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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入乡随俗

    自从刘邦坐上皇帝的位置以后,他已经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刘邦手底下的大臣们在刘邦面前,太过“放肆”。

    皇帝的担忧

    事件的起因是有一次刘邦大宴群臣,本来是好端端的一场酒宴,结果却被大臣们给弄的不欢而散。

    刚开始的时候,大臣们的表现还十分正常,但是随着酒宴的进行,渐渐的,大臣们开始有点不胜酒力了,各位喝过酒男同胞们应该知道,一旦当你喝醉了,你的大脑和你的双手就不在属于你自己了。

    朝堂之上,一个个汉朝的开国重臣开始发起了酒疯,有鬼哭狼嚎的,有狂呼乱叫的,更过分的,竟然还有人用随身佩戴的宝剑,去击砍大殿中的柱子。

    头疼啊,刘邦看着这一幕幕,非常的头疼。

    按理说,这种行为绝对属于大不敬,刘邦把他们抓起来治罪,哪怕是砍头都是可以理解的,可问题是刘邦有点拉不下这张老脸,因为这群大臣们的身份可着实不一般,在刘邦面前喝的七倒八歪的醉汉可都是追随刘邦出生入死的开国功臣,这天下有一大半都是他们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并且其中还有不少人和刘邦是沾亲带故的老乡和亲家,真要动他们,刘邦着实有点于心不忍。

    但你说不动吧,也说不过去。

    各位想想,堂堂大汉帝国的高级官员,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喝醉酒,发酒疯,而且还是在当朝皇帝的面前,这成何体统?

    其实这事刘邦也怪不得大臣,因为纵容这群大臣们的人,就是刘邦本人。

    原本在朝廷礼仪这一块,之前的秦朝以及周朝是有非常细致的规定的,比如大臣们在面见皇帝的时候,什么级别的官员穿什么样的衣服,需要在什么时间走哪条路线去朝见皇帝,但是这套十分完善并且使用了上百年的规章制度在汉朝建立以后,却被刘邦给取消了,而理由则是秦礼太过严苛繁杂。

    自食恶果了吧,刘邦,让你图省事。

    就在刘邦叫苦不迭的时候,一个名叫叔孙通的读书人找到了刘邦。

    “各朝各代的礼法都有所不同,也都互有删减和增加的情况,所以不必和前朝完全相同,陛下,我愿意将古代礼法与秦朝礼仪相结合,创造出一套适合我们汉王朝的礼仪。”

    刘邦听完以后,任重而道远的和叔孙通说:“你可以试试看,不过你可记住,千万别弄的太麻烦了!”

    叔孙通很清楚皇帝陛下的担忧是什么,主要是怕自己学不会!

    不腐的腐儒

    叔孙通,山东薛县人,秦朝时因学识渊博,而又擅长书写文章被秦政府看中,招他入宫为官。

    不过,叔孙通虽成功入朝,但是却一直没有得到正式的官职,主要原因是叔孙通入仕的时间点很是不巧,当时正值秦朝末期,天下大乱,此时陈胜吴广已经揭竿而起,把整个秦王朝给闹的沸沸扬扬。

    起义的消息不久后便传到了咸阳城,自然也就传到了秦二世胡亥的耳朵里,各位,真是没想到啊,我们和胡亥竟然又见面了。

    一日,秦二世胡亥招来了秦政府的高级参谋商议平叛,其中包括多位博士以及三十多位儒生,如此豪华的班底,足可见胡亥匡扶社稷之决心。

    “如今父皇刚刚撒手而去,楚地的叛军就趁乱攻入了陈县,今天在坐的各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想必定有高论。”

    叛军的枪杆子都快捅进皇帝陛下的嘴巴里了,这还得了,这些博士和儒生们可都是吃着四书五经长大的,维护国家统一的正统观念极其浓重,当即说到:“为人臣者,聚众造反,死罪不赦,希望陛下马上发兵讨伐!”

    谁料胡亥一听,脸色顿时就沉下来了。

    年轻啊,年轻!

    如果这是一个正常的君主,毫无疑问的,儒生们提出的建议是非常正确的,可问题是,这是胡亥啊,谁能号的准他的脉?

    眼看胡亥脸色不对,站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叔孙通立马上前打圆场:

    “各位都说错了,如今天下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咱们的皇帝陛下又是那么的贤明(明主在其上),四方八面的人归附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有敢造反的人呢?”

    不仅精辟,而且还是个屁精!

    到底是知识分子啊,说话就是不一样,叔孙通这一通马屁拍的胡亥十分受用,当下封叔孙通为博士,并赏赐丝帛二十匹另加一套贵重的服饰。

    古代的博士和现在的博士有所不同,现在的博士是学位,而以前的博士则是官位,秦汉时期的博士主要负责掌管书籍文典,虽然博士二字古今有别,但是相同点还是有的,那就是必须得是饱读诗书之人。

    叔孙通仅凭一次政治投机(拍马屁)就成为了胡亥眼前的大红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叔孙通即将平步青云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可就令所有人瞠目结舌了,这其中也包裹十分赏识叔孙通的胡亥。

    在散朝以后,等叔孙通回到住所,二话不说,竟然开始收拾细软盘缠,准备前往薛县投奔起义军将领项梁。

    各位在嘲笑叔孙通之余,也请大家仔细推敲推敲叔孙通的举动,我们知道,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最后是以失败告终的,更不要说此时的刘邦项羽等人根本就还没闯出名堂,在这种情况下,叔孙通竟然选择放弃形势一片大好的秦帝国,转而跳入了起义军的浑水。

    只有一种可能,叔孙通早就预料到了胡亥和秦帝国的下场,继续跟着他们走,那只能是死路一条,后来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项梁死后,叔孙通转投楚怀王熊心,后来随着秦帝国的灭亡以及怀王熊心的遇害,叔孙通又加入了项羽阵营,等到刘邦进攻彭城的时候,叔孙通见势不妙又投降了刘邦,不过在此之后,他便一心一意的为刘邦出谋划策。

    看完叔孙通的生平,我们大致已经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一颗两面倒的墙头草,同时,叔孙通也是一个识时务的读书人。

    我们常说读书读多了容易思维僵化,可叔孙通却不是这样的人,他虽满腹经纶,却十分擅长见风使舵,处事圆滑,别说三姓家奴了,五姓,十性又怎么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才是叔孙通的人生信条,这一点和刘邦倒是十分相似。

    我们很难想象,品德道德如此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制定出能登大雅之堂的礼仪呢,事实上,不仅是现在的我们,就连当时很多叔孙通的同僚也是十分的看不起这个人。

    专业对口

    在刘邦的鼎力支持下,叔孙通着手开始为汉帝国制定礼仪,可是如此浩大的一项工程,仅凭叔孙通一个人是根本无法完成的,所以叔孙通决定找一些儒生做自己的帮手。

    中国哪里出产的儒生最好,不用多说,鲁国。

    鲁国是孔夫子的老家,那里简直可以说是中国礼学的发祥地,比礼仪,比教养,放眼整个中国,没有比鲁地的儒生更合适的了。

    叔孙通的招生十分顺利,不久便招收到了三十多位擅长礼仪的儒生,但也不是每个儒生都愿意给叔孙通面子,不买账的也大有人在,比如这两位不识趣的儒生:

    “哼哼,先生啊,您跟随过的君主不下十位,现在之所以飞黄腾达了,不过都是靠着当面阿谀奉承而已,您啊还是走吧,不要玷辱了我们!”

    这话说的当然是正气凛然,可是叔孙通却不以为然道:

    “哼,两个不知变通的腐儒!”

    既然不愿意来就算了,反正多这两个不多,少这两个也不少,带着三十多位儒生回到长安后,叔孙通马上召集了自己的一百多位徒弟开始制定各种礼仪方面的规章制度,为了精益求精,叔孙通甚至还从刘邦身边挖来了众多饱学之士,可以说是力求极致,至于最后的效果怎么样,要等到几个月以后才会揭开分晓。

    高祖七年十月(前200年),新年伊始,按照规定,天下诸侯和群臣都要来朝拜皇帝参加岁首大典,此时又恰逢汉代三宫之一的长乐宫建成,在巍峨壮观的长乐宫前举行贺岁典礼,真可谓双喜临门,不过呢,如果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还是出现诸如“醉或妄呼,拔剑击柱”这种荒诞的行为,那么不仅是刘邦,恐怕就连整个大汉朝的脸都是挂不住的。

    天色刚刚拂晓,大礼正式开始!

    唯我独尊

    典礼开始之后,诸侯以及文武百官在谒者的引导下,按序依次进入殿门,而廷内则排列着各式各样的战车,两旁虎视眈眈的是全副武装的骑兵,步兵以及宫廷侍卫,此外,大殿之上还摆放着着寒光凛冽的兵器和炫目的旗帜。

    “趋”

    趋的意思是小步快走,这是为了表示对皇帝的尊重,在进入殿门以后,谒者一声令下,所有的诸侯百官按照文武分列而站,诸侯,将军等武官按照次序排列在西侧,面东而站,以丞相为首的文官则是排列在东侧,面西而站。

    此时,数百人的典礼现场鸦雀无声,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典礼的主角即将登场。

    叔孙通一共在典礼现场安排了九个礼宾官,他们的作用有点像现在举行婚礼负责喊话的司仪,等到文武百官就位以后,礼宾官开始按照前后站位顺序相互传呼,直到这个时候,皇帝陛下才乘坐着龙辇从长乐宫中缓缓驶出,接受群臣的祝贺。

    威严,这是何等的威严啊,在场的所有官员没有一个不被这威严的仪式感所惊吓到肃然起敬的,在万众敬仰中,大礼的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项目,酒席宴开始了。

    首先,从诸侯王开始至六百石以上的各级官员需要依次向皇帝施礼道贺,当然了,整个过程必须是毕恭毕敬的,只有等到所有大臣施礼完毕以后,这才可以入座享用酒席,然后,唉,等等,各位文武大臣,你们怎么就喝起来了?

    还有呢!

    在皇帝刘邦和百官入座以后,按照尊卑次序,诸侯百官需要站起来向皇帝敬酒,注意啊,这可不是让你和刘邦吹牛划拳的,在整个敬酒的过程中,甭管你是战功赫赫的诸侯王,还是沾亲带故的老乡,出于对皇帝的尊重,你都得(只能)敛声屏气地低着头,一边敬酒一边歌颂皇帝的功德。

    如果有哪个官员非常不开眼的喝多了,想要在这种时候耍酒疯,那么不好意思,将会由专门负责礼仪规范的监察官员把这些“礼外狂徒”给揪出来并把他们带离现场,并且严加惩治。

    斟酒九巡以后,随着谒者一声:“罢酒”,汉高祖七年的岁首大典在长乐宫圆满结束了。

    可喜可贺啊,真够累的,可算是结束了,看来皇帝的酒,也不是那么好喝的。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据记载,大礼举行当日,竟然没有一个敢大声喧哗和行为举止失当的人,此情此景,就连刘邦这样大大咧咧的人也忍不住赞叹到:“今天的我才知道当皇帝的尊贵啊!”

    汉礼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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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见

    很多外国人说我们中国人没有信仰,其实这是不对的,我们中国人是有信仰的,并且我们所信奉的信仰高尚的多也真实的多,这是一种溶在我们中国人血液当中的信仰,这个信仰叫做礼。

    礼是什么,究其根本,忠义仁孝,此四个字足以概括。

    对国家,我们忠诚;对朋友,我们义气;对弱者,我们仁慈;对父母,我们孝顺。

    一个人连这些礼都没有了,何以做人?

    另外,礼还有一个很大的用处,就是把我们和那些无礼的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