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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议政王洞悉内情

    “苏侧夫?”议政王有些困惑,一时还想不起来所谓苏侧夫是何许人也。同时也有些不高兴:廖钟这粗货是不是太久没敲打他了,见到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跟他说!

    “就是女帝陛下**的苏侧夫,苏严大将军的公子苏浚。”廖钟解释。

    议政王突然眸中大闪,差点跳了起来,脸上颜色大变,厉声道:“苏侧夫?你说什么时候见到他?在哪?怎么不早说!快说!”

    “……”廖钟被议政王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有些结结巴巴道:“下、下官八月份最后一天旁晚在北城城门口附近见到他,不过——不过像是他,下官也不确定是不是……不过应该错不了,当初他来至都城时,下官是见过他的。”他长得那么英俊儒雅,又是赫赫有名的苏大将军的儿子,我应该不会认错。廖钟在心里如是补充。

    这什么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议政王气得眼前一黑,忍着火烧火燎的心急,尽量用平缓的声调向廖钟道:“且别管想不想,你先说清楚,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因何故碰上他的?”

    廖钟便道:“当时下官是要去找九城兵马司司官夏仲舒商量点公务,谁料看见苏浚从对面人群中走过来,下官当时觉得眼熟,瞧了两眼才认出是他,正在寻思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时,谁知他像是发现了下官注意到他生怕叫卑职撞上似的,一闪身就混入了人群当中,后来卑职也没在意,就直接去找夏仲舒那粗人去了。”

    “你说,是八月底最后一天?你不会记错?”议政王眸中闪烁波涌不断,突然盯着他,神色凝重,一字一字问。

    “王爷!”廖钟苦笑:“下官如何会记错!”

    议政王了然,点了点头。那九城兵马司夏仲舒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谁的账也不卖,尤其跟廖钟更不对板,见面必有一番极其非常的不痛快。所以,不是万不得已,两人绝对不会碰面,而每一次碰面势必印象深刻。所以廖钟才会十分肯定的说:“下官如何会记错!”

    议政王嘴唇喃喃,似是在说着什么,却无人能听得清。他的面容突然激动起来,因激动而微微泛红,双眸炯炯发亮,像是深夜觅食机警的山上夜猫,他背着双手,在不大的阁中快速的来回走动,这副突然兴奋的举动,让廖钟目瞪口呆。

    猛然,议政王站住,背手仰头眺着窗外银光闪闪跳跃的湖面,喃喃道:“是了,是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数日来萦绕心头理不清想不明的事,一时之间霍然开朗。

    “王爷,这——”廖钟仍是瞠目结舌,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见了大变活人的魔术一样惊讶。

    “哼!”议政王冷笑一声,转身在阁中紫檀木太师椅中坐下,冷冰冰的目光凝着廖钟,绷着脸冷声道:“咱们都教那小贱人给耍了!这一切,本就是她早计算好的!”说毕扬声向外:“来人!”吩咐:“将冯先生请来!”

    小厮应声而去,议政王这才将目光转向疑惑不解的廖钟,谴责的目光有种万般无奈、欲哭无泪、恨铁不成钢的深深受挫无力感。

    “王爷,这——我——”廖钟受不了这样的目光,有些手足无措,更多的是茫然不解,还有委屈。

    “唉!”议政王一声长叹,摆摆手向他叹道:“坐下说话!这也不能怪你!实是这贱人太过狡猾!不但不怪你,本王还要感激你、谢你,若不是你方才一番话,本王至今还蒙在骨里呢!”

    “王爷——”廖钟简直有些惴惴不安了,偏生又如坠云里雾里。

    议政王摆摆手,打断道:“等冯先生来了再说吧!”

    不一刻冯士夫匆匆赶来,廖钟才终于解了心头之惑。

    议政王原先一直所想,就是那么一连串的事,古清华身在深宫,她根本无法内外串通,而实际上,她要串通联合商人们搞鬼,就一定要有联络消息的方式。议政王绝对不相信古清华在宫外有有如此能力的人才供她利用,因为他十分清楚商人秉性,要那么短的时间说动那些商人深信不疑,绝对不是一件简单办得到的事。

    可是如果,来办这件事的是苏浚,那就另当别论了。

    苏浚他是见过的,那份人品相貌,那份气质才情,是一身虚弱病气也无法消弭的,他只见一眼,便敏锐的感觉到此人的不俗不凡,再加上他又是苏严的儿子,他就更对他上心注意了。谁知后来发觉他竟真是个病秧子,而且再宫里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因此关注戒备之心也就渐渐散去了,不料如今——

    冯士夫听罢也不觉抚掌叹息:“想是年纪大了,老朽脑子竟也不如从前灵光了!唉,当初慕侧夫捎来消息说苏侧夫被陛下禁足一月,后来接连又发生那么多事,老朽早该想到才是!惭愧,惭愧!”冯士夫说毕,摇头叹息懊悔不已。

    议政王脸色却缓了不少,反而温言安慰道:“先生快别这么说!这苏浚隐藏这么深,这小女帝又这么狡猾,也难怪咱们想不到!”

    说起来,议政王自己反倒有些惭愧,原本,他还有些怨恨慕天南,觉得他没有早早把消息打听出来以致害得自己如此被动,这才想起他当初确实将苏浚被禁足的消息传了出来,当时自己见了反而生气,觉得他老是关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今想来,竟是自己错怪了他了!

    至于冯士夫说没想到这其中的关联,其实,若非在知晓结果的前提下,又有几人想得到呢?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迂回曲折、拐弯抹角。

    “原来如此!”廖钟一拍大腿,恨恨叫道:“难怪那天见了他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瞥间议政王有些不悦的眼神,廖钟讪讪低了声音,别过眼光。

    “恐怕,不仅仅一个苏浚,”冯士夫指节轻轻敲了敲身旁几面,抬头望了望,思索半响,道:“王爷,老朽大胆猜测,在外边必定还有女帝的人!”

    议政王目光一动,迟疑道:“先生的意思——是指朝堂中和羽林军?”

    “不止,”冯士夫轻轻摇头,道:“老朽觉得,地方上必定也有。”

    议政王一怔,不由悚然一惊,低低惊呼了一声。不错,古清华的计策,一环扣一环,单单一个苏浚未必能成事!别的且不说,单说后边惩罚那十几位官商勾结的酷吏奸商,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怎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同时发动、一举成功?可见,地方上也有她潜伏的人。

    “有没有可能,是苏严那老混蛋安排的人?”议政王道。

    “王爷,”冯士夫笑了笑,道:“这有分别吗?”

    议政王一滞,苦笑着点头叹道:“先生说的不错!”是苏严的人还是古清华的人,都是他的敌人,确实一点点分别都没有!

    “这件事,本王定会派人好好查查,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议政王点点头,却是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疑心放在苏严身上,毕竟,古清华压根没跟外界有过什么接触,她手下的羽林军也一直在都城及营地,除了随军解救虞国和此次赈灾,压根没有出过都城,这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议政王心头不禁一动,暗想:难道,正是此次羽林军随部赈灾暗中查探的结果?

    “王爷,女帝坚持要许捐款商人以出身,王爷不觉得奇怪吗?”冯士夫又问。

    议政王眉头蹙了蹙,道:“本王早已纳罕,她不惜与朝臣们翻脸、犯清流之大忌,似乎不是一个收买人心的理由就能解释得通!”

    冯士夫微微一笑,道:“王爷是聪明人,略想想四大家族,便明白了!”

    “四大家族?可是博陵崔氏、赵郡王氏,清河郑氏和南阳卢氏?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这次商人们捐款,可没有四大家族的人掺合在里头啊!”廖钟大为不解。

    “自然没有掺合,女帝陛下料想也并不希望他们掺合,此举倒是正合了她的意了。”冯士夫笑道。

    议政王目光霍然一跳,双目炯炯,神情激动得有些颤抖,他盯着冯士夫,颤声道:“你、你是说,那小丫头要玩借力打力——她要借富商之力与四大家族抗衡?甚至,打败四大家族?”

    “这是老朽的愚见,”冯士夫缓缓道:“四大家族掌握了大息国四分之一以上的经济脉络,试问若您是女帝,又怎会放心得下?”

    “岂止放心不下!”议政王冷笑,四大家族之三都跟他关系密切,恐怕她早已动了要除掉他们的心思了吧?哼,没准,这又是苏家人干的好事,否则,那小丫头怎会知道这些?毕竟,他与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有多深厚,并无几个人知晓!

    “开国功臣她也想动,”议政王嘿嘿冷笑,冰块似的脸上神情突然变得十分狰狞阴森,阴翳的目光灼灼闪亮,一如暗夜中嗜血的兽类。“很好,”他缓缓点头,缓缓吐了口气,道:“本王就成全她,也叫她尝尝四大家族的厉害!”

    冯士夫和廖钟相视一眼,各自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