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问讯与试探
深夜，月朗星稀，寻常百姓人家早已进入梦乡。街上偶尔传出几声更夫敲锣的声音，夜空下一片静谧。
宋玉歌的宅子附近突然一道黑影闪过，脚下在院墙上借了几次力，轻松地翻过墙进了院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既快且轻，没发出半点声响。
“你果然来了。”黑影刚落地，身旁不远处传来声音。
黑影豁然转身，两把匕首陡然出现在手中，月光下寒光闪烁。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沈锋的身影从墙根阴影处慢慢走出，轻声叹息。
黑影收了架势，将匕首别回腰间。抬手扯下黑色面纱，露出俏丽脸庞，少女脸上冷若冰霜。
“白天我们都已经都商议好了，你为何还要这么做？”沈锋眼中出现愤怒，他直视龙新宇，“宋玉歌只是个无辜的普通人，你为何这样残忍？”
龙新宇不为所动，淡淡地回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沈锋心中狠狠一颤。
相处久了，他险些忘了当初龙新宇狠辣果决的样子。
无名怒火油然而生，沈锋大声质问：“既然如此，你何不干脆将我一并杀了。剩你一人，岂不更安全！”
龙新宇静静地看着沈锋，没有说话。
她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宋玉歌这人脑子似乎不怎么好用，如今掌握这么多秘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泄露出去，她断然不能将自身安危寄托在如此不着调的一个人身上。
白天时没直接下死手，全因她不想和沈锋反目成仇，遂拿那些话搪塞了过去。
等到深夜，她再独自折返，打算下手除掉这个隐患。
龙新宇知道除掉宋玉歌后，沈锋必然会怀疑是她动的手。但她处理得干净些，沈锋没有证据，也只能怀疑，二人不至于彻底决裂。
见龙新宇不说话，沈锋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既然猜到了龙新宇的行动，又怎会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抛开个人情感不谈，其实他同样不放心宋玉歌。
事已至此，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宋玉歌无辜丧命，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
平复了一下情绪，沈锋真诚地看着龙新宇：“龙姑娘，宋玉歌并没有做错什么，你这样做对他很不公平。我想我有必要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只要我还活着，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挚友！”
言之凿凿，声声掷地有声。
沈锋的话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楚，龙新宇明白：一旦她再对宋玉歌下手，无论是否亲眼见到，恐怕沈锋都会直接跟她翻脸。
她目光幽幽地盯着沈锋，沈锋毫不退让地与之对视。
“你负责将人盯好。”话音落，龙新宇轻身翻出院墙。
沈锋松了口气，跟在她的身后连忙做出保证：“放心交给我！”
房间里，熟睡中的宋玉歌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口中含糊不清地呓语：“沈锋，兄弟。”
二人的身影在街巷间快速穿梭，沈锋感觉龙新宇身上的冷意愈发明显，对方似乎对他疏远了些。
他知道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基本都是他在拖后腿，自知理亏，琢磨着缓和一下气氛，便没话找话道：“对了龙姑娘，自打学院树林之后，为何再也没见过你的长刀？”
等了一会，见龙新宇没有回应，沈锋轻声唤道：“龙姑娘？”
“你是白痴么？”龙新宇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地从前方飘来。
沈锋一窒，随即苦笑摇头。
他这个问题着实有些白痴。李羡宗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事情也已经闹大，方方面面的调查势必会事无巨细，任何一点线索经过抽丝剥茧，都有可能将他们给牵扯出来，何况是一击毙命的刀口。
想要通过他身上的种种蛛丝马迹，寻找出凶手，未必是件难事。说到底，他还是低估了李氏找出真凶的决心。
龙新宇这样做，谨慎一些，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想着，对于自己当晚在结心湖边将龙新宇拦下来的行为，沈锋心中不免有些后悔，他当时的想法太乐观了。
不过话说回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应该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亵渎好友的尸体，这事他还真做不来。
这样想着，他心中对龙新宇更加亏欠：自己的自私行为，无疑增加了二人暴露的风险。
次日清晨，城卫果然来到学院盘问。
李羡宗的二叔，李霸天的亲弟，李霸海亲自负责调查凶手一事。
沈锋被先生喊来，和李霸海面对面坐到一起。
“沈锋，咱们见过几次面。你与宗儿交好，亲如兄弟，我托大喊你声贤侄，可好？”
李霸海是李霸天的胞弟，二人相貌有几分相似。与李霸天不同的是，他身上的儒生气质更重一些，不似兄长那般迫人。
他身穿一袭白色长袍，作书生打扮，占了半张脸的络腮胡修成精致的八字胡，面容白净，全然不似其兄长那般霸气十足。
面对李霸海，沈锋虽然面上镇定，心中却悄然紧张起来。
他曾听李羡宗说过，二叔李霸海的修为不在他爹之下，已然进入内劲巅峰，半只脚踏入了先天境界。
“能得李叔叔垂青，是沈锋的荣幸。”沈锋微微低头，谦逊地回道。
“好孩子，宗儿果然没交错朋友。”李霸海赞赏地看着他。
沈锋脸上露出悲痛神色：“羡宗不明不白地死了，李叔叔一定要找出真凶，为他报仇雪恨。”
“这是自然，你也不必太过悲伤。”李霸海温声说道，脸上倒不悲戚。他话锋一转，直视沈锋，“我听说在学院时，你和宗儿经常会切磋身手。”
沈锋顿时心中一凛，暗道：果然怀疑我了！
他微微点头，脸上怅然若失：“没错，我修为差了羡宗一个小境界，他为了帮我提升实力，经常会拉着我一起切磋。”
“你们平时在哪里比试？”李霸海的眼神锋利了起来。
沈锋如实答道：“为了寻得安静，我们一般都会约在学院树林内。”
李霸海没有再说话，双目一眨不眨地审视着沈锋。沈锋微微垂首，低眉顺目。
过了片刻，李霸海继续问道：“宗儿失踪当晚，听说你没有回三清观，可有此事？”
“确如李叔叔所说，我那晚与朋友相会，时辰太晚了就没回家，夜宿在了一个朋友家中。”
早就料到对方会有此一问，沈锋早就想好说辞。他将和龙新宇“私会”，连同怒斥沈易云，夜宿宋玉歌宅子的事，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
关于第二天姜语儿找他求证，沈锋没有提及。如果此时将这事一并说出来，未免显得太过刻意，反而会引起对方怀疑。这些事，想必李霸海都能查到。
他讲述过程中，李霸海并未插言，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沈锋的脸。
又过了片刻，他才开口：“宗儿失踪当日，你们可曾见过面。”
“见过，我们切磋了一次，我还被他踢了一脚。”
李霸海微微点头，继续问道：“宗儿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没发现，与平时没什么不同。”沈锋想了想，摇头说道。
“你认为凶手会是什么人？”
沈锋认真想了一下，抬头分析道：“李叔叔，我听说羡宗是被人一刀杀死。他的实力我还算清楚，能一刀将他杀死的人，恐怕修为最差也得内劲期吧。”
“若是贼人偷袭呢？”李霸海追问。
“羡宗实战能力不弱，就算是偷袭，同境界的人也很难得手。”沈锋皱着眉头分析。他看着李霸海，真诚地问道，“李叔叔，可有查到些线索？”
李霸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突然提起另外一件事：“宗儿失踪当晚，有个叫宋长青的刀客横死街头，你可曾听闻此事？”
沈锋一愣，下意识问道：“宋长青是谁？”
“坤元镖局镖师，内劲中期修为，善使长刀。”李霸海看着沈锋，眼中精芒闪烁，“贤侄觉得，宗儿的死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沈锋皱起眉头，做思考状。
他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李叔叔，羡宗是死于刀伤吗？”
李霸海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然锋利，盯着沈锋看了许久。
沈锋脸色逐渐变得有些不自在，目光微微躲闪着。
他知道，此时他表现得太过镇定，反而会适得其反。在半步先天高手的注视下，没有任何一个外劲期武修可以做到镇定自若。
许久，李霸海目光一收，站起身。沈锋松了口气，擦了把额头的汗，连忙跟着站起来。
“目前有些线索，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凶手。”李霸海看了他一眼，又温声嘱咐道，“如果想到什么线索，随时来城主府找我。”
沈锋连连点头：“一定！”
李霸海拍拍他的肩膀，抬脚向外走去。到了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
宋玉歌的宅子附近突然一道黑影闪过，脚下在院墙上借了几次力，轻松地翻过墙进了院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既快且轻，没发出半点声响。
“你果然来了。”黑影刚落地，身旁不远处传来声音。
黑影豁然转身，两把匕首陡然出现在手中，月光下寒光闪烁。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沈锋的身影从墙根阴影处慢慢走出，轻声叹息。
黑影收了架势，将匕首别回腰间。抬手扯下黑色面纱，露出俏丽脸庞，少女脸上冷若冰霜。
“白天我们都已经都商议好了，你为何还要这么做？”沈锋眼中出现愤怒，他直视龙新宇，“宋玉歌只是个无辜的普通人，你为何这样残忍？”
龙新宇不为所动，淡淡地回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沈锋心中狠狠一颤。
相处久了，他险些忘了当初龙新宇狠辣果决的样子。
无名怒火油然而生，沈锋大声质问：“既然如此，你何不干脆将我一并杀了。剩你一人，岂不更安全！”
龙新宇静静地看着沈锋，没有说话。
她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宋玉歌这人脑子似乎不怎么好用，如今掌握这么多秘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泄露出去，她断然不能将自身安危寄托在如此不着调的一个人身上。
白天时没直接下死手，全因她不想和沈锋反目成仇，遂拿那些话搪塞了过去。
等到深夜，她再独自折返，打算下手除掉这个隐患。
龙新宇知道除掉宋玉歌后，沈锋必然会怀疑是她动的手。但她处理得干净些，沈锋没有证据，也只能怀疑，二人不至于彻底决裂。
见龙新宇不说话，沈锋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既然猜到了龙新宇的行动，又怎会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抛开个人情感不谈，其实他同样不放心宋玉歌。
事已至此，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宋玉歌无辜丧命，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
平复了一下情绪，沈锋真诚地看着龙新宇：“龙姑娘，宋玉歌并没有做错什么，你这样做对他很不公平。我想我有必要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只要我还活着，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挚友！”
言之凿凿，声声掷地有声。
沈锋的话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楚，龙新宇明白：一旦她再对宋玉歌下手，无论是否亲眼见到，恐怕沈锋都会直接跟她翻脸。
她目光幽幽地盯着沈锋，沈锋毫不退让地与之对视。
“你负责将人盯好。”话音落，龙新宇轻身翻出院墙。
沈锋松了口气，跟在她的身后连忙做出保证：“放心交给我！”
房间里，熟睡中的宋玉歌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口中含糊不清地呓语：“沈锋，兄弟。”
二人的身影在街巷间快速穿梭，沈锋感觉龙新宇身上的冷意愈发明显，对方似乎对他疏远了些。
他知道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基本都是他在拖后腿，自知理亏，琢磨着缓和一下气氛，便没话找话道：“对了龙姑娘，自打学院树林之后，为何再也没见过你的长刀？”
等了一会，见龙新宇没有回应，沈锋轻声唤道：“龙姑娘？”
“你是白痴么？”龙新宇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地从前方飘来。
沈锋一窒，随即苦笑摇头。
他这个问题着实有些白痴。李羡宗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事情也已经闹大，方方面面的调查势必会事无巨细，任何一点线索经过抽丝剥茧，都有可能将他们给牵扯出来，何况是一击毙命的刀口。
想要通过他身上的种种蛛丝马迹，寻找出凶手，未必是件难事。说到底，他还是低估了李氏找出真凶的决心。
龙新宇这样做，谨慎一些，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想着，对于自己当晚在结心湖边将龙新宇拦下来的行为，沈锋心中不免有些后悔，他当时的想法太乐观了。
不过话说回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应该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亵渎好友的尸体，这事他还真做不来。
这样想着，他心中对龙新宇更加亏欠：自己的自私行为，无疑增加了二人暴露的风险。
次日清晨，城卫果然来到学院盘问。
李羡宗的二叔，李霸天的亲弟，李霸海亲自负责调查凶手一事。
沈锋被先生喊来，和李霸海面对面坐到一起。
“沈锋，咱们见过几次面。你与宗儿交好，亲如兄弟，我托大喊你声贤侄，可好？”
李霸海是李霸天的胞弟，二人相貌有几分相似。与李霸天不同的是，他身上的儒生气质更重一些，不似兄长那般迫人。
他身穿一袭白色长袍，作书生打扮，占了半张脸的络腮胡修成精致的八字胡，面容白净，全然不似其兄长那般霸气十足。
面对李霸海，沈锋虽然面上镇定，心中却悄然紧张起来。
他曾听李羡宗说过，二叔李霸海的修为不在他爹之下，已然进入内劲巅峰，半只脚踏入了先天境界。
“能得李叔叔垂青，是沈锋的荣幸。”沈锋微微低头，谦逊地回道。
“好孩子，宗儿果然没交错朋友。”李霸海赞赏地看着他。
沈锋脸上露出悲痛神色：“羡宗不明不白地死了，李叔叔一定要找出真凶，为他报仇雪恨。”
“这是自然，你也不必太过悲伤。”李霸海温声说道，脸上倒不悲戚。他话锋一转，直视沈锋，“我听说在学院时，你和宗儿经常会切磋身手。”
沈锋顿时心中一凛，暗道：果然怀疑我了！
他微微点头，脸上怅然若失：“没错，我修为差了羡宗一个小境界，他为了帮我提升实力，经常会拉着我一起切磋。”
“你们平时在哪里比试？”李霸海的眼神锋利了起来。
沈锋如实答道：“为了寻得安静，我们一般都会约在学院树林内。”
李霸海没有再说话，双目一眨不眨地审视着沈锋。沈锋微微垂首，低眉顺目。
过了片刻，李霸海继续问道：“宗儿失踪当晚，听说你没有回三清观，可有此事？”
“确如李叔叔所说，我那晚与朋友相会，时辰太晚了就没回家，夜宿在了一个朋友家中。”
早就料到对方会有此一问，沈锋早就想好说辞。他将和龙新宇“私会”，连同怒斥沈易云，夜宿宋玉歌宅子的事，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
关于第二天姜语儿找他求证，沈锋没有提及。如果此时将这事一并说出来，未免显得太过刻意，反而会引起对方怀疑。这些事，想必李霸海都能查到。
他讲述过程中，李霸海并未插言，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沈锋的脸。
又过了片刻，他才开口：“宗儿失踪当日，你们可曾见过面。”
“见过，我们切磋了一次，我还被他踢了一脚。”
李霸海微微点头，继续问道：“宗儿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没发现，与平时没什么不同。”沈锋想了想，摇头说道。
“你认为凶手会是什么人？”
沈锋认真想了一下，抬头分析道：“李叔叔，我听说羡宗是被人一刀杀死。他的实力我还算清楚，能一刀将他杀死的人，恐怕修为最差也得内劲期吧。”
“若是贼人偷袭呢？”李霸海追问。
“羡宗实战能力不弱，就算是偷袭，同境界的人也很难得手。”沈锋皱着眉头分析。他看着李霸海，真诚地问道，“李叔叔，可有查到些线索？”
李霸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突然提起另外一件事：“宗儿失踪当晚，有个叫宋长青的刀客横死街头，你可曾听闻此事？”
沈锋一愣，下意识问道：“宋长青是谁？”
“坤元镖局镖师，内劲中期修为，善使长刀。”李霸海看着沈锋，眼中精芒闪烁，“贤侄觉得，宗儿的死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沈锋皱起眉头，做思考状。
他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李叔叔，羡宗是死于刀伤吗？”
李霸海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然锋利，盯着沈锋看了许久。
沈锋脸色逐渐变得有些不自在，目光微微躲闪着。
他知道，此时他表现得太过镇定，反而会适得其反。在半步先天高手的注视下，没有任何一个外劲期武修可以做到镇定自若。
许久，李霸海目光一收，站起身。沈锋松了口气，擦了把额头的汗，连忙跟着站起来。
“目前有些线索，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凶手。”李霸海看了他一眼，又温声嘱咐道，“如果想到什么线索，随时来城主府找我。”
沈锋连连点头：“一定！”
李霸海拍拍他的肩膀，抬脚向外走去。到了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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