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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祖屋

    眨眼间已入深秋,漫天的乌鸦放佛新生的树叶般聚集在一颗颗树上,人们从树下经过难免会心生胆怯,不由得快步经过,害怕鸟粪滴落在自己的身上,同时又期待着,鸟粪滴落在别人身上,能为一天无趣的工作来一个愉悦的收尾。

    乌鸦,只是普通的乌鸦,通体漆黑,嗓音凄凌,引人厌烦。对于人类来说,它名字的出现多数都是不详的征兆。就像你不经意间说出的一句话,导致发生了一件错事,你就会化身成为这场事件的预言家,被冠以乌鸦嘴的称号。

    每到秋天,都会有成群结队的乌鸦回到此处,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它们像是收到了信号般,年年如此,一旦入冬,又如同蝗虫一般,留下它们罪恶的白色痕迹,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是没人收拾过它们,有的用弹弓,有的用改装过的气枪,准确无误的击落了这群大自然的粉刷匠,没有人高兴,也没有人伤心,而这群人的结果也只是带上冰凉的手铐,面临着法律的审判。

    再更老的传说中,它们被当做灾祸。

    在九十年代初期,有这样一个小乡村,这个地方的人不多,只有十几户人家,最早的时候这里荒无人烟,内乱外患搞得整个国内乌烟瘴气,动荡的年代出现了许多逃荒的故事,而有一群人就聚集在了这里,开始生活,最多的时候达到了四十多户,随着改革开放,又有一部分人去到了城里,这里就剩下了十余户,虽然人不多,地方也偏僻,但这里的人并不觉得苦闷,和平年代有这样一处寂静之地倒也快活,开荒种田,生活倒是也过得下去。

    这是一个秋天,村子里的人都在忙着耕收,一年的劳作就是为了这几天的收获,这里的土壤非常适合土豆,收完了留一部分自己吃,另一部分交由村长负责去城里出售。田地里,男人女人们举着锄头,汗滴在田里,放佛在给最后的成果来一次洗礼。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跑进了田地,她的衣服鲜艳,身上白皙的皮肤与这里的人们格格不入。

    “你们这是在干嘛?”

    听到女孩的声音,众人放下了手里的活,看向了小女孩,一个个都颇为疑惑。

    “这是谁家的孩子?”

    “没见过啊?”

    “你看你看,她脖子上带的是金子吗?”

    议论纷纷之间,又有一男一女走了过来,男人一身西装,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脚下的皮鞋锃光瓦亮,女人则是一席白色长裙,带着洋帽,脚下白色的高跟鞋踩在这田地里,尘土飞扬,女人一阵阵的皱眉,拿起手中的丝巾捂住了口鼻,带着厌恶的声调,对着女孩喊道。

    “小茹,别乱跑,小心摔倒了,这里脏!”

    本来吵闹的村民变得雅雀无声,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仔细观瞧着这对男女,明显的差距让他们不敢做任何事,穿着西装的男人摘下了墨镜,满眼的精明,走上前来对着村民们说道。

    “各位,我们是新搬来这里的,打扰了!”

    “奥,哈哈,欢迎欢迎!”

    田地里一名老人站起来笑道。说是老,也不过五十岁而已,但他的样子宛如一个八十岁的老头。他是这里的村长,叫田中,个子不高,佝偻着身子,满脸的朴实。

    “你们是打哪儿来啊?”

    “爷爷,我们是城里来的。”

    “奥,是么?为什么要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啊?”

    “那是因为我的爸爸......”

    “小茹!”

    一身西装的男人喊了一句,打断了俩人的对话。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是,那爷爷再见。”

    “呵呵,再见。”

    女孩一蹦一跳的来到了父母的身边,俩人对着田中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田地。田中目送着他们离开,笑容渐渐消失,眯着眼睛,但那视线如同刀子般扎了出去,只存在了一秒,田中又恢复了常态,笑呵呵的拿起镰刀回到了农田中。

    村民们议论纷纷,对这家人的来历产生了不同凡响的猜测。

    “准是那城中又出了什么事了。”

    一位身材丰腴的女人说道。众人纷纷对她的话表示了赞同,又一位身材瘦弱的女人站起来说道。

    “不对,看他们慌张的样子,有可能犯了什么事,到这里躲灾来了。”

    “二嫂子,还是你看的准!”

    一帮人附和着,此时的话题由猜测变成了较量。

    “不对,二嫂子,看他们的样子很和善啊?”

    “诶呦,三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然哪有城里人愿意来这儿啊!你们说对吧!”

    “对!”

    “我看着不像,反正不像杀人犯。”

    “呦,三儿,谁说是杀人犯了?”

    “你啊,你刚才不是说他们犯了事吗?”

    “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哪是这个意思?”

    眼看着瘦女人逐渐激动起来,边上的人也都站了起来,眼睛左看看右瞅瞅,脸上写满了担忧,但心里充满了期盼。胖女人一瞧觉得气氛不对,转过身拖着臃肿的身体继续弯腰干活,不再言语,瘦女人放佛得了冠军一样,一脸的自豪,众人心里大呼无趣,但一个个都凑到瘦女人的身边,此时的话题又变成了三儿的人品。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你们家里的地不打算收了?”

    田中站起来喊了一句,众人这才作罢,一个个继续干起活来。

    今天来的这家人,男人叫梁器,家中做的是典当的买卖,本来是城内数一数二的富豪。但随着改革开放以来,这行已经渐渐没落,无奈只能关掉店铺,带着妻儿来到此处,这个村子再往前走个几公里,是他的祖屋,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以前周围也有个五六户人家,直到梁器的父亲从地里挖出了个宝贝赚了不少钱,带着他们去了城里,又过了几年,梁器的父亲发了大财,回来打算带着乡亲们一起干,周围的邻居一听,赶忙收拾好东西,房子也都拆了,这阵势是不打算再回来了。拆到他们家的时候,梁器的父亲非要留个念想,索性就留下了这间祖屋,还好好的翻新了一遍才走。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这间房子一直没人住过,周围也再没来过人家。倒也是安静,梁器带着家人来到这是打算暂时稳住阵脚,再作打算。

    到了祖屋的门口,梁器放下包裹,对着门口跪下磕了一个头。

    “爸爸,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好好好,起来起来。”

    梁器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看着前面的房子,眼泪差点掉下来,院子内的杂草长得如同一颗颗小树,土墙上四处都是窟窿,残破不堪,窗户上曾经用浆糊糊上的报纸也都被风吹破,从窗户望进去,里面黑压压的,甚是荒凉。梁器在门口看了半天,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拎着大包小包的就走了进去,身后的妻子一把拉过小茹,没有动脚,梁器回头一看,妻子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忍不住扑哧一笑,对着她说道。

    “确实破旧了些。”

    “这哪里能住人啊?不然还是回去吧,把东西一卖,不比在这遭罪好。”

    “不行,这是咱们的底牌,有这些东西在,我还有翻身的机会!”

    两人指的东西都在梁器左手的箱子内,里面数十件珍宝都是他父亲当初收下传到了他的手里,他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足以换的后三代衣食无忧。

    “那这里我能将就,你不能让女儿也跟着在这里受罪吧?”

    “没关系,天还早,我收拾一下就行了,你们等我会。”

    梁器拎着箱子走到了屋子前,门上有一把锁,说也奇怪,别的地方日久风吹日晒,早已破败,只有这一把锁像是新的。梁器用手使劲的拽了拽,锁倒没事,门直接被拽了下来,一股子白烟从里面吹了出来。梁器赶紧捂住口鼻,妻子在后面忍不住大叫一声。

    “我的天,梁子,算了吧!”

    “没,咳咳,没事,这是太久没住人的缘故。”

    梁器用手挥了挥,头发身上早已布满了灰尘,他倒也不在意,苦笑一声,扔下锁走进了屋内,正当中有一个桌子,边上还有四五把椅子,周围的墙上挂着几幅用毛笔的字,从屋内的装饰看得出来,这家人当初很是讲究,但岁月是残酷的,桌椅板凳早已摇摇欲坠,放佛一碰就会散架一般,梁器也没管这些,看向了左边,屋内左右手两边都是睡觉的地方,他小时候一直在左边住,所以习惯性的走了进去,这一进去不要紧,眼前的情景让他吓了一大跳,屋内有几十只的乌鸦,看到他进来了,头纷纷冲着他拧了过来。

    梁器没有动,他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敢动,他被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