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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元公子,事权从急

    寒风呼呼,顺着大开的窗户而入,吹得燃着金刚碳的房间,竟是冷如冰窖。

    夜梦一进门,就嗅到空气中还未消散干净的血腥气:“小姐!”

    “站住!”见夜梦疾步来到跟前,夏凝可着急了,忙呼:“别过来。”

    “小姐,”夜梦闻言,也不敢在往前一步,但目光却警惕的查看四周。

    “夜梦,”夏凝暗松了一口气:“你帮我拿一套床褥过来,我,我要换一下。”

    “好,”对夏凝的要求,夜梦压根不问缘由,口中立马就答应了下来,但脚步却一动也不动。

    见此,夏凝没奈何,只好从棉被里钻出来,做出扭捏的小女儿姿态,不好意思的露出一角带血迹的衣服:“我来葵水了,弄脏了衣服和被辱,需换一套,你快去拿来。”

    “是!”夜梦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一进门就闻到了血腥气,就连大开的窗户都未吹散,还以为有刺客进来了呢。

    夏凝睡前,房间里的门、窗等,她都仔细检查过的,所以夜梦肯定的是,夏凝的窗户,必定是别的原因所开。

    夜梦来至窗前,小心的查看窗棱。夏凝的话,她虽然信,但却并不全信,毕竟大半夜的,谁会起来开窗户呢。

    “夜梦,快把窗户关上,冷死了。”见夜梦站在窗前许久,夏凝急了,元阆进来时,身上可是流着血的,万一有血迹滴在窗棱上,就糟了。

    好在夏凝的话,在夜梦这里还是管用的。

    ……

    “那个,元公子,事从权急,莫怪哈。”

    龙宝宝敖令说了,元阆的受的伤有毒,伤口要比一般的恢复慢一些。所以现在,即便涂上伤必得,伤口不再流血了,但元阆还是不能动弹,当然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元阆对夏凝对他做出的这种行为,表示很难接受、但又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只能睁着清亮的眼神看着夏凝。

    夏凝瞄了一眼元阆右肩处的破洞,有点小尴尬;元阆比她还尴尬的样子,身子稍微能动弹,就悄悄往远处移,甚至都要扒到墙上去了。

    “小姐,”即便是带着怀疑的心态,夜梦还是遵守夏凝让她进门先‘招呼’的规矩。

    听着夜梦的声音响起,夏凝一把将元阆拉扯过来,摁在了自己身边。

    夜梦领着两个丫头一起进来的,她们手里除了崭新松软的被辱,还额外拿来一盒金刚碳,填入烧得旺旺的炭盆。

    “好了你们出去吧,”见夜梦要来铺被辱,夏凝连连摆手:“还是我自己来吧,怪不好意思的。”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让贵客自己铺被辱,着可是国师府史无前例的事儿,倘若答应,那么她们会不会挨罚?

    “我第一次来葵水,很害羞,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快出去。”正儿八经说自己害羞的人,会不好意思?

    夏凝为了轰夜梦和俩丫头,也是豁出去了。

    夜梦出去的时候,着重留意了下夏凝的神情,虽然并无异常,但她心里还是觉得不正常,这是直觉,和武功高低无关。

    元阆可是得了碧洞宗千叶长老的亲传,敛起浑身气息使人察觉不到,还是绰绰有余的,尽管他受了伤。

    ……

    门外。

    听着夏凝在房间将被辱哗啦啦地将掀翻在地,夜梦皱起眉头,她总觉得事情很不寻常,那浓郁的血腥气、那大开的窗户,都给她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葵水?夜梦思索着这俩字,猛然转身。

    “小姐,奴婢进来了?”夜梦竟是不等夏凝这边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

    地上堆着的被辱上,有明显的一块血渍,大大咧咧的亮在明处;

    夏凝叉着腰,呼呼喘着气,正对着怎么都铺不平整的被辱破口大骂着什么‘它莓致’、‘它二大业’、‘它耐耐’的。

    “夜梦你来了,快、快、快来帮我一下。”

    看到夜梦,夏凝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我其实很会铺的。”

    夜梦又唆了一眼关得好好的窗户,心里还是不踏实,她比夏凝还大几岁,早就来葵水了,可从来也没有过像夏凝那样满屋子都是味儿那样过。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趁着帮夏凝的功夫,夜梦又来来回回的检查一番,还是未发现什么异常。

    “夜梦啊,”夏凝揣着双手,对着她似笑非笑:“你这是找什么呢?”

    夜梦哑然,但夏凝问话,她又不能不回答,只好嘟哝道:“奴婢,奴婢……”

    “这么一折腾,我也不困了。”

    夏凝也不是说非要她回答,瞄了一眼她的窘态,干脆就坐下来,拿起桌上的丰水梨,咔嚓嚓啃了起来:“水果在窗户外面放上一夜,果然好吃多了。”

    夏凝这是在隐晦的向夜梦解释,自己房间的窗户,为什么半夜是开着的。

    夜梦默然,又看了一眼窗。

    一个坐着啃果子,一个像雕塑般站着守护。

    有鸡鸣声,由远及近传来。

    ……

    “夜梦,明早上我去给国师夫人请安呗。”夏凝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对夜梦说了这么一句话。

    ……

    国师府,最偏僻的小院。

    “闵千阑,你竟敢如此?”

    “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呵,你莫不是忘了,她,她当初……”

    “从不敢忘。”

    “从不敢忘?呵,我看你是忘干净了。”

    “随你如何去想。”

    “闵千阑……你,你若是还记得她当初半分恩情,便……”

    “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可也不是非要走那条路?”

    “还有别的路可走?”

    ……

    皇宫,元囥的寝宫。

    “失手了?”元囥暴跳如雷,颈上的青筋显出狰狞。

    “一群饭桶!”元囥忽然拔下墙上的宝剑,‘嗤’的一声刺入离他最近的一个暗卫小腹:“饭桶,都是饭桶。”

    随着元囥拔剑,那暗卫闷哼倒地,其他几个跪着的暗卫眼角微跳,却谁也不敢动弹半分。

    “你们有七个人,竟然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啊,”元囥的剑尖将他们挨个指了一遍:“你们七个,竟然连他一个都对付不了,还让他给逃了?”

    “小的该死!”额头触及地板,在这黑寂的夜里,发出渗人的‘咚咚’之声。

    “也不怪你们,”忽然间,元囥平静了下来,挎拉着肩膀、拖着长剑往里间慢吞吞地走去。

    “去吧,去吧。”

    暗卫听此,急忙拖着受伤的同伴,施礼离开了。

    殿中,元囥的背影孱弱又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