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诛魔
几乎将两个金丹真人的家底耗尽，自身也受伤不轻，只换来一具猿猴残尸。
覆海原本心间有过几番盘算，即便老魔翻脸动手也有自保无恙的把握，只是终究还是看轻了左道之士，低估了老魔刁悍。
老魔的攻势虽算不得狠绝，但实属耐打能守，压根不是一个跌境练气之人能有强横。
覆海轻皱眉头飞出巨坑，取出一粒百灵回阳丹服下后，被扎伤后露出茶杯大小空洞的手掌一翻，显出一只描有符文禁法的瓷白小瓶来。
他拔开瓶封，通体湛蓝的断魂蛊爬了出来，在瓶口转了一圈之后，径直朝一个方向飞走，他立即飞身跟上。
如此飞了十数里之后，断魂蛊一头扎向一个山谷。
飞进山谷后，覆海将断魂蛊摄回指尖捏住，断魂蛊徒自挣扎不休，感知断魂蛊想要飞往的所在之后，他将断魂蛊收回瓷瓶，散开气机起身飞去。
半炷香之后，覆海在一满是黄叶的巨树前落地。
十数人方能合抱的树根下倚靠着一高大人影，一身破烂不堪的黑衣，正是魑阴老魔。
覆海先行开口道：“真君好手段！”
“覆海后辈心机也不错，老祖早便将你附在道袍中的粗陋真元烙印抹去，如何还能这般快的找到老祖？”
魑阴老魔气息显得很是微弱。
“真君手段奇异莫测，我自然要做些防备。”
覆海扬手召出两道金光符箓。
魑阴老魔见状急忙怪叫：“覆海后辈何至于赶尽杀绝，你我无冤无仇，老祖将八真如意咒剩下的咒印教你，两下相安如何？说不得日后你大发神威踏平天阳山之时，老祖还能出上几分力气哩！”
“那便请真君授下咒印。”覆海并不将金光符箓收起。
魑阴老魔艰难的摆了摆手：“老祖还得歇一歇，真元耗尽，气力也没了。”
覆海伫立原地，不动声色。
魑阴老魔又问道：“你却是如何寻到此处的？”
覆海不答，而是言道：“真君答我一个问题，我便答真君一个问题。”
“那要看后辈想问什么了，若是问到一些无解之惑，可不许说老祖打赖。”
“为何说天阳一道的人仙到死也无法飞升？”
覆海自然是想问明圣的传承，只是短暂的相处下来，以他对魑阴老魔的了解，若是真问出了口，这老魔多半要打哈哈掩过。
“不止是天阳一道的人仙，而是此方天地所有的人仙。”
“为何？”
“这便算第二个问题了！”
“只是同一个问题。”
魑阴老魔不满道：“覆海后辈倒是打起赖来。”
“是真君答非所问。”覆海并不让步。
魑阴老魔沉默一阵之后，些许寂然的言道：“天罚。”
感知老魔话语中透露而出的不明意味，覆海皱眉道：“真君腹中有一节从断魂蛊上折下的足肢。”
魑阴老魔闻言先是一怔，而后自嘲的笑道：“是在酒楼之中下的手吧？那绿铜锁链将老祖伤的五賍府厉害，竟连这点小把戏感知不到了，不过覆海后辈倒是好手段，此般心机入不入我道真是可惜了！”
覆海并不答言，老魔也无需他承应，一提及断魂蛊，老魔便立即知晓了是何时中的招。
覆海在地阙峰牢狱将道袍给魑阴老魔之前，暗中将真元化作烙印附在了道袍之上，他亦心知这粗浅的伎俩多半瞒不过老魔，因而在淮远城酒楼中出雅间观街之时，折下一只断魂蛊的一节的足肢，藏入送往雅间的菜肴之中。
魑阴老魔能感知封印住气息的断魂蛊，但胸腹仍有贯体之伤的老魔若非刻意，却会忽略掉断魂蛊的断肢，而只要不曾被封印了气息，断魂蛊却可以感知同卵而生的另一只断魂蛊的断肢。
覆海原本并未决意除去魑阴老魔，道袍的真元烙印和断魂蛊的足肢，不过都是防患于未然，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
他原本只是想给天阳一道找些麻烦，但也知魔道中人大多喜怒无常肆意妄行，魑阴老魔恩将仇报先行动手，倒也不在意料之外。
魑阴老魔见覆海默然，又出声言道：“覆海后辈也别将老祖想作那恶毒心肠，老祖也没有想过真的要将你置于死地，至多是想将你擒住后种下一些禁制，也是你太过独断，老祖说什么话都不当用，才迫不得已动手伤了和气。”
“老祖也是惜才，不想你与天阳山硬碰，以你的天资和心智，你我若能合力，必然能将老祖的咒法大道演化完全，而后天下横行！覆灭海家也不再是难事，皆是情有可原，希望覆海后辈你能明白。”
魑阴老魔语气真切，话语间颇有几分肺腑之言的意味。
覆海听罢神色不动，平静言道：“我自记事起便未下过山，不敢说识得人心，但真君的话我是半点也不信的。”
“桀桀桀桀桀.....”
见覆海于自己的话语无动于衷，魑阴老魔发出怪笑，双眸之上的四道竖痕登时由黑转红。
覆海见魑阴老魔双眼生出异状，当即毫不犹豫的伸手一指，悬浮在身前的两道符箓顿时金光大作，向魑阴老魔激射而去。
此时魑阴老魔双眸之上的四道竖痕忽地全部睁裂，显露出一只竖眼，竖眼中的竖瞳幽黑无比，原本双眼的圆瞳此刻也化作了竖瞳，四个竖瞳成十字交叉，两只眼白错复，诡异无比。
而当覆海被那诡异的四只眼睛注视之后，气海中的真元立时狂暴肆虐，经脉周天淤塞，再也站立不住，跌落于地。
随后一声震天巨响，炫目的金光将一切覆盖。
待飞沙走石平定，尘土落尽，魑阴老魔身后的巨树只剩颗半人高的树桩，老魔双眼紧闭，身上黑袍碎成了布条，露出胸腹间狰狞交叉的旧伤口，透过贯体的伤口，依稀可见其身后的破树桩。
被两道金光符箓的威能刮土数尺的地上，覆海垂首跌坐于地，身上的烟罗流云袍亦破破烂烂，再也不见原本的月白色。
两人皆无动静，山谷间万籁俱寂，如此过去一刻钟，覆海先行咳嗽出声，而后张嘴连吐六口黑血，黑血落在地上激起一阵白烟。
片刻之后魑阴老魔也睁眼，此时竖眼不现，又显现出原本的四道墨黑竖痕。
“无论稍后你我二人谁先能动弹，皆转身离去如何？再斗下去，天阳的狗崽子追来，你我皆不会有好的下场！”
魑阴老魔率先打破平静，看上去伤势更重的他，声音反而没了先前那般虚弱。
覆海冷声回道：“真君莫再说一些自家也不相信的废话。”
山谷中再次安静下来。
覆海的丹田气海此刻已然平复下来，原本狂暴肆虐的真元尽去，只是淤塞的经脉周天还未全数冲开。
他此时已经明白过来，为何会受制于魑阴老魔的竖眼，先前他被老魔使出的黑矛扎破了双掌，自觉已催动真元将浸染咒印驱除，不想还是中招。
将摄取自他人的躁动真元散尽之后，覆海的修为又复跌落至练气初境，不过他也断定此时魑阴老魔必然油尽灯枯，以一般练气初境可调用的真元之量来算，斗法到现在，老魔脱离牢笼后恢复的真元，即便强过寻常练气境的十倍之多，也理应早已耗尽。
此时谁能先行恢复气海调动真元，谁便是此番争斗能活下来的那一个。
而下一刻，寂然无声的山谷中，各自调息的二人忽同时转头向一处密林望去。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魑阴老魔呵斥出声。
漆黑一片的密林之中并未传来回应。
魑阴老魔继而怪笑道：“再不露面，老祖必将你剥皮拆骨！”
在魑阴老魔恫吓过后，密林中走出一个身着云锦松鹤道袍，头戴白玉莲冠的中年人。
“哪里来的野修？竟敢窥伺老祖！”
背倚残树桩的魑阴老魔语气凶戾，没有半分不能动弹的窘迫。
见魑阴老魔喝骂，高颧黄脸的中年道人双目微沉，压下怒意，起手行了一个道礼：“小道孙缘，于三十里外白云岭筑观修行，二位道友斗法惊天动地，小道于观中远远得见，因而前来一探究竟，并非有意藏身，小道亦无恶意，还请二位道友见谅。”
覆海闻听中年道人的辩白后，抢在魑阴老魔之前淡笑道：“我原是在那天阳山中少阳峰上修行，名唤覆海，那边的恶老道乃是一个荼毒无算的魔头，如今已败于我手修为尽丧，我亦中了老魔的暗算无法动弹，孙道友筑观于天阳山辖地不远，必是同道，还请孙道友援手将这恶贯满盈的老魔除去，护道守正。”
“桀桀桀桀桀.....”
不等自称孙缘的黄脸道人答言，魑阴老魔先怪笑出声：“覆海小贼好不要脸，还哄骗人说修道天阳山，可笑可笑！你如今可还敢回去？”
“那孙姓道人，你猜小贼为何不敢提及老祖的名号，他是怕把你给吓走了再无帮手，桀桀桀.....”
“老祖观你入道必然超过两百年，千辛百苦修得筑基，莫要一时昏头坏了道行，你若敢插手，老祖必将你满观上下尽屠！”
“老祖我以魑阴的名号纵横天下，后辈尊作魇山八祖。”魑阴老魔的语气森冷无比：“孙姓道人，你仔细掂量！”
孙缘道人在听见魑阴老魔的名号时，黄脸上闪过惊惧之色，沉默片刻后开口言道：“二位不是魔道巨擘，便是仙门真修，在下不过是一山野小道，二位斗法，在下万万不敢插手，这便离去...这便离去。”
孙缘道人言罢，见地上的二人无人出声，只是冷眼看他，便急忙行了一个道礼，张手召出一柄白晶长剑后，跳上灰白的剑光御剑飞走。
待那灰白剑光消失在远空之后，覆海身上金光一闪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便要施以杀手。
魑阴老魔见状赶忙叫道：“《地皇剑章》！明圣传承！”
覆海平静言道：“真君果然有买命钱？”
魑阴老魔怪笑道：“不是老祖舍不得，那《地皇剑章》老祖也不曾带在身上，当初在明圣谷之时六宗的老狗们来的急，老祖便将之藏在了一隐秘之处，你我就此罢手，同去.....”
不待魑阴老魔的话说完，覆海扬手打出一叠符箓和法器。
老魔死到临头还故弄玄虚，他便是连半个字也不信，若是明圣的《地皇剑章》到手，即便老魔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以老魔的咒印手段和性情，绝无可能让《地皇剑章》离开自身。
又是一番震天撼地的异象过后，飓风爆尘散去，当空伫立的覆海布下气机，一阵感知过后，扬手催动真元，从深不见底的巨坑中摄出一具人身砸在地上，正是魑阴老魔。
此时魑阴老魔皮开肉绽，双眼紧闭，气息已然若有若无。
覆海召出青鸾剑，一挥手，纯正无无暇的青色剑光斩过魑阴老魔的喉间。
魑阴老魔的头颅被斩下，身首异处！
覆海原本心间有过几番盘算，即便老魔翻脸动手也有自保无恙的把握，只是终究还是看轻了左道之士，低估了老魔刁悍。
老魔的攻势虽算不得狠绝，但实属耐打能守，压根不是一个跌境练气之人能有强横。
覆海轻皱眉头飞出巨坑，取出一粒百灵回阳丹服下后，被扎伤后露出茶杯大小空洞的手掌一翻，显出一只描有符文禁法的瓷白小瓶来。
他拔开瓶封，通体湛蓝的断魂蛊爬了出来，在瓶口转了一圈之后，径直朝一个方向飞走，他立即飞身跟上。
如此飞了十数里之后，断魂蛊一头扎向一个山谷。
飞进山谷后，覆海将断魂蛊摄回指尖捏住，断魂蛊徒自挣扎不休，感知断魂蛊想要飞往的所在之后，他将断魂蛊收回瓷瓶，散开气机起身飞去。
半炷香之后，覆海在一满是黄叶的巨树前落地。
十数人方能合抱的树根下倚靠着一高大人影，一身破烂不堪的黑衣，正是魑阴老魔。
覆海先行开口道：“真君好手段！”
“覆海后辈心机也不错，老祖早便将你附在道袍中的粗陋真元烙印抹去，如何还能这般快的找到老祖？”
魑阴老魔气息显得很是微弱。
“真君手段奇异莫测，我自然要做些防备。”
覆海扬手召出两道金光符箓。
魑阴老魔见状急忙怪叫：“覆海后辈何至于赶尽杀绝，你我无冤无仇，老祖将八真如意咒剩下的咒印教你，两下相安如何？说不得日后你大发神威踏平天阳山之时，老祖还能出上几分力气哩！”
“那便请真君授下咒印。”覆海并不将金光符箓收起。
魑阴老魔艰难的摆了摆手：“老祖还得歇一歇，真元耗尽，气力也没了。”
覆海伫立原地，不动声色。
魑阴老魔又问道：“你却是如何寻到此处的？”
覆海不答，而是言道：“真君答我一个问题，我便答真君一个问题。”
“那要看后辈想问什么了，若是问到一些无解之惑，可不许说老祖打赖。”
“为何说天阳一道的人仙到死也无法飞升？”
覆海自然是想问明圣的传承，只是短暂的相处下来，以他对魑阴老魔的了解，若是真问出了口，这老魔多半要打哈哈掩过。
“不止是天阳一道的人仙，而是此方天地所有的人仙。”
“为何？”
“这便算第二个问题了！”
“只是同一个问题。”
魑阴老魔不满道：“覆海后辈倒是打起赖来。”
“是真君答非所问。”覆海并不让步。
魑阴老魔沉默一阵之后，些许寂然的言道：“天罚。”
感知老魔话语中透露而出的不明意味，覆海皱眉道：“真君腹中有一节从断魂蛊上折下的足肢。”
魑阴老魔闻言先是一怔，而后自嘲的笑道：“是在酒楼之中下的手吧？那绿铜锁链将老祖伤的五賍府厉害，竟连这点小把戏感知不到了，不过覆海后辈倒是好手段，此般心机入不入我道真是可惜了！”
覆海并不答言，老魔也无需他承应，一提及断魂蛊，老魔便立即知晓了是何时中的招。
覆海在地阙峰牢狱将道袍给魑阴老魔之前，暗中将真元化作烙印附在了道袍之上，他亦心知这粗浅的伎俩多半瞒不过老魔，因而在淮远城酒楼中出雅间观街之时，折下一只断魂蛊的一节的足肢，藏入送往雅间的菜肴之中。
魑阴老魔能感知封印住气息的断魂蛊，但胸腹仍有贯体之伤的老魔若非刻意，却会忽略掉断魂蛊的断肢，而只要不曾被封印了气息，断魂蛊却可以感知同卵而生的另一只断魂蛊的断肢。
覆海原本并未决意除去魑阴老魔，道袍的真元烙印和断魂蛊的足肢，不过都是防患于未然，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
他原本只是想给天阳一道找些麻烦，但也知魔道中人大多喜怒无常肆意妄行，魑阴老魔恩将仇报先行动手，倒也不在意料之外。
魑阴老魔见覆海默然，又出声言道：“覆海后辈也别将老祖想作那恶毒心肠，老祖也没有想过真的要将你置于死地，至多是想将你擒住后种下一些禁制，也是你太过独断，老祖说什么话都不当用，才迫不得已动手伤了和气。”
“老祖也是惜才，不想你与天阳山硬碰，以你的天资和心智，你我若能合力，必然能将老祖的咒法大道演化完全，而后天下横行！覆灭海家也不再是难事，皆是情有可原，希望覆海后辈你能明白。”
魑阴老魔语气真切，话语间颇有几分肺腑之言的意味。
覆海听罢神色不动，平静言道：“我自记事起便未下过山，不敢说识得人心，但真君的话我是半点也不信的。”
“桀桀桀桀桀.....”
见覆海于自己的话语无动于衷，魑阴老魔发出怪笑，双眸之上的四道竖痕登时由黑转红。
覆海见魑阴老魔双眼生出异状，当即毫不犹豫的伸手一指，悬浮在身前的两道符箓顿时金光大作，向魑阴老魔激射而去。
此时魑阴老魔双眸之上的四道竖痕忽地全部睁裂，显露出一只竖眼，竖眼中的竖瞳幽黑无比，原本双眼的圆瞳此刻也化作了竖瞳，四个竖瞳成十字交叉，两只眼白错复，诡异无比。
而当覆海被那诡异的四只眼睛注视之后，气海中的真元立时狂暴肆虐，经脉周天淤塞，再也站立不住，跌落于地。
随后一声震天巨响，炫目的金光将一切覆盖。
待飞沙走石平定，尘土落尽，魑阴老魔身后的巨树只剩颗半人高的树桩，老魔双眼紧闭，身上黑袍碎成了布条，露出胸腹间狰狞交叉的旧伤口，透过贯体的伤口，依稀可见其身后的破树桩。
被两道金光符箓的威能刮土数尺的地上，覆海垂首跌坐于地，身上的烟罗流云袍亦破破烂烂，再也不见原本的月白色。
两人皆无动静，山谷间万籁俱寂，如此过去一刻钟，覆海先行咳嗽出声，而后张嘴连吐六口黑血，黑血落在地上激起一阵白烟。
片刻之后魑阴老魔也睁眼，此时竖眼不现，又显现出原本的四道墨黑竖痕。
“无论稍后你我二人谁先能动弹，皆转身离去如何？再斗下去，天阳的狗崽子追来，你我皆不会有好的下场！”
魑阴老魔率先打破平静，看上去伤势更重的他，声音反而没了先前那般虚弱。
覆海冷声回道：“真君莫再说一些自家也不相信的废话。”
山谷中再次安静下来。
覆海的丹田气海此刻已然平复下来，原本狂暴肆虐的真元尽去，只是淤塞的经脉周天还未全数冲开。
他此时已经明白过来，为何会受制于魑阴老魔的竖眼，先前他被老魔使出的黑矛扎破了双掌，自觉已催动真元将浸染咒印驱除，不想还是中招。
将摄取自他人的躁动真元散尽之后，覆海的修为又复跌落至练气初境，不过他也断定此时魑阴老魔必然油尽灯枯，以一般练气初境可调用的真元之量来算，斗法到现在，老魔脱离牢笼后恢复的真元，即便强过寻常练气境的十倍之多，也理应早已耗尽。
此时谁能先行恢复气海调动真元，谁便是此番争斗能活下来的那一个。
而下一刻，寂然无声的山谷中，各自调息的二人忽同时转头向一处密林望去。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魑阴老魔呵斥出声。
漆黑一片的密林之中并未传来回应。
魑阴老魔继而怪笑道：“再不露面，老祖必将你剥皮拆骨！”
在魑阴老魔恫吓过后，密林中走出一个身着云锦松鹤道袍，头戴白玉莲冠的中年人。
“哪里来的野修？竟敢窥伺老祖！”
背倚残树桩的魑阴老魔语气凶戾，没有半分不能动弹的窘迫。
见魑阴老魔喝骂，高颧黄脸的中年道人双目微沉，压下怒意，起手行了一个道礼：“小道孙缘，于三十里外白云岭筑观修行，二位道友斗法惊天动地，小道于观中远远得见，因而前来一探究竟，并非有意藏身，小道亦无恶意，还请二位道友见谅。”
覆海闻听中年道人的辩白后，抢在魑阴老魔之前淡笑道：“我原是在那天阳山中少阳峰上修行，名唤覆海，那边的恶老道乃是一个荼毒无算的魔头，如今已败于我手修为尽丧，我亦中了老魔的暗算无法动弹，孙道友筑观于天阳山辖地不远，必是同道，还请孙道友援手将这恶贯满盈的老魔除去，护道守正。”
“桀桀桀桀桀.....”
不等自称孙缘的黄脸道人答言，魑阴老魔先怪笑出声：“覆海小贼好不要脸，还哄骗人说修道天阳山，可笑可笑！你如今可还敢回去？”
“那孙姓道人，你猜小贼为何不敢提及老祖的名号，他是怕把你给吓走了再无帮手，桀桀桀.....”
“老祖观你入道必然超过两百年，千辛百苦修得筑基，莫要一时昏头坏了道行，你若敢插手，老祖必将你满观上下尽屠！”
“老祖我以魑阴的名号纵横天下，后辈尊作魇山八祖。”魑阴老魔的语气森冷无比：“孙姓道人，你仔细掂量！”
孙缘道人在听见魑阴老魔的名号时，黄脸上闪过惊惧之色，沉默片刻后开口言道：“二位不是魔道巨擘，便是仙门真修，在下不过是一山野小道，二位斗法，在下万万不敢插手，这便离去...这便离去。”
孙缘道人言罢，见地上的二人无人出声，只是冷眼看他，便急忙行了一个道礼，张手召出一柄白晶长剑后，跳上灰白的剑光御剑飞走。
待那灰白剑光消失在远空之后，覆海身上金光一闪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便要施以杀手。
魑阴老魔见状赶忙叫道：“《地皇剑章》！明圣传承！”
覆海平静言道：“真君果然有买命钱？”
魑阴老魔怪笑道：“不是老祖舍不得，那《地皇剑章》老祖也不曾带在身上，当初在明圣谷之时六宗的老狗们来的急，老祖便将之藏在了一隐秘之处，你我就此罢手，同去.....”
不待魑阴老魔的话说完，覆海扬手打出一叠符箓和法器。
老魔死到临头还故弄玄虚，他便是连半个字也不信，若是明圣的《地皇剑章》到手，即便老魔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以老魔的咒印手段和性情，绝无可能让《地皇剑章》离开自身。
又是一番震天撼地的异象过后，飓风爆尘散去，当空伫立的覆海布下气机，一阵感知过后，扬手催动真元，从深不见底的巨坑中摄出一具人身砸在地上，正是魑阴老魔。
此时魑阴老魔皮开肉绽，双眼紧闭，气息已然若有若无。
覆海召出青鸾剑，一挥手，纯正无无暇的青色剑光斩过魑阴老魔的喉间。
魑阴老魔的头颅被斩下，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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