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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被禁止的事(F)

    韩俊看着她嘴角流着的鲜血笑了起来:“我怎么一点都不信呢?”

    霍娘子并没有在意他,而是重新将目光锁定在成晴身上,她拉着成晴回到石台上准备继续自己的实验时,突然一股阵痛让她的大脑不受控制,瞬间瘫痪在了地上,霍娘子想要努力站起身,但发现周围的环境都变成了肮脏,透露着彩色的雾霾之中,韩俊深知她此刻已经陷入了病菌所侵蚀的幻境中,直接服下血液能够让人迅速发作病情,他趁机爬过去再次抓住霍娘子的手试图将她的意识陷入更深,而他本人的意识也一同陷了进去。

    两人在多维空间的镜像中不断撞击,看到了无数个自己,最后跌落到了一个屋子里,等霍娘子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的伤已经完全消失了,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以为自己只是跟先前被江秀雅那样被拉入到了韩俊的梦境里,表现出一脸得以,因为此刻的韩俊已经恢复了人的模样,但依旧受了很严重的伤,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就在霍娘子刚准备再次下手时,她愕然发现周围的环境无比熟悉,同时还有个声音传了出来:“老公,明天周末,要不我们带孩子出去吃吧,最近一直闹着吃炸鸡。”

    她觉得这些声音对她来说既陌生又耳熟,她放缓了脚步朝着厨房走去,发现另一个自己正在与曲辉相拥,看到这一切的霍娘子再次愤怒了起来,她直接挥了挥手,将另一个自己给狠狠推到了一边:“你是谁,滚开!别碰我男人!”

    但这个世界的霍娘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强壮,而当曲辉看到眼前这来路不明的霍娘子面目狰狞,也显得有些后怕,他连忙后退了几步,而当霍娘子想靠近他时注意到了男人对她的厌恶神情,她有些不知所措:“是我阿辉,我是霍娘啊。”

    “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闯入到我家里,还把我妻子打伤?!”

    在一起多年,曲辉从未用这样口气与眼神注视着自己,那一瞬间,她感受了一丝丝寒意,眼前的男人看着她无比陌生,霍娘也一样如此,她看着这个世界的男人也极为陌生,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有气无力地跪倒在地,闭着眼睛泣不成声,显得无比难受。

    而此时另一个霍娘缓过来以后连忙走到男人身旁:“你没事吧老公...”刚说完以后,一个女孩也从楼上跑了下来,嘴里还一直叫着妈妈,听到声音后的霍娘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孩子,她忘了自己还有个孩子。

    她的脑海里涌现出了许多回忆,自己与曲辉在一起的那些回忆,他们有一个女儿,但是自从曲辉死后她连照顾自己孩子的心情都没有,非常自私地将孩子送到了公会福利院生活,而看到眼前和睦的一家三口,她苦笑了起来。

    霍娘子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入侵者,她下意识走了过去,她其实自己也很明白这个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走到霍娘的面前,抚摸着她的脸颊:“你知道我会好好爱我丈夫的,就和你一样,但和你又不一样,我还会爱着自己的孩子,你不会。”

    “我...对不起....我不是要...”霍娘此刻有些哑口无言,她意识到了自己所犯下的罪过。

    “你不明白一个家庭是什么,你认为他真的愿意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你这样作践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霍娘子便回到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身边,几人就这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那目光中透露着无奈,失望,就好像霍娘所做的这一切,连自己所爱的人都不允许。

    韩俊见状连忙拉着霍娘回到了现实世界,成晴见她恢复过来了,连忙捡起石头想砸过去,但被一旁的韩俊所阻止,可能是因为眼前是一具会说话而且又吓人的干尸,成晴下意识收了手,等反应过来她才发现霍娘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此刻显得无比伤感,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模样,似乎对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毫无兴趣。

    很快,周围响起了警笛声,那是暗室上方所传下来的声音,成晴见状连忙凑到干尸面前:“我们现在怎么办?警察要来了!”

    韩俊有些毫无气力地说:“你赶紧离开这里,回到占卜馆,你身后就有后门,从那里可以直接下坡,我们在占卜馆见面。”

    成晴回过头,发现石台的另一处果然有道暗门,她看了眼霍娘子又看了看干尸:“我们在占卜馆见!”随后起身便朝着那扇暗门走去,只留下了韩俊与霍娘子二人。

    “对不起,这是我犯下的第二个错...”霍娘子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我不配拥有人们送给我的头衔,我也不配成为一名探险家,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或许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只是想,哪怕有那么一线生机,我都不愿意放弃....”

    “但其实你一开始就放弃了。”韩俊看着她说,而霍娘子也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从你抛弃你女儿的开始,就注定这一切都回不去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弥补,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你给你家人所带来的创伤。”

    “我一直以为,我姨母所做的一切都是愚蠢的,但那是所值得去做的事情...”她长叹了口气:“可当我发现她努力豁出性命,被巫术所反噬的后遗症,却只是得到了一具毫无人性,思考能力,而且还在不断腐败的尸体后,当时我就在想,她只是用错了方法,而且或许我可以成为改变这一现状的人...”

    “直到刚才,我看到他嫌弃的那张面孔我才意识到,或许我的决定并不重要...”霍娘子语气中尽显无奈:“我复活死人,操控尸体,这已经是违背公会法则的事情了,我可能以后会永远消失在你们眼前,至于今后的打算,等审判期结束后再说吧。”她愣了一会后看向韩俊:“你的病,其实之前你们来的时候我就有观察过,那其实并不是得了病菌,因为目前除了梅尔卡港口并不会有任何地方会产生这种病毒,我想你体内的植物状之所以难以查出来是因为你做药剂师期间所产生的副作用,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高浓度的酒精可以消灭它们,你自己看着弄吧。”

    “怎么会,我查过,我身上的症状和病菌的完全相同。”韩俊一脸质疑道。

    “信不信随你吧,已经不重要了,你调查那么久比我更清楚病菌所带来的危害是什么,从你被感染至今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有出现过幻觉这样的现象吗?”

    霍娘的这番话才让韩俊恍然大悟,回想过来他的确没有出现过类似幻觉的症状,起初他以为自己被感染的比较轻所以发作会慢一些而已。

    带着疲惫身躯回到占卜馆的成晴,她在路上就咬紧牙给自己伤口止了血,不过现在已经并没有那么痛了,因为病菌的缘故她被剥掉的皮正在一点点生长出来,而曲芝英两人看到她以后也是一脸的欣慰,而韩俊在这时候也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成晴安然无恙,他也舒缓了口气,而更让他值得高兴的是,自己并非感染了那种无药可救的病菌,而随着故事的落幕以及结束,在医院得知事情结局的颜静萱等人也是松了不少气,至少没有白白因此受伤,这个城市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陷入危机。

    此事在过去了几天以后,期间崔哲圣有过一次拜访,但他来之前成晴已经被送走了,起初江秀雅以为崔哲圣是来质问成晴下落的,怎料他是接到举报在教堂周围听到了爆炸的声音,便带着人去查,结果什么都没发现最后空手而归,不断在店里埋怨道世态凉炎,还提到了那五具尸体不翼而飞的事情。

    他还为此专门去查了监控,这一查差点吓没了他半条命,因为他和丹尼尔亲自在监控室看到五具尸体是怎么融为一体的然后活生生的从地下通道逃走,直到现在都没能找到那几具尸体,他一直怀疑跟占卜馆有关,无奈又拿不出证据,因为事发当天所有人都在占卜馆里,只有颜静萱几人在医院,他也特地去查了一下记录。

    至于成晴,虽然没人知道她还能够存活多久,但江秀雅依旧把她送到了别的探险家协会,远离了梅尔卡港口,以成晴的知识储备,在圣行市她或许能有更高的成就。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在这场圆满的结局中安稳下来,位于昆仑山脉的一处隐秘山洞中,这里面藏着一个具有很大空间的地方,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冥府协会”,它与其他探险家公会不同的是,冥府协会是专门掌管探险家法律的地方之一,除了评议会,拥有这样权利的就只有他们了。

    而霍娘子将会在这样的地方接受七大审判,她或许在这里会停留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离开冥界去往现实世界找到自己的女儿,不过对于旁人而言,她只是一个罪人,尽管她还没有酿成大错,且有一定的功绩在身上,这将为她取得很大的宽恕。

    韩俊吗?他并没有离开梅尔卡港口,自从听到广永上次说在港口偶遇小丁猫以后,他也来到了这里,来到了他所熟悉的人身边,根据广永所提供的地址,他成功找到了这家店,这是一家探险家专用的商店,里面会售卖着各种超自然相关的工具以及探险家所用的设备。

    今天的太阳很大,大得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看清这个招牌,他透过玻璃看向里面映射出来的自己,微微露出上扬的嘴角,随后走到了店里,临近春节的原因,这里一直几乎没有一个客人,黑鸦先生并没有察觉到韩俊的到来,而是一直对着账本发呆。

    “黑鸦先生,好久不见。”

    老头子缓慢抬起头,抬了抬自己的老花眼镜像当时看小丁猫那样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吓我一跳,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别来无恙啊黑鸦先生,听说你见过小丁猫,所以我想应该知道我过来是做什么的,能不能劳烦你告诉我一下小丁猫的下落呢?”韩俊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动真格了那样。

    黑鸦在美国知道小丁猫与他们之间的渊源,但是他也知道小丁猫因为韩城的事情非常痛恨韩俊,一直对他都是避而不见的,作为小丁猫的朋友,他自然是不愿意将阿猫的消息告知眼前的男人,便用一种毫不知情的口吻告诉他:“小丁猫啊,上次的确来过这里,但后面去了哪儿他也没告诉我,你想找他可能要另辟蹊径了。”

    韩俊虽然一直都故意看着四周,但也时不时用眼角余光扫视着黑鸦的神情变化,但看他的样子也确实不像是在撒谎,而黑鸦也注意到了他,他连忙将脸转向另一侧:“行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听说他出现在这里,来问问,既然黑佬不知道,那我就不打扰你做生意。”

    “这么多年了...”在韩俊准备走出去时黑鸦忽然开话:“为什么你非要找到他不可呢?恕我说一些多管闲事的话,你应该心里比我更清楚,他其实就是因为不想面对你兄弟二人才离开的那些地方,如今你又找回来,那不是纯属想给他带来新的创伤吗?”

    “难道你就没有亏欠的人吗,黑佬?”韩俊转过身反问他:“难道你这辈子没因为犯了某种错误而被人不原谅吗,谁都会有这一天,但事情发生以前,任何结果都是未知数,我们始终是人,不是神,没办法预料到下一步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个道理你比我懂的更深不是吗,既然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就好好安享晚年吧。”说完韩俊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门走去,还不忘朝着他喊道:“新年快乐。”

    霞光万道包裹的空气中,有许多肉眼可见的粒子,但它们只能当站在阳光底下才能够看得清楚,而回到占卜馆内的颜静萱几人,此时正在楼下开着小小的庆祝派对,只要在二楼阳台,才能看见烟雾缭绕的景象,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奇观,而是曲芝英点燃的香烟。

    她朝着光线的方向深呼了口气,随后那些烟雾像是灭火器那样从双唇散发出来,有一种淡雅又孤寂的美感,但很快脚步声从她身后传了过来,是江秀雅,只见她走到曲芝英的旁边靠在阳台护栏上,伸了只手出来。

    “怎么,你不是戒了吗?”曲芝英看着她说,同时拿了根细烟递到江秀雅手里。

    “是啊,戒了,但偶尔也想抽一口,以前觉得抽烟是因为烦劳多,现在想想,真的是这些该死的烦劳太多了所以才又想吸烟的吧。”她用一种傲慢的姿态点燃了空气中的烟草,闭上双眼特别享受的模样深呼着气:“芝英啊,你觉得这件事情结束了吗?”

    “看来你早就有所察觉啊。”曲芝英依旧冷静地说着,静得好像根本没有呼吸似的:“谁还没点秘密了,如果成晴她能安稳下来好好重新生活,其实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精明的人,呵呵。”说着她自己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是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哪里还能保持当年的纯真。”

    “嘶...”江秀雅看着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曲芝英用一种诧异的眼神望向她:“我说秀雅,亏得你我还是占卜师,却被人这样摆了一道,不过也是,论道行,那女人可不知道比我们强了多少,她这出戏演的很好,但我却一直想不明白那个问题。”

    江秀雅抬眼一看,愣了会儿:“该不会是...啊!”她瞬间恍然大悟道:“看起来我是破坏了她的计划呢,所以说被霍娘子抓走做实验,本身就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也是,对于一个不老不死的人来说,我早该想到就凭霍娘那点微不足道的实验根本就拿不走她的命,可是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随便扳着手指头一想我都能想到十几个理由了。”

    “会不会是,她和霍娘子一样,也想得到这种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那这么说的话,一开始崔哲圣所遗漏的消息就有迹可循了,你还记得吧?”突然严肃起来的曲芝英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惊恐:“成晴跟我们说的是,她男人是因为感染病菌死亡的,但崔哲圣那边却查到了刀伤,虽然之前他们被霍娘所操控的尸体追捕,但我认为那刀伤并非是那些尸体造....我的天...”曲芝英忽然放大了瞳孔看着江秀雅:“那个贱...那个该死的婊子,玩我们?!”

    江秀雅朝着她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即摇了摇头:“还有一件事情,广永说的那件事你知道吧,小丁猫来到梅尔卡了...他妈的...我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跟他一起来...”她皱着眉头朝着空气深呼着气:“芝英啊,我感觉很快会有一场暴风雨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