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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女娲泪在哪?

    眼看着一道道黑影扑了过来,纤夫心想这次应该是碎尸万段的死法。忽地,耳畔听见“呛”的一声,一道寒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接着是唰唰几声挥刀的声音。

    纤夫睁眼一瞧,一个纤细的背影挡在他身前。

    女子披肩的长发在城市的霓虹灯光中微微飘动,一袭黑色长袍在夜色中随风摇摆,她屈膝将手中唐刀纳入鞘中,身畔躺着几只桥姬一动不动。刚才冲过来的那一群黑影仿佛被突生的变数震慑到,缓缓后退几步。远处大楼上的歌舞伎全息投影突然舞姿变快,手中黑色长剑挥舞,杀机尽现!一旁几只怪物面目狰狞,狂叫一声又冲击上来。

    “呛!”唐刀出鞘,几道寒光闪现,女子再次收刀入鞘,声旁多出了几具怪物尸身。嗖嗖几声破风声响起,女子抬起手中黑色刀鞘横裆,将来袭的暗器挡开,不远处一个黑衣忍者被弹回的暗器刺中,闷哼一声瘫软在地。女子将黑色唐刀旋转几圈负于身后,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忽然,她身后上空突然出现一团黑雾,黑雾之中竟又凭空蹿出一个黑衣忍者手持太刀劈砍下来。女子原地旋转一圈,手中唐刀只出鞘半寸便又归鞘,来袭的忍者仰天倒地,脖子往外呲呲的冒着血。余下的忍者和武士见状面露惧意,不断后退,尽管眼前女子一直伫立原地从未踏出一步。

    大楼之上的全息投影歌舞伎舞姿再次变快,胜山发髻已然散乱,在风中胡乱飘荡,她恍若不知,仍然舞动着手中长剑,状若癫狂。刚才还面露惧色的忍者和武士此时也面目狰狞,一窝蜂冲将上来,却在黑袍女子一次次极快的出刀和缓慢的纳刀姿势之间纷纷倒地。

    在虚拟世界中,玩家刷怪手段层出不穷,有御飞剑千米开外取人项上人头的剑修,有使用符篆、雷法、火法的法修,有以笛音操纵魂魄的鬼修,有能召出野兽精怪被称为魔宗修士的赶尸客。

    但纤夫从未见过眼前女子这般角色。每次出刀都会见血,见血之后又纳刀入鞘。相比于虚拟世界的手段,女子更像是现实中的刀客。并且每一刀都察觉不到丝毫情绪,似乎出刀不是为了杀人,只是为了砍一根萝卜。

    女子屈膝将唐刀自肋下刺出,捅入了最后一个武士的胸膛,然后半蹲在地缓缓将刀纳入鞘中。

    歌舞伎停止了剑舞,她持剑在手,上前两步紧盯着这个方向。她衣衫已有些不整,长发乱舞,眼神冰冷,面色阴沉,杀气森森!黑袍女子起身抬头与其对视,面色平静如水。

    忽然,歌舞伎收剑入鞘,她理了理鬓间乱发展颜一笑,屈膝盈盈往这边施了一礼。全息投影化作无数光点往夜空飘去,缓缓消失不见。

    半晌,女子转身走了过来,抬手往纤夫眼前探去,纤夫心中一惊,他看到了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景象便如雾气般化开。

    屋内排风扇呼呼作响,纤夫缓缓睁眼,眼前正站着个身穿黑色皮衣,脚踏长筒靴,外套黑色夹克的女子,她手里拿着自己的vr眼镜,长发披肩,面容精致,棱角分明,气质清冷,一双冰冷的眼睛十分瘆人。竟然与刚才看到的那个耍唐刀的女人有几分相似。不对……纤夫突然发现了什么,唐刀?他定睛一看,眼前女子手里竟真的有一把唐刀!

    “这是在现实世界。”女子猜到纤夫疑虑开口道,语气冰冷。她将vr眼镜放回桌上,似乎是觉得屋里太热,随手脱掉夹克,然后从桌下抽出张椅子坐下冷冷道:“虽然咱们有些事情得谈谈,但你可以先补个觉。放心,不会再有怪物出现了。”

    纤夫闻言便知道了女子的意思,他现在肯定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七天七夜没睡觉。

    “不用。”纤夫开口道,声音竟有些沙哑。他撑着座椅把手想站起来却又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女子闻言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瓶水递了过来,看了看纤夫的样子,又帮他把瓶盖拧开。

    “谢谢。”纤夫连喝了几口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是谁?”女子靠在了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答道:“我来自虚空监察组,代号瑜兮。”纤夫对虚空监察组略有耳闻,听说与星河舰队有些关系,负责监察四个虚拟世界的秩序。

    只听女子问道:“你最近出入天原世界很频繁吧?”纤夫闻言点了点头。名叫瑜兮的女子冷笑道:“他们在天原世界建了一个和你这里一模一样的场景,通过局域网入侵,把你的意识锁在那个世界不断折磨,想让你精神崩溃,好乘机盗取你的账号。诺!”她说着往一旁墙角努了努嘴:“局域网入侵就是他干的,他在这蹲点有一阵了,今天才下手。”

    纤夫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墙角正瘫坐着一个大和尚,好像是晕过去了,俨然便是空见。纤夫腾一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想往和尚那边走,却又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瑜兮见状赶忙起身扶住他道:“你是想问柳蔷的下落吗?我知道!”

    “你知道。”纤夫紧紧揪住女人的手臂,眼神先是困惑,转而满怀期许地问道:“他在哪?他怎么样了?”瑜兮闪躲着男人期待的目光,将他扶回了椅子上,神色变得有些怪异,嘴里吞吞吐吐:“他……他…”

    “他到底在哪?”纤夫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的脸,双眼布满血丝。瑜兮侧着头不敢看他,说道:“他…死了。”

    “死了…”纤夫的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忽而又变得恍惚,嘴里不住呢喃道“死了……死了…”他脑海中一片翁鸣……

    “瑛哥!”

    “瑛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秀?”

    “瑛哥!好大一片莲池呀!”

    “瑛哥!你看小爷帅不帅?”

    “死了…他死了……”

    “瑛哥!”

    “他死了……”

    “纤夫!纤夫!你振作点!”他恍然看见一个女人蹲在他声前大声叫着他。纤夫看着眼前那张面孔失神道:“他死了。”

    瑜兮蹲在纤夫身前,缓缓低下头道:“这件事情,我们有责任。”她刚说完,看见眼前男子又往和尚那边冲过去。她赶忙将纤夫拉回座位道:“你冷静点!不是他杀的,至少…”她语声又突然变小,继续说道:“至少,不只是他杀的。”

    纤夫仍盯着晕厥着的和尚,嘴里呢喃道:“你们为什么杀他?你们要装备,给你们就好了呀!为什么杀他?为什么?”

    瑜兮盯着眼前恍惚失神的男人,缓缓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涉及的事太大,纤夫,你先告诉我,女娲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