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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勿谓言之不预也

    欢喜观音始终远远地站在那里叫骂着,却不肯近前一步,显然是对苏百无与皇甫厚德的联手很是忌惮。

    可是她又不甘心眼看着就要吃到嘴里的肥肉被人抢走,于是便用叫骂的方式去刺激苏百无与皇甫厚德,以使自己能够从他们的反应情况来判断出两人到底还剩下多少实力。

    她本来以为皇甫厚德中了毒针,饶是他的功力再深厚,可以护住心脉,甚至可以将毒血全部逼出体外,至少也需要半个时辰以上,而且就算皇甫厚德能够做到这样,那他也是仅能保住性命而已,实际上已形同废人了,想要立刻就恢复元气恢复武功,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所以欢喜观音早已算好,在皇甫厚德运功逼毒及至恢复武功这段时间里,她完全可以全心全力地对付苏百无一个人。

    而通过与苏百无交手数十合之后,欢喜观音已然试探出苏百无不过是一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银样蜡枪头,并且已经出现了后继乏力的迹象,于是她更加心中有数,便难免有些得意忘形,竟开始戏耍起苏百无来了。

    孰知好景不长,正当她嘻笑挑逗着苏百无,玩得不亦乐乎之际,突然瞥见皇甫厚德从屋子里雄赳赳气昂昂地大踏步走出来,然后渊停岳峙般地站在那里观敌瞭阵,她不禁有些又惊又疑,这时才知道着急了,于是她突然改换招式,使出自己武功中最精华的掌法——翻云覆雨手,欲图速战速决,将苏百无尽早拿下。

    岂料,皇甫厚德一锄头将她打的如意算盘砸了个稀碎——锄头的势头之猛劲力之大,竟然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于是看似她不慌不忙地用曼妙的身法躲开了皇甫厚德的攻击,实际上她的内心当中已是惊骇至极了。

    “不可能,不可能……”无数个不可能的想法在欢喜观音的脑海中闪现。

    出于自信,或者说是出于侥幸的心理,欢喜观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决不可被假象蒙蔽了双眼拉低了智商,想要知道急眼了的兔子到底能不能咬人,那就去撩拨它;如果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乃至三次四次五六七八次……老娘就不信它不急眼!

    跟老娘我装聋作哑是吧?跟老娘我故作镇定玩深沉是吧?我勒个去,看老娘我如何出……口!

    “喂!我说大厚脸皮,大牛皮匠,你们两个可听好了,不要在那故作镇定戚戚咕咕地打什么鬼主意,你们骗不了我的,”欢喜观音舌绽莲花开口叫道,“我知道大厚脸皮的毒不可能全部排净,你刚才那一锄头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嘿嘿,大厚脸皮,你支撑不了多久了!解药就在这里……”

    她又掏出来那个红色小瓶,冲着苏百无和皇甫厚德两人不停地晃了又晃,“你们有本事这就过来拿呀?再迟一会半会,大厚脸皮可就真的没救啦,到时候可别怪我……那个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欢喜观音在原地逡巡了两圈,似乎在搜索着她一时想不起来的那句话,过了片刻,她猛然叫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句话叫勿谓言之不预也……”

    果然,她这番真真假假虚唬恫吓的话产生了效果。

    苏百无越听越心疑,终于忍不住对皇甫厚德问道:“大哥,她说的是……是真的么?”

    “不要听信她的鬼话!”皇甫厚德笑得有些勉强,“她向来是鬼话连篇口蜜腹剑,当不得真的。”

    “可是……”苏百无仍是放心不下,仔细查看了一下皇甫厚德肩膀上的伤口,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皇甫厚德的状态,迟疑说道,“可是,大哥你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大厚脸皮,大牛皮匠,你们两个商量好了没有?难道想让我亲自给你们送过去吗?然后你们好再使出卑鄙无耻的手段,嘿嘿,我可不上你们的当,再不过来拿,我可要走啦……”

    她嘴里嚷着要走,可是脚下却仿佛生根了一般,钉子似地站在那里一步不挪。

    方省吾听得实在是气愤不过,突然将两只小手放在嘴巴上面围成一个喇叭,使出全身力气对欢喜观音骂道:“老妖精……老妖婆……”

    只见“老妖精”“老妖婆”这六个字以每秒三百四十米的速度向前高速飞行,振动频率大约在每秒一千一百一十一赫兹上下,形成振幅为十米左右的曲线波形,一下子就击穿了欢喜观音的底线。

    欢喜观音顿时就怒了,而且简直就是怒不可遏。

    “放屁放屁!谁是老妖精?!谁是老妖婆?!……”她简直犹如河东狮吼一般,“黄毛小子乳臭未干,竟敢信口雌黄,信不信老娘撕了你个小兔崽子的嘴?!”

    “老妖精!老妖婆!有胆量你就过来呀?”方省吾“狗仗人势”地与她对骂。

    “小兔崽子!老娘过去就过去,你当老娘还怕了你们不成?”

    欢喜观音嘴里嚷嚷着,刚刚向前迈出两步,却又立时停下了,忽然格格一笑,骂道:“小兔崽子,老娘差点中了你的激将法,嘿嘿,老娘偏就不过去了,就在这守株待兔。”

    说完,她竟然在附近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条手帕,认真仔细地擦去上面的湿漉漉的尘土,竟悠哉悠哉地坐下去了,而且还翘起了二郎腿,侧身斜倪着,好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皇甫厚德忽然仰天打了个哈哈,大声说道:“可笑啊可笑,欢喜观音,想不到你这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子,竟然与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莫非你那一把岁数都活在狗身上了么?”

    “可笑么?大厚脸皮,你只管笑好了,再过一会你便笑不出来了,嘿嘿,只怕那时你哭都找不到调喽……”

    欢喜观音撇撇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竟似在片刻间便调整好了情绪。

    “看样子,她这是铁了心要与我们耗下去了……”皇甫厚德见欢喜观音如此情形,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苦,渐渐地皱紧了眉头,“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