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体的情况
翌日晌午,萍水乡陆家小院内。
陆家小院门口此时人头攒动,附近的乡亲听说今日有修者来为陆启检查身体,皆想见见这位“活神仙”。与平日里爱凑热闹的样子不同,今天这群看热闹的乡亲都甚为安全,乃至于当空的烈日,都没有让这群人开口叫热。
院中的七人围在大枫树下,除了陆启与来的修者道士坐在石凳上,其余人神色皆是恭谨地站在一旁,连小娃娃陆昱都没有被人抱着。
看了一眼正在站在老道士身后的王管事,陆宏志皱了皱眉,心想着陆宏器这老狐狸,嘴上说着不用人跟随,却还是让王管事跟着,生怕他陆宏志想出什么法子利用修者来害他。
“道长,我家孩子身体可有异样?”陆宏志俯在老道身前,躬身声说道。
老道士收回了把脉的手,另一只手抚着花白的长须,缓缓开口:“贵公子脉搏有力,气血充盈,身体不曾有恙。”
“至于这神魂嘛...”说着老道伸出一指,点在陆启眉心之上,顿时一股金光一闪没。
门口的乡亲见到此景皆是一惊,不自觉的呀了一声。老道微微皱眉,另一只手指尖轻轻一拨,陆家小院的木门啪地一声关上,吓得门口乡亲都忍不住出声喊了几句活神仙。
院中几人最惊讶的不是小娃娃陆昱,而是穿越过来的陆启,老道士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却是狠狠抽打在了陆启现代人的世界观上。
没过一会,老道收回了手,对着陆宏志二人开口,声音不大却是中气十足。
“贫道细细感应了一番,贵公子神魂饱满,不增有缺,灵台清明,宛若天成,不似被邪祟入侵,可能只是因昏睡太久,记忆有些模糊吧。对了,不知贵公子可曾拜师?”
听闻此话,还不等陆宏志夫妻二人开口,陆家主宅的王管事抢先一步:“启禀仙师,这孩子测试过灵感,未与大灵有感。”
“你胡说!”陆宏志大声喝向王管事,“我家七儿如果不是被人陷害误服了‘三皇散’,怎么会通不过那灵感仪式?仙师,若是您跟犬子有缘请收下这孩子吧!”说着,陆宏志向老道士大礼参拜,杨倚云也跟着拜下。
“嗯...”老道不答,手扶着胡须,沉吟了片刻。接着老道叹了一声,缓缓开口:“二位请起吧,‘三皇散’只是凡间俗物,只能影响到服用者的体力,是无法影响到服用者感应的。贵公子未能感应大灵,不是服药之因,而是与大道无缘罢了。”
路宏志听此,眼神里的光芒逐渐灰暗。王管事倒是松了一口气。
“此间事了,我也该回观里去了。”说着,老道士又是手指一摆,院子的大门便又啪地打开,只见院外的乡亲此时正匍匐在地,口中低念仙人。
“那贫道就告辞了。”
“仙师稍待。”正当老道士告辞之际,杨倚云开口了。她看了一眼受了打击的陆宏志,见他无动于衷,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陆宏志反应过来,拉着王管事进屋,嘴上念叨着要感谢王管事这几日的照顾。王管事见此,知道是因为前几日他告诉陆宏志‘三皇散’的消息之事,有心进屋,但怕道士怪罪,于是便看向老道。
老道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王管事这才跟着陆宏志进了屋。
眼见二人进了屋,杨倚云把老道士请到一边,从袖中掏出一木盒,双手递到道士面前,低声开口:“仙师,我家贫苦,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我过门之时从千阳郡杨家带回来的一点嫁妆,还请仙师收下。”
老道士看着躬身低头的杨倚云,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陆夫人,你不必如此,我等修行之人,早已不恋金银,你还是把东西收起来,留给贵小姐出嫁之用吧。千阳郡杨家,不知如今杨家主母杨夫人,是你何人呐?”
“禀仙师,杨家当今主母,是我的生母。”杨倚云并没有起身,还是保持着双手程物,低头躬身的姿态。
“哦?看来陆夫人你也有一段难言的过往啊。”
千阳郡的杨家虽然不是永平州最有声望的家族,但在千阳郡也是个响当当门庭,杨家主母的女儿竟嫁到了泗水县陆家支脉,可见其中一定是有不少故事。
“起身吧,陆夫人。”老道士扶起杨倚云。
“贫道年轻时,游历至千阳郡,幸得杨家的帮助,你我也算是有缘。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小妇便斗胆了。”杨倚云直起身子,收起木盒,正色道:“仙师勿怪,自从前几日小儿苏醒之后,举止言行颇为怪异,像是变了一个人。我从小听族中长辈说,修行之人可以夺舍重生,不知小儿是否...”
“夫人你切莫多想,虽说夺舍之法在各家修行体系中皆有,但是能使用者莫不是法力高深的前辈高人。那等高人,在永平州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泗水县这弹丸之地了。而且你家公子无法感应大灵,那等高人岂会看走眼?况且夺舍之魂,没有十几年的温养,无法完全适应肉身,我看贵公子身魂契合无比,不可能是被夺舍。”
“那...我家七儿真的与大道无缘吗?”
“唉,无法感应天地,纵使贵公子各方面资质再好,都无法修行。依贫道看,还是让他寻求功名,享一世荣华吧。”
杨倚云听罢,也是黯然失色,虽然对这事没有抱多大期望,但是亲耳听到,也是颇为受打击。
“多谢仙师了。”杨倚云见王管事已经从屋内出来,便向老道士行了一礼。
众人又开口称谢,老道士与王管事便乘着马车,离开了陆家小院。
见道士离开,屋外的乡亲便一齐扎进了陆家小院,围着陆宏志问东问西,待到陆宏志打发完所有人,天色也暗了下来。
正等陆宏志要关上院子的大门时,一颗小脑袋贼兮兮地探了进来。
“晓兰,你怎么来了。”陆宏志开口。
“嘿嘿,陆大叔,我听我爹娘说七哥恢复了,所以我来看看,之前爹娘说不能打扰到七哥不让我来,今天七哥能出门了,应该恢复了吧。”说着,名为晓兰的少女便提着自己在山间摘得的野果,走向陆启。
走过来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比陆婷要大一些,眼睛黑亮,鼻子秀气,嘴巴小巧,脑袋上的双马尾更显得活泼可爱。
“大哥,快打声招呼啊,你以前跟晓兰姐最亲近了,嘻嘻。”身旁的陆婷戳了戳陆启,手掩小嘴笑出了声。
“别胡说!”杨倚云拍了一下陆婷的头,陆婷疼的呀了一声。
陆启却不以为意,看着这正走来的活泼少女,心里起了打趣之意,毕竟这是他醒来之后见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陌生人。
陆启站起身来,冲着活泼少女招了招手,朗声说道:“小美女,你好啊。”
此言一出,正蹦蹦跳跳走来的少女一滞,手中提着的野果散落一地,接着少女捂着红的发胀的脸颊冲出院门。
“胡闹!”杨倚云厉声说道,“本来你大哥醒来就浑浑噩噩的,婷儿你还敢调侃你大哥,今天晚饭你就别吃了。”说着就带着被她吓哭的陆婷向屋里走去。
陆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边的小娃子陆昱便奶声奶气地开口。
“大哥大哥,你是想要娶晓兰姐了吗?”
“傻娃娃你说什么呢,大哥我只是跟人打声招呼而已,你晓兰姐才多大呀,我还没成年呢,怎么娶人。”陆启一边捏着小娃娃胖嘟嘟的脸颊,一边说道。
“大哥,你刚才说晓兰姐好,难道不是表露心意吗。”奶娃子继续问道。
“大人的世界你不懂,小屁孩。”陆启接着说。
陆宏志从院口走来,一把抱过被陆启蹂躏的小陆昱,对着陆启说道:“七儿,你真看上李家那丫头了?虽说现在不是婚配的好时候,但是爹可以先为你筹划筹划。”
看着陆宏志认真的样子,陆启这时才觉得不妥。
“爹,说什么呢,我只是说了句你好而已,而且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谈婚论嫁的。再说了人还是个小姑娘呢,你儿子我可做不出来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第一次见...七儿,李家那姑娘,从小是跟你一起长大的,虽然不是婷儿说的那样亲近,但也是你自小玩得最熟的人,看来这段时间要好好跟你说说你昏迷之前的事了。而且晓兰那丫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现在准备也不算早。”陆宏志正色。
看着自己老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这下尴尬的是陆启了。
“晓兰才多大?就能嫁人了?而且我只是打了声招呼而已。”
“女子十四就可嫁人了,李家姑娘跟你同岁,快十六了。你娘生你的时候也是十六岁,比起我们,你都算晚的了。而且你不是觉得她很好吗?虽说‘你好’这个说法怪异了点,但是意思应该不错的。”
“我不同意!陆宏志你别犯糊涂了,快进屋准备吃饭了!”杨倚云略显暴躁的声音从屋里传出,骂得陆宏志频频眨眼。
陆启看着脸色有点涨红的陆宏志,心里有些好笑。
“好了,爹。我这刚醒,脑袋昏沉,说话有点欠妥,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您跟娘就放心吧,我还这么小呢,不着急结婚。”
“行,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你自己把握吧。”
说着,陆宏志便进入了房中。
小院里,只剩陆启一人,坐在石凳上看着那散落一地的野果,心里起了思绪。
‘这几天我一直都拿前世的想法来揣度现在这个世界,这样肯定不行,虽然我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在别人看来,自己这样肯定是疯疯癫癫的。这里的文化习俗历史传承各个方面都不一样,而且这里似乎格外看重一个人的身份背景,是个很讲究家族出身的世界,跟前世以能力论英雄的社会也不一样。想要到达觐见之地,凭着现在的自己肯定不行,不出三里地就会被人当神经病抓了去,我必须尽快地融入这里才行。还有就是这个世界是存在修行之人的,如果我无法修行,那就必须要靠朝廷的力量才能有所作为了。’
一边想着,陆启一边拾起散落在树下的野果。
‘那个小姑娘叫李晓兰吧,我只是当她是个孩子,逗逗她而已,毕竟前世我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没承想啊,竟然让人误会了,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女孩子都这么害羞,看来我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点。’要让经受了现代教育的陆启去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那比杀了他还难受,最起码死了就不用受思想道德的鞭打了。
陆启所不知道的是,今天他的一句你好,多年以后会像刀子一样剐着他的心。
而此时的泗水县陆家主宅一小屋中,陆家主母暴跳如雷。
“王三,那位老道士真说了要收那兔崽子为徒的话?”
王三就是那留着两撇短胡的王管事,此时的王管事浑身战栗,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夫人的话,逢仙道长确实说了一句要收徒的话,不过确认了那孩子的体质之后,便放弃了收徒的念头。之后小的被支开,那陆宏志的妇人独自跟道长说了几句话,应该是询问那孩子的身体情况的,并无其他多余的话。”
“这就是多余的话,你个饭桶,这点事办不好,你就不该让那贱人单独跟道长说话!”陆家主母怒不可遏,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往王管事身上砸去,王管事也不敢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好了。”坐在椅上的陆宏器发话,“夫人,你也听到了,这事并无不妥之处啊,那陆宏志在我面前没说是我们安排人让那小七吃了药,是他自己体弱。这事不会影响到我们陆家声誉的!以后这事情就算过去了。”说着,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陆家主母并不打算让这事过去,等到陆宏器走后,她招手让王管事到她身前,耳语了几句,吓得王管事浑身一哆嗦。看着陆家主母满含杀气的眼睛,王管事也无奈地点了点头。
陆家小院门口此时人头攒动,附近的乡亲听说今日有修者来为陆启检查身体,皆想见见这位“活神仙”。与平日里爱凑热闹的样子不同,今天这群看热闹的乡亲都甚为安全,乃至于当空的烈日,都没有让这群人开口叫热。
院中的七人围在大枫树下,除了陆启与来的修者道士坐在石凳上,其余人神色皆是恭谨地站在一旁,连小娃娃陆昱都没有被人抱着。
看了一眼正在站在老道士身后的王管事,陆宏志皱了皱眉,心想着陆宏器这老狐狸,嘴上说着不用人跟随,却还是让王管事跟着,生怕他陆宏志想出什么法子利用修者来害他。
“道长,我家孩子身体可有异样?”陆宏志俯在老道身前,躬身声说道。
老道士收回了把脉的手,另一只手抚着花白的长须,缓缓开口:“贵公子脉搏有力,气血充盈,身体不曾有恙。”
“至于这神魂嘛...”说着老道伸出一指,点在陆启眉心之上,顿时一股金光一闪没。
门口的乡亲见到此景皆是一惊,不自觉的呀了一声。老道微微皱眉,另一只手指尖轻轻一拨,陆家小院的木门啪地一声关上,吓得门口乡亲都忍不住出声喊了几句活神仙。
院中几人最惊讶的不是小娃娃陆昱,而是穿越过来的陆启,老道士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却是狠狠抽打在了陆启现代人的世界观上。
没过一会,老道收回了手,对着陆宏志二人开口,声音不大却是中气十足。
“贫道细细感应了一番,贵公子神魂饱满,不增有缺,灵台清明,宛若天成,不似被邪祟入侵,可能只是因昏睡太久,记忆有些模糊吧。对了,不知贵公子可曾拜师?”
听闻此话,还不等陆宏志夫妻二人开口,陆家主宅的王管事抢先一步:“启禀仙师,这孩子测试过灵感,未与大灵有感。”
“你胡说!”陆宏志大声喝向王管事,“我家七儿如果不是被人陷害误服了‘三皇散’,怎么会通不过那灵感仪式?仙师,若是您跟犬子有缘请收下这孩子吧!”说着,陆宏志向老道士大礼参拜,杨倚云也跟着拜下。
“嗯...”老道不答,手扶着胡须,沉吟了片刻。接着老道叹了一声,缓缓开口:“二位请起吧,‘三皇散’只是凡间俗物,只能影响到服用者的体力,是无法影响到服用者感应的。贵公子未能感应大灵,不是服药之因,而是与大道无缘罢了。”
路宏志听此,眼神里的光芒逐渐灰暗。王管事倒是松了一口气。
“此间事了,我也该回观里去了。”说着,老道士又是手指一摆,院子的大门便又啪地打开,只见院外的乡亲此时正匍匐在地,口中低念仙人。
“那贫道就告辞了。”
“仙师稍待。”正当老道士告辞之际,杨倚云开口了。她看了一眼受了打击的陆宏志,见他无动于衷,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陆宏志反应过来,拉着王管事进屋,嘴上念叨着要感谢王管事这几日的照顾。王管事见此,知道是因为前几日他告诉陆宏志‘三皇散’的消息之事,有心进屋,但怕道士怪罪,于是便看向老道。
老道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王管事这才跟着陆宏志进了屋。
眼见二人进了屋,杨倚云把老道士请到一边,从袖中掏出一木盒,双手递到道士面前,低声开口:“仙师,我家贫苦,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我过门之时从千阳郡杨家带回来的一点嫁妆,还请仙师收下。”
老道士看着躬身低头的杨倚云,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陆夫人,你不必如此,我等修行之人,早已不恋金银,你还是把东西收起来,留给贵小姐出嫁之用吧。千阳郡杨家,不知如今杨家主母杨夫人,是你何人呐?”
“禀仙师,杨家当今主母,是我的生母。”杨倚云并没有起身,还是保持着双手程物,低头躬身的姿态。
“哦?看来陆夫人你也有一段难言的过往啊。”
千阳郡的杨家虽然不是永平州最有声望的家族,但在千阳郡也是个响当当门庭,杨家主母的女儿竟嫁到了泗水县陆家支脉,可见其中一定是有不少故事。
“起身吧,陆夫人。”老道士扶起杨倚云。
“贫道年轻时,游历至千阳郡,幸得杨家的帮助,你我也算是有缘。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小妇便斗胆了。”杨倚云直起身子,收起木盒,正色道:“仙师勿怪,自从前几日小儿苏醒之后,举止言行颇为怪异,像是变了一个人。我从小听族中长辈说,修行之人可以夺舍重生,不知小儿是否...”
“夫人你切莫多想,虽说夺舍之法在各家修行体系中皆有,但是能使用者莫不是法力高深的前辈高人。那等高人,在永平州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泗水县这弹丸之地了。而且你家公子无法感应大灵,那等高人岂会看走眼?况且夺舍之魂,没有十几年的温养,无法完全适应肉身,我看贵公子身魂契合无比,不可能是被夺舍。”
“那...我家七儿真的与大道无缘吗?”
“唉,无法感应天地,纵使贵公子各方面资质再好,都无法修行。依贫道看,还是让他寻求功名,享一世荣华吧。”
杨倚云听罢,也是黯然失色,虽然对这事没有抱多大期望,但是亲耳听到,也是颇为受打击。
“多谢仙师了。”杨倚云见王管事已经从屋内出来,便向老道士行了一礼。
众人又开口称谢,老道士与王管事便乘着马车,离开了陆家小院。
见道士离开,屋外的乡亲便一齐扎进了陆家小院,围着陆宏志问东问西,待到陆宏志打发完所有人,天色也暗了下来。
正等陆宏志要关上院子的大门时,一颗小脑袋贼兮兮地探了进来。
“晓兰,你怎么来了。”陆宏志开口。
“嘿嘿,陆大叔,我听我爹娘说七哥恢复了,所以我来看看,之前爹娘说不能打扰到七哥不让我来,今天七哥能出门了,应该恢复了吧。”说着,名为晓兰的少女便提着自己在山间摘得的野果,走向陆启。
走过来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比陆婷要大一些,眼睛黑亮,鼻子秀气,嘴巴小巧,脑袋上的双马尾更显得活泼可爱。
“大哥,快打声招呼啊,你以前跟晓兰姐最亲近了,嘻嘻。”身旁的陆婷戳了戳陆启,手掩小嘴笑出了声。
“别胡说!”杨倚云拍了一下陆婷的头,陆婷疼的呀了一声。
陆启却不以为意,看着这正走来的活泼少女,心里起了打趣之意,毕竟这是他醒来之后见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陌生人。
陆启站起身来,冲着活泼少女招了招手,朗声说道:“小美女,你好啊。”
此言一出,正蹦蹦跳跳走来的少女一滞,手中提着的野果散落一地,接着少女捂着红的发胀的脸颊冲出院门。
“胡闹!”杨倚云厉声说道,“本来你大哥醒来就浑浑噩噩的,婷儿你还敢调侃你大哥,今天晚饭你就别吃了。”说着就带着被她吓哭的陆婷向屋里走去。
陆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边的小娃子陆昱便奶声奶气地开口。
“大哥大哥,你是想要娶晓兰姐了吗?”
“傻娃娃你说什么呢,大哥我只是跟人打声招呼而已,你晓兰姐才多大呀,我还没成年呢,怎么娶人。”陆启一边捏着小娃娃胖嘟嘟的脸颊,一边说道。
“大哥,你刚才说晓兰姐好,难道不是表露心意吗。”奶娃子继续问道。
“大人的世界你不懂,小屁孩。”陆启接着说。
陆宏志从院口走来,一把抱过被陆启蹂躏的小陆昱,对着陆启说道:“七儿,你真看上李家那丫头了?虽说现在不是婚配的好时候,但是爹可以先为你筹划筹划。”
看着陆宏志认真的样子,陆启这时才觉得不妥。
“爹,说什么呢,我只是说了句你好而已,而且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谈婚论嫁的。再说了人还是个小姑娘呢,你儿子我可做不出来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第一次见...七儿,李家那姑娘,从小是跟你一起长大的,虽然不是婷儿说的那样亲近,但也是你自小玩得最熟的人,看来这段时间要好好跟你说说你昏迷之前的事了。而且晓兰那丫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现在准备也不算早。”陆宏志正色。
看着自己老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这下尴尬的是陆启了。
“晓兰才多大?就能嫁人了?而且我只是打了声招呼而已。”
“女子十四就可嫁人了,李家姑娘跟你同岁,快十六了。你娘生你的时候也是十六岁,比起我们,你都算晚的了。而且你不是觉得她很好吗?虽说‘你好’这个说法怪异了点,但是意思应该不错的。”
“我不同意!陆宏志你别犯糊涂了,快进屋准备吃饭了!”杨倚云略显暴躁的声音从屋里传出,骂得陆宏志频频眨眼。
陆启看着脸色有点涨红的陆宏志,心里有些好笑。
“好了,爹。我这刚醒,脑袋昏沉,说话有点欠妥,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您跟娘就放心吧,我还这么小呢,不着急结婚。”
“行,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你自己把握吧。”
说着,陆宏志便进入了房中。
小院里,只剩陆启一人,坐在石凳上看着那散落一地的野果,心里起了思绪。
‘这几天我一直都拿前世的想法来揣度现在这个世界,这样肯定不行,虽然我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在别人看来,自己这样肯定是疯疯癫癫的。这里的文化习俗历史传承各个方面都不一样,而且这里似乎格外看重一个人的身份背景,是个很讲究家族出身的世界,跟前世以能力论英雄的社会也不一样。想要到达觐见之地,凭着现在的自己肯定不行,不出三里地就会被人当神经病抓了去,我必须尽快地融入这里才行。还有就是这个世界是存在修行之人的,如果我无法修行,那就必须要靠朝廷的力量才能有所作为了。’
一边想着,陆启一边拾起散落在树下的野果。
‘那个小姑娘叫李晓兰吧,我只是当她是个孩子,逗逗她而已,毕竟前世我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没承想啊,竟然让人误会了,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女孩子都这么害羞,看来我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点。’要让经受了现代教育的陆启去娶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那比杀了他还难受,最起码死了就不用受思想道德的鞭打了。
陆启所不知道的是,今天他的一句你好,多年以后会像刀子一样剐着他的心。
而此时的泗水县陆家主宅一小屋中,陆家主母暴跳如雷。
“王三,那位老道士真说了要收那兔崽子为徒的话?”
王三就是那留着两撇短胡的王管事,此时的王管事浑身战栗,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夫人的话,逢仙道长确实说了一句要收徒的话,不过确认了那孩子的体质之后,便放弃了收徒的念头。之后小的被支开,那陆宏志的妇人独自跟道长说了几句话,应该是询问那孩子的身体情况的,并无其他多余的话。”
“这就是多余的话,你个饭桶,这点事办不好,你就不该让那贱人单独跟道长说话!”陆家主母怒不可遏,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往王管事身上砸去,王管事也不敢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好了。”坐在椅上的陆宏器发话,“夫人,你也听到了,这事并无不妥之处啊,那陆宏志在我面前没说是我们安排人让那小七吃了药,是他自己体弱。这事不会影响到我们陆家声誉的!以后这事情就算过去了。”说着,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陆家主母并不打算让这事过去,等到陆宏器走后,她招手让王管事到她身前,耳语了几句,吓得王管事浑身一哆嗦。看着陆家主母满含杀气的眼睛,王管事也无奈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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