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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贩卖

    接近中午,外院越来越热闹,慕生穿着书院寻常的衣裳,走在大街上并不起眼。

    他穿着青色长衫,是书院弟子必须要穿的衣服,这种衣服风靡天下,造成了现在人人尽穿青衫的局面,再加上太子的容貌未免也太普通了。

    所以走到人堆里,不被人认出来,也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书院的繁华,远超慕生的想象。这里的街道整洁,人人谦逊有礼,圣人的教化,就体现在这儿。

    既然是书院,理当以内院为中心。所以书院的繁华,也从内院开始出发,于是向外跌进。然后慢慢变得荒凉,到最后只剩下村庄田野。

    最最重要的是,书院并没有城墙。第一代夫子说:“如果真的有人要毁掉书院,那就让它毁灭吧!”

    谁也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能力毁掉书院的只有君王?如果君王执意要灭掉书院,再高再厚的城墙,再多的甲士,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所以书院干脆没有建设城墙,或许它的城墙在人的内心。

    慕生缓缓向外走去,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多。他并没有朝着一个方向,只是随心所欲的乱走乱逛,他突然在一个酒楼面前,停下自己的脚步。

    身为一个酒楼,也未免太奇怪了些!虽然太子已经在书院,见到了许多奇怪的景象,当街作诗写赋的诗人,口吞宝剑的街头艺人,甚至还有青梅煮酒论天下英雄的评楼。但是都不足以,与这个酒楼相比。

    面前酒楼太残破了些,说它残破,其实还带着一点夸奖。嗯,它只有半扇门,甚至连个匾额都没有,从门口望去,屋内布满着灰尘,甚至还有几张蛛网。

    二楼不断有诵读诗书声传来,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人。但是居住的酒楼,未免太寒酸了。况且,主人不勤于打扫,正所谓一屋不扫,何扫天下?读那么多圣贤书,又有什么用呢?

    慕生皱了皱眉头,又抬脚向前走去,无论酒楼的主人如何。与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喂喂,兄台可否停步?”

    慕生好奇的转身,他敢肯定,这个声音,一定是刚刚读书的年轻人发出的。

    “我与此高卧已近数载,还没有寻找到心目中的帝王,我看你不错,勉强当我的皇帝吧!”

    年轻人将手中的书抛入空中,双手扶住二楼的栏杆,向下望去,口中依然癫狂的大喊。“我已将数十年兴亡看饱,今日终于得见心中的明主,天不负我,我定不负天。”

    慕生弯腰捡起身前的书,蓝色的封皮上没有书名,他翻开书,依然无字。“不知阁下读的是什么书?”

    “在下狂士,只见过太子,在下读的书,乃是心中所求的盛世,我从书里看到的是四海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无纷争,太子以为如何?”

    慕生翻书,他抬头望着年轻人,见他披头散发,身上的青衫也破旧不堪,甚至还破了几个洞。

    他勾勒出笑容。“我只从此书内看到了天下,是我的天下。可是它现在四分五裂,国土今落入贼人之手,甚至可以闻出空气中的血腥味,旧鬼埋怨新鬼哭,还没有能看到,阁下所见的良辰美景。”

    狂士从二楼一跃而下,慕生才仔细打量他的面容,可以说是风尘满面。但他的眼睛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他的腰间悬着一把剑,用丝绸包裹。但是黑色的丝绸,一点都没有脏污,更别提任何破损了。与他身上破旧的青衫,形成强烈的对比。

    慕生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身上的那把剑。

    狂士笑了笑。“太子如果喜欢我身上的这把剑,看看就行了,甚至可以借你摸摸。可不能送给你,我一身的志气,都在这把剑上了,我其实一点都不会武功,这把剑放在身上,也只是个花架子而已。可是书上说,若士必怒,血溅五步之内。有一把剑放在身上,好歹也有了,血溅五步之内的资格不是?”

    慕生转过身,接着向前走,并不理会他。

    狂士跟在他的后面,有些漫不经心。“太子我以后是你的人了,不如吩咐些差事给我做?”

    慕生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他的信息。狂士内院第二十六人,勇猛好斗,身无半分武艺,卓尔不群,书法超然,除此之外,再无半点长处。

    从慕生了解过的资料来看,狂士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慕生能感觉到,他身上佩戴着那把剑,其中蕴含的剑意,惊天动地的剑意,如果那把剑出鞘,真的可以斩杀逍遥强者。五步之内,杀死一个君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他真的可以使天下缟素,可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怎么会有如此狂暴的剑。

    慕生停步不前,转过身来对他说:“都说一屋不扫,何扫天下?你的屋子那么脏,打理干净后,再来内院找我吧!”

    狂士退后一步,无奈的说道。“太子果然是明君,一语便切中中了我的要害。”

    随后两人便分别。

    狂士潇洒的转身,整理了头发,大步的向前走去,如此放浪不羁,正是一个狂士。

    慕生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把剑,他高声向离去的狂士喊。“喂,你身上的那把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狂士拿手在自己的衣服上狠狠擦了擦,这才拍了拍剑。“此剑名小含,祖上传下来的,后来被夫子偷走了,令我伤心了好几天。但是夫子大概心里愧疚,便偷偷还了回来,并把这块黑绸缠在了剑身上,我仔细看了看剑,并没有发生什么损坏,便按照以往的那样,挂在腰间了,只是多了一块黑丝绸而已。”

    他挥了挥手,接着向前走去,还不忘回过头来劝说,站在原地的太子。“别想着我腰间的这把剑了,祖上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唯独留了这把剑,送给你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你拿整座江山给我换,我都不愿意。”

    慕生站在原地,似乎遇到了,一个古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