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劝说
浮冰湾由两部分组成。外环是一片环状的狭长岛屿，最宽处还不到两百米，是浮冰湾的码头和交易集市。
内环被叫做东月岛，它环抱着几乎呈现出规整圆形的内水，东边是大片的陆地丘陵。那里是住宅区，修建着华丽的别墅和高高的观景台。
两者以两座大桥相连，北边的那座桥被叫做维尔托雅，南边的则是托姆托加。
两座近乎与海面齐平的大桥封锁着内水，护卫着港口的安全，只有在本地领主允许的情况下，这两座精巧的石桥才会拉开闸口，任船只进入他们的内水。结合岛外复杂分布的水下礁石，这就是一处易守难攻的优良港口。
凰清焰很快就摸清楚了这座双生海岛的情况，她甚至感知到了水下三百米处的岩石架，这让她得出了一个相当靠谱的推测。
浮冰湾应该是一个海底火山口的地面部分，平静的内水则是远古火山口。在水面之下，还隐藏着更庞大的山体，但这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
平静的内水少有波澜，因此经营者们借着水系在岸边布置了造型精致优美的花园和草地，供游览的旅人观赏。本地领主还向他们提供有偿的露营设备，让有钱有闲的城市人在这里体验不那么正宗的“野外生活。”
当然，这些休闲活动都因为领主诺拉的发现终止了。
水云国的人对异象已经渐渐熟悉起来，但他们刚学会试着与它们和平共处，它就表现出了可怕的力量。
在能轻而易举改变自然环境的力量面前，没有人能保持平静，于是诺拉在君主到来之前就开始着手遣散滞留在本地的游客。
凰清焰没有走太远，她在一处开放的围栏边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平静无波的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几人匆忙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月神正安静地倚在石椅上，姿态慵懒。有细碎的月光从天幕洒下，笼罩在她的身上，她和月光似乎正在融为一体，他们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被称作月神了。
诺拉好奇地打量着传闻中的月神，虽然祂只到过几个地方，但祂的存在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少人对祂的来历和力量，但来自君主的命令让他们不敢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月神的外表确实和水云国人完全不一样，他们有深瞳色的种族，但从没有黑发黑瞳的搭配，这让祂看起来充满了神秘的异域气息。
但祂却不是诺拉想象中的神祇的模样，即便站在这么近的地方，她都没有感觉到强大者的威压，这让她觉得很奇怪。但君主和南方守护者对她的戒备做不得假，这让不明就里的诺拉又好奇又敬畏。
“月神阁下，您有什么收获吗？”海没有注意诺拉的神色，他只是舒了一口气，走到凰清焰身边轻声问道，打破了这有些奇异的氛围。
凰清焰被他的声音惊动，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反而抬手捂了一下胸口，神色有几分奇怪。
“你们的月亮，不对劲。”她的声音有几分飘忽地在他耳边响起，海惊讶地看着她，祂讲话了？
他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蓝玥，她也是一脸惊讶，看来不是他幻听了。这是月神第一次用他们的语言说话，以前她从来都是用精神交流和他们沟通来着。
感觉到几人的异常，凰清焰站起身瞟了他们一眼，又抬头望着天空下方那一团刚刚浮现出来的碎月，声音清越干净，宛如空谷幽兰，“我会你们的语言似乎让你们很困惑，或许我装作听不懂会让你们更安心些？”
“咳，这倒没有。”海听出祂话中的讽刺，连忙收拾好情绪转移话题，“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您突然说起月亮了，难道近期的异象和月亮有关？”
“我也不确定。”凰清焰闭了嘴，又换成了精神交流，“但它肯定有问题，不过现在不是讨论月亮的时候。”
“我能感觉到残留的力量在消散，不要耽搁了，带我下去。”她带头朝内水走去，海让蓝玥留在上面接应，他则带着若赞和月神下水。
内水的浮冰又消失了一部分，现在只剩下了四分之一左右，但这还不足以让这里的海水温暖起来。刚一下水，就有一股寒气朝三人涌来。
很快，三人就消失在了冰冷的海水中，花园外的油灯被点燃，亮起影影绰绰的光点，岸上只剩下两位女士在这里耐心等待。
“月神是做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殿下这么惧怕祂？”一片寂静中，诺拉突然开口问道。
蓝玥被她问得一愣，“惧怕？不，殿下从不畏惧任何人。这只是必要的敬畏而已。”
“我相信殿下的勇气和智慧，但我看我们和祂的关系好像有点过于僵硬。”诺拉有些犹豫地道，顺利勾起了蓝玥的好奇。“或许我们该给祂更多的信任。”
“为什么这么说？”她疑惑地道，“面对一位善恶不知的强大者，我认为我们再怎么警惕都不为过。毕竟在祂手上，掌握着足以毁灭我们的力量。”
“这一点我倒是很确定。”诺拉顿时有些头疼，不知变通的年轻人，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进去自己的话，还是委婉一点吧。“我听说了祂在来的路上顺手猎杀了深海恶霸？”
蓝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错，不只是深海恶霸。在临渊森林的时候，祂只花了二十分钟时间就猎到了一只半神级巨蟒，祂比我们想的还要强大。”
“所以祂其实没必要和我们合作，更没必要一边忍受我们这些弱小者的猜忌，一边帮我们解决问题。是吧？”
“你什么意思？”蓝玥转头看着诺拉。
她漂亮的栗色头发梳成一个好看的发髻盘在脑后，并不漂亮的脸庞上有几道浅浅的皱纹。诺拉已经不年轻了，她温柔地就像浮冰湾的内水，却又暗藏锋芒。
“这不是交易，蓝玥大人。我们的付出根本不足以雇佣一名强大者，我们是在请求帮助。”诺拉笑得很温和，缓缓说道，“而祂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表现祂的善意，我们应该回以信任而不是冷漠。”
“我知道。”蓝玥收回目光，低声道，“我们也想，但我们不敢。”他们不敢赌祂的友善，赌输了搭上的很可能就是整个水云国，这就是强大者的威慑力。
“祂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消失，我想殿下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表现地如此卑微。”诺拉以一种劝诫的口吻说道，“但这并不能抹杀我们对祂的戒备，对强大者而言，这是一种可耻的欺骗。”
“君主尚且不能容忍犯错的官员，祂又凭什么容忍我们。”诺拉若有所指。
蓝玥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诺拉见此也不再多说，她今天已经说的够多了。
内环被叫做东月岛，它环抱着几乎呈现出规整圆形的内水，东边是大片的陆地丘陵。那里是住宅区，修建着华丽的别墅和高高的观景台。
两者以两座大桥相连，北边的那座桥被叫做维尔托雅，南边的则是托姆托加。
两座近乎与海面齐平的大桥封锁着内水，护卫着港口的安全，只有在本地领主允许的情况下，这两座精巧的石桥才会拉开闸口，任船只进入他们的内水。结合岛外复杂分布的水下礁石，这就是一处易守难攻的优良港口。
凰清焰很快就摸清楚了这座双生海岛的情况，她甚至感知到了水下三百米处的岩石架，这让她得出了一个相当靠谱的推测。
浮冰湾应该是一个海底火山口的地面部分，平静的内水则是远古火山口。在水面之下，还隐藏着更庞大的山体，但这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
平静的内水少有波澜，因此经营者们借着水系在岸边布置了造型精致优美的花园和草地，供游览的旅人观赏。本地领主还向他们提供有偿的露营设备，让有钱有闲的城市人在这里体验不那么正宗的“野外生活。”
当然，这些休闲活动都因为领主诺拉的发现终止了。
水云国的人对异象已经渐渐熟悉起来，但他们刚学会试着与它们和平共处，它就表现出了可怕的力量。
在能轻而易举改变自然环境的力量面前，没有人能保持平静，于是诺拉在君主到来之前就开始着手遣散滞留在本地的游客。
凰清焰没有走太远，她在一处开放的围栏边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平静无波的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几人匆忙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月神正安静地倚在石椅上，姿态慵懒。有细碎的月光从天幕洒下，笼罩在她的身上，她和月光似乎正在融为一体，他们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被称作月神了。
诺拉好奇地打量着传闻中的月神，虽然祂只到过几个地方，但祂的存在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少人对祂的来历和力量，但来自君主的命令让他们不敢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月神的外表确实和水云国人完全不一样，他们有深瞳色的种族，但从没有黑发黑瞳的搭配，这让祂看起来充满了神秘的异域气息。
但祂却不是诺拉想象中的神祇的模样，即便站在这么近的地方，她都没有感觉到强大者的威压，这让她觉得很奇怪。但君主和南方守护者对她的戒备做不得假，这让不明就里的诺拉又好奇又敬畏。
“月神阁下，您有什么收获吗？”海没有注意诺拉的神色，他只是舒了一口气，走到凰清焰身边轻声问道，打破了这有些奇异的氛围。
凰清焰被他的声音惊动，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反而抬手捂了一下胸口，神色有几分奇怪。
“你们的月亮，不对劲。”她的声音有几分飘忽地在他耳边响起，海惊讶地看着她，祂讲话了？
他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蓝玥，她也是一脸惊讶，看来不是他幻听了。这是月神第一次用他们的语言说话，以前她从来都是用精神交流和他们沟通来着。
感觉到几人的异常，凰清焰站起身瞟了他们一眼，又抬头望着天空下方那一团刚刚浮现出来的碎月，声音清越干净，宛如空谷幽兰，“我会你们的语言似乎让你们很困惑，或许我装作听不懂会让你们更安心些？”
“咳，这倒没有。”海听出祂话中的讽刺，连忙收拾好情绪转移话题，“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您突然说起月亮了，难道近期的异象和月亮有关？”
“我也不确定。”凰清焰闭了嘴，又换成了精神交流，“但它肯定有问题，不过现在不是讨论月亮的时候。”
“我能感觉到残留的力量在消散，不要耽搁了，带我下去。”她带头朝内水走去，海让蓝玥留在上面接应，他则带着若赞和月神下水。
内水的浮冰又消失了一部分，现在只剩下了四分之一左右，但这还不足以让这里的海水温暖起来。刚一下水，就有一股寒气朝三人涌来。
很快，三人就消失在了冰冷的海水中，花园外的油灯被点燃，亮起影影绰绰的光点，岸上只剩下两位女士在这里耐心等待。
“月神是做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殿下这么惧怕祂？”一片寂静中，诺拉突然开口问道。
蓝玥被她问得一愣，“惧怕？不，殿下从不畏惧任何人。这只是必要的敬畏而已。”
“我相信殿下的勇气和智慧，但我看我们和祂的关系好像有点过于僵硬。”诺拉有些犹豫地道，顺利勾起了蓝玥的好奇。“或许我们该给祂更多的信任。”
“为什么这么说？”她疑惑地道，“面对一位善恶不知的强大者，我认为我们再怎么警惕都不为过。毕竟在祂手上，掌握着足以毁灭我们的力量。”
“这一点我倒是很确定。”诺拉顿时有些头疼，不知变通的年轻人，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进去自己的话，还是委婉一点吧。“我听说了祂在来的路上顺手猎杀了深海恶霸？”
蓝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错，不只是深海恶霸。在临渊森林的时候，祂只花了二十分钟时间就猎到了一只半神级巨蟒，祂比我们想的还要强大。”
“所以祂其实没必要和我们合作，更没必要一边忍受我们这些弱小者的猜忌，一边帮我们解决问题。是吧？”
“你什么意思？”蓝玥转头看着诺拉。
她漂亮的栗色头发梳成一个好看的发髻盘在脑后，并不漂亮的脸庞上有几道浅浅的皱纹。诺拉已经不年轻了，她温柔地就像浮冰湾的内水，却又暗藏锋芒。
“这不是交易，蓝玥大人。我们的付出根本不足以雇佣一名强大者，我们是在请求帮助。”诺拉笑得很温和，缓缓说道，“而祂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表现祂的善意，我们应该回以信任而不是冷漠。”
“我知道。”蓝玥收回目光，低声道，“我们也想，但我们不敢。”他们不敢赌祂的友善，赌输了搭上的很可能就是整个水云国，这就是强大者的威慑力。
“祂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消失，我想殿下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表现地如此卑微。”诺拉以一种劝诫的口吻说道，“但这并不能抹杀我们对祂的戒备，对强大者而言，这是一种可耻的欺骗。”
“君主尚且不能容忍犯错的官员，祂又凭什么容忍我们。”诺拉若有所指。
蓝玥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诺拉见此也不再多说，她今天已经说的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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