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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看板

    “商队,无非是三教之外,得了道的人抱团赚钱的队伍。孰好孰坏不一定,但大多有独门秘技。同一个商队的,基本上功法都差不多。”

    “那和宗门何异?”

    “大多宗门不过是三教的分支,只是有的名正言顺,有的旁门左道。商队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学三教,不是武夫,练的都是闻所未闻的功法。”

    “连师父您也不知道吗?”

    秦朝婉抬手就要打,沈夜自然是能躲的,别说一个毫无练武经验的板栗,如今的沈夜已然堪堪看到了六品的门槛,只差一步便可踏入。

    但沈夜终究还是没躲,结结实实挨了少女的一击。

    “在这里等我呢?”

    “嘿嘿,师父我就是问问的。”沈夜极尽奉承之色。

    “你这才哪到哪?想学那些,还差一百年呢。”

    “这么说师父是会的?”

    “找打!”

    秦朝婉又要抬手,这回沈夜毫无犹豫,直接朝后倒去,斜退而去,脚下轻踏而后凌空跃起。

    “师父,徒儿要去上学了!晚去了还得挨先生的打。”

    “回来!先挨了我这一记再滚!”

    “来不及喽~师父莫要再打我了,待明年徒儿夺了那状元,可都要还给将来媳妇的!”沈夜说话间倒着飞出了公主别院的墙头。未曾看到这话说完后,秦朝婉满脸绯红,羞怒难当。

    “状元......媳妇.....师父......徒弟...”少女喃喃道,心情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突破禁忌的欢愉。

    “姊姊?”不知何时来到后院的仆射府小姐林贞叫醒了秦朝婉,在她眼里,这个姊姊傻站在后院中,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还偷偷笑出了声,极为诡异。

    “啊!”秦朝婉飞奔离开。

    ...

    沈夜每天去书院的时辰并不固定,老院主自己的事情就很多,编撰古籍之余还要喝茶访友,留给这帮天之骄子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因为当初选拔之时挑的大多是龙凤之才,自然只要稍微点播一下,便能水到渠成。

    这一日,沈夜便早早下了学,在朱雀街上闲逛。

    京城各色店铺林立,但最多的是茶楼。皇帝摆明了爱文,那些不得学的来往商客也要找地方落脚闲谈生意,茶楼自然最为恰当。

    京城的茶楼大抵分为两种:一是娴雅至极,多为客商贵胄消费,就好似“翠峨”这样的,背后都是京城排的上号的大人物。

    二是茶书一体。这样的茶楼虽然消费低廉,但是却一座难求。只是因为京城里汇集了天下顶级的说书先生。饶是本事再高,也是三月一换,各自走穴串场不管,但还没有哪个先生可以在座上说书超过三个月。这其实本质和说书人的能力关系不大,只因为这里是京城。要放在一般城镇,凭这些说书先生的本事,说上三年也无妨。

    但京城的这帮茶客,已然被先生们的好故事养刁了耳朵,什么寻常的庖代短打,才子佳人已经听腻了。仙侠剑客,野史秘辛更是如数家珍。

    说书先生自然也只能变着花样想新故事,新题材,所以一般说上三个月便已是极限。换别人上也是为了自己更好的创作新的故事。

    沈夜没有喝茶的习惯,倒是觉得这个时代的书很有意思。有幸听了几场,的确引人入胜。有别于前世听到的那些《三侠五义》,《隋唐演义》之流,这个时代的书更加吊诡。光怪陆离之余,居然很多都涉及皇宫秘事。而去就编排的剧情来看,似乎说书人对大黎朝偏爱有加,很多精妙的扣子都源自于大黎历代皇帝的身处险境,后而反败为胜为依托。

    沈夜本来打算去那有过几次不错经历的茶楼继续听书的,只是还没到,便被一大群人拦住了去路。

    朱雀街南北贯穿整个京城,中心处与通达东西的金乌大道衔接。沈夜身处之地便是这个号称全天下最繁忙的十字路口。

    路口的东南角上,有个布告板。京城大小事务,大多都会发布在这个看板上。大到发榜,贴通缉犯。小到春前坊内,刘家媳妇的猫丢了。几乎大大小小,事无巨细,除了朝廷之外,只要想贴都能按照张贴的大小付钱给衙门,按日计费,还有专人负责看板上布告的安全。因为位置靠在东侧,这些贴布告的费用也算太平县一笔不小的收入。

    沈夜停下脚步,本来是不想凑这个热闹,只是猛然之间于看板子之上看到了那只蝴蝶。

    这几日,他的确留意到了这只或者说这种不寻常的蝴蝶。那特殊的花纹和隐约泛着蓝光的翅膀,仅仅只是停驻在自己周围不起眼的地方。反复在指引着什么,但是待到自己伸手去抓时,便会突然消失不见。

    看板被围得水泄不通,沈夜个子矮,借着蛮力挤开人群,引起不少人的诧异目光。平日的看板前不会这般拥挤,听围观的人三言两语,大概是在讨论今天朝廷刚贴出来的告示。说是宫里丢了一样宝物,至于是什么没有具体说明,原话是“见既知其所出。”

    沈夜仰着脖子,也没看到这张告示,只在看板的边角之地看到了一些便宜的告示,无非是“说书先生招徒”“寻找杀害书院学生的凶徒”“大量收购银鳞刀鱼”......

    刚想搭着别人的肩膀跃起再看看,身旁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沈公子!”

    转头看去,人群外的不是别人,又是那仆射家的大少林楠。

    “林兄!”

    “嘿嘿,好巧,你我兄弟又碰面了。”

    “林兄这是又从何处来啊?”沈夜不怀好意地笑问道,说话间挤出人群。

    “这不,刚起呢,和家里说出来溜会鸟。”

    沈夜见他两手空空不禁又问:“你鸟呢?”

    “诶?!沈兄弟怎么骂人呢?”

    “废话!你溜的还能是什么鸟?”

    “嘿嘿,好兄弟你听我说。”林楠揽过沈夜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家里是下午让我念书的,说是明年让我考个状元去。”

    沈夜不太习惯被人揽着,推开他的手,“我哪问你这些了?”

    “我不是怕你误会么,我哪会念书啊!鸟一出门就被我放了,昨天派下人去【鸣京】订了位子,听书去!”

    沈夜叹了口气“我误会你什么?”

    林楠一挑眉,退了半步,面容不可置信道:“沈兄弟怎么如此生分?!我可都知道了,可不敢有对你师父半分念想!我虽不喜欢念书,但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还是懂的。”

    沈夜狐疑道:“可别!我与寄舒公主只有师父之情,别的可都是外面瞎传的,算不得真。”

    “啊?我怎么听说你们俩已经私定终身了,圣上想要阻挠,但是碍于长公主的面子。听说就连不问朝内事的平川王从中出了力的。”

    这回轮到沈夜跳起来去揽林楠的肩了,“这话谁告诉你的?!”

    林楠一躲,呵呵道:“这还用谁告诉吗?整个京城估计都知道了吧。”

    “得,这下不好过了。”

    “沈兄弟无需担心,京城里敢动你的才几个人?能动你的又能有几个人?我前几日大致算了算,也就......”

    两人说着话,这时,路口一个车夫牵过一驾马车。车夫神色躲闪,但还是一眼便看到了林楠。那人急匆匆地小跑而来,从怀里掏出几张染了绿色的小纸条,上面赫然写着【鸣京】二字。

    林楠顺手接过,脸上顿时浮现喜悦之色。

    “干的不错,回头去把我那放了生的白画眉逮回来,那鸟便是你的赏头。”

    那车夫连忙跪倒就要谢,沈夜可能不知道,这白色的画眉,千里挑不出一只,价值更是那车夫两年的工钱都不止。

    林楠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客套,只是自顾自地捋了捋马的鬃毛,随后回头对沈夜道:“正好时间差不多了,沈兄弟随我去听会书?”

    “不去不去,听你这么说我在京城还是少露面的好。”

    “怕什么!要怕也是别人怕你。再说了,有我林楠在京城还有人能动的了你?”

    沈夜犹豫了片刻,想来还是有些事情要询问这个京中大少,便答应了下来:“行吧,还有事情要问你。”

    “是吧,我也正好有事情问你,走吧。”

    两人随即上了马车,朝着【鸣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