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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低落

    过了三日,朱唯一与朱怡铮等人见朱和至的伤势稍微稳定了后,便决定要带着他回到总教去。这一路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地沉重。

    到了天行教后,乐言一直在朱和至身边照顾他,可朱和至仍然昏迷不醒。鉴于朱和至的状况,朱唯一又是天行教的副教主,这教内大小事务都有朱唯一暂时处理。

    过了几天,朱和至才从昏迷中醒过来。他得知自己被叶三全废了武功后,整个人都失去了昔日的意气风发。不管乐言怎么说,他都茶不思饭不想。这可急坏了她,她忙让人把朱唯一与朱怡铮都给叫了过来。

    朱怡铮看着病床前的父亲,已全然没了当日的风采,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憔悴不堪、毫无脾气的病人。他小声安慰道:“爹,你要赶紧吃一些东西,你这样不吃不喝怎么能恢复呢?”

    见朱怡铮过来了,朱和至这才开了口:“铮儿,听说你当了武林盟主了?”

    朱怡铮听了后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的……”

    “很好。毕竟没有让叶三全这个畜生得逞。”朱和至说道,“想来也是可笑,堂堂武林盟主在我天行教竟是一个堂主……正好,我被废了武功,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这天行教,以后也由你来管吧。”

    朱怡铮一听,吓得忙跪倒地上,他说道:“爹,孩儿绝对没有想做天行教教主的意思……请您收回成命吧!”

    “傻孩子,你现在是武林盟主了……如果还当一个堂主,江湖上谁会服你?你的武功爹虽然没见识过,但能打败那叶三全,说明你武功绝非寻常之辈。让你当天行教教主,他们还是服气的。”

    “爹,此时万万不可。在天行教我只认爹您是天行教教主!孩儿年幼无知,只有一身蛮力,恐无法胜任。”

    朱和至看着朱怡铮,语重心长地说道:“傻孩子,爹将来有一天还是会走的。现在只不过是让你提前接班罢了。爹只是有一事想摆脱你……锐儿虽然到处惹事生非,可他毕竟是爹的孩子,你的弟弟,将来如果他犯了什么弥天大祸,爹还希望你能留他一命。”

    朱怡铮忙说道:“爹,让我保护弟弟,留他一条命这事我绝不推辞。但要我任天行教教主这事,孩儿恕难听命!爹,您治教有方,整个天行教都有目共睹!如果有哪个人敢趁机作乱的,我和唯一哥哥定不饶他!”

    朱和至知道儿子的本意是好的,可如果真的这样,那将来如果朱怡铮和朱唯一起了争执,那天行教还是会四分五裂。所以,他认定,只有把教主之位传给朱怡铮才是最好的办法。毕竟,他自己现在也是废人一个,如果还继续呆在天行教教主这个位置上,只怕其他人会不服。可他见朱怡铮如此坚持,便想着这事等以后好好劝劝他,说不定他就能理解自己的苦衷了。想到这里,他便对朱怡铮和朱唯一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我先休息一下。”

    朱唯一、朱怡铮二人听了后,以为朱和至已经想通了许多,于是,他们放心地离开了。

    等到二人离开后,乐言端着一碗粥过来说道:“你都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赶紧吃一些。”

    朱和至一见是乐言,就把头转到另一边去了。乐言看见他的反应后,悲从中来,她流着泪说道:“我知道,那日是我一味地护着锐儿,才让你怒火攻心,气血逆流,才会让叶三全趁虚而入。可……可锐儿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躺在床上的朱和至根本听不进去乐言的话,要不是她一味地护着这个逆子,也不至于会发展到这个局面。

    乐言见丈夫还不肯原谅自己,便小心翼翼地把粥放到床头,自己准备出去后让朱和至自己单独进食。可那朱和至还没等乐言出那房间,便转过身来,端起碗,把里面的粥给倒到地上后再把空碗放回床上。

    乐言回头看到此景,又是泪从眼出,她并没有回去打扫或者端回空碗,而是继续走出了大门。

    第二天,朱和至又把朱唯一与朱怡铮唤到跟前来。他说道:“我想过了,既然铮儿不愿意任教主之职,那就先改任副教主并暂摄教内大小事务,由唯一辅佐铮儿。”

    二人听了这话后,纷纷表示同意。朱和至又说道:“那武穆堂的副堂主是司马南钊吧?武穆堂的堂主就让他来做吧。”说到这里,朱和至不禁看了看窗外,他感叹道:“现在是阳春了吧,也不知道我在这床上还要躺多久才能下床行走,也不知道还能否站着去踏春……”

    朱和至的这话又让屋内的气氛变得严肃了起来。朱怡铮忙安慰道:“爹,你若是想看春景,我带您出去看。”

    朱和至摇了摇头,说道:“不了,现在就是春景再热闹,也没这心思去看。”说罢,便又将头转向床的另一侧。过了许久,他又转过头来问道:“我受伤后,锐儿回来看过了没有?”

    见朱唯一与朱怡铮两人面面相觑,无人回答,他便料到了结果,于是,他苦笑道:“瞧我生了这么一个出息的儿子,为了那个和尚,竟然连父亲的生死都不顾了。果然是好儿子,好儿子!”说罢,他转过头去默默流泪。

    朱唯一看到他所敬仰的义父竟到了如此落魄的时候,心里很是同情,他说道:“义父,我这就派人接怡锐回来看您。”

    “算了。腿长在他自己身上,随他回不回来吧。你们出去吧,我想休息了。”朱和至头也不回地说道。

    其实,自从知道父亲受重伤后,朱怡锐也很想回去看望他。可他一来担心挨父母的责骂,二来又怕回了天行教后就再也回不去,所以他想了想后也就决定不再回去了。对于朱怡锐的表现,释闻大师是看在眼里寒在心里,连生父重伤都可以如此冷漠,那师父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他必定也会弃师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