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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审判

    “下面跪的是什么人?”

    一审卒弓着腰走到阮审官身旁,道:“大人,跪着的这个名为苏原,旁边站着的这位是李府的老爷李柳。”

    啪,阮作飞拍了一下桌子,瞪了小卒一眼。

    李柳是谁,他能不知道,问的是跪着的小孩,为何要多此一举提到别人,近几年的士卒太不懂事了。

    作为下属,就该问什么答什么,阮作飞向来不喜欢那些自认聪明的后辈。

    “苏原?”阮作飞默念,翻开桌上的记录:

    姓氏:苏,名:原

    年龄:十二

    人上神纪三百二十二年,下午六时十三分,于李府留清阁内刺杀琳思。

    嗯?~

    身份不详,单单写个姓名年龄。

    包括这记录,崭新的簿子,记载的内容草草了事。

    想必今日过后,这本簿子再也找不到了,其中究竟有何水分,阮作飞自认为心知肚明,他点了三下桌面,道:“苏原,你有何话要说?”

    “纸上所记录的,正是我所做的。”

    苏原应声答道,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念出一句仿佛排练许久的台词。

    “哦~?”阮作飞顺着胡子,若有所思。

    西府怎么这么多事,一旁的小卒在内心咒骂,突然的与阮作飞对视令他心头一惊。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线索?”审官问。

    “禀大人,一切记录都在簿子上。”这位大人今日颇为反常,簿子上的记录那都是审判者调查手录,侦破完毕才带进审堂,怎么这位大人似乎对记录不太满意呢。

    簿子上写的,小卒是没看过,他刚想抬起眼睛偷看两眼,就被阮作飞严肃的目光压了回去。

    “哼,倒是有趣。”阮作飞闭上簿子,就这么寥寥几行,看多少遍也琢磨不出什么门路,“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光凭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三两言语,本官无法进行审判。”

    证据不足?

    “大人。”李柳抱拳行礼:“事发时本人亲眼目睹了全过程,而这物证,不是已经上交了吗?”

    要说人证不足,李柳可以理解,毕竟事发在自家内,但是关于这物证,怎么会没有?

    “大人”

    李柳尚想补充,阮作飞高声怒道:“李柳,看在你对审府的贡献上,让你站着进入审堂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若要一而再再而三愚弄本官,我拿你是问!”

    阮作飞怒拍一下桌面吓得一旁的审卒抖了一下。

    底下的苏原突然开口,道:“昨日六时,琳思闯入老爷的房间企图刺杀老爷,那天我听到声响进入老爷的屋子,见到琳思企图行刺老爷,于是我夺下银刀,刺死琳思。”

    “这么说,死者企图刺杀李柳,而你救了他?”

    苏原:“是。”

    “死者生前与你是什么干系?”

    “是我的姐姐?”

    “亲姐姐?”

    苏原否认:“她姓琳,我姓苏。”

    “那么你们的关系?”阮作飞一步步逼问。

    苏原回答:“听她说,我在三岁的时候和她一起被同一家人收留,在那家人遇害之后被老爷收留。”

    莫非,说的是三年前的案子,阮作飞追问:“你在李府待了几年?”

    “三年。”

    那就对了,时间点对上了,正是三年前的血案,凶手凶残的手段令他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三年,”阮作飞意义非凡地瞥向李柳:“九年的感情,敌不过三年的新老爷?”

    苏原不吃这一套,平静道:“我只是做对的事,难不成大人认为我做的不对吗?”

    “放肆!”

    阮作飞叹了口气,不再企图对苏原入手,这孩子看似沉默寡言,三言两语就想将问题转到自己身上。

    他不理会苏原,而是语气强烈地质问李柳:“那这些情况,为何在记录上只字不提,甚至连所谓的银刀都不曾见到。”

    “什么!”李柳大惊,直呼不可能。

    “大人,一切的一切我全都交代了,关于那把银刀,加上我房里染上血迹的家具,都已全部上交了。”

    有人要陷害他,李柳很难不往那方面去想,他开始担心家中的孙女。

    不像假的,阮作飞摸着崭新的簿子细细思索,他又把簿子翻到第一页。

    莫非?

    阮作飞夹起只写了寥寥几行的纸张,翻到了第二页。

    这!

    五个大字就写在第二页上:

    意外——金桓远

    看着名字上的印章,阮作飞恍然大悟,但又一头雾水。

    悟,是悟为何记录上仅单单一句话,迷,是迷茫在为何地牢典狱长金桓远会插手这个案子。

    “李柳,我问你这孩子所说的可否属实?”

    “回大人,句句属实。”

    “好!”不懂的地方就让它继续不懂,让阮作飞在意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老金这个人,能信,他说是意外,那肯定是意外。

    本以为是有钱人安排的顶罪戏份,没想到真相还真就这么朴实无华。

    但是……

    阮作飞卷起簿子:“苏原,根据外城审府的法律,杀人就要偿命,但念在你年纪尚小,也是为了救人才酿成的意外,在此,”阮作飞昂首挺胸,盯着苏原,“我行使人上神赋予审判的权利,判苏原关入地牢,改治一年,即刻执行!”

    两侧审卒高呼:“人上神英明。”

    待苏原被人押走,李柳悄无声息地走到阮作飞身旁。

    “大人,我可听说地牢凶险无比,苏原这一年?”

    阮作飞眉毛上挑:“怎么,你巴不得他死?李柳,民生对你可是敬重有加,现如今一个小娃救了你性命,你非但不感激,反而盼着他死?”

    “不敢,不敢。”李柳赶忙解释,“动物都知道感恩,我又怎会做落井下石的事情,只是。”

    “但说无妨。”

    “大人,三年来我对那个妮子不薄,谁曾想昨夜在我大喜之日,那妮子突然出现在我房内,若非我中途有事回去,怕是发现不了。”

    李柳摇头叹气:“我回去走进卧室,看到我那还没过门的妻子倒在血泊中,琳思就拿着一把刀站在旁边。”

    听着,阮作飞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饥荒带走了李柳大多数亲人的性命,只留下如今十二岁的孙女。

    这几年李柳生意有成,再续一个也并非稀奇事。

    “继续说。”他说。

    李柳难掩痛楚,面色痛苦:“当时我就站在琳思对面,不久过后就看到苏原,和我那可怜的孙女进来,我就这么一个孙女,绝不会让她在受一点伤害。”

    “后来,我看到琳思与苏原对视,妮子眼里充满自责和恐惧,苏原却一脸冰冷,突然,琳思哭着说对不起,将银刀对准自己的腹部刺了下去。”

    嗯?

    听到这里,阮作飞瞳孔放大,这么说来她是自杀?

    “苏原缓缓走到琳思身边,抚摸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抽出银刀刺进琳思的胸膛。”

    “什么!”阮作飞越听越离奇,紧紧抓着扶手。

    “这不是意外。”李柳说,“这是一场阴谋。”

    如此听来,确实内有隐情,但是阮作飞管不了了,他揉着山根叫李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