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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想了解

    白肤女孩秒懂,说了句'不打扰你们';便坦率大方走了,留下的她反而更像是做错事的人,手足无措,深觉自己扭捏又矫情。

    他什么时候买的?

    好像跟她的女戒是同一个款式。

    伏白挪过去一点,松开她的手腕:"要是真认为跟你没关系,怎么会给我准备早餐?"

    "我都说了是舍友塞给我的。"

    "为什么不在家吃,反而下楼?"

    "要上课。"

    他意味深长'哦';了声,抬腕看表:"几点的课?"

    "九......十点,但是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就提前过来了,有问题吗?"

    好险。

    每次在他面前撒谎,总会被抓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关于研博的事情吗?"

    她心头一惊:"你怎么知道?"

    他看过来,恰好有一束光落在他的头顶,晕光灼灼:"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想了解。"

    "......"

    避开他的视线,在他拎来的纸袋子中翻找,拿出马卡龙,指尖拨弄上头的白色胶盖,脸上红扑扑的。

    一定是今天太热了。

    一定是。

    上完课,她迅速收拾完手中的设计稿,和同学匆匆道别,一路飞奔,险些撞到其他人。

    她一面鞠躬道歉,一面继续未跑完的路。

    不知为何,她从感觉他还在。

    校门口的喷泉洒出不少的水花,花坛里头的各色鲜花迎风招展,欢声笑语,人影交叠,冰凉水花落在鼻尖。

    她垂下视线,心髣髴被锥子扎了一般,焦灼深疼。肩膀被人从后拍了两下,欣喜的脸色在看到来人的刹那,僵在空中,却还维持得体的微笑:"你好。"

    是今早那个邀请伏白的白肤女孩。

    她并未受到影响,反而眯着眼,笑意盈盈递出一封信,说:"Yourhusbahisthingforyou。"

    末了,又眨巴眼睛补充:"Yourhusbandissohan**ome。"

    Yourhusband!

    这个新鲜的称呼,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好似渴得不像话时,被人突然塞了一个冰淇淋,甜酸香浓,回味无穷。

    心不可遏制的跳动,好似跑了几千米的马拉松,脸红心跳。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她打开信封,偌大的信封,只留了一个简明扼要的地址。

    她知道,这是租房公寓附近的西餐厅,听同学说过,那里环境优雅,清幽柔软,鳕鱼和牛排极其正宗。

    同学们说,那里最适合情侣或者夫妻约会。

    "..."

    指尖摩挲上头的字体,飘逸洒脱,笔勾连在一起,破有种豪气万丈的大气之感。

    原来他的英文字迹是这样的呀。

    越看越脸红,干脆一把塞进大衣口袋,他说去就去呀,她偏不去!

    拽紧松了的书包袋子,高昂起头,迈出校园的步伐蹦跶了两下,却极其松快愉悦。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逐渐坐立不安。双脚踩在地毯上,怀表每隔几分钟,就被她掏出来看一次。

    察觉内心的焦灼,两股力量在身体里不停的拉扯,好似要将她拽扯成两半。察觉这个不舒畅的变化,怀表一抛,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

    拿起鸡毛掸子,这扫扫,那掸一掸,又把书桌重新整理一番,转身出了公用厨房,水槽里头杯盘狼藉,撸起袖子就开始收拾。

    太阳逐渐下山,她抹掉额头上最后一抹汗水,看着光亮整齐的厨房,心头涌起一股傲然成就感。

    隔壁的美国姑娘身高腿长,特意从乡下到城里来学芭蕾舞,今天难得早下课,远远便看到芰荷哼着歌儿从厨房走出来,对比她今早的神色恹恹,晚上可称得上神采飞扬,这是她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

    芰荷咬着苹果,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原地转了两圈,瞥见身后杵着美国姑娘后,立马红了下脸,打了招呼后逃蹿回房。

    "等一下。"

    美国姑娘从手中拿出一封信,朝她暧昧一笑,"啥时候谈的恋爱,这么隐秘,连我都不说。"

    芰荷:"......"

    有完没完?

    她都快要忘记这个事情了。

    身后的人还在追问,她胡乱敷衍一通,阖上房门,眼神在衣柜中打转了半晌,还有扑摊在床上的一堆衣服,心口髣髴被大石堵住,好心情烟消云散,怅然万分。

    去就去,她怕过谁?

    出门的时候,美国姑娘斜靠在门边,抿唇偷笑,好像是料到她一定会出门般。

    芰荷佯装没有看到,抬头挺胸,又听到她在身后追问:"今晚还回来吗?"

    回!

    当然回!

    谁不回来谁是小狗!

    在西餐厅外徘徊了半晌,原本鼓足的勇气在抵达门口的刹那,好似都被风吹散在时光里。

    进了旋转门,西餐厅内有一个罗马旋转扶手,上头雕镂着繁复的花纹,她趴在扶手往上看,头顶的水晶吊灯灼亮,每个坐席上无非是西装革履的男士,又或者形貌姣好的女士,各自在言笑晏晏,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她懊恼抓了抓头发,明知道西餐厅对着装的要求,她还是故意穿了套休闲服过来,太丢脸人了。

    太过故意,反而显得刻意了。

    要不现在就回去?

    反正也进不去。

    脑中闪出这个答案,她就立马实施,省得待会儿会后悔。

    正推旋转门,迎面走来的挺拔长躯一瞬不瞬盯着她,目光灼灼。芰荷假装没有看到,却忙抬手挡脸,心不断在跳动。

    才走了一半,手被他拽过去,沿着旋转门又绕了回去。男人的手上粗粝、干燥,像是被太阳灼了一整日的石头。

    "做什么去?"

    她无措着,突然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我先去换身衣服。"

    "没关系。"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餐厅衣服的女服务生,露出八颗标准的牙齿:"伏先生,欢迎光临。"

    两人被她带去了三楼的包厢,欧式的装修风格,简答、明雅又大方。他点菜的时候,女服务生靠得极其近,她单手托着腮,手指在桌布上不停地搅动,正如掀翻了波澜的内心;"啊,我的叉子......"

    露出一个笑容,对女服务生说:"麻烦帮我换一副,谢谢。"

    女服务生脸颊红红走过来,把她面前的餐具端走,一抹头发从脖子中滑下来,扫过丰满的前胸,晃动两下,性感极了。

    芰荷偷瞄了她两眼,又垂下眼扫了自己的,突然好想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穿回来。

    "去哪里?"

    伏白条件反射性的握住她的手腕,芰荷神色淡淡扫了眼被烫的部位,说:"WC。"

    芰荷洗完手出来,迎面走来一个推着餐盘的服务生,她侧身避让开,却无意中看到对面还未阖紧的包厢内,正在上演一场......面红耳赤的春宫秀......

    难怪同学们都说这里是约会的极佳圣地......

    脸顿如火烧,加快脚下的步伐。可每间包厢的门都一模一样,她已然分不清哪一间是他们的。

    来回走了两圈,尝试着想要推开其中一间,又怕遇到刚才脸红心跳的画面,只好怯怯缩回手。

    门恰从里打开,伏白担忧的眉眼得到缓和:"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不敢跟他说刚才看到的事情,垂着眼搓了搓手,抿唇说:"我不想吃西餐了......"

    "客人您好,需要现在给你们上餐吗?"

    芰荷被身后的女***吓到,忙后退两步,腰上被他扶着,朝女***扫了眼,语气淡漠:"不用了。"

    手臂一扫,把两人的大衣从架勾上取下来,头也没回离开。

    夜风迎面灌进衣领,芰荷缩了缩脖子,早知再加件毛衣,休闲服和外套都薄了,并不怎么保暖。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清冽,回头看她:"想吃什么?"

    她想了想,这样的天气,凉意习习,的确挺适合吃火锅的。不过火锅在国外,是个极其稀罕的玩意儿。

    怕是很难吃得到。

    伏白静默半晌,招手拦了辆马车。一个面容憨憨的卷发大叔拉了下棕色的马,摘下头上的帽子朝他们鞠躬。

    他朝她做了个绅士的'请';的手势,芰荷也不扭捏,扶着他的手上了车。马在路上飞驰,路上的灯影在错落,她没敢看他,趴在柔软的车座上,欣赏深夜的异国他乡。

    约莫半个小时,车停在一处热闹欢腾的聚集地。她揉了揉眼睛,熟悉的字体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熟悉的香味飘入鼻尖,有年糕、炒栗子、粉蒸排骨、宫保鸡丁,还有一些垂涎三尺的凉菜,什么盐笋、酱瓜,炸得酥黄金脆的各色美食应有尽有。

    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当年的留学幼童,有一部分留了下来。"他走上来,眸子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不紧不慢道,"人生随处是商机。他们可以榨取我们的劳动力,我们也可以把商机留下。"

    的确,这一整个街区,不论男女老少,都夹杂着各种肤色的人种,音乐无边界、设计无边界、美食更是。

    他落后她半个身位,却默不作声替她挡去涌动的人流,任由她在熟悉的建筑中穿梭来回。

    两人去了一家正宗的火锅店,店小二将他们迎了上去。熟悉的酱料推到她的面前,她咬着象牙箸,夹了块牛肉蘸了蘸,真香~

    满足得想要摇尾巴。

    没有人会跟美食作对,她也一样。

    一阵狼吞虎咽后,他把一个盘子推过来:"吃吧,解腻。"

    她也不客气,拿出一颗糖塞进嘴里,橘子的香味顿时充盈。

    伏白勾了勾唇角,短发柔顺贴着女孩的耳际,弯弯的眉毛眯眼浅笑,带着少女自有的活泼与清丽,红唇嫩得髣髴可以滴出水来:"吃饱了?"

    她满足的拍了拍肚皮,朝他勾唇深笑,顿了一秒,忽觉刚才的举动过于亲昵,忙正襟危坐:"还可以。"

    他忽然挑眉:"楼下还有长沙臭豆腐和香肠,想吃吗?"

    她舔了舔唇,暴露吃货的本性:"想......"

    "等下给你买。"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向她走来。

    一股莫名的感觉从芰荷心头涌上来,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紧张得双手冒冷汗,下意识问:"为、为什么?"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黑影逆光走来,***都罩落在她的头上,半屈膝,双臂将她的木椅转到自己身前,俯身,手揿住上头的椅杆上,圈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戒指还留着吗?"

    她拽着休闲裤上的绳子:"扔了。"

    他不信:"什么时候扔的?"

    "不记得了。"

    他点点头:"那我重新给你买一个。"

    她愣愣看着他,一时间找不到何时的话开口。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你就要跟我说这个?"

    "你答应了,我再往下说。"

    她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点头。瞧见他如星辰大海般灼灼耀眼的眼瞳,心跳如鹿撞,手往脖子里掏,迫切着解释:"它还在呢!我没有扔掉---"

    银白细润的戒指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几道柔亮的清光。

    看到他得逞的笑容时,芰荷明白自己又被算计了,揪着他的肩膀推搡,又羞又赧:"你走开!"

    "芰荷。"

    他揿住她的肩胛,四目对视,温热的力道让她无法挣脱,"我爹的死,虽与你的外祖父有关,可真正的主谋已经死了,我不怪任何人,更不会将仇怨牵连到他的子孙后代,明白吗?"

    她垂着视线,手指一下又一下抠着戒指的底部,如蝶翼般的眼睫闪了闪。

    "至于那个人是谁,我会不遗余力找出来,力证自己的青白。"伏白想揉她的短发,手指顿在空中,想想还是作罢,"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哥......"

    转身的动作因这个称呼而顿住,他顿觉喉头沙哑,轻声应她。

    小手从身后搂过来,环住他的腰身:"这个世界......都是**的,对吗?"

    脸上贴着的脊背僵了僵,反身握住她的手:"谁告诉你的?"

    他敛下了惊诧,却逃不过她细致入微的观察:"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去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抬起眸,眼里的水雾氤氲了他的轮廓:"哥,你不用瞒着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该死!

    手腕在他的桎梏中越来越红,趋近于青紫,她低声嗷呜:"哥,疼---"

    力道立马松了,伏白将她搂入怀中,轻声拍抚着:"不怕,这次,哥哥绝对不会让你孤单一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