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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恢复记忆

    晓风和焱阳君正以风一般的速度赶回了小木楼,却发现小木楼已不见清尘踪迹,再往楼上寻了一遍子星,就连子星也不在房间,两人瞬间内心一阵急促。

    “莫不是来的黑衣人不止一个?是调虎离山之计?”晓风说。

    “未必,房间摆放整齐,如果有人闯入对她们不利,她们势必会反抗便会导致屋中摆件凌乱,而且仙鹤最是警惕,有人闯进来它们不会不知道。”焱阳君分析道。

    “我和清尘先后发现了黑衣人,我让清尘在房间别出去,我出去查探一下。清尘也不可能明知道危险还跑出去的。”晓风肯定的说。

    “或许另有原因,子星不也没有在房间吗?如果那些人都是冲着清尘的身份而来,那么子星对她们而言没有任何价值,关键是现在子星也不在,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焱阳君说。

    “赶紧分头出去找。”晓风急切的说道。

    果然清尘自上次以后便有些反常,好像她知道黑衣人将晓风和焱阳君引了出去,似乎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她趁着他们在夜里离开木楼,离开清尘的身边,便把自己伪装成黑衣人悄悄离开木楼向雪雾森林深处走去。这一幕正好被清尘看见。清尘满心疑问,开始对子星有了另外一种看法,心中产生了怀疑,便悄悄跟随其身后,跟踪子星一同进了雪雾森林。这片林子外面看起来是很紧凑的,可里面却比较空旷,树木大而疏稀。雪山因常年积雪,导致黑夜都反射着白雪的光变得夜晚也不那么黑。

    来到森林后,清尘找了一颗大树藏在树的背后,见子星伸开了手掌,手掌之中有一个长着一对翅膀而且全身发着光的婵,子星低着头用嘴凑近婵的身边,窃窃私语。像是在传达什么,婵立刻点点头扑腾一下飞向天外,婵的余光消失在清尘的视线里。

    清尘心里一阵发凉,她想,子星此举绝非良善之行,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又是向谁在通风报信?这么久以来伪装的如此严谨。

    子星偷偷摸摸办完事情以后马上离开雪雾森林,准备回去,不巧的是清尘不小心一脚踩到一根枯树枝吱呀一声,清尘立马缩回脚屏住呼吸轻轻向树后贴紧。子星发现了树后有人,她心里清楚,雪山上一共只有他们四个人,这个人不会是晓风和焱阳。

    正好四下无人,子星心想,除去清尘这个眼中钉嫁祸给黑衣人岂不正好,真是天助我也。

    子星如同光影一般嗖的一下出现在清尘眼前,清尘吓了一个激灵,清尘与她面面相觑,她看见的不是子星平常的样子,而是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蒙着黑面巾。

    一双犀利凶狠的眼神和一双惊讶的眼神相互切磋了一秒。清尘并没有畏惧,而是开始发话:“我知道你是子星,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子星摘下面布冷笑道:“呵呵,我是什么人?你倒好,清尘,你将前尘忘得一干二净,可我,被迫变成这非人,非魔,非仙的样子,游走在天地间,没有归期,没有归宿,都是拜你所赐!”

    “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来这雪山这些日子我对你不薄,你刚才是在向谁通风报信,你为什么要害我?”清尘激动的吼道。

    子星恨愤的说:“因为你,天上人间他都只对你一人好,你以为的严公子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吗?他是天界的帝君,你不是说你丢失了一段记忆吗?他就是你丢失的那段记忆,而我,是天界梵音仙子的一个影子,为了掩人耳目,她将我变成另一副面孔,将我逼迫离开她的身体下界寻找你和帝君,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这般非神非魔的样子。梵音钟情帝君万年,却抵不过与你相识的五百年,她恨你,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可她不知道的是,她逼迫我离开她的身体,并非我所愿。毕竟如果我不离开她,一直在她身边还会修炼出属于我自己独立的仙灵,她是上古神器梵音琴。本就与其他俗物不同。可如今我被她强迫离体,我的梦想被她亲手毁灭,幸而我遇见帝君,从那一刻起我便钟情于他,可是就算到了凡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无论我怎么对他,他都无动于衷,所以我恨你,我更恨梵音。”

    清尘听的一头雾水,说的话让她一句也听不懂,毕竟她现在是以凡人的身份在听子星讲。

    “你的灵魂就这么低俗吗?我虽然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事,但我大概听懂了你说的话,你喜欢谁那是你的事,你可以去争取与我何干?”

    “就是因为你,我才被梵音逼迫下界,她让我杀了你,我原本不想这样做,可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为了帝君,我不得不这样做。”子星。

    “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里,也难怪你只能做别人的影子。”清尘一语更加激起了她的憎恨。

    子星伸手变出一个杯盏大小的容器,里面冒着熊熊火光:“此物名唤浴火盏,你天生属水,定能将你烧的魂飞魄散。”

    子星说完,随即将杯口倾斜对向清尘,一团巨大的熊熊烈火从杯口倾泻而出,犹如巨浪滔天,狂喷而来,周围的雪被融化成一条河,如山洪爆发的速度直流而下。清尘根本来不及闪躲,被困在巨火之中无法逃脱。

    且不说清尘现在是凡胎肉体,就是神仙也难敌浴火盏的灼烧,清尘被火焰猛烈的吞噬着,此时的天下起了梨花瓣状的大雪,是清尘在召唤霜雪,她想以此来熄灭浴火盏的火,雪的积累需要时间才能对火构成威胁,雪花零零散散落在大火之上却没有一点作用,清尘抵挡不住猛火的攻击瘫倒在地上,此时她头顶的火焰钗和她身上的那块冰晶腾空而起,火焰钗发出刺眼的火光盖过了浴火盏的光芒,冰晶围着清尘散发出一个圆形的保护罩将清尘护在其中。

    这时候清尘精神恍惚,眼光迷离。忽见一个头戴金色发束身穿白色锦袍身材高挑的男子从熊熊火海的另一边向她走来,她使劲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男子的脸,男子越走越近,她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正是严阳,他走近她身边轻轻蹲下,伸手将她抱起来,加上身体被灼伤的痛,这个感觉她太熟悉了,仿佛在哪里经历过一般,既痛苦,又觉得好想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她头痛欲裂,内心如万剑锥心般痛苦,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渐渐的一丝丝回忆在她脑海中放映出来,她看到了在天界时发生的每一幕,看到了雷刑台受刑的情景,看到了焱阳君亲手斩断她的情根抹去她的记忆,看见他亲手剔去她的仙骨,将她抱去落仙台。这一幕幕让她痛得撕心裂肺,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声震彻整个雪山,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冲破浴火盏的火光,将浴火震散开来,七零八落的散在雪地各处,奄奄一息的燃着最后一股气息,子星也被溅飞的浴火灼伤。浴火盏被震碎,再无浴火输出。

    另一边的焱阳和晓风分别看见远处的雪雾森林传来异象光芒,还有融化的雪水顺流而下,顺着异常两人飞速从不同方向来到雪雾森林,见清尘已经被灼伤躺在地上。

    清尘绝望而空洞的眼神望着黑夜里的天空,地上的雪覆盖的速度之快,他四肢无力地躺在厚厚的雪地上,雪不停的落下,落在她身体的每一处,她的脸被雪浇得冰冷,她的眼角不停的划出泪水,他像一个遗落在人间的天使,一种破碎的美,破碎的让人心疼。

    “清尘,清尘,你怎么样了?”晓风和焱阳同时向清尘飞奔过来紧张的问道。

    焱阳君看见清尘这般模样心疼的都在滴血了,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将清尘扶坐起来靠在他怀里,晓风在一旁心疼的看着,他知道一定是子星,他转身看向子星愤怒的说道:“说吧,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子星耷拉着受伤的身体,一脸没有表情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道:“无人指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再去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了,只是含恨的看着焱阳深情的抱着清尘,她心痛,嫉恨,明明她也受伤了,可在焱阳君心里却看也没看她一眼,这让她痛不欲生。

    :“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要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晓风气急败坏的说。

    “清尘,对不起,我来晚了。”焱阳君自责万分,心想这一次是他没有保护好清尘,心痛不已。

    “与你无关,不用说对不起。”清尘只作一副绝望失望的样子,说完她撇开抱着她的焱阳君,慢慢吃力的站起来,一脸伤痕累累,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回去的方向走去。没有多说一个字。

    晓风捆住了子星将她带回去,焱阳君和晓风都察觉到清尘的异常,但都不知她已经找回了记忆。

    回到小木楼,清尘关上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憋了好久,终于伤心的哭起来,终于能放肆的大哭一场。

    焱阳君跟着来到她房间门口,担心的敲门问候道:“清尘,你怎么样了,你把门打开,我带了一瓶药,帮你擦一下伤。”

    清尘低沉的声音说道:“不用了,你回吧,我没事。”

    焱阳君继续说道:“我只是担心你,让我看看你,好吗?”

    清尘生气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了不用了,你走吧。”

    焱阳君被清尘的反应“吓到了”,她从来没这样过,到底怎么了,这让他心里更加担心。

    焱阳君将药膏放在清尘的门口,依依不舍的离开。

    清尘透过窗影见他离开的影子,她打开门,看见门口放着一瓶药膏,她缓缓爬下身子拾起药膏,将药膏握在手中,含着泪就这样看着。像是丢了魂一样。

    这时候晓风也来关心,看见清尘手里握着药,他已经猜到是谁送的,但还是假装不知。

    “清尘,我来帮你疗伤吧,被灼伤的地方如果处理不好,容易留下疤痕。”晓风察觉清尘的异常却不知该怎么开口问。

    “随它去吧,伤疤好了痛也不会好,没什么分别。”清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那样的话就不漂亮了,还是让我来帮你吧。”晓风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清尘盯着晓风眼角泪流不止。

    聪明如晓风,他已然猜到了清尘肯定是想起来了。

    “你都想起来了?你听我说,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只想让你无忧无虑的在凡间过一世,我不想让你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晓风急切的解释道。

    “罢了!这也不怪你,我只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这些日子,你们都知道我是谁,唯独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清尘,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晓风心疼又自责的说。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欠你的恐怕也还不完,晓风,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清尘说完将门关上留晓风在门外孤独的站着。

    “清尘,你说什么欠不欠的,难道我们之间需要用谁欠谁来衡量吗?我说过,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你身后。”晓风真切的抛下这句话也依依不舍的离开。

    清尘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心乱如麻,痛如刀绞,偏偏又遇上了他,偏偏还是爱上了一个爱而不得的人,爱上一个没有结果的人,这一世,她又该如何自处?她深深的沉思着,房间的蜡烛陪着她一直燃至油尽灯枯,她忽然想要逃避这一切。于是她想,收拾行李离开雪山离开他们吧,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晓风找到焱阳君想跟他谈一谈关于清尘的事,焱阳正对着清尘送给她的冰晶发呆。

    “她恢复记忆了,你打算怎么做?”晓风问道。

    焱阳君低着眉,轻声说道:“我不想再留遗憾了,在天界我无法回应她,如今我已是凡人之身,天界的法度不能约束我,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晓风冷静的说:“你可想好了,如果她不能接受,只怕以后你们连做朋友的缘分也没有了。”

    “我知道,这些我都想过,但我还是想试一试,弥补我对她的亏欠。”焱阳君说。

    “那最好,无论何种结果,都希望你能坦然面对。”说完晓风转身离去。

    焱阳君终于摈弃一切担忧决定去找清尘表明心迹,发现清尘已经不在房间。他顿时惊慌失措,像个失去方向的孩子,在雪山四处拼命寻找她,雪越盖越厚,将他的头发淋成了白发,有的融化了,已将头发浸湿,他知道大学不断的时候是一定是清尘最伤心的时候,他担忧,自责。他狼狈的模样太让人心疼了,他后悔自己一直犹豫,没有将心意说出来,如果再一次失去她,恐怕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