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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七弦战噬魂

    围攻的众人面面相觑,玩命杀敌却是没胆量跳进这深渊之中,观察了片刻之后血色又兴奋的神情化作失望退去。

    ……

    在最惨烈,最漫长的战斗过程中,百慕常客的身体不知道被那些锋利的剑锋刺中几次,身上留下的剑痕数不胜数,尖深的伤口鲜血淋漓喷洒一身,所有人都注意到他握剑的双手在发抖,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失去战斗力了,却又似乎被某种力量撑持着,又或者说是为了活下去的信念支撑着他满是伤痕早该和他的那些弟子一样倒在血泊中的躯体到了鬼门关被拽回来。

    最激烈而又值得关注的自然是上古凶剑噬魂与世间至宝阴阳琴的决战,连雨容看似一个娇弱的妇女,却是能够以初学的道术催动阴阳琴与弑魂剑对抗。黑衣人中食指并拢立于身前默念咒文,一身法术灌入弑魂剑内,使得原本暗淡的剑光瞬间剑芒大作。

    阴阳琴的弦音震得越是厉害弑魂剑的主人变得更加兴奋,而弑魂剑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召唤一番震动之后剑芒更盛,漂浮在夜空中夫漂浮,吸纳月之精华之极阴之气灌入剑身,连雨容满身大汗淋漓,一身汗味掩盖了涂在身上的胭脂水味。

    弑魂剑一刻也不停歇地顺着弦音发出的方向袭来,容不得她有半分杂念去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指弦之间发出的阵阵嗡嗡声响传遍整个曼兰崖,传遍整个特兰山,这场决斗中最厉害的两名高手的对决进入最高潮的时刻。

    弦音弦中弦,一弦一命尽殇玄;七弦抚尽,煞落枫叶悲寒蝉;血光幽魂,夺命无归。这个便是对这场最激烈最悲惨的战斗的最好描述。

    在场中多少因这两件神兵的摧残而白白丧命,竟是不知道被血红的剑芒夺斩断黎明前的曙光还是被自家的弦音震得头破血流,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黑衣人斗得尽兴后回过头来看向众人,似乎在期待能够从他们口中听到一句夸赞自己的话语,许久后不见声响的那些下属却是被自己那柄剑芒过强的剑锋扫荡倒了一半,‘废物’这两个他时常挂在嘴边用来形容那些下属的字此时想说却是不能说出来,以他高强的法术和弑魂剑,谁能抵挡得住?

    默默叹了口气后才想明白对方以此方法来消耗自己人的目的,脸色微怒而不是慌乱,仿佛那些死去的下属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让这场战斗变得更加刺激的附带品,出了神情带点怒色便是对他们没什么可惜和情感。

    圆月之下的弑魂剑因吸纳天地至阴之气威力比以往增强数倍,另一件宝物的主人因只是道术入门之初而无法完全驾驭,漂浮在夜空中的弑魂剑划开空气连带阴阳琴的反噬之力从身体穿过。华丽的冠服沾染了鲜血,随着一阵寒风袭来缓缓倒在血泊中,地上多了一具即将断气双目狰狞的尸体,变成了弑魂剑下的一个亡魂。

    百慕常客身上止不住的血如血红色的溪流顺着被划破的裂痕留下,抱起与陪伴他半生的夫人和那把琴,涌上心头的怒火化为十指与七弦嗡嗡的弦音,无奈功力不济,七弦未尽生命就来到最后终点。

    “带上来!”

    领头人一句不声不响的三个字让百慕常客从断气的边缘中清醒过来,松软无力的双手紧紧扶着那柄插在地上陪伴他半生,杀敌无数的剑,血液顺着自己的手流到剑柄,再到剑身。这柄从来都只是沾染敌人鲜血而与自己鲜血排斥的剑有生以来第一次沾染自己的血,对这样一个武林高手来说是无比讽刺的事情。

    特兰山庄那些存活下来的人全部被带到他的面前,架在他们脖子上无比锋利的刀锋剑锋不允许他们跪在地上的双膝有任何的挪动。心里闪过的唯一念头就是:庄主救救我们。百慕常客无奈地闭上双眼,头脑清晰地会想起她的两个女儿,这样的一年支撑着他活到了现在。

    手中那柄剑和怀里抱着的阴阳琴已然是失去了生命,等于他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人,心里闪过的念头还是妄想保住这些常年在他家里任劳任怨付出的人。主仆目光在静止的空气中交接的瞬间,这两种念头很明显地表露了出来,在这种悲惨的命运下谁也不敢认清现实,只因为他们需要活下去的勇气。

    然而,百慕常客舍生忘死的拼杀为他们争取撤离的那点宝贵时间终究是抵不过筹谋算计的黑衣人,先是破结界,后是围攻,出了那几个跳入悬崖不知生死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在这里。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你放了他们,我的命在这里,有本事你自己来取,拿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要挟我算什么本事?”百慕常客看着那男子将脸贴在一个丫鬟娇嫩的脸上,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面色变得再次惨淡,最后临死前发出了一句深入武者骨髓的傲骨之言:宁愿自己战死,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要挟。

    ……

    从后山回来的那些黑衣人满身血迹,躬身说话时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和谦卑,哦不,这不是谦卑,这是他们没有按照那人的要求完成任务而独有的恐惧,生怕他会因为一个废物的原因一剑刺穿他们的命喉,与这些尸体凉透了的人躺在一块儿,“那几个人跑了。”

    “废物,给我追,千万不能让他们逃走。”

    黑衣人听到这个连他都不敢相信的消息,白忙活了半天他们想要的东西没能拿到,似要将人炙化的怒火在血红的弑魂剑上燃烧起来,硬生生的抽取了所有人的魂魄,怨力驱散了周围的灵气,所有一切静止的战斗时刻过去,狂风大作。

    百慕常客仅存的一息生命在狂风中也是到此结束,最后一个倒下的人或许是因为害怕无人为她合上双眼,自己缓缓闭上煞白的双目,心里太多不甘愿的话语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

    ……

    特兰山庄这场劫数尘埃落定,那些追随百慕家族又或者说他们本是出生于百慕家族的人在今夜一夕之间尽数丧命,存活下来的仅是几个跳进悬崖的人趁着那一点宝贵的时间找个杳无人烟的地方猫着不敢出声,连夜赶路逃离这个令人闻风丧胆之地。

    特兰山脉以西一百里。

    北灵山南下的寒风一开始我便是无终始,依旧呼啸大作,与周围不知名的细小的枝干相互作用发出嗡嗡的声响,刺耳又是感到头疼。入了秋便是者带着北寒灵气的寒风与世间万物起舞的时节,就算是烦恼亦是无选择的机会和权力。

    地上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年干枯的树叶子松软的像一堆海绵,无论是踩在上面还是顺在上面都是软的让人舒服而无厌烦这东西是否沾染尘土。每当寒风卷起地上那层厚厚的枯叶形成一个个叶柱在林间穿梭时,这个满身伤痕的护卫便是以为有敌人靠近,拔剑从屋子里冲出来,后发现是枯叶被狂风卷起在空中旋转时发出的嗡嗡声响,移向湖面卷起巨浪,湖水翻涌而起形成的巨大水柱与漂浮的叶子交汇在一起,有如一跳刚睡醒的巨龙因为与人靠近这湖水而发出怒吼。

    持剑的侍卫顶着巨大寒风的摧残警戒四周,双目睁大到圆的不能再夸张,似乎要将这里的一切都放入自己的视野内才可放心。被湖水冲洗过血迹的伤口此时因为紧张而传来阵阵剧痛,空着的那只手捂住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