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次角斗
很快轮到了君益和黑狐的角斗。君益提着自己的剑走向了被分配的红场，而黑狐则是走向了绿场。观众们显然在开战前都有每个选手的资料，在下赌注的时候纷纷投向了黑狐的绿场。刹那之间整个角斗场灯火摇曳，如同蜂窝中亮起了无数只绿色的萤火虫，让君益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偶尔星点的红色灯火，都是那些赌徒下一些无伤大雅的注，不抱希望地看看能不能天降横财。
君益将上空票选尽收眼底，他收回视线时，却意外看见了同休在二层的身影。同休带着面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但他的衣着打扮和仪态气质却是君益无论也忘不掉的。同休脸上洋溢着满不在乎的笑容，不经意间对上了君益近乎有些仇恨和畏惧的眼神，却是一怔，随即淡淡一笑，举起酒杯冲他一扬。
君益收回目光，沉默地看着黑狐，周遭的一切声音慢慢从耳中淡去，唯有自己粗重紧张的呼吸声。
“战——”那拖长的声音再度响起。随即一声锣响，震得他心惊，心凉，几乎身子都要跪坐在地上去。
黑狐如同利刃破鞘，奔射而来，手中执剑。
君益虽然剑术堪堪入门不过二三月，可却是有临致圣子的对练和临致长老级别的剑法教学，加之他在后山的瀑布下已经挺过无数日夜的练习，即便拿的是铁音木，却早已能挥舞得虎虎生威。在几乎地狱的训练中，他的剑术水准和体魄可以称得上是同龄的中州名门世家的入门弟子水平，因而君益惊讶地发现，黑狐的剑术招式在他眼中像是开了慢放一般。
君益剑尖轻挑，四两拨千斤般挑开了黑狐的剑，趁着空档一剑刺向黑狐。黑狐嗅到了危险，眼疾手快，身形极为灵敏地往边上闪避，躲过了君益的攻击。这时的黑狐才意识到君益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毛头小子，严肃起来。
金牙少年骁狮在边上看得眼前一亮，而结束战斗不去休息间的金豹站在他身边，也是凝神观看着。
“你觉得结局是什么？”金豹悠长说道。
骁狮摇头道：“看不出。”
“这新来的小子的剑法完全不是黑狐那样三教九流的人训练出来的，我们耍的都是野剑，野矛，都是在江湖里面混出来的招式。这小子的走位标准，剑法毫不拖泥带水，应该是有个厉害的老师。”
“那你是赌他赢了？”
“不，黑狐更厉害。”金豹道，“因为他更残忍，经历过的生死更多，角斗场的经验更丰富。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要残忍。”
说话之间，黑狐与君益的剑已经互相交叠在一起，难舍难分了。黑狐知道自己的剑术与君益相较没有多少好处，便使出各类野路打法，避免正面交锋。此时二人相峙不下，黑狐眼睛一转，抬起脚便狠狠跺了君益一脚，君益没有料想到角斗场上还有这样的一出，身形不稳，倒在了地上。
黑狐趁势猛攻，君益躺在地上，狼狈招架。一时间剑影迭起，锋芒毕现，伴随着金属碰撞清脆的铛铛声。君益几乎感受得到那剑锋贴面而过的寒意，他却无法寻找任何机会再次起身。
黑狐大喝一声，当面狠狠劈下，君益右手持剑，左手抵剑尖，勉强横过来抵住了黑狐的剑。他趁着那一瞬间对峙的静止，灵机一动，用力往左边滚去，脱离开了被压制的境遇。君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迎面抵抗了一次黑狐接踵而至的攻击，借力飞速往后面噔噔退了几步，匀开了空隙，给自己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他大汗淋漓，腿有些发抖。
黑狐怪笑道：“别吓得尿裤子了！”
随即黑狐又一次冲将而来，君益在地面战斗后，精力花费过多，已经有些筋疲力竭了。他尽力往后退，却退到了场地边缘，上空的赌徒不满地叫嚣道：“胆小鬼，往前冲啊！”
“狗娘蛋子，没种的玩意还敢角斗！”
“……”
叫骂声此起彼伏，君益更是紧张，而后面突然传来女孩的轻声羞涩的笑声，他神经刚放松一些，那女孩说的话却冷冰冰的：“别坏了规矩！”
那女孩将他狠狠往场内推去，君益一个趔趄，黑狐捕捉到这破绽，便进攻而来。君益吓得头脑发懵，他哪里见过这凶猛的架势，此时他也没力气招架，直接蹲了下来，而黑狐也没反应过来，君益却直接一剑横扫，直接锯掉了黑狐的左小腿。
黑狐吃痛咆哮，倒地不起，他下半身浸泡在血泊中。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角斗场上的事情总是这般戏剧化，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生死结果。在黑荆棘的角斗场中，不乏占据了绝对上风的角斗士突然踩到地上的鲜血，脚一滑，便被对方一刀致命的故事。这也是角斗的魅力之一。
君益见到黑狐的模样，一时间也迟疑了，他从未杀过人，他也不想杀人。
“杀了他！！！！！”一声尖利的大喝从上空传来，透过了喧嚣，一直灌入他的鼓膜。他仰头向上看去，那是一个下了他的红方注的赌徒，显然也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狗屎运砸在了自己身上。只要君益把黑狐杀了，那零星几个下了红方注的人将会赚得盆满钵满。
黑狐眼里血丝遍布，他显然也没有想到这样戏剧化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他无法接受自己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用这样蹊跷的方式杀掉。
“我不甘心！”黑狐恶狠狠地一字一句说道。
君益没有动弹。
后方刚才推了他一把的侍女笑盈盈地走上前来，意味深长地说道：“按照我们的规矩，每一场只能活着出来一个人，或者没有人活着出来。”
君益背后一冷，他浑身僵硬，问道：“非得这样吗？”
侍女依旧笑意盈盈，什么也没说，便退后了。
而周围原本只是站岗的侍卫却齐齐举起弓箭，对准了圆心的君益。
上空的那存着荆棘币的巨大圆球，此刻骤然亮起，所有人以手遮面，只敢从指缝中看场内情况。刺眼的灯光照耀在君益的身上，君益微眯双眼，感受着光带来的灼热的温度已经在肌肤上升腾。所有人聚焦在他身上，唯有君益一人看着自己手中的利剑。
“你不杀我，你也活不了的。”黑狐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感受到了生命逐渐从他体内流失，身子逐渐发软，腿和手也开始不听使唤地抖动。他叹了口气，眼神中的戾气与暴怒逐渐消散，带着嘲笑的口气说道，“当了角斗士，你就得杀死心里那个好人了。”
君益握紧剑，向前走了一步。
“我是你杀的第一个人吧？”黑狐仰头，因强光眯着眼，只剩下乌黑的眼珠在半露的眼缝中闪动的光芒，说不清那是讥诮，还是平和，“那你这辈子都会记得我了。真好。”
君益高高举起剑，剑在光下投掷的阴影遮住了君益的双眼。
“等等。”黑狐突然叫道。
君益停住。
黑狐慢慢伸出左手去，轻声说：“以后你若是有机会出去了，若是遇见了楚国半丘城的陈清姑娘，能否替我看一眼她？”
君益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好。”
黑狐淡淡一笑，眼神落在自己伸出去的右手上，君益迟疑一下，缓慢伸出左手去握紧，权当一个约定。
电光火石之间，黑狐突然左手拾起血泊中的剑便狠狠朝着君益一刺！
君益眼神瞬间凌厉，他右手轻松一挡，便震掉了黑狐的剑。剑势逼人，瞬间削掉了黑狐的头颅，只剩下那无头男尸的脖颈处喷射的血。
在众人的欢呼中，君益哇地吐了出来，随后昏死过去。
君益将上空票选尽收眼底，他收回视线时，却意外看见了同休在二层的身影。同休带着面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但他的衣着打扮和仪态气质却是君益无论也忘不掉的。同休脸上洋溢着满不在乎的笑容，不经意间对上了君益近乎有些仇恨和畏惧的眼神，却是一怔，随即淡淡一笑，举起酒杯冲他一扬。
君益收回目光，沉默地看着黑狐，周遭的一切声音慢慢从耳中淡去，唯有自己粗重紧张的呼吸声。
“战——”那拖长的声音再度响起。随即一声锣响，震得他心惊，心凉，几乎身子都要跪坐在地上去。
黑狐如同利刃破鞘，奔射而来，手中执剑。
君益虽然剑术堪堪入门不过二三月，可却是有临致圣子的对练和临致长老级别的剑法教学，加之他在后山的瀑布下已经挺过无数日夜的练习，即便拿的是铁音木，却早已能挥舞得虎虎生威。在几乎地狱的训练中，他的剑术水准和体魄可以称得上是同龄的中州名门世家的入门弟子水平，因而君益惊讶地发现，黑狐的剑术招式在他眼中像是开了慢放一般。
君益剑尖轻挑，四两拨千斤般挑开了黑狐的剑，趁着空档一剑刺向黑狐。黑狐嗅到了危险，眼疾手快，身形极为灵敏地往边上闪避，躲过了君益的攻击。这时的黑狐才意识到君益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毛头小子，严肃起来。
金牙少年骁狮在边上看得眼前一亮，而结束战斗不去休息间的金豹站在他身边，也是凝神观看着。
“你觉得结局是什么？”金豹悠长说道。
骁狮摇头道：“看不出。”
“这新来的小子的剑法完全不是黑狐那样三教九流的人训练出来的，我们耍的都是野剑，野矛，都是在江湖里面混出来的招式。这小子的走位标准，剑法毫不拖泥带水，应该是有个厉害的老师。”
“那你是赌他赢了？”
“不，黑狐更厉害。”金豹道，“因为他更残忍，经历过的生死更多，角斗场的经验更丰富。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要残忍。”
说话之间，黑狐与君益的剑已经互相交叠在一起，难舍难分了。黑狐知道自己的剑术与君益相较没有多少好处，便使出各类野路打法，避免正面交锋。此时二人相峙不下，黑狐眼睛一转，抬起脚便狠狠跺了君益一脚，君益没有料想到角斗场上还有这样的一出，身形不稳，倒在了地上。
黑狐趁势猛攻，君益躺在地上，狼狈招架。一时间剑影迭起，锋芒毕现，伴随着金属碰撞清脆的铛铛声。君益几乎感受得到那剑锋贴面而过的寒意，他却无法寻找任何机会再次起身。
黑狐大喝一声，当面狠狠劈下，君益右手持剑，左手抵剑尖，勉强横过来抵住了黑狐的剑。他趁着那一瞬间对峙的静止，灵机一动，用力往左边滚去，脱离开了被压制的境遇。君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迎面抵抗了一次黑狐接踵而至的攻击，借力飞速往后面噔噔退了几步，匀开了空隙，给自己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他大汗淋漓，腿有些发抖。
黑狐怪笑道：“别吓得尿裤子了！”
随即黑狐又一次冲将而来，君益在地面战斗后，精力花费过多，已经有些筋疲力竭了。他尽力往后退，却退到了场地边缘，上空的赌徒不满地叫嚣道：“胆小鬼，往前冲啊！”
“狗娘蛋子，没种的玩意还敢角斗！”
“……”
叫骂声此起彼伏，君益更是紧张，而后面突然传来女孩的轻声羞涩的笑声，他神经刚放松一些，那女孩说的话却冷冰冰的：“别坏了规矩！”
那女孩将他狠狠往场内推去，君益一个趔趄，黑狐捕捉到这破绽，便进攻而来。君益吓得头脑发懵，他哪里见过这凶猛的架势，此时他也没力气招架，直接蹲了下来，而黑狐也没反应过来，君益却直接一剑横扫，直接锯掉了黑狐的左小腿。
黑狐吃痛咆哮，倒地不起，他下半身浸泡在血泊中。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角斗场上的事情总是这般戏剧化，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生死结果。在黑荆棘的角斗场中，不乏占据了绝对上风的角斗士突然踩到地上的鲜血，脚一滑，便被对方一刀致命的故事。这也是角斗的魅力之一。
君益见到黑狐的模样，一时间也迟疑了，他从未杀过人，他也不想杀人。
“杀了他！！！！！”一声尖利的大喝从上空传来，透过了喧嚣，一直灌入他的鼓膜。他仰头向上看去，那是一个下了他的红方注的赌徒，显然也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狗屎运砸在了自己身上。只要君益把黑狐杀了，那零星几个下了红方注的人将会赚得盆满钵满。
黑狐眼里血丝遍布，他显然也没有想到这样戏剧化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他无法接受自己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用这样蹊跷的方式杀掉。
“我不甘心！”黑狐恶狠狠地一字一句说道。
君益没有动弹。
后方刚才推了他一把的侍女笑盈盈地走上前来，意味深长地说道：“按照我们的规矩，每一场只能活着出来一个人，或者没有人活着出来。”
君益背后一冷，他浑身僵硬，问道：“非得这样吗？”
侍女依旧笑意盈盈，什么也没说，便退后了。
而周围原本只是站岗的侍卫却齐齐举起弓箭，对准了圆心的君益。
上空的那存着荆棘币的巨大圆球，此刻骤然亮起，所有人以手遮面，只敢从指缝中看场内情况。刺眼的灯光照耀在君益的身上，君益微眯双眼，感受着光带来的灼热的温度已经在肌肤上升腾。所有人聚焦在他身上，唯有君益一人看着自己手中的利剑。
“你不杀我，你也活不了的。”黑狐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感受到了生命逐渐从他体内流失，身子逐渐发软，腿和手也开始不听使唤地抖动。他叹了口气，眼神中的戾气与暴怒逐渐消散，带着嘲笑的口气说道，“当了角斗士，你就得杀死心里那个好人了。”
君益握紧剑，向前走了一步。
“我是你杀的第一个人吧？”黑狐仰头，因强光眯着眼，只剩下乌黑的眼珠在半露的眼缝中闪动的光芒，说不清那是讥诮，还是平和，“那你这辈子都会记得我了。真好。”
君益高高举起剑，剑在光下投掷的阴影遮住了君益的双眼。
“等等。”黑狐突然叫道。
君益停住。
黑狐慢慢伸出左手去，轻声说：“以后你若是有机会出去了，若是遇见了楚国半丘城的陈清姑娘，能否替我看一眼她？”
君益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好。”
黑狐淡淡一笑，眼神落在自己伸出去的右手上，君益迟疑一下，缓慢伸出左手去握紧，权当一个约定。
电光火石之间，黑狐突然左手拾起血泊中的剑便狠狠朝着君益一刺！
君益眼神瞬间凌厉，他右手轻松一挡，便震掉了黑狐的剑。剑势逼人，瞬间削掉了黑狐的头颅，只剩下那无头男尸的脖颈处喷射的血。
在众人的欢呼中，君益哇地吐了出来，随后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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