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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未雨绸缪

    自那日释闻大师和岳先在天行教比斗之后,朱和至觉得这江湖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而那两个人,若是杀兴起来,这天行教上下被杀个片甲不留都有可能。

    于是,他和乐言商量了之后,准备将两个儿子分别派往他处堂上任职做事,同时广请名师给他们练武。至于朱唯一,他毕竟已出了师,留在总教也是多一个帮手。

    等二人商量好了后,他们把朱怡锐、朱怡铮叫道跟前,说道:“怡铮,你也十岁了,父亲打算让你去济南的武穆堂办事,你要多多向堂主沈一龙请教请教。怡锐,你虽然年纪尚小,但也得学会做事,爹爹让你去杭州的乐家庄你外公那里,到了那里,你千万别给我生事!”

    这两个孩子听完朱和至的话后,反应也是截然不同。朱怡铮好声答应下来后,并表示自己一定不负父亲所托。而那朱怡锐,听到这话后,哭着说道:“爹爹和娘不要我了吗?若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改便是。”

    乐言安慰道:“你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爹娘希望你们早日出去闯荡,你放心,你叶叔叔会跟着你一起去的。”

    待到二人送别孩子们后,那乐言哭着说道:“早知如此,你当什么武林盟主,现在弄得我们像逃难一样。有孩子都不能往身边带。”

    朱和至安慰道:“我这也是以防万一嘛,那岳先出招狠毒,什么事情斗做得出来。况且,锐儿是去他外公那里,又不是去别人家。”说罢,朱和至叹了口气,说道:“这事都怪我,怪我武功没学到家,才会有如此结局。”

    “要不你就不要做这武林盟主,谁爱当谁当去。”

    “我既然答应过诸兄,怎可逃避。”朱和至说道,“我们只要行得正,做得公道,自然不会有什么大事的。”那朱和至似有话还没说完,但他叹了口气便出门去了,也就没再说其他。

    朱唯一毕竟是机敏异常,他看出了义父的心思,便找他说道:“义父,天行教若是有我们两个在此,那释闻大师和岳先也自然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您这又是何必呢?”

    朱和至挥了一挥手,说道:“你武功已有所成,我自然是放心的。但我又是武林盟主,有些事,我必须得多留一个心眼。”

    朱唯一安慰道:“义父,我受您恩惠,有什么事,就算死,我也会保护您一家安全的!”

    朱和至听罢只是平淡地说了句:“你不论做什么事,我都很放心。只是,你娶了燕儿,我只怕她将来反而会误了你……哎……”

    “我寻知己并不是图什么,只要心里喜欢,其他的事就没那么重要了。”

    “也罢。这事我以后也不提了。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好……”

    再说那释闻大师,自那日与岳先比斗之后,又受了重伤。为了避免被岳先及他弟子找到,他出了城后跑到了一处茅草屋顶内养伤。之前,他就因与岳先比试受了重伤,此番重蹈覆辙,他更是恼怒不已。

    他调息一番后,见自己的伤没那么快恢复,又忌岳先等人找到他,于是,又起身匆匆离开。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岳先这老贼,先是用暗器,后又仗着人多,我要是独自找他寻仇,恐没那么多机会,何不像他一样开宗立派。这样的话我也有个保障。”不过,鉴于岳先一而再三而三地误他大事,他对岳先已起了杀心。

    那岳先的日子也是不好过,这长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便四处搜索释闻大师的下落。

    朱怡铮和朱怡锐两兄弟,虽然被安排去到不同的地方,可这待遇却是全然不同。朱怡铮这边,只是几个武功平平的普通教众随他一同出去。而朱怡锐这边,既有叶三全陪伴,又有常寒山及其他众多教众保护。

    常寒山本是被朱和至安排在路上保护朱怡铮的,可这乐言觉得叶三全跟其他人还不足以保护自己的爱子,于是,她便私底下让常寒山改做与朱怡锐一同前行。当然,这两兄弟随行人员的变化,朱和至是不知道的。

    朱怡铮等人途经蕲州时,听说其父本是明朝荆王世子,封地就在这蕲州。于是,他便决心去父亲口中所说的石鼓寺去看看。

    石鼓寺还是昔日的石鼓寺,但主持已今非昔比。如今的他已白发苍苍,垂垂老矣。朱怡铮见过主持后,便双手合十,向他行了个礼。那主持见眼前的年轻人小小年纪却举止得体,便也好奇,询问之下,得知是自己昔日的弟子朱和至的儿子,不禁感慨不已:“时间真是快,郑玄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朱怡铮说道:“前辈,晚辈只听说我那祖父母的坟冢在蕲州,但到底在何处,还请明示。”

    “你要知道那个干什么?”

    “晚辈年纪虽幼,但也要知道自己的根在何处,此番正好经过蕲州,也许是老天爷要让我不要忘记自己的祖宗在何处。”

    主持听了后颇感欣慰,便跟他说了那朱慈烟及桂氏的坟冢。此外,他还饶有兴致地跟朱怡铮说了说这天阳功的由来。

    第二日,朱怡铮拜过朱慈烟和桂氏后,又回到石鼓寺。他见主持孤苦伶仃一人,便起了同情心,说道:“大师,您一个人住在这里,行动不便,要不随我一起去济南吧。如此,我也方便能照顾你。”

    那主持摇了摇头,说道:“你人小心善,你的好意老衲心领了。不过,我一生都住在这里,怎能到老了再离开此处?都说叶落归根,我的根就是这里。”

    朱怡铮说道:“大师,出家人应该四大皆空才是,你如果留恋此处,就说明你内心还有所惦记或念想。只要心中有所念想,不论在何处,那心中都有这石鼓寺。”

    “你小小年纪,见解却比同龄人高多了。老衲修行了一生,竟不知如何回答你这问题。”那主持说道,“不过,我还是先谢谢你。我在这里住惯了,不会在去往他处了。”

    朱怡铮听了这话后,说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大师既然喜欢呆在这里,那我也不勉强。若是他日,大师需要人照顾了,可让人到济南武穆堂找我。您是我爹的师傅,就是我的师祖,我定会好好照顾你。”

    主持看着朱怡铮,不断点头,说道:“你爹在这里住了十几年,都没有你这么高的见的。他虽正直,但凡心也太重……”

    朱怡铮说道:“我为人子,不能评论父亲的言行举止。大师此话,我听了就听了,但不会告之我父亲的。”

    “好好好。”主持说道,“你如果真的想帮我,便把我的这封书信送到太行山南麓风云岭一位叫池牧的道长手上。”说着,他便从胸口掏出一封书信,“我本想让你父亲送的,可他自从被萧外宗带出去后,就几乎没回来。”

    朱怡铮接过书信后,一脸严肃地说道:“既然大师有所托,我定全力完成。”

    主持听后便欣慰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