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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五章、既然你都非我不可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

    站在餐桌门外的一道长躯,脸色黑沉沉的。

    "你有什么想说的呢,伏白先生?"

    芰荷放下筷子走过去,一双手正替他整理前不久才织好的浅白色毛衣。指尖掸了掸那股不存在的灰尘,贤惠得好似前头那句话只是一句调侃。

    除了那双笑眯眯的眼睛里,带着冷冰冰的质问。

    伏白没说什么,把搭在臂弯里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穿好,又把自己曾经送给他的浅黄色围巾圈到她的脖子上,牵着她的手出门。

    "你们去哪里---"

    两人一走,整栋房子顿时阴森森的。

    周霸霹打了个激灵,猛然朝他们追过去。可是......眼前一下多了好几个阴暗的黑影,其中一个满脸鲜血的人突然朝他咧嘴一笑,妈呀---那叫一个恐怖至极---

    他凌厉尖叫,胃一阵翻滚。他忙捂嘴,到卫生间一阵狂吐。镜子里,看不到他们的魂魄,可不代表他们没有跟过来。

    他感觉自己要废了。

    下了一夜的雪,不少人在清扫堆满积雪的路面,手臂上还挂着红色的袖章。

    伏白开车,芰荷坐在副驾驶上,半开车窗,佯装看他人铲雪,就是不想跟他说话。

    "关了,会冷。"

    她没听,还扯下暖烘烘的手套,伸出窗外要接雪呢。

    车子突然一个趔趄,雪没接到,反而撞到了头。她别过头,怒气冲冲瞪他。

    她捂着被撞疼的额头,气得真想上房揭瓦。

    开车的人因她的怒瞪而格外爽朗:"终于肯跟我讲话了?"

    车子出了巷道,上了一**川的大街。一路平稳,白雪被堆积在左右两边,银装索裹,行人哈着手蜷缩着,风猛地灌进车内,芰荷打了个寒颤,这才把车窗摇上来。

    脸埋在他刚才系到脖子上的围巾里,语气幽幽怨怨:"...说好不瞒着我任何事的..."

    伏白手伸过来,一心二用的解释:"真的怕你会做噩梦。"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怕这些?"

    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更何况又跟他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她又嘟囔了句,也正是这句话,成功把伏白逗笑:"好好好,再也不瞒着你了。左右都有我在你身边,怕什么?"

    "..."

    他听到自己的嘟囔了。

    捂着发烫的脸颊,笑得有些傻乎乎的。

    余光里的小丫头,因为一句话就能开心得手舞足蹈。她一向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说不管周霸霹,可转眼就寻人四处打听他在京城的事情,一来二去,她心里便有杆秤。

    她聪明,瞒铁定是瞒不过的,可她的小心思也多,思来想去,还不如以计埋计,让她无处寻计,如此便能安然无计。

    果不其然,她的心思空下去,就开始留意车子行驶的方向:"我们去哪儿呢?"

    "电影院。"

    真是稀奇。

    以前都是她想到什么,他便陪她做什么,这次居然主动提出来要陪她看电影。

    下了车,他的手伸过来,又要牵她,电影院门口虽说人不多,可她还是觉得适当避讳些好,省得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倒是某人,一意孤行,想要牵便牵,想要抱便抱,一点儿也没有避讳的意思。

    直到买了票进场,她这才留意到这是一部有声电影。

    "去年2月4日时,上海首次放映有声电影,那时就计划着带你来,没想到快一年,才完成这个小心愿。"

    他很少提及心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满足她的需求。所以他一句话,就成功把芰荷涩得泪流满面:"你愿意陪我看完它吗?"

    不用多说,小脑袋瓜子在他怀里拱了拱,已经做了回答。

    有声电影的效果很奇妙。

    她还停留在两人于回国游轮房间内享受到的静谧时光,突然闯入一道声音,紧接着还搭配着悠扬动听的音乐,像汹涌的潮水拍打礁石,气势磅礴又雄浑壮阔,让她顿时肃然起敬。

    这世上,对于爱岗敬业的劳动者,应该给予尊重与敬畏。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了一件事或者一个梦想,究竟可以开发出多少潜力。

    无需多言,高高竖起大拇指,便是对他们最好的称赞。

    有声电影对于她来说实在太新鲜太震撼了,她一口气连看了好几场,出了影院,翻涌的心情还未能平复。

    "傻不傻?"

    两人并肩走,没有坐车,路上有孩子们打雪仗的玩闹声,不远处飘来蛋挞的香味,她揉了揉肚子,意识到已经晌午了。

    早餐没吃饱就被他拎出来,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人也不走了,噘嘴看他。

    伏白料到她的小心思:"它只能做饭后甜点。"

    她吃的糖越来越多,自从知道燕子僧君是因何而故时,他便多留了个心眼,减少小丫头对糖分的摄入。

    这个蛋糕,是今日的破戒。

    两人择了一处环境清幽的西餐厅,包厢宽敞明亮,装潢别致。前菜上来前,她想起了什么,突然一笑:"哥,我发现你这个人特别轴。"

    还重点突出了'特别';两个字。

    伏白端起醒酒器,给她倒了杯红酒:"怎么说?"

    眼皮都没掀。

    芰荷说起俩人在英国时去的那家西餐厅,也如今日般点好菜、送上红酒,结果就因为她一句想吃火锅,一刻钟都等不及,立马陪她去找火锅店。

    如今,重新坐在西餐厅里,喝着红酒切着牛排,还有各种他调出来的酱汁,又成全了他的一桩心事。

    可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的他怪怪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

    伏白把领口处的餐巾纸扯下来,叠放在桌面上,一抬头,就对上那双偷瞄自己的漂亮眼眸,她一怔,做贼似的垂下眼帘,脸几乎都快要埋到餐盘里头了。

    "为什么这么看我?"

    他追问。她不答。

    还能因为什么,你长得好看呗。

    颀长的身躯里,男人的魅力无限可击。身长脚长,轮廓瘦削中尽显清逸的俊朗,从电影院到餐厅,一路上涤荡了多少女子倾慕的波心。

    一时间,心头有些戚戚。无解之下,鼓起勇气问他:"哥,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她觉得自己并不是最出众的,也不是最有才华的,小时候既任性又刁蛮,做什么事都没有毅力,到了他离开后,伤心欲绝之下才投身服装设计。

    伏白蓦然想笑:"怎么就不能是你?"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却相信命中注定。他见过她最稚嫩青涩的时光,她见过他最狼狈不堪的一面。

    因为默默守护,所以他动了心。

    他甚至能百分之百确定,她是老天爷派来给予他第二次希望的天使。一个人不可能样样出色,却可因为出彩的瞬间,即成为令人心动的信号。

    她就是那个人。

    他就是宠着她爱着她,希望她一直是伏公馆最乐天无忧的伏家大小姐。

    被他炙热的目光圈住,热意融融之下,她红着脸,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转眼又极其自恋道:"既然你都非我不可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

    说完又把目光溜到他面前的食物:"你人都是我的,鹅肝自然也是我的。"

    伏白乐不可支,起身,亲自把餐盘端到她的身旁,又趁她不注意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在她耳边说:"丫头,今天是我的生日。"

    芰荷的银色刀叉还握在手中,正琢磨着如何优雅的切鹅肝,这下可好,一门心思全被他这句话给打散了:"你..."

    她追问过他无数次,关于他的生辰。可他从没有一次回应。

    以前是仗着年纪小,耍赖、打滚、拽腿、哭嚎...一次都没成功,后来两人在一起,她一问他就亲她,问多了他就使坏,还是让她难为情的那种。

    到最后,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今天,是腊八节。"

    也是他被伏深收养整整十八年的时间。

    芰荷泪目了,视线刹那间就模糊了,眼眶里的水怎么都流不尽。

    十八年前的寒冬,第一场雪已经融化,可那晚走廊里的腊八粥,被小丫头捂得严严实实的腊八粥,他记忆犹新。

    灯与影交织,她缺了颗牙的稚嫩笑容,腊八粥的黏稠温吞,入喉时髣髴滚烫的热流直抵心尖。

    那是他吃过的,最好的腊八粥。

    "你怎么..."突然愿意说了?

    灯光洒落在他的头顶,鎏金的光圈将他罩得有些不真实。

    她眯着眼,眼睛有些酸疼。不止眼睛,心也跟着疼,好似被滚动的车轮滚滚碾压,裂痕斑驳。

    伏白把她牵起来,手掌摸了摸她的发顶,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撞出剧烈的情绪:"今日,也是我娘亲的祭日。"

    爹爹已死,娘亲带着他背井离乡。一路上,两人受尽苦楚,战火纷飞,娘亲接连发了三日的高烧,却瞒得滴水不漏,最终还是撑不住了。

    那日的雪花一如今日的飘飘扬扬,在破败漏风的庙宇里更是萧瑟凄楚。

    临走前,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冻得发紫的嘴唇里不停地哆嗦,却是有话要嘱咐。

    他凑过去,细细辨听:"愿我儿...长命百岁...喜乐无忧...以后的日子,你要...咳咳咳...好好过...娘和咳咳咳...爹爹会在天上护佑你一辈子..."

    寒风呼嚎,像只发了疯的野狗,四处乱吠。雪花越下越大,漫天的夜光里浮动的尽是银白的影子,孤零零飘浮于世。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芰荷什么也没说,靠过去,手臂绕到他的腰后,紧紧抱住,不留一点儿缝隙,心涨得难受,又疼得无以复加:"哥,你还有我。"

    嗓子里尽是哽咽的沙哑,踮起脚尖,想让他感受自己的存在。

    大掌贴着她后颈的温度,静默无声,旋即又亲了亲她的脸颊,说:"今天陪哥过生日,好不好?"

    她抹着眼睛,点头如捣蒜。

    明亮的烛光在圆形蛋糕上晃晃悠悠,映亮两张清隽漂亮的面孔。

    两人并肩站立,伏白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给哥唱首生日颂。"

    芰荷咬咬唇,满足寿星的需求。可一开口,深情的祝福全变了。

    她的音律节奏,堪称乱蒙,五音不分的英姿,比周霸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被她逗乐,起初还忍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芰荷见状,一巴掌挥过去,恼羞成怒:"闭嘴!"

    这一警告,他笑得更欢了。

    她又气又好笑,跺着脚,情绪也被他感染。能这么开怀大笑,证明他真的没事了吧?

    "许愿吧。"

    "你的生日,为什么是我来许愿?"

    "开心。"

    "哦..."

    人被他环着,从后伸过来的手掌分别握住她的双手,屈手合抱在一起。

    她真的许愿了。

    吹蜡烛前,他忽然开口:"还生哥的气吗?"

    "..."

    哥变傻了。

    要真还生气,早就甩脸走了,怎么还会乖乖陪着他过生日。

    伏白见她噘嘴的俏皮模样,啜了下她的唇角,气息感染着她:"哥有话要跟你说。"

    有话就说,亲什么亲?

    许多年后,伏白回到当年埋葬母亲的地方。破庙没了,到处荒草丛生,加之发大水,把他们曾经逗留的痕迹都冲得一干二净。

    他凭借极强的记忆力,一路顺藤摸瓜,真被他找到母亲的坟墓。

    伏白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绣着展翅高飞雄鹰的小荷包,里头装着的便是娘亲的骨灰。

    芰荷神色愣愣地看着那个小荷包,捂着嘴,惊得无法言语。

    "周霸霹之所以能看见魂魄,与他手上沾染的人命有关,"说着又看她,把小荷包系到她的脖子上,"也与你息息相关。"

    她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queen,独一无二的queen。"

    他大胆推测,那藏在最后的家伙,绝不会放过所有的生灵。阵法里的人皆是**,对他造不成威胁,可自己却不一样。

    他是冥王的护卫,除了帝居楚辞和魏巍,他是第四个能出手与之对抗的生灵。基于此,那人便利用他的弱点妄图操控他。

    遍地撒网,让芰荷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剩下周霸霹这个歪瓜裂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