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现实总是让人失望
正如耶律苏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萧凛先赢一样，萧凛先从一开始也没有打算遵守约定。
先不说让对方拿到想要的牌对于撒老这个一看就是好几层楼那么高的高手来说完全不是事儿，哪怕是公平对决，自己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前程去赌拿50%的概率。
权势人家的子弟结婚，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萧凛先一开始就打算逃跑了，他前头所提出的一赌定姻缘，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好让自己能够最后有个借口接近厨房。
厨子属于贱业，莫说贵族和士族，哪怕是这个时代的平民，都是不屑于靠近厨房的，哪怕是大户人家的奴仆，内院的小厮和侍女，平日里也是不会接近厨房的，顶多走到厨房的小院之外，等着厨房的粗使丫头将菜端给他们。
所以，这个时代的很多人，终其一辈子，估计都不知道厨房长什么样。
而萧凛先这个穿越者异类，自然对于厨子没有什么偏见，而且作为一个吃货的他，多次亲自下厨房，指挥厨子烹调，所以对于这个时代的厨房还是颇为了解的。
这个时代，每个大户人家的厨房附近，都有一扇通往外面的小门！用来处理一些厨余或者日常食材的运送。
但是这个设计，对于一辈子都不会靠近厨房方圆几丈之内，对于厨房完全没有概念的贵族和读书人们，完全是没有概念的。这就好比后世中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于农具完全没有概念是一样的。
因为确实是在其从小所接触所认知的范围之外，非要等到别人告诉了之后，才会发出啊世上还有这个东西的感叹。
所以，萧凛先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接近厨房，利用厨房背后的小门逃跑！
他跟着管家进入耶律苏我府上的厨房之后，先把厨子拉出来一个个挨着训斥了一通，然后把他们指使得团团转。
都是一些极为苛刻的要求。
先来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切完了？再来十斤肥肉，不要半点瘦肉在上面。
接下来就该是寸金软骨了……
总之，萧凛先充分发挥了一个纨绔少年的专业素质，成功的让厨房的众人忙得快要飞起来。
当然，他也不是胡乱指挥，他还是先让人弄了一些菜先送上去。
萧凛先很鸡贼，最开始出的菜都是些凉拌菜之类的下酒菜，剩下的就是那种很耗费时间的菜。
而萧凛先关上门，亲自弄出一道炒菜的时候，则是成功让厨房的人都目露崇拜的光芒。包括一直守在门外的老管家图巴。
这可是炒菜啊，连汴京都没有几个厨子会，没想到这位小贵人竟然知道炒菜的做法。
方才因为萧凛先关门炒菜还有些警惕的老管家图巴，顿时也放下心来。
要是自己会如此不传之秘，炒制的时候也不希望有人在一边偷学吧。
闻着灶房里面飘出的诱人香气，老管家突然觉得有些饿了，心想怎么还不弄完，自己也好去吃饭。
作为大管家，图巴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来到灶房等腌臜之地了，此刻虽然身负使命在身，但是他也是对于此地极为不适，心想着早点弄完早点押着这个小子回去。
随着灶房门开了几次，萧凛先又让人端了几道新菜过后。老管家心中的警惕已经降低了不少，默许了萧凛先关门炒菜的行为。
而且还看到萧凛先有些不耐烦了，随便叫了一个厨子进去，似乎要面授机宜让他来炒的时候，图巴心中更加轻松，终于要结束了。
不过，这次送菜的间隔，长得有些过分了。
只闻到香气飘出，未见有菜送出。
过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厨子端着菜走了出来。
“人呢？”眼见门再也没有关上。图巴觉得有些不对了，皱着眉问厨子。
“回管家，已经走了。”厨子端着菜肴，大气都不敢出。
“啊？”图巴惊叫出声，也顾不得心中不喜，随即冲入厨房，厨房大开的后门说明了一切。
“你怎么让他走的！”图巴狠狠踹了这位厨子一脚，心中怒意狂涌。
“那位小贵人吩咐小人好生炒菜，随即开了门要走，小人哪里敢问。”厨子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浑身发抖起来。
额——图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帮厨子平日里在内院的侍女面前都是大气不敢出生怕得罪，何况一个明显是让自己这位大管家都不得不卑躬屈膝的小纨绔子弟。
自己作为一个大管家，能来一趟厨房都算给厨子脸了，显然是不会跟厨子说一句有关于自己任务的事情，再加上萧凛先方才颐指气使这一套，这帮厨子谁敢不听他的。
作为一个贵人，萧凛先莫说当着他的面开门走出去，就是当着他的面把他做好的菜全部扣到地上，那个厨子也不敢有半句话。
小子奸猾如此，悔不听那位撒老的话。老管家图巴此时心中大骇，但是还是展现了自己作为合格管家的素质，一边立刻让人出去找，一边准备去禀报女主人。
莫说女主人，就是自己也忘了厨房还有后门。看到此子如此乖巧，而且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竟然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府中还有如此漏洞，竟然让一个小孩大喇喇地走出了府中，若是个别有用心的歹人……
老仆该死！花了一炷香的功夫才从厨房到画堂的图巴一边说着，一边向行大礼向女主人请罪。
听得正在喝酒吃菜，开心打牌的两人一愣一愣的。
老管家说了事情经过，终于明白世上的厨房都有个后门的两人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脸色都不好看。
撒老说了声老仆失礼，立刻一个闪身，消失在了画堂当中。
“日落之前，将此子带到吾面前。”玉阳公主看着自己的指尖，面上无悲无喜。
熟悉她的老管家知道，自己这位女主人，是真的动怒了。
“十鞭子，暂且寄下。”
“诺，主人仁慈。”老管家图巴躬身答道。
这算是自家女主人给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若是日落之前自己还没有将此子带到她面前，那小牛皮裹了金丝的皮鞭，就会要了自己半条命。
“知道吾为何要打汝么？”
“女主人恼怒的不是那位少年的逃脱，有青牛卫捉拿，这个小子定会被抓回来，主人恼怒的而是府上竟然被一个外人轻易出入，老仆万死莫辞！”
“嗯，老狗果有几分机警，既然如此，权且再寄下十鞭罢！”
“诺，谢过主人，老仆万死莫辞！”老管家激动的跪下了。
放走了主人内定的女婿，不是刚刚那十鞭能够抵消的，他这个管家肯定做不了了，不得不回家养老。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么些年，图巴借助公主府这课大树，手底下的钱财田地更是不少，如果失去了大管家这个位置，那些东西也就离他远去了。
而后来耶律苏我又加了十鞭，则是另一个信号。只要他找回那个小子，弥补了府上防卫的漏洞，这个管家的位置还是他的。虽然后来肯定还是要挨鞭子，但是自己可是大管家，哪个不开眼的狗才敢着实打。
当然，风险和收益从来都是一对双生兄弟，如果日落之前没有找到萧凛先，失去管家身份的他，只会成为女主人维持自己威严的牺牲品，被活活打死在庭前。
关于这一点，他和耶律苏我都清楚，恰到好处的维持着一副心照不宣。
不过图巴不慌，以主家的名头再加上无孔不入的青牛卫，莫说一个大活人，便是一根绣花针，也能在两个时辰内被找到。而且就算他进了皇宫，只要不是皇帝皇后护着，自家的女主人也能将其抓回来。
他甚至认为，明知道那个小子会被很快抓回来，这所谓的二十鞭，只是主家给自己这位老仆存了一分体面，同时也给她自己的一个台阶。
毕竟被一个孩子戏弄在鼓掌间，对于他还是女主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于是，图巴如同往常一样，侍立在女主人身后，等待着青牛卫将其抓回来。
比青牛卫更快的，则是撒老。
同时他也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人找到了。
但是，人在宋使的驿馆。
这小贼！在场的三人都觉得自己恨得牙痒痒地。竟然漏算了此处！
若是这小贼躲在上京其他地方，哪怕是萧家祖宅或者是皇宫之内，场内任何一人都能将其带回来。
唯独除了宋朝的使馆。
这可是关系到辽国和宋国的面皮的事，如果自己带着人前去索人，就不是单纯的追捕事件了，而是把脸丢到外国的政治事件，宋人就会笑话辽人不知礼仪。
在这个年代，不知礼仪算是很重的话了，毕竟通礼仪乃是区别蛮夷和正朔的重要标志之一。
破坏辽人形象，丢脸到南朝，这么大个锅，他们谁也背不动。
所以，明知道这个小子在哪里而且似乎唾手可抓，但是他们却是不敢有动作也不能有动作。
很好，我就喜欢你们明明很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站在驿馆二楼，看着下面的明显是宫中侍卫的人，萧凛先脸上笑得极为开心。
现实总是让人失望的，对吧。可以看不到你们跳脚生气的模样了。看着玉阳公主府的方向，萧凛先轻声说道。
此刻他换上了一副士子儒服，顶上的哪吒头也换成了软脚幞头，远远一看，还以为是宋使中的一员呢。
现实不仅总是让人失望，而且还会让人绝望。
萧凛先这一走，让本来心照不宣的玉阳公主主仆两人彼此都没了退路和借口，于是图巴被狠狠地抽了二十鞭，奄奄一息。
上好的牛皮混合着金丝编就，真要打，一鞭下去，都要去掉小半条性命。
何况还是二十鞭，还是“用心”打！
幸好不是”着实”打，老管家图巴还留着一条性命，被人抬着上来谢了恩之后，立刻找有名医为其诊治。
当然，更让老者绝望的是，自己可能会失去大管家的位置。想到自己失去大管家这个位置后将要面对的各种清算和即将失去的东西。
图巴面若死灰。
当然，面若死灰不是最惨的，十几里外，一个人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两人，不禁心若死灰。
正是逃到宋使驿馆的萧凛先。
这帮宋人，连同最开明的苏颂都在内，依然如同以前一样，没有意识到数学物理等自然科学的重要性，依然沉迷诗文醇酒。
萧凛先提起这些东西，两人反而以一副我是为你好的长者口吻，劝他不要误入歧途，少鼓捣一些奇技淫巧，多读圣人教义。
“那才是微言大义，天地至理！”看着一脸激动与狂热的苏颂与苏辙，萧凛先突然恨得牙根痒痒。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PS：说点题外话，解释一下，刚刚开书的时候，不少书友都觉得本书的主角一穿越，为什么想要夺取权利后全力帮助那腐朽无能的宋朝，而不是想着改天换地，一统天下。我一直想说，如果你穿越到民国时代的日本，周围都是小gui子，哪怕北洋政府再腐朽和军阀再内斗，估计大多数人，第一反应肯定不会坐视小gui子几年后犯下滔天罪行，而不是北洋军阀无能自己作死，老子不仅不管，还要锤翻所有人狗头，别开天地另创一家。你如果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即将发生还选择不帮助故国，我也是写个服字。哪怕他腐朽贫弱，但也是你的家，里面有你的家人，总不能因为你的家人懦弱贪婪就看着强盗来劫掠他吧。这个就跟母校一样，哪怕把它黑成狗，但是也只有自己人能黑，外人要黑，老子不喷死你。
有个书友曾经说，主角穿越后为什么上赶着给扶不起的宋王朝当狗，jian不贱啊。但是鹤想说，除了宋王朝以外，那些苦苦挣扎的草民们，才是主角最想拯救的人。能够在黑暗野蛮的中古时代，让这些草民活得稍微好一点，这才是人性之光。
而且主角的设定不过是个屌丝，那些争霸天下的大心思肯定会慢慢才有的，穿越之时的思想也会转变的，从这里开始，主角就开始意识到宋朝的不可救，思想上的改变和改造都是逐步的，这也符合正常的规律，不然穿越前不过是个人见人欺的屌丝，穿越后一下子变成气吞山河的枭雄和王者，这就有些没意思了。总要慢慢改变嘛。
说多了，有些啰嗦，不好意思。
先不说让对方拿到想要的牌对于撒老这个一看就是好几层楼那么高的高手来说完全不是事儿，哪怕是公平对决，自己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前程去赌拿50%的概率。
权势人家的子弟结婚，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萧凛先一开始就打算逃跑了，他前头所提出的一赌定姻缘，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好让自己能够最后有个借口接近厨房。
厨子属于贱业，莫说贵族和士族，哪怕是这个时代的平民，都是不屑于靠近厨房的，哪怕是大户人家的奴仆，内院的小厮和侍女，平日里也是不会接近厨房的，顶多走到厨房的小院之外，等着厨房的粗使丫头将菜端给他们。
所以，这个时代的很多人，终其一辈子，估计都不知道厨房长什么样。
而萧凛先这个穿越者异类，自然对于厨子没有什么偏见，而且作为一个吃货的他，多次亲自下厨房，指挥厨子烹调，所以对于这个时代的厨房还是颇为了解的。
这个时代，每个大户人家的厨房附近，都有一扇通往外面的小门！用来处理一些厨余或者日常食材的运送。
但是这个设计，对于一辈子都不会靠近厨房方圆几丈之内，对于厨房完全没有概念的贵族和读书人们，完全是没有概念的。这就好比后世中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于农具完全没有概念是一样的。
因为确实是在其从小所接触所认知的范围之外，非要等到别人告诉了之后，才会发出啊世上还有这个东西的感叹。
所以，萧凛先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接近厨房，利用厨房背后的小门逃跑！
他跟着管家进入耶律苏我府上的厨房之后，先把厨子拉出来一个个挨着训斥了一通，然后把他们指使得团团转。
都是一些极为苛刻的要求。
先来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切完了？再来十斤肥肉，不要半点瘦肉在上面。
接下来就该是寸金软骨了……
总之，萧凛先充分发挥了一个纨绔少年的专业素质，成功的让厨房的众人忙得快要飞起来。
当然，他也不是胡乱指挥，他还是先让人弄了一些菜先送上去。
萧凛先很鸡贼，最开始出的菜都是些凉拌菜之类的下酒菜，剩下的就是那种很耗费时间的菜。
而萧凛先关上门，亲自弄出一道炒菜的时候，则是成功让厨房的人都目露崇拜的光芒。包括一直守在门外的老管家图巴。
这可是炒菜啊，连汴京都没有几个厨子会，没想到这位小贵人竟然知道炒菜的做法。
方才因为萧凛先关门炒菜还有些警惕的老管家图巴，顿时也放下心来。
要是自己会如此不传之秘，炒制的时候也不希望有人在一边偷学吧。
闻着灶房里面飘出的诱人香气，老管家突然觉得有些饿了，心想怎么还不弄完，自己也好去吃饭。
作为大管家，图巴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来到灶房等腌臜之地了，此刻虽然身负使命在身，但是他也是对于此地极为不适，心想着早点弄完早点押着这个小子回去。
随着灶房门开了几次，萧凛先又让人端了几道新菜过后。老管家心中的警惕已经降低了不少，默许了萧凛先关门炒菜的行为。
而且还看到萧凛先有些不耐烦了，随便叫了一个厨子进去，似乎要面授机宜让他来炒的时候，图巴心中更加轻松，终于要结束了。
不过，这次送菜的间隔，长得有些过分了。
只闻到香气飘出，未见有菜送出。
过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厨子端着菜走了出来。
“人呢？”眼见门再也没有关上。图巴觉得有些不对了，皱着眉问厨子。
“回管家，已经走了。”厨子端着菜肴，大气都不敢出。
“啊？”图巴惊叫出声，也顾不得心中不喜，随即冲入厨房，厨房大开的后门说明了一切。
“你怎么让他走的！”图巴狠狠踹了这位厨子一脚，心中怒意狂涌。
“那位小贵人吩咐小人好生炒菜，随即开了门要走，小人哪里敢问。”厨子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浑身发抖起来。
额——图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帮厨子平日里在内院的侍女面前都是大气不敢出生怕得罪，何况一个明显是让自己这位大管家都不得不卑躬屈膝的小纨绔子弟。
自己作为一个大管家，能来一趟厨房都算给厨子脸了，显然是不会跟厨子说一句有关于自己任务的事情，再加上萧凛先方才颐指气使这一套，这帮厨子谁敢不听他的。
作为一个贵人，萧凛先莫说当着他的面开门走出去，就是当着他的面把他做好的菜全部扣到地上，那个厨子也不敢有半句话。
小子奸猾如此，悔不听那位撒老的话。老管家图巴此时心中大骇，但是还是展现了自己作为合格管家的素质，一边立刻让人出去找，一边准备去禀报女主人。
莫说女主人，就是自己也忘了厨房还有后门。看到此子如此乖巧，而且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竟然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府中还有如此漏洞，竟然让一个小孩大喇喇地走出了府中，若是个别有用心的歹人……
老仆该死！花了一炷香的功夫才从厨房到画堂的图巴一边说着，一边向行大礼向女主人请罪。
听得正在喝酒吃菜，开心打牌的两人一愣一愣的。
老管家说了事情经过，终于明白世上的厨房都有个后门的两人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脸色都不好看。
撒老说了声老仆失礼，立刻一个闪身，消失在了画堂当中。
“日落之前，将此子带到吾面前。”玉阳公主看着自己的指尖，面上无悲无喜。
熟悉她的老管家知道，自己这位女主人，是真的动怒了。
“十鞭子，暂且寄下。”
“诺，主人仁慈。”老管家图巴躬身答道。
这算是自家女主人给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若是日落之前自己还没有将此子带到她面前，那小牛皮裹了金丝的皮鞭，就会要了自己半条命。
“知道吾为何要打汝么？”
“女主人恼怒的不是那位少年的逃脱，有青牛卫捉拿，这个小子定会被抓回来，主人恼怒的而是府上竟然被一个外人轻易出入，老仆万死莫辞！”
“嗯，老狗果有几分机警，既然如此，权且再寄下十鞭罢！”
“诺，谢过主人，老仆万死莫辞！”老管家激动的跪下了。
放走了主人内定的女婿，不是刚刚那十鞭能够抵消的，他这个管家肯定做不了了，不得不回家养老。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么些年，图巴借助公主府这课大树，手底下的钱财田地更是不少，如果失去了大管家这个位置，那些东西也就离他远去了。
而后来耶律苏我又加了十鞭，则是另一个信号。只要他找回那个小子，弥补了府上防卫的漏洞，这个管家的位置还是他的。虽然后来肯定还是要挨鞭子，但是自己可是大管家，哪个不开眼的狗才敢着实打。
当然，风险和收益从来都是一对双生兄弟，如果日落之前没有找到萧凛先，失去管家身份的他，只会成为女主人维持自己威严的牺牲品，被活活打死在庭前。
关于这一点，他和耶律苏我都清楚，恰到好处的维持着一副心照不宣。
不过图巴不慌，以主家的名头再加上无孔不入的青牛卫，莫说一个大活人，便是一根绣花针，也能在两个时辰内被找到。而且就算他进了皇宫，只要不是皇帝皇后护着，自家的女主人也能将其抓回来。
他甚至认为，明知道那个小子会被很快抓回来，这所谓的二十鞭，只是主家给自己这位老仆存了一分体面，同时也给她自己的一个台阶。
毕竟被一个孩子戏弄在鼓掌间，对于他还是女主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于是，图巴如同往常一样，侍立在女主人身后，等待着青牛卫将其抓回来。
比青牛卫更快的，则是撒老。
同时他也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人找到了。
但是，人在宋使的驿馆。
这小贼！在场的三人都觉得自己恨得牙痒痒地。竟然漏算了此处！
若是这小贼躲在上京其他地方，哪怕是萧家祖宅或者是皇宫之内，场内任何一人都能将其带回来。
唯独除了宋朝的使馆。
这可是关系到辽国和宋国的面皮的事，如果自己带着人前去索人，就不是单纯的追捕事件了，而是把脸丢到外国的政治事件，宋人就会笑话辽人不知礼仪。
在这个年代，不知礼仪算是很重的话了，毕竟通礼仪乃是区别蛮夷和正朔的重要标志之一。
破坏辽人形象，丢脸到南朝，这么大个锅，他们谁也背不动。
所以，明知道这个小子在哪里而且似乎唾手可抓，但是他们却是不敢有动作也不能有动作。
很好，我就喜欢你们明明很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站在驿馆二楼，看着下面的明显是宫中侍卫的人，萧凛先脸上笑得极为开心。
现实总是让人失望的，对吧。可以看不到你们跳脚生气的模样了。看着玉阳公主府的方向，萧凛先轻声说道。
此刻他换上了一副士子儒服，顶上的哪吒头也换成了软脚幞头，远远一看，还以为是宋使中的一员呢。
现实不仅总是让人失望，而且还会让人绝望。
萧凛先这一走，让本来心照不宣的玉阳公主主仆两人彼此都没了退路和借口，于是图巴被狠狠地抽了二十鞭，奄奄一息。
上好的牛皮混合着金丝编就，真要打，一鞭下去，都要去掉小半条性命。
何况还是二十鞭，还是“用心”打！
幸好不是”着实”打，老管家图巴还留着一条性命，被人抬着上来谢了恩之后，立刻找有名医为其诊治。
当然，更让老者绝望的是，自己可能会失去大管家的位置。想到自己失去大管家这个位置后将要面对的各种清算和即将失去的东西。
图巴面若死灰。
当然，面若死灰不是最惨的，十几里外，一个人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两人，不禁心若死灰。
正是逃到宋使驿馆的萧凛先。
这帮宋人，连同最开明的苏颂都在内，依然如同以前一样，没有意识到数学物理等自然科学的重要性，依然沉迷诗文醇酒。
萧凛先提起这些东西，两人反而以一副我是为你好的长者口吻，劝他不要误入歧途，少鼓捣一些奇技淫巧，多读圣人教义。
“那才是微言大义，天地至理！”看着一脸激动与狂热的苏颂与苏辙，萧凛先突然恨得牙根痒痒。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PS：说点题外话，解释一下，刚刚开书的时候，不少书友都觉得本书的主角一穿越，为什么想要夺取权利后全力帮助那腐朽无能的宋朝，而不是想着改天换地，一统天下。我一直想说，如果你穿越到民国时代的日本，周围都是小gui子，哪怕北洋政府再腐朽和军阀再内斗，估计大多数人，第一反应肯定不会坐视小gui子几年后犯下滔天罪行，而不是北洋军阀无能自己作死，老子不仅不管，还要锤翻所有人狗头，别开天地另创一家。你如果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即将发生还选择不帮助故国，我也是写个服字。哪怕他腐朽贫弱，但也是你的家，里面有你的家人，总不能因为你的家人懦弱贪婪就看着强盗来劫掠他吧。这个就跟母校一样，哪怕把它黑成狗，但是也只有自己人能黑，外人要黑，老子不喷死你。
有个书友曾经说，主角穿越后为什么上赶着给扶不起的宋王朝当狗，jian不贱啊。但是鹤想说，除了宋王朝以外，那些苦苦挣扎的草民们，才是主角最想拯救的人。能够在黑暗野蛮的中古时代，让这些草民活得稍微好一点，这才是人性之光。
而且主角的设定不过是个屌丝，那些争霸天下的大心思肯定会慢慢才有的，穿越之时的思想也会转变的，从这里开始，主角就开始意识到宋朝的不可救，思想上的改变和改造都是逐步的，这也符合正常的规律，不然穿越前不过是个人见人欺的屌丝，穿越后一下子变成气吞山河的枭雄和王者，这就有些没意思了。总要慢慢改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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