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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痛杀

    云寒走到小道尽头,看着他们两人在和数百人打斗,驻足观看了一会儿,然后招来了一个黑衣人,“再多加些人。”

    “主子,这已经是第二批了,再加人他们就撑不住了。”

    “别往要害打,再耗一会儿。”

    “是。”黑衣人接令,匆匆地往那处赶,没过多久,厮杀声又大了一些。

    此时,幽都。

    “据探子报,六皇子是和云淮还有季辞在城外打起来了。”

    云修眼神怀疑,“先生的情报是从哪得来的,若真是如此,为何定亲王没有丝毫动静?”

    “姜家这些年也培养了不少的暗桩,定亲王未必能比得过。”

    姜易兴回答的天衣无缝,云修信了,“那依先生之见,我该如何?”

    “若是不把握这次机会,想再下手就难了。”姜易兴暗示着。

    “可老六还是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名不正言不顺,岂不是一场空?”

    “那就让他有去无回,这样殿下只要顾好定亲王就行了。”

    “我的人手不够,要杀老六就顾不了幽都。”

    “姜家愿为殿下效劳!”姜易兴立刻表态,深深地作揖,脸上满是严肃,“定不让六皇子回到幽都!”

    云修感念他的忠心,亲自扶起他,“先生有把握吗?”

    “有,殿下放心,经过云淮和季辞两人夹击,六皇子必定元气大伤,到时我派出的人会拦在他回幽都的必经之路上,一举将他击杀!”

    云修终于舒了一口气:“先生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既然如此,我就放手一搏了。”

    姜易兴点点头,随即问道:“殿下打算如何?”

    “定亲王手中有不少影卫,我不敢与他硬拼,只要老六的死讯传回,我就说服他捧我上位,想必他不会拒绝。”

    姜易兴不赞同地摇头:“殿下,你忘了还有一个二皇子了吗,定亲王本就看好他,倘若六皇子死了,他转而支持二皇子该如何是好啊?”

    “这…”云修犹豫不决,他对上定亲王还真没有多大把握,可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如果他错过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六登基了。

    “殿下不如将二皇子暗杀了,这样一来,定亲王不就只能捧您登基了。”姜易兴又加了一把火,暗暗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心动了,又道:“只是区区一个不受宠的二皇子而已,殿下定能一举成功。”

    云修心一横,就说:“好,就这么办。”

    姜易兴露出了一点微笑。

    城外,三石坡。

    云淮和季辞都受伤了,他们背对背各自奋战,永无止境的厮杀损耗了他们太多的力气,但他们没有退缩,而是慢慢地逼近、再逼近。

    云寒站在远处看了很久,都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毅力。

    竹林中横躺着许多尸体,原本嫩绿、泛着清香的竹叶都染上了血腥气。看着站的笔直的两人,黑衣首领叫苦不迭。

    他本是以为他们至少都该累得爬不起来了,没想到居然还杀了他们这么多人,要知道他只是一开始手下留情,后来可是刀刀刺向要害啊!

    黑衣首领有些发愁,主子说的加人才是对的,起先是他估量错了,现在他该怎么和主子解释呢。

    “你怎么样?”云淮喘着气问他。

    背对着他的季辞面色依然平淡,只是整张脸毫无血色,“还挺得住。”

    云淮轻哼了一声,他才不信,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季辞一定受了很多伤,碍于面子才不说。

    “你呢?”

    季辞清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云淮也轻描淡写道:“还行。”

    季辞难得淡淡地笑了一下,看不出来云淮是这么口是心非的人。

    两人一黑一红,纵然身上流了很多的血也看不出来,黑衣首领摸不清他们,心里微微慌张。

    ……

    云寒又回到了小木屋,刚走进去就发现清鱼一直在看着他,“担心他们?”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引过来了吧。”

    “很简单,我就想他们死。”

    清鱼瞳孔微缩,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他们还能好好地站着呢。”云寒笑得温和无害。

    “你…”清鱼刚想开口,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江南的刺杀是你做的?”

    “你很聪明。”

    知道云寒早就心怀叵测,清鱼担忧之情愈发地深,不过此时不解更甚,“为什么你要杀他们?”

    “碍眼的东西你难道不会想除掉吗?”

    “对你来说,碍眼的应该是另外两位皇子才对,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云寒走近她,慢慢道:“季辞是父皇的人,父皇不喜欢我,所以他也一定不会支持我,与其放任他拥护其他人,不如杀了他心里更痛快。”

    “景阳帝待你一向很好,怎么会不喜欢你。”

    云寒摇摇头:“看来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我也不认可你的做法,就算季辞只听景阳帝的,可你已经是朝中呼声最高的了,你还会怕他不支持吗?”

    “如果有遗诏呢?”云寒冷不丁冒出了一句:“如果遗诏上写的不是我的名字,他还会置身事外吗?”

    清鱼震惊:“所以你只是怀疑如果景阳帝没传位给你,季辞会阻止你的储君之路,你就对他痛下杀手?”

    “怀疑?当然不是。”云寒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是肯定,父皇不会传位给我。”

    “那景阳帝呢,他也是你害死的?”

    云寒没有回答,是默认了。

    外面烈阳高照,清鱼却觉得有些冷。

    她实在看不透云寒,明明看起来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手段却这么狠辣。皇室操戈,杀兄弑父,她都是听过的,但真正发生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想象。

    皇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一个原本风光无限的皇子变得满腹心计,开始用温和的外壳伪装自己,逢场作戏,甚至不惜做下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也仅仅只是因为一点点的担心和怀疑,就能毫不犹豫地动手。

    清鱼真的不能理解,难道他端着这样温和的面孔活得不累吗?还是说他已经彻底习惯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真的太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