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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瑶琴能挑文君意,玉笛安知虢国心

    肉竹嘈杂人欢笑,

    倏然缄口抑心啸。

    寥寥数言众座起,

    唯有佳句与梁绕。

    (作者胡诌当时的场景,各位读者觉得不妥可以帮忙修改。)

    原本嘈杂的厅中,随着贾琼吟诗之时已开始慢慢安静。

    贾珠按着贾琼所吟,略简单书写一遍,留着与贾琼确定后再慢慢誉写。

    然越写越是心惊,他自是不懂男女之爱,更少男女之情,也只是偶尔去恩师府中时,遇见李纨心中会有一丝悸动。

    听着诗词,再根据贾琼方才所述,仿佛在脑海中看见一妇人,其夫君与其生死相辞,可供思念的也只有到两人常住之地,看哪漫天落叶飘零,院内群芳凋谢。

    唯有在夜晚孤灯下,看着儿女熟睡的样子,才有那么一丝欢笑,再忆起亡夫,唯有刀绞,情恨交加,无人可晓。

    正如其半生辛劳,到最了,红颜老去,只余寂寥。

    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贾珠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不懂男女之情,然而却直接理解了这首诗的感情。

    抬首望于贾琼,只见其闭幕立于厅中。年岁尚小,却颇显伟岸。

    而顾鑫高世学也立于一旁,同样闭幕遐思。

    又见厅内仍是安静,四周环视,厅内之人尽皆无声,细心体会。

    不由心中一叹,也是,能来这等地方的,多少有些诗才功底,不然只是徒惹人笑。

    又见武勋团体,除水溶闭幕遐思,贾琏略微皱眉思考,再无他人可理解此中之意。

    许是不敢打扰闭目养神的水溶,周边几个杂号将军之子皆是小声交头接耳。

    从其嘴型,贾珠也能猜到一二,无非是‘这说的是什么意思,说的怪顺口,尤其是最后一句,怪好听的。’

    略看几秒,贾珠也只得以手扶额,别望他处。

    又见桑言儿,独立楼梯之下,阁台之上。置于腹前的丝帕已被绞的变形,目光怔怔的看着贾琼,朱唇玉面满是复杂。

    眼中星星点点,转转悠悠。嘴中反复念着那一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贾珠不知为何会有一种感觉,感觉桑言儿此时的心情就是,只恨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样子。

    想到这里贾珠不由心中一笑,又看向场中贾琼,顾鑫,高世学三人。

    不知何时三人皆已睁开眼睛,贾琼正一脸微笑,目光和煦的看着对面两人。

    但眉间却又有一丝复杂。

    他不知道的是,贾琼现在也是内心一片复杂,这首诗被他剑走偏锋的文抄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解释得通,周围群众会不会说一些他招架不住的话语,毕竟现在真有些心虚。

    贾琼看了看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顾鑫与高世学,又回首看了看在他背后两步远的贾珠。

    见其一脸微笑,微笑中也带着点复杂与难以置信,贾琼知道,这个笔装大了,不过如此更好,本就是为此,才率先出手,神童之名流传,与日后也有益。

    回身数步,及到贾珠面前,略聊几许,一说一写,工整的将一首蝶恋花誉写一遍于纸上。

    蝶恋花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看了又看,从头至尾的又读了几遍。贾珠方沉沉的一个深呼吸,缓缓突出浊气。

    也未过去多久,然而贾珠却觉得仿佛过了好久,他自认为这是他字写的最好的一次了。

    瘦金体的字当不负琼弟这首诗了。

    遂看向身旁的贾琼,微微一点头,就抬眸望向对面,倒是吓了他一跳。

    不知何时身边已围满了人,自认有点文采,有点能量的皆在身周。

    面上先是一惊,接着嘴角又露出玩味的笑容,桃花眼也露出点凤眸的味道,看向了也在面前的顾鑫、高世学二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遂说道:

    “顾兄,高兄,小弟自认比不得琼弟的诗才,也就不再露丑了。且这字也是小弟暂时所能达到的极限。

    下面还请两位兄长一展所长,让我兄弟学习一二。”

    闻听此言,顾鑫与高世学,相对一视,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苦涩。这次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过也未多考虑,方才在围观贾珠书写时他们就已经得出结论,也曾后退几步私下聊过了。

    高世学也自负诗才,自忖同龄之人无有出其右着,结果出现一年方七岁的妖孽。但是高世学也是无语,人家这么多年的亲身感悟,听到此题,方一吟而就。只能哀叹一声,这贾琼占着天时地利与人和,如何可比。

    不过对贾珠的书法,他两倒未曾觉得有多么惊艳,因为他也能做到。

    甚至顾鑫若是书此诗,当更胜一筹。

    有时候书一刚出的佳作,心神同济之下,是会有一定的突破。

    方才贾珠明显突破了,也才与两人现在水平相差无几。

    但又转眼一想贾珠的年龄,心中又是一阵哀叹。这贾家一下子出了两个妖孽啊。

    不逊当年贾敬几分,他也曾听他父说过当年贾敬是何等风光,只是身为勋贵,本为军方,贾敬又为太子侍读,贾家又支持太子。

    皇帝担心过犹不及,就未将状元给予贾敬,只是给了一个二甲进士身份。

    而与之对视的顾鑫心中也是叹息,他也知晓高世学写不出这样的诗来,至少浸淫此道十年方可能有此诗成,但是未成想碰上这么一个小妖孽,从小就经历这样的生活,有这样的感悟也属正常。

    他同样不服气贾珠的字啊!自己的字虽不逊色甚至略高一筹,但是若无好诗配合,别人就会觉得你的字低上一头,终了,也只得心中一叹,又何必强比下去,徒增笑耳。

    两人对视苦笑之后,顾鑫高世学同时向贾珠贾琼拱手,高世学随后说道:

    “小贾兄弟,诗才高人一筹,我等自忖做不出此等诗赋,唯心服口服。”

    顾鑫也随口附和道:“然也,此等诗赋,我等心服口服,当世也未必有几人能作出。还有贾家兄弟这手瘦金体也颇有大家之风,嗯,不错。”

    闻听此言,贾珠贾琼皆是微微一皱眉,又同时舒展开。

    贾珠面带微笑的向两人开口说道:“顾兄高兄,过誉了。”

    贾珠心中却在想着,这是不服自己,也对,自己的字在他们眼中也只能算平分秋色吧。

    但是说的当世也未有几人可作,这是要捧杀琼弟啊!

    琼兄弟这首诗,做的确有大家之风。

    既捧杀,又挑拨我两,如此情况还能作出这样应对,不亏是次辅大人的孙子啊。

    汝等这般挑拨也未免太看不起我的心胸了,我贾家一门双公,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琼兄弟是比我强,日后我若驾驭不了,那就帮他一把,变成一门双公外加一相岂不更好。

    我贾珠要的是家族强大,可不是为了称雄族内。

    念及此,遂又向两人说道;“我们尚还年幼,还需寒窗苦读,笔耕不辍,方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哪知顾鑫又说道:“贾兄说的那里话,如此俊才,尚且如此努力,哪我等庸才,岂不是。。。”

    未等顾鑫说完,贾琼挠挠头就说道:“珠大哥,我们赶快去看看王仁表兄吧。琏二哥刚刚与与我说,王仁表哥伤的有点重呢,在医馆治疗呢。”

    正站在旁边的贾琏闻言不由一愕,随即附和着说道:“正是,珠弟我们现在快去吧。”

    贾琼也不敢任这顾鑫说下去了,这诗一出,神童之名必然是有了,目的已经达到了。

    然若是让他们这么一直捧杀,就不是好事了。这阿谀谄媚之词,少听为好,听多了会真以为自己有多牛呢。

    而且一直与此等几人聊下去,勋贵那边也不好说,真的是要交好士子,远离勋贵吗?

    水溶看了一眼聊天的几人,也走上前来,哈哈一笑,分别拍了拍贾珠与贾琼的臂膀。

    又扫视了一圈,说道:“两位弟弟做的不错,谁人又能说我们勋贵读不了书啊!我这两位弟弟不就读的很好吗?既然顾兄高兄,自认作不出更好的,那我就当众宣布了。”

    四人闻言,皆是有一种烦躁之感。

    顾鑫与高世学都知道,这一宣布,之后的名声估计不会太好。

    若不宣布,即使周边之人流传,那也只是流传而已。

    本身士子私下比拼,没必要对外公布,但事情本就是他们引起。

    郡王士子强行要宣布,他们也没有办法。

    只是这水溶明显是要一石多鸟啊!

    两人都忘向贾珠贾琼,果然这两人脸色也不是很好,尤其是贾珠。

    贾珠心中很是窝火,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水溶会这个时候来摘桃子,分一杯羹。

    之前努力拿着的话语权,居然被水溶一句话给破了。好像他两是被他水溶派出来,低了他一头。

    再有外人称赞他两诗才书法之时,也不会少提水溶慧眼,他水溶居然也跟着他两一起扬名,你若真认真去解释,哪就是恶了勋贵整体。

    怎的,勋贵之间不能互相帮忙吗?

    若有心人稍一挑拨,就会陷入众矢之的。

    或许每家长辈都能看清,但是小辈呢,他们这些小辈结交的都是小辈,日后也是他们这些小辈撑起天空,若不守望相助,谁愿意聚在你身旁。

    再有这话比顾鑫高世学的捧杀也不遑多让,直接将他两立在了前面,勋贵学文做士子,就要做好被两头嫌弃情况,所以贾珠这次出来才想收拢话语权,让勋贵围绕在身边,为他张目。

    贾琼也是明白,这水溶一句话的功效,心中也是暗叹,不亏是郡王府培养的人才啊。

    贾琏看着几人的聊天,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也觉得场面有几分尴尬,遂哈哈大笑的插言道:“诸位兄弟,今日我未经长辈允许,偷偷将两位弟弟带出来的,现在要送他们回家,不然我这皮可受不了。

    既然珠弟琼弟两人赢的这场文斗,那就是我们勋贵赢了,不若三日后在天香楼大家聚聚,一起为珠弟琼弟庆贺一番,我贾琏请客,诸位可有时间。”

    听闻此言,正有些尴尬的几人皆诧异的看向贾琏,这贾琏是无心之举,还是。。。

    包括略有得意的水溶,也是面色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贾琏。

    看了半天,方才在贾琏略有些尴尬的笑容上,确认其全无心机,应当是无心之举。但也破坏了自己刚刚刻意营造的气氛。

    还有邀请在场勋贵去庆祝,还是给贾珠贾琼庆祝,到时候他做次位,贾珠贾琼坐主位。这是要打他的脸吗?若是不去,是不是看不起其他勋贵子弟。

    又想到自己毕竟现在还不是北静郡王,若非爷爷撑着,给他有时间历练,学习。那么北静王府估计也和贾家差不多吧。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气急。

    见到这一幕,想清其中内情后,贾珠面上再次浮出笑意,如何也掩饰不住。

    笑着看了眼贾琏,随即就要和众人告辞。

    正在这时,贾琼看见哪位名叫桑言儿的女子向他踱步而来。

    面上如晚霞布彩,嘴角却有些纠结,步摇不断击打发丝,手中已被绞的有些变形的丝帕,无一不言述着她的心情紧张。

    几步之遥,转眼即到,来人向他与贾珠分别福了一礼。

    贾琼尚未开口,即听到这桑言儿说道:“这位小贾公子,妾身与您见礼了。

    只是心中所思,未曾想随口而出,方才妾身也是担心两位公子,恐两位误会,特来赔罪。”

    贾琼闻言,面上也不流露什么神色,轻轻的看了一眼桑言儿,又与贾珠相对一视,略微点头。

    贾珠向前一步,说道:“桑大家客气了,本就无心之言,又何来怪罪,若非如此,我等在座众人,又哪能听得这等佳句。桑大家就无需如此了。”

    桑言儿闻言,看了一眼贾珠,又福了一礼以致谢。

    随即又看向了贾琼,目中带有丝丝期盼。

    贾琼也不甚知晓,只以为这桑言儿以为需要自己原谅,随即点头表示原谅,以为这桑言儿应该就会离开。

    未曾想这桑言儿不仅没有离开,又接着说道:“多谢两位公子原谅,这题目乃言儿心中所思所想,也曾想世间男儿当无人能真正懂女子心事。未曾想今日小贾公子,所作之诗尽是道尽女子之难处。”

    说着看着没什么波动两人,目光看向贾琼,樱唇轻启:“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妾身想向两位公子求取这份诗稿,不知可否。”

    贾琼听闻此言,心知要糟,常来这锦香院的,谁不对这女人有几分想法,只是谁也不敢妄动,皆怕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这桑言儿,居然好似对自己一个小孩真情流露,差了整一轮呢。十二岁啊,再多几岁就可以做她娘了。

    装着看向贾珠的时间,扫了眼场中众人,见哪些若有若无的思量眼神。

    脑袋快速的想了想,随即右手挠了挠脑袋,对着桑言儿摇头说道:“姐姐,你说这个啊,不行呢,我这是给我娘亲的。”

    闻听此言,场中一片大笑。

    桑言儿也捂唇轻笑的附和着,只是眼神哪一片黯然却无人见到。估计日后再无相见之时了。这小贾公子在刻意远离自己。

    贾琼众人也在谈笑中缓缓离开了锦香院,回到了荣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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