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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雪山重逢

    晓风来凡间多日了,凡界之大,也不知从何处寻找清尘的下落,这天,他心事重重的回到清风客栈,坐在桌前喝了口茶,心里一筹莫展,这么久了,都没有任何清尘的消息,他内心开始害怕起来。

    正当此时听到一旁桌前喝茶的两位别着长剑一男一女的江湖人士说起。男子对面前的女子说道:“你说,那雪山,常年有猛兽豺狼,无人敢进,老大派你我前去,这不要我们去送命吗?”

    女子面目冷淡的说:“怕死,怕死你就别去。”

    男子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只听说那雪山上除了有凶兽之外,听说雪山上有一位神女,她养两只仙鹤,如果有人靠近雪山,那鹤便会张开它那双巨大的翅膀玄飞在雪山上空,那翅膀一煽动,便会引起雪崩,有很多人为了上山采药不是死于凶兽之口,就是死于雪崩,有去无回那常事。”

    “这次如果找到冰晶,立了大功,你也不用再受吴伏的气了,你可想清楚了,成败在此一举。”女子说道。

    “我也就是随便说一下,去肯定是要去的。”男子说道。

    晓风在一旁听得出神,男子口中的雪山神女,两只仙鹤,难道跟清尘有关吗?还有他们所说的冰晶,那不是清尘的贴身物件吗?

    无论雪山被他们说的有多么凶险,他也要去一趟。于是他向周围的人打听了去雪山的路,马上收拾行李出发去雪山。

    清尘落入凡间那日,原来仙鹤救下她,把她带到一处山野,山间有一处小木楼,一共分两层,楼上有三间房,楼下有三间房,楼下还有一个客厅可以喝茶,客厅的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火炉,所有设施都是木头所铸,也不知道这木屋曾经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世外奇人,将这木屋建的如此温馨。清尘住进来以后便好好收拾打扫了一番。屋顶被白雪覆盖了,在这样一片雪山之巅,能有这样一间小木楼,看起来是那么温暖,就是从那日起,这片山便一直下雪从未断歇,她忘记了一切,同两只仙鹤一起住在了小木楼,仙鹤一直守护着她,从此这片山便被世人取名雪山。

    “今日你俩还真是厉害,冰湖中的鱼都能抓回来,今晚给你俩加点餐。”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对着面前的两只仙鹤说道,3她身批一件红色的长披风,长相清美,雪白的皮肤在精美的五官下显得更加出挑,一汪深邃的眼睛像黑夜中的明星,纯净明亮,她长发及腰,头上挽起一束简单的发髻,別着一只火焰钗,犹如雪山的一株红梅花,“坚韧”,动人,她正是清尘。

    :“今晚可能要刮大风了,你们去帮我拾点木柴,再去找一些干草回来,我倒不怕冷,倒是怕你们俩冻成大冰块了”清尘继续对仙鹤说道。

    两只仙鹤特别灵性,能听懂清尘说话,仙鹤呀呀的叫着,似乎她也能听懂仙鹤说的话。

    小木楼门前是一片不大的院子,雪院四周用竹条围城了一睹墙,院子中间有一个圆形的木桌,桌子四周放了几个木头做的椅子,清尘坐在自己的雪院中,她给自己沏了一壶热腾腾的香茶,又升起了一堆火,将鱼架在木棒上翻烤着。

    焱阳君和子星同路经过五天五夜跋山涉水终于到了雪山脚下,两人衣着单薄,一路上光顾着赶路也忘记了添置两件厚衣服。

    凡人之躯的焱阳帝君嘴唇冻得发紫,强强装正定是他作为帝君时候的常态。一旁的子星倒是非常正定自如,这么冷的地方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冷。

    “严公子,你怎么样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升一堆火,暖和一下身子再走。”子星建议道。

    “我没事,这雪山如此酷寒,要不你就别上去了。”焱阳君说道。

    “我不怕冷,我小时候,冬天特别冷,我经常跟我爹在下雪天上山采药,所以身体特别能抗寒,你不用担心我。”子星说道。

    焱阳君拖着沉冷木讷的身体执着的向前走着。原来堂堂天界威严的帝君现在沦为凡人变作这般模样,看了着实让人心疼。在他心里,他其实一点也不觉得可怜,他认为所受之苦都不及清尘的一半。他已经到了雪山,真想尽快找到清尘,他抱着满心的期待等待这一刻的到来,这股毅力一直撑着他走上山顶。

    忽然一群豺狼出现在他们面前,慢慢的向他们逼近,焱阳君一把拉起子星的手猛的往前跑,豺狼如同雷雨闪电一般快速向他们追去。瞬间雪地上出现了一大片大小不同的脚印,跑到一个悬崖边,两人停住了脚步,豺狼也停下来。两人往悬崖下边一看,竟是一条冰冻的湖,根本不能往下跳。

    此时,一只凶恶的狼张着要命的大嘴,漏出锋利的牙齿,一个箭步向子星扑过去,焱阳君快速抽起一根木棒刺向豺狼,地面的雪被溅起四飞,虽然焱阳君失去了法术,但他的功力还在,豺狼被木棒弹回十米以外,狼群个个凶神恶煞的向他们围过来,瞬间一声鹤的尖叫声出现在上空,狼群慢慢缩回身体向后退去,解除了对他们的包围,仿佛狼群都已仙鹤为尊。

    仙鹤轻盈的落在焱阳君面前,用头微微的蹭着他的衣角,仿佛这一刻等了好久。

    焱阳君看着眼前这两只熟悉的仙鹤,激动的心情都快溢出来了,她已经确定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带我去看看她吧!”焱阳君含着着期待又激动的泪光说道。

    仙鹤振开翅膀,将焱阳君和子星轻轻拖起,向清尘的小木屋飞去。

    清尘惬意的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微眯着眼,昏昏欲睡的样子,火堆将她的脸暖的白里透着如桃花般的粉红色。

    仙鹤将焱阳君带来雪院,仙鹤轻声的叫了一声,似乎在告诉清尘,有人来了。清尘半睁着眼撇眼看了一眼仙鹤,说道:“终于回来了,我等你们吃鱼呢,我都饿了。”他并没有看见一旁还多了两个人。

    焱阳君看着眼前的清尘,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还是和往前一样善良纯洁,他想起清尘所受的一切,幻想着清尘这些年一个人在雪山是到底是怎么度日的,他难受极了,心疼极了。

    子星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位心上人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清尘,她想替他高兴,但也嫉妒,为自己难过,矛盾的心情让她内心十分难受。

    “鱼烤好了要趁热吃,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鲜了。”焱阳君含着泪水说着曾经清尘对她说过的这句话。

    是谁在说话?清尘睁开眼睛起身看过去“你们是何人?如何能来得了雪山?”

    “在下严阳,同舍妹一起上山采药,迷了方向,姑娘可否收留我们几日?”焱阳君深情款款的看着清尘,故作不认识的样子说道。

    “我在这里十几年了,除了山里的这些动物能跟我交流一二,在雪山还没有人跟我说过话呢,我愿意收留你们,你们可以多陪我几日吗?”清尘一脸天真的说道。

    “姑娘愿意多收留我们几日,我们便多待几日。”焱阳君含泪说道。

    “我平时一个人太寂寞了,只要你们愿意,住一辈子都可以,今日没什么好招待的,我烤了几条鱼,那二位就将就着吃吧,一会儿再不吃,凉了就不鲜了。明日我让仙鹤多弄些吃食回来招待你们。说完清尘给子星和焱阳君一人递去一条鱼。

    焱阳君拿着烤鱼看了许久,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只是眼前的人已忘了一切,如今两人都已沦为凡人,锁情线也好,碎忆丹也罢,天条的律法已经约束不了他们二人了,可是清尘对他已经忘了他,他不知该如何自处,一时间晃了神。

    “哥哥快些吃吧,这姑娘烤的鱼真香。”子星故意迎合了焱阳君对清尘编的谎话,表示她是焱阳君的妹妹。

    “姑娘,我叫子星,你叫什么名字?”子星问道。

    “我,我没有名字,我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我好像睡了一觉,睡醒之后就在这里了,似乎把我的前半生都忘了。”清尘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替你取个名字吧,清艳有韧,出尘似火,以后你就叫清尘吧。”焱阳君含情脉脉的说道。

    “清心寡欲,看破红尘。清尘,挺适合我的人生,那就叫清尘吧。多谢公子赐名。”清尘由仙女变成了凡人,性子也往日不同,如今的她,惆怅,安静。

    焱阳君看着她宠溺一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为什么这座雪山的雪从来没有融化过?”子星问道。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刚开始我以为是这片山所处的位置比较奇特,但后来我发现,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下雪,一下雪就是几天几夜,心情好的时候也会下雪,仿佛同我有什么牵连似的。”清尘说道。

    “清尘,你可曾下山去过?”焱阳君问道。

    “去过,可是我必须要在自己心情很平静的时候才可以下山去,否则山下就会下雪,这对人们,对我都是很不利的事。”清尘委屈的说道。

    你曾说想要下凡游历凡间,吃遍凡间美食,可如今,下凡却过得如此拘谨,清尘,我该如何做才能弥补对你的亏欠?我如今凡人之躯,也不知将来是何种境遇,我该怎么面对你,焱阳君内心自责道。

    “清尘,若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下山去吧,带你去看热闹的街,吃山下的美食。”焱阳君说道。

    “我这一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许是老天爷垂怜,让我拥有与常人不同的听力,幸而能听懂山里动物们的语言,还能同他们交流,我时常感到很落寞,希望能同山下的那些人一样可以自由的在这世间游走,生活。”清尘落寞的说道。

    说着天渐渐的又下起了鹅毛大雪,雪院的顶棚被雪越盖越厚,雪院的火堆被雪慢慢浇灭,一阵阵刺骨的寒风吹来,清尘的头发在风雪中肆虐飞舞,头发上散落着零星雪花,他就像一位冰雪仙子,那么纯净,那么清冷,那么惹人心疼。

    “很抱歉,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你们看,又开始下雪了,我带你们去小木屋躲雪吧,你们穿的太单薄了,一会可别着凉了。”清尘自知心情低落才下起了雪,表示歉意的说道。

    他们随清尘来到了木楼,清尘安排了子星同她一起住在楼下,挨着她的房间,将焱阳君的房间安排在了楼上,显然清尘不是很愿意住在楼下,便借口说道“我身体不太好,雪山常年下雪,一楼过于潮湿,我还是住在楼上吧。”

    很明显的感觉子星是想和焱阳君住在一层楼所以才故意说的谎。

    “住楼上也好,这样一来你哥哥同你也好有个照应。”清尘随口说道。

    “我,我天生恐高,妹妹你不是不知道,妹妹你向来身体怕潮湿,你就安心住在楼上吧。”焱阳君尴尬的为自己找了个奇葩的借口,他就是想同清尘一起住在楼下。

    “你们自行安排吧,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赶了一天路,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带你们上山采药。”清尘说道。

    子星失望的去到楼上打开一间房,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浓浓的嫉妒之情。她在想,有的人就算被世人遗忘,那么也有某个人的记忆和心是属于她的,而她本人对于焱阳君而言,难道就只能是救命恩人的关系吗?

    这一夜,子星辗转难眠,她起身站在楼兰边,目光向楼下望去。

    焱阳君坐在火炉旁,从怀里掏出清尘在天界时送给她的冰晶,若有所思的望着。

    “严公子,不去休息在这里发什么呆?”清尘说。

    “你手里怎会也有冰晶?”清尘看见他手里的冰晶好奇的问道。

    “一位故人送的,这是她此生最珍贵的东西。”焱阳君看着清尘,目光且深情,声音且温柔。

    清尘掏出自己的冰晶放在手心,和焱阳君的一模一样。

    “你的故人是不是和我丢失的记忆有关?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清尘恳请到。

    “清尘,你真想记起你的过去吗?哪怕过去令你非常痛苦你也不在乎?”焱阳君坚定的问道。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从哪里来都不知道,那么活一辈子如同行尸走肉,像我现在这样,我认为更痛苦。”清尘失落的说道。

    清尘,不是我不想告诉你的过去,而是我害怕,我怕你恨我,怪我,怕你比忘记更痛苦。焱阳君在内心痛苦的挣扎着。

    “送我冰晶的那位故人曾经是个很快乐的女孩,你的冰晶如果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么也许她希望你也快乐。”焱阳君故意摞开话题说道。

    “那位故人可是公子的心上人?”清尘问道。

    “我有负于她,希望有一日能与她说声对不起。”焱阳君无奈的垂下头,表情低落。

    “我想她应该会原谅你的,也许你有你的无可奈何,虽然我不懂情爱,但能看得出来你对他的情意很深。”清尘安慰道。

    “也许吧,谢谢你,清尘。”焱阳君无奈的说道。

    “人活在世上也许都有自己的难处吧,就像我,我希望离开雪山感受世间的每一物,却因为自身原因造化弄人无法实现,甚至连自己曾经的记忆都没有,实属无奈,可能我终其一生也只能是个孤星逐日之命吧。”清尘也满脸无奈的说道。

    “别瞎说,也许你的特异体征是祥瑞之兆只是还没有体现出来而已。”焱阳君安慰道。

    “也借你吉言咯,时候不早了,快些休息吧,明日我带你们兄妹二人去游历雪山。”清尘微微一笑,那一抹微笑是雪山独有的温暖,是焱阳君心里的火光。

    站在楼兰上观望的子星将他两聊天的情形尽收眼底,她不禁眼光里泛起了一丝嫉妒的泪花,这份情愫该如何表达?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