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祸不单行
方省吾已忍不住跳起来，站在那里盯着女侠，神情看起来很是焦急，但绝不是恐慌。
半年来，他亲眼看到皇甫伯伯的死去，之后他与师父混迹江湖，见过太多打打杀杀的场面了。
有些事情见得多了，就习惯了，就见怪不怪了。
死人可不可怕？
对某些人来说，当然可怕！
不但可怕，而且还是一件很悲惨的事。
可是在医者的眼里，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他们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都说医者仁心，可是有时候在医者的眼里，死个人与死个鸡鸭猫狗啥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倒不是说医者不仁，而是医者见过太多的生老病死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已经能够坦然地理解并且面对“死亡”这个词的本身属性，而不是生命个体——除非这个生命个体与医者有非常重要的关系，如亲人，爱人，朋友等等，或许还包括一些他们内心里尊敬仰慕的人。
所以方省吾现在表现出来的绝对不是恐慌，而是一种担心紧张的情愫。只不过，他的这种情愫与眼前这位女侠有关，而这位女侠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位萍水相逢素不相识的人。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位大姐姐看起来冷冰冰的，而且似乎有些心狠手辣，可是方省吾却在心里认为她是一位可敬可爱的女侠——疾恶如仇，敢作敢为，快意豪气，甚至还那么好看，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柔……这一切都在这位大姐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这样，方省吾才懒得管她呢。
半年多混迹江湖的经历，虽然称不上时间很长，甚至只能称之为很短，却已足够使他总结出一些经验了：但凡遇见与己无关的江湖寻仇的事，只需装作没看见就好，而且最好躲得远远的，连热闹都不要看，以免溅自己一身血。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如果实在是躲不开——那也不要紧，就往犄角旮旯一猫，土鳖一装，保管不会受伤。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此刻在方省吾的心里，已经对眼前的这位女侠产生了敬佩之情，产生了仰慕之意。他觉得这位女侠与皇甫伯伯铁伯伯一样，都是高尚的人，有道德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是值得尊敬爱戴的人——除了性别以外，甚至他还没有严格区分性别的意识。
情之所系，心为所牵。
所以方省吾一听到外面的呼喝声脚步声便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苏百无想薅他一把都没有来得及。
或者说，苏百无压根就没想薅他。以当前这种情形来说，于情于理，苏百无都得站起来，只不过要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可惜，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
“在那里猫着！不关你们的事！”
女侠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冷冷斥道。
长剑握紧，隐有低鸣，杀气已现！
女侠凝立不动，静观其变，脸上的酡红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寒霜也似的肃杀。
她的眼眸变得更冷更亮，就像手中那把长剑。
剑身细狭，长三尺七分，宽不及一寸，精钢所铸，锋利无比。
“呼！”“呼！”“呼！”……
庙外已有十几支火把相继燃起，亮如白昼。
“小贱人快快出来受死！”
“小娘们儿，你跑不了啦，哈哈哈哈……”
“小骚货，再不出来爷儿就把你连同这个庙一起烧啦……”
“小浪蹄子，二爷就说你跑不远，还真是这回事儿，你到是跑啊……”
“二爷英明，料事如神……”
“二爷英明，料事如神……”
………………
嘈杂的呼喝叫骂之声夹杂着污言秽语，其中不乏阿谀奉承之词，听起来着实不堪入耳，苏百无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中暗道：“这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简直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只怕今天晚上这位姑娘要大开杀戒了！不过他们人多势众，这位姑娘想要轻松脱身却也不易……”
“都给我住口！”
先前那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再度响起，中气十足，竟把山神塑像上面的灰尘都震落了少许，端的声势吓人，立刻就使那些聒噪的人闭上了嘴巴。
庙外顿时变得清静了，只有隐隐呼啸的风吹得火把“呼呼”作响。
苏百无暗中叹了口气，不禁为这位女侠担忧起来：“听声音，此人应该是一位老者，而且内功十分深厚，至少有几十年的修为了。看来今天晚上这位姑娘只怕要讨不了好处……”
“你这贼女，有胆子杀人，难道还没脸见人么？”老者沉声喝问道。
女侠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们是倚仗着人多势众，想要一拥而上么？”
“哈哈哈哈……”老者一声长笑，声音中带着丝丝悲抑，“你这贼女，未免太小瞧老夫了吧？我单行纵横江湖二十余载，也算得上一个人物，从未干过以众欺寡的事，难道老了老了，还要自毁名声，落个晚节不保么？”
“单行？”苏百无暗吃一惊，“难道这老者竟是江湖人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中的老二？坏了坏了，听说这老儿武功甚是高强，而且心狠手辣，手中一对离魂钩神出鬼没，不知夺去了多少人的魂，哎！姑娘啊姑娘，你怎么竟招惹上了他！好在听起来似乎单至并没有一同来此，否则的话……”
苏百无想到此处，不禁暗中替这位女侠捏了一把汗。
“既然如此，便请进来说话！”
女侠冷声喝道，镇定自若。
她久经阵仗，而且心智极高，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兀自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丝毫不慌。
刹那间，她已心思电转，在权衡利弊之后，决定以“老虎不出洞”的方式与他们周旋。
因为她早已料定，就算自己打死也不出去，对方也不敢放火烧庙——天干物燥大风号号的，一旦失火，势必会燃着整座山林，那他们的祸可就闯大了！
同时她也考虑到，江湖中不乏口是心非出尔反尔的成名人物，没准自己一出去，对方就来个群起而攻之——从这些人的素质来判断，能干出这种事的可能性极大。
所以她打定主意，用言语把对方的头头激将进来，来个擒贼先擒王，那后面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半年来，他亲眼看到皇甫伯伯的死去，之后他与师父混迹江湖，见过太多打打杀杀的场面了。
有些事情见得多了，就习惯了，就见怪不怪了。
死人可不可怕？
对某些人来说，当然可怕！
不但可怕，而且还是一件很悲惨的事。
可是在医者的眼里，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他们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都说医者仁心，可是有时候在医者的眼里，死个人与死个鸡鸭猫狗啥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倒不是说医者不仁，而是医者见过太多的生老病死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已经能够坦然地理解并且面对“死亡”这个词的本身属性，而不是生命个体——除非这个生命个体与医者有非常重要的关系，如亲人，爱人，朋友等等，或许还包括一些他们内心里尊敬仰慕的人。
所以方省吾现在表现出来的绝对不是恐慌，而是一种担心紧张的情愫。只不过，他的这种情愫与眼前这位女侠有关，而这位女侠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位萍水相逢素不相识的人。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位大姐姐看起来冷冰冰的，而且似乎有些心狠手辣，可是方省吾却在心里认为她是一位可敬可爱的女侠——疾恶如仇，敢作敢为，快意豪气，甚至还那么好看，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柔……这一切都在这位大姐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这样，方省吾才懒得管她呢。
半年多混迹江湖的经历，虽然称不上时间很长，甚至只能称之为很短，却已足够使他总结出一些经验了：但凡遇见与己无关的江湖寻仇的事，只需装作没看见就好，而且最好躲得远远的，连热闹都不要看，以免溅自己一身血。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如果实在是躲不开——那也不要紧，就往犄角旮旯一猫，土鳖一装，保管不会受伤。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此刻在方省吾的心里，已经对眼前的这位女侠产生了敬佩之情，产生了仰慕之意。他觉得这位女侠与皇甫伯伯铁伯伯一样，都是高尚的人，有道德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是值得尊敬爱戴的人——除了性别以外，甚至他还没有严格区分性别的意识。
情之所系，心为所牵。
所以方省吾一听到外面的呼喝声脚步声便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苏百无想薅他一把都没有来得及。
或者说，苏百无压根就没想薅他。以当前这种情形来说，于情于理，苏百无都得站起来，只不过要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可惜，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
“在那里猫着！不关你们的事！”
女侠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冷冷斥道。
长剑握紧，隐有低鸣，杀气已现！
女侠凝立不动，静观其变，脸上的酡红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寒霜也似的肃杀。
她的眼眸变得更冷更亮，就像手中那把长剑。
剑身细狭，长三尺七分，宽不及一寸，精钢所铸，锋利无比。
“呼！”“呼！”“呼！”……
庙外已有十几支火把相继燃起，亮如白昼。
“小贱人快快出来受死！”
“小娘们儿，你跑不了啦，哈哈哈哈……”
“小骚货，再不出来爷儿就把你连同这个庙一起烧啦……”
“小浪蹄子，二爷就说你跑不远，还真是这回事儿，你到是跑啊……”
“二爷英明，料事如神……”
“二爷英明，料事如神……”
………………
嘈杂的呼喝叫骂之声夹杂着污言秽语，其中不乏阿谀奉承之词，听起来着实不堪入耳，苏百无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中暗道：“这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简直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只怕今天晚上这位姑娘要大开杀戒了！不过他们人多势众，这位姑娘想要轻松脱身却也不易……”
“都给我住口！”
先前那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再度响起，中气十足，竟把山神塑像上面的灰尘都震落了少许，端的声势吓人，立刻就使那些聒噪的人闭上了嘴巴。
庙外顿时变得清静了，只有隐隐呼啸的风吹得火把“呼呼”作响。
苏百无暗中叹了口气，不禁为这位女侠担忧起来：“听声音，此人应该是一位老者，而且内功十分深厚，至少有几十年的修为了。看来今天晚上这位姑娘只怕要讨不了好处……”
“你这贼女，有胆子杀人，难道还没脸见人么？”老者沉声喝问道。
女侠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们是倚仗着人多势众，想要一拥而上么？”
“哈哈哈哈……”老者一声长笑，声音中带着丝丝悲抑，“你这贼女，未免太小瞧老夫了吧？我单行纵横江湖二十余载，也算得上一个人物，从未干过以众欺寡的事，难道老了老了，还要自毁名声，落个晚节不保么？”
“单行？”苏百无暗吃一惊，“难道这老者竟是江湖人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中的老二？坏了坏了，听说这老儿武功甚是高强，而且心狠手辣，手中一对离魂钩神出鬼没，不知夺去了多少人的魂，哎！姑娘啊姑娘，你怎么竟招惹上了他！好在听起来似乎单至并没有一同来此，否则的话……”
苏百无想到此处，不禁暗中替这位女侠捏了一把汗。
“既然如此，便请进来说话！”
女侠冷声喝道，镇定自若。
她久经阵仗，而且心智极高，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兀自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丝毫不慌。
刹那间，她已心思电转，在权衡利弊之后，决定以“老虎不出洞”的方式与他们周旋。
因为她早已料定，就算自己打死也不出去，对方也不敢放火烧庙——天干物燥大风号号的，一旦失火，势必会燃着整座山林，那他们的祸可就闯大了！
同时她也考虑到，江湖中不乏口是心非出尔反尔的成名人物，没准自己一出去，对方就来个群起而攻之——从这些人的素质来判断，能干出这种事的可能性极大。
所以她打定主意，用言语把对方的头头激将进来，来个擒贼先擒王，那后面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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