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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龙王欲死

    文勋宝道:“你我间深仇大怨,不死不解。这不是较量武艺高下,自然我父子联手齐上,取你性命。”

    阳鼎之哈哈一笑,正要回答,忽听得楼梯间脚步声响,走上一个人来,正是诘难。他向阳鼎之合什一礼,说道:“先生,昔年西域天竺一别,嗣后便闻你已归道山,小僧好生痛悼,原来先生隐居不出,另有心意,今日重会真乃喜煞小僧也。”

    阳鼎之抱奉还礼,笑道:“在下因家事,蜗伏假死,致劳大师挂念,实深惭愧。”

    诘难道:“岂敢,岂敢,当日小僧与先生在天竺相逢,讲武论剑,得蒙先生指点数日,生平疑义,一旦尽解,又承先生以少林寺七十二绝技要旨相赠,更是感激于心。”

    阳鼎之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文勋宝和文仲对望了一眼,均想:“这诘难武功了得,他与阳鼎之渊源如此之深,自然要相助于他,此战胜败,倒是不易预卜了。”只听诘难又道:“小僧曾听先生论及剑法,以少林寺‘如来神掌’为天下第一,恨未得见,引为平生憾事。小僧得悉先生噩耗后,便赴少林,欲求掌谱,焚化于先生墓前,以报知己。不料墨难老僧狡诈多智,竟在紧急关头将拳谱以内力焚毁。小僧虽存季札挂剑之念,却不克完愿,实深惭愧。”

    阳鼎之道:“大师只存此念,在下已是感怀良深。何况如来神掌尚存人间,适才文仲和杨轩相斗,掌气纵横,天下第一掌之首,名不虚传。”便在此时,人影一晃,藏经阁中又多了一人,正是杨轩。他落后数步,一到寺中,便失了阳鼎之和文仲父子的踪迹,待得寻到藏经阁中,反被诘难赶在头里。他刚好听得诘难说起文仲以如来神掌胜过自己之事,这是他生平的奇耻大辱,当众说出,更令他羞惭无地。

    只听阳鼎之又道:“这里文氏父子欲杀我而甘心,大师以为如何?”

    诘难道:“忝在知己,焉能袖手?”

    文仲一见杨轩赶到,变成对方三人而己方只有二人,这五个人个个是一等一的好手,杨轩虽然稍弱,却也是未可小觑,对方多了一人,立时便大占优势,只怕非但杀阳鼎之不得,自己父子反要毕命于藏经阁中。但他胆气豪勇,越处逆境,越是神威凛然,大声喝道:“今日之事,不判生死决不罢休。接招吧!”呼的一掌,便向阳鼎之疾拍了过去。杨轩左手一拂,凝运功力,将他一掌的掌力化去。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左手一座书架木片粉飞,碎成数块,架上经书落将下来。原来文仲这一掌的掌力雄浑无比,阳鼎之虽然将之拂开,却未得消解,只是将掌力转移方位,击在书架之上。那书架虽是极坚牢的檀木所制,却如何轻得起文仲这种裂石碎碑的掌力?

    阳鼎之微微一笑,说道:“文铁掌,杨铁枪!果然是名下无虚!文兄,我有一言,你听是不听?”

    文勋宝道:“任凭你如何花言巧语,休想叫我不报深仇大恨。”

    阳鼎之道:“你要杀我报仇,以今日之势,只怕未必能够。我方三人,敌你父子二人,请问是谁多占胜面?”

    文勋宝道:“当然是你多占胜面。大丈夫以寡敌众,又何足惧?”

    阳鼎之道:“文氏父子英名盖世,生平怕过谁来?可是惧虽不惧,今日要想杀我,却也甚难。我跟你做一桩买卖,我随你得遂报仇之耻,但你父子却须答允我一件事。”

    文勋宝和文仲均觉诧异:“这老贼不知又生什么诡计?”一时沉吟不答。阳鼎之又道:“只须你父子答应了这件事,便可上前杀我报仇。在下束手待毙,决不抗拒,诘难师兄和杨家小侄也不得出手救援。”他此言一出,文仲父子固然大奇,诘难和杨轩也是惊骇莫名。

    杨轩叫道:“老伯,你随和我爷爷是旧相识,但我众彼寡……”

    诘难也道:“先生何出此言?小僧但教有一口气在,决不容人伸一指加于先生。”

    阳鼎之道:“大师高义,在下交了这样一位朋友,虽死何憾?文兄,在下有一事请教。当年我假传讯息,致酿巨祸,文兄可知在下干下这等无行败德之事,其意何在?”

    文勋宝怒气填膺,戟指骂道:“你本是个卑鄙小人,为非作歹,幸灾乐祸,又何必有什么用意?”踏上一步,呼的一拳便击了过去。

    诘难斜刺里闪至,双掌一封,波的一声响,拳风掌力相互激荡,冲将上去,屋顶灰尘沙沙而落。这一拳掌相交,竟是不分高下,两人都是暗自钦佩。

    阳鼎之道:“兄弟暂抑怒气,且听在下毕言。我阳鼎之虽然不肖,在江湖上也总算薄有声名,和文兄素不相识,自是无怨无仇。至于少林寺难海方丈,在下更和他多年交好。我既费尽心力挑拨生事,要双方斗个两败惧伤,以常理度之,自当有重大原由。”

    文勋宝双目中如欲喷出火来,道:“什么重大原由?你……你说,你说!”

    阳鼎之道:“你是宋人人,我也是宋人,诘难更是宋人。但中土武人,就是一群势利的东西,当日拯救少林,奉文大侠为王,一知他是蒙古番族养大,立刻翻脸不容情,非但不认他为恩人,而且人人欲杀之而甘心。文兄,你说此事是否公道?”

    文勋宝道:“宋蒙有仇,两国攻伐征战,已百有余载。边疆之上,宋人外邦人,相见即杀,自来如此。中人既知我儿乃是蒙古人养大,岂能奉他为主?此是事理之常,也没有什么不公道。”

    文勋宝微微一凛,道:“你阳鼎之,自然是南朝汉人,难道还是什么外国人?”

    阳鼎之摇头道:“文老弟这一下可猜错了。”他转向杨轩道:“孩儿,你爹完颜江昭是金国勇士,你我皆是金人,何不重整江山大业?”

    杨轩哽咽道:“我...我...我是...我是宋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