那马惊起来，腾地冲了出去！

    “爷！爷！不带您这样的！爷！您这是要我去哪里啊？”鉴心急得大喊。

    他两只手抓着，还觉得自己控不住缰绳，心里比那马还要惊！

    “去纸扎铺——”风行烈看他惊慌失措，心里腾起一股报|复地快|感，一边喊着，一边跟了上去。

    再说此时，铺子里已经下了早课，云中子带着一双徒儿和姚道常他们一起去了后院烹茶抚琴。

    这是难得地惬意时光，灵羽插了一瓶腊梅，放在琴桌前，又焚了香，然后便静静地坐在师父身侧煮茶。

    那模样，像个小仙童。

    姚道常就坐在她的下首，与她离得很近，他的身边，还坐着那孩子，怯怯的，依偎在他怀里，像一只小小的雏鸟。

    煮茶的间隙，灵羽抬头的时候，就能瞧见那孩子的模样。

    她看着他终日惴惴的模样，就不免想起当初的自己和小包子，心里便觉得愈发痛苦。

    在场这些人，除了自己，还有谁能真正体会这孩子的感受？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放下手里的茶具，冲他招了招手，笑着说：“你来，我叫你烹茶，好不好？”

    可那孩子听了，却直往姚道常怀里钻，根本不肯靠近。

    “他这几天受惊了，一直都是这样。”姚道常见状，一边安抚孩子，拿手轻轻给他拍背，一边笑着对她说：“师妹不要放在心上。等过几日，他与大家相熟了，会好些。”

    “他如今能依赖的，只有你。”灵羽听了，不免伤感，忍不住转头瞧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心中暗想：我对师父，不也正是如此么？

    这时候云中子也恰好侧过脸来，他虽人到中年，可在这雪地里抚琴，一举手一投足却俊逸出尘，如仙人一般。师徒二人目光交接，他对着徒弟莞尔一笑，灵羽的心里，便踏实了许多。

    这样的日子，宁静中透着温馨，如时光静止，那便是一幅画。可一切又岂会全都如人所愿，很快，严世藩的人就闯了进来，打破了这一切。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昨晚上被人又绑又打，这口恶气怎么能消？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虽然没看见打他的是谁，但来找纸扎铺的麻烦，却没什么成本！

    云中子一听见外头有了动静，就命青玄带着姚道常他们躲避，待严府的人马闯进花园的时候，亭子里就只剩下他和灵羽师徒两个。

    他依旧弹琴，灵羽依旧烹茶。师徒二人如入无人之境，丝毫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

    “他娘的！”严世藩的狗一到跟前，就直接啐了口唾沫，骂道：“装神弄鬼的！我说呢，原来真在这里！来人啊，把这小蹄子给我绑了！”

    他这一声令下，手底下那帮爪牙顿时一拥而上，把他们师徒俩围了个铁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