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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伏白凌厉的眼神一扫,'绿眼睛';耸耸肩:"你也可以跟我讲讲条件,要是我看上了,说不清还真能让你带他们走。"

    芰荷揉着手肘爬起来,手和脚都有明显的乌青,伏白看在眼里,疼在心中:"试着站起来,看看有没有扭到手脚。"

    芰荷听他的,扶着船外的栏杆站起来,活动一下四肢:"还好,没扭到。"

    就是屁股摔得有些疼。

    "好。"

    他记下来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压根没将'绿眼睛';看在眼里,就连她那番话,也是视若无睹。

    "喂,伏白,当初要不是我千方百计帮你,你怎么可能那么快找到谣迷石的下落?现在成双成对,就将我们当初的誓言抛在脑后了是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字正腔圆的汉语。

    芰荷愣在原地,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绿眼睛';,又看向伏白,脑中一阵嗡嗡响。

    所以,'绿眼睛';的目标不是外交官,而是......她的丈夫!

    北平城内

    早已过了数九寒冬的时间,天空竟又毫无预兆的飘着幽幽的雪花。不远处的四合院传来孩子奔跑欢呼的大叫声,还有小炸炮落在地上的闹腾声。

    帝居站在干巴巴的葡萄架下,撮了下掌中的雪花,假的,由虚幻所造。

    可关于海浪汹涌的画面,却极其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垂下视线,双手插回兜里。

    乌云笼罩的沉郁中,电闪雷鸣,髣髴要将其生生撕裂成碎片。这一切,显然都在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他转过身,将料峭孤寒的背影,留在漫天雪花之中。

    什么泰山崩于眼前却面不改色?只有他自己知道手背突兀的青筋和渗出血丝的手掌。

    "嘶---好冷好冷......"

    "长官,放我们进去吧,这里实在太冷了。"

    "这么下去,我们就算不被冰山撞翻,也会被冻死。"

    .......

    相对于甲板上成团抱怨的游客,顶楼倒是安静许多。

    "怎么?你还瞒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呀?"'绿眼睛';可有可无扫了芰荷一眼,冷冰冰道,"也是,就她这样,也就过个新鲜劲儿,最多不过几十年,可你不一样,只要你---"

    "闭嘴!"伏白冷着脸,对她没有任何耐心,"既然如此,你该知道,你拦不住我的。"

    芰荷身上的雪花散落在脚下,被拽出去的当口,踉跄中还险些跌倒:"所以,我要你杀了她!亲手杀了她!只有杀了她,你才能恢复冥力,冲破这个该死的阵法,继续找寻冥王的下落!"

    冥王?

    芰荷感觉自己的脑瓜子里像是被人丢了一颗**,响声震天,将她的思绪炸得支离破碎。

    啪!

    一个重击。

    外交官趁她不注意,举起手中的木板,一次又一次,狠狠砸中'绿眼睛';的后脑勺,可她就像套了身铜皮铁骨般,半点事儿都没有。

    转过头,如鬼魅般的笑意髣髴能将人大卸八块。

    伏白在她转头的刹那,手掌横劈过来,像一把尖锐的刀砍向她的喉咙,逼得'绿眼睛';一时气息不稳,连番后退,险些从船上跌下去。双脚缠住桅杆上头的铁链,绕了两圈,悬挂在上头,冰冷的怒意顿时涌上心头:"你居然为了她而对我出手!"

    伏白抱住从危险中抢回来的芰荷,拍掉她身上的雪花,眼底的担心溢于言表:"哪里疼?"

    芰荷翕了翕鼻尖,拽了拽之前被她扯破的衬衫:"哥......"

    再没说话,她知道,他肯定懂了。

    伏白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解释说:"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芰荷点点头,只要是他说的,她就信了:"你冷不冷?"

    森森的冷风从他的破衬衫处钻进去,手臂湿漉漉的,仅仅只是碰他一下,都感觉到那股冻彻心扉的颤意。

    伏白刚要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身后一股压迫性的攻击,以极其凛冽的凶悍掀翻船上的铁板。伏白以身相挡,抱起芰荷。千钧一发之际,外交官读懂伏白眼底的含义。

    三人正面对上怒吼的'绿眼睛';,却在即将交手之际,纵身一跃,跳进了被掀翻了铁板洞中。

    '绿眼睛';这才察觉被骗,滚滚的怒意让她暴怒得像个狂躁的狮子,也朝铁板下钻进去。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脖子上挂着亮晶晶的项链,在碰撞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伏白,只要你杀了她,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得死!"

    头顶的冷风呼呼的狂吹,断了的门框咿咿呀呀作响,撞击窗棂上的铁柱。残余在图书室外的幽暗冷光落在'绿眼睛';的半张脸上,扭曲得髣髴被切割成两半的脸皮。

    "哦,我差点忘了,这里头的人都是假的。包括你怀里的女人,身边的男人,就算他们死了,你也不会在意的......"她在放长线,还用了极其厉害的激将法,"给我杀!一个一个的杀,有遗言的说遗言,不论男女,杀到他们出来为止!"

    甲板上顿时传来鬼哭狼嚎的求饶声。

    斜前方的书架上有晃动的影子,'绿眼睛';摸了摸脖子上的两片,猛地一甩,整个书架在刹那间支离破碎。其中一个书架倒了,剩下的书架就像多米诺骨牌,哗啦啦一众向后倒去。

    无数的书页在空中翻动,却没有半点人影。

    外头的杀戮、嘶吼、尖叫,让'绿眼睛';有种报复的快感:"伏白,这些人可都是为你而死的啊---"

    话音还未落全,一头庞大的猎豹身形矫健扑向她,咬住她的手臂,血淋淋的撕下她半个身体,丢弃在一片狼藉的书堆中。

    伏白立在书架上,居高临下俯瞰奄奄一息的'绿眼睛';:"当年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可以更快找到谣迷石。还有,冥妖殊途,我跟你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冥与人也没有好结果---"'绿眼睛';躺在血泊中,极尽畅意的狂笑,"你跟她,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所以她敢用魂飞魄散,给了我们一次相聚的机会。"伏白以漂亮如琥珀般的眸子扫了她一眼,"而我也愿意用元神,去与她厮守为数不多的时光!"

    '绿眼睛';不知是意识混乱还是没听进去,始终嘟囔着那句话:"冥与人,永远没有好结果......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声音渐渐消弭。

    本体显露,是一只黑不溜秋的乌鸦。深色的液体在她四周蔓延,可悲又凄凉。

    也怪她明知自己的法力不够,还非要逆阵动用术法,被阵法反噬,还屠上人命,以至于落得这个凄惨的下场。

    片刻,本体飘在空中,灰飞烟灭。徒留一摊血,在米白色的书籍上。没多久,沾染血液的书籍都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外头的屠戮声还在继续。

    是那个山羊胡子的手风琴老者,光头的狙击手把枪抵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快说遗言,越大声越好,最好让里头的人听见,心软出来救你!"

    "你要杀我,杀了便是,何苦为难其他人?"

    "你说不说?"

    光头狙击手食指搭在**上,扣动的同时,枪杆子被突然出现的爪子一掰,一声'嘭';响,狙击手满脸鲜血倒下去。

    其余十数人顿时举起枪杆子,对着霍然出现的猎豹一阵狂轰暴击,却因射击凌乱,加之惊慌失措,被猎豹敏捷的身形一避一闪,躲开了。身形一跃,奔上了二楼。

    追击声继续。

    外交官和芰荷迅速从绳轱辘后跑出来,给大家伙儿松绑。

    被救的人千恩万谢,被杀的人蠢蠢欲动。

    "上帝护佑你们。"

    一个老妇人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穿着肥硕的哥特式风格的长裙,胸口的大项链有些刺眼,芰荷微偏眸子,顿觉手心一重。

    一股不详的预感从手心猛然上蹿。

    老妇人神色呆滞,身体就像冬日枝头吹落的最后一片树叶,脱离她的手掌,无声落地。而杀她的人,是之前被枪毙的尸体,满口鲜血,面目狰狞朝芰荷扑过来。

    "快躲开!"

    外交史拽过她的手臂往后退,之前那些被狙击**杀的客人如同行尸走肉的僵尸那般,扭着身体橐橐逼近。

    芰荷一瞬不瞬盯着手掌,心好似被挖走了般,半点情绪都不剩。

    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眼前没了。虽然不是她杀的,可却是她所救的。

    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五脏六腑,是如何被夺走的。

    "吼——"

    猎豹的嘶吼声从船尾处传来。

    众人在丧尸逼近时就分散跑开,各自躲藏起来,可却还是没能逃脱丧尸的凶爪。

    越来越多的丧尸。

    船廊上,餐厅中,驾驶舱,甚至于咖啡厅...这一刻,芰荷终于明白'绿眼睛';口中的那句'谁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是什么意思了。

    外交史把她安顿在之前他们躲藏的电闸下头的小间内,不厌其烦叮嘱着:"除非伏白过来,否则千万不要出来。"

    芰荷深知此刻的自己力量薄弱,逞能出去,不仅帮不了他们,还会成为他们的累赘,既然如此,还不如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不过:"那你呢?"

    有撞击的声音传过来,是丧尸在撞门,外交史火速把上头得闸门阖紧:"这件事因我而起,不论生死,我必须得与他们奋战在一起!"

    手指动了两下,把搭扣扣上底扣,压死。有碎屑从芰荷的头顶滑落,毛绒帽落了一层灰。

    再然后,就是门外抵挡的响声,还有...不知是谁起头,然后如流水般轻轻哼出来的歌声,起初声音并不齐,可旋律极其简单,哼唱几遍之后,慢慢地,也就会了。

    歌声逐渐高亢,像高山流水后的瀑布猛然冲击坠下,水花四溅,震颤中激愤人心。

    芰荷捂着嘴,突然感觉自己置身于疆场之上,那抹轻快的歌声就像是在厉兵秣马,刀砍枪伐,血流成河。

    十指深深嵌入掌心中,痛而未觉。

    有那么一瞬间,那多么想直接推门出去,与他们并肩作战。

    可是啊可是,她太自私了。

    哥哥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起了这个阵法,倘若她出了什么事,不仅害了哥哥,还会连累楚辞姐姐。

    她捂着脸,泪水从指腹中缓缓滑落。

    猎豹深喘了好几口气,从底部往上,船舱淌满了淋漓的鲜血,从地板一路往楼梯上流。

    游轮忽然发生强烈的震荡,头顶落下灰扑扑的尘土,紧接着,是重物砸下来的撞击声。

    伏白脸色一暗,金黄色的毛发飞速在空中蹿动,如离线的箭般动作敏捷,在楼道与车厢间来回穿梭。游轮撞上了强硬凌冽的冰山,无数深寒清冷的碎冰片飞溅砸落,扫过他的毛发。

    一旁的玻璃突然碎裂,豹身在栏杆上一跃,跳到另一条雕刻着精美图案的栏杆上,避开迸射出来的碎玻璃。

    无数个丧尸从碎裂的门框上冲出来,狰狞着脸不断咆哮着冲向伏白。它偏过头,抓住垂落下来的横幅往上一蹿,直接上了顶楼。

    从裂开的铁板往下俯瞰,一如之前那般空旷无人。

    一块紧接一块的冰石还在不停的砸落,缥缈的白雾将整艘游轮笼罩,除了冰山还是冰山,已然无法脱身。

    爪子落在满是狼藉的书架上,无声无息。不远处闪动的暗光清冷孤孑,豹身落在地板上,***的线条在诡谲的交叉中模糊交叠,好似身处鬼蜮之地。

    越是安静的地方,越要防止偷袭。

    它不动声色往前挪移,注意力和警惕心都弥散在每一寸骨髓上。往下扫视,满地都是躺倒的尸体,腐臭又腥黑。

    有什么东西裂开,好似有块大石头狠狠砸碎他的心。

    芰荷......

    他再次将凝聚力集中,便能听到平日里极难留意到的响声。譬如此刻,他听到了小声的啜泣。

    紧缩的心骤然一松,纵然小得好似没有,可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是她。

    步伐轻缓,却也敏捷迅速。身后忽然笼过来一团黑影,映落在墙壁上,举起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