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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午夜狂想

    每年的9月1日,是新生开学的日子。每年这个时候,总有新生满怀期待地进入新的学校,在新的环境里认识新的人,一切看起来是多么朝气蓬勃,充满各种可能性。哪怕毕业之后,当初美好的期盼不过黄粱一梦,但可能性本身,终究是迷人的。

    南城,顾名思义,是坐落在国家南方的城市,南方的城市星罗棋布,但只有南城能在东南西北之中,取其中一字为城市命名,其城市地位,可见一斑。南城历史悠久,宜人宜居,是两千多年的历史名城。海洋性亚热带季风的气候让南城四季常绿,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把南城市民养得悠然自得。

    故事的主人公李嘉杰,自1997年出生以来,都是在南城成长生活。虽说偶尔也会外出旅游,不过外地旅行始终是日常生活的调味品,始终无法与嘉杰扎根成长的南城相比。生于斯,长于斯,南城是嘉杰无法离开的城市,而未来的五年建筑学本科生活,嘉杰选择了留守南城,当一回南城土著。自己的高考成绩,不算高也不算低,但足够他选择本地一所普通高校南城大学的高分专业——建筑学。

    2015年9月1日,是南城大学开学的日子。

    大一新生入学,与过往的中学开学不同,大家都渴望在大学里发生一些专属于自己的青春故事,仿佛不发生点什么,总觉辜负青春二字,难免使人遗憾。书中情节,难免俗套,但亦足以让人想入非非。曾经书上的情节,现在有机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让李嘉杰在开学前一晚兴奋得彻夜难眠。

    凌晨1点38分,窗外是偶有几抹灯光点缀的暗夜,而窗内是脑内各种青春期盼的嘉杰。

    “到底会遇到哪些好看的女生呢?高中的感情事,已经处理得很糟糕了,希望大学有段美美的爱情。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类型?”

    喜欢的女生类型到底是怎样呢?这个问题卡了嘉杰很久。

    他只知道,很难用一些宽泛的描述去一语中的地形容他喜欢过的女生;他只知道,心里的自己还是暗自会对姐姐类型的女生有好感,其实同级的女生,最多也不会超过自己1年,但哪怕是一日之差,亦足以让他心生安稳;他只知道,遇到了,有感觉,便是喜欢,而情愫的产生都是在刹那之间,往往初遇时,目光对望的那一刻,便已暗示了故事的后续,知道遇到了,嘉杰也不是什么很坚持自己原则的人,之前自己设下的条条框框都可以轻易拆毁。

    “还真是希望大学里能谈一段甜甜的恋爱呀。”嘉杰暗自祈祷。

    “哎还是算了,不想这个这么复杂的问题了。谈恋爱这个东西,你喜欢别人,别人不一定喜欢你,别人喜欢你,你又倒不一定看上别人,你挑人人挑你,变数还是太多了。除了离家远了,不用住家里,恋爱爸妈管不着之外,大学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高三时,大家都在忙着刷题,同学们只是从班主任口中,泛泛听说到大学就自由了,没人管你了,不用两点一线去刷题了,想去打球就打球,想打游戏就打游戏,想睡个懒觉还能直接翘课。

    说起篮球,洛杉矶湖人是嘉杰最喜欢的球队。虽然乔丹被封为篮球之神,但嘉杰没见识过迈克尔·乔丹(MichaelJordan)球场上的英姿,在他心中,科比·布莱恩特(KobeBryant)就是篮球之神。高三课间的小憩时间,嘉杰最喜欢和三五男生,围着一部智能手机,看美国职业篮球比赛(NBA)。不同的同学带的设备也不尽相同,有时手机是带键盘的非智能机,只能看看文字直播,有时候手机是当时最先进的全屏手机,那大家就能看上一眼不那么高清也不一定流畅的视频直播。无论看比赛的形式如何,都是开心刺激的。毕竟课间用手机已经不被校规所允许,破坏规则自带一种踩过界的破坏规则的快感,叠加上看的是自己喜欢的球队比赛,双重快乐。这些都无不给单调的高中生活添了一点乐子。

    至于说到嘉杰自己的篮球水平,那真是不敢恭维。除了有一点定点投射的能力之外,嘉杰在场上的唯一的优点就是积极拼抢,但这都无法在青春躁动的篮球场上,让嘉杰赢得大家赞赏的目光和掌声。所以,他高中时就暗自下定决心——等我到了大学,一定要练好篮球技术,做篮球场上最靓的仔。

    说到嘉杰高中的游戏生涯,他是一点都不敢全情投入到一款游戏当中。在他心里,高考要紧,游戏这东西,要么不打,要么就打出名堂来。要打出名堂,自然也要付出,自问自己游戏天赋不足,也曾浅尝过把游戏当消遣,但游戏局数不过三,便已被暴躁队友喷出网络竞技的天地。心灰意冷的小杰杰,高中便不再涉足各路英雄竞技的峡谷。可怜的小杰杰,高中课间休息时,听着周边的同学讨论游戏,看着他们眉飞色舞,说着只有他们才能懂得暗号术语,暗号像是一层无形的隔阂,把自己和游戏王者的同学们区分开来,自己在旁是一字不落地听完,却无法成句地理解,只能在一旁暗自羡慕。

    最后说到关于逃课的各种桥段,嘉杰也只是从周星星的《逃学威龙》系列电影里看过。但电影终究只是电影呀,荧幕造出来的梦罢了。自己不是周星星,更不会遇到张敏所饰演的美丽何老师。更何况,戏中的周星星回的还是高中,跟自己期盼的大学生活半点不沾边。现实里又哪有明显超龄的学生能在校园里大摇大摆呢?哪怕老师装傻,家长也不傻吧。想到这里,嘉杰不禁又为周星星电影里无厘头但不失深度层次的演绎,冷不丁地笑出声。真是百看不厌的电影,周星星是当之无愧的喜剧之王。

    虽然关于逃课的部分,暂时没想到见过的原型,但篮球和游戏方面,一想到自己是有足够时间和自由去既能锻炼好身体,专心琢磨篮球技术,肆意打球,又能肆无忌惮地投入到游戏世界里,这些的这些,足以让躺在床上的嘉杰内心暗自发笑。

    “不知道未来的同学和宿友到底是些什么人呢?”嘉杰接着畅想。

    虽然前几天,在助理班主任的统筹下,未来班里的同学拉了个微信群。助理班主任,本来还以为是类似辅导员的角色,应该是毕业的人来当,没想到竟是由一位名为史一凡的大四师兄担任。对了,建筑学本科是五年学制,所以算下来,其实助班大四刚开学,也还有2年才正式毕业。

    群里的大伙,也只有个微信头像和真名可以看看,也没宿舍安排列表,不知道谁是谁的未来室友。但起码可以肯定的是,男女不混宿——男生女生不住同一栋楼。虽然南城大学没有混宿的情况,但南城里还是有高校是混宿的。此处的“混宿”,当然说的不是男女同住一间宿舍,毕竟还是校内的学生,校方哪敢这么大胆安排男女同学们同居。此处的“混宿”指的是男女同学同住一座宿舍楼。按层数划分,一般是低层数为女生区,为的是照顾相对柔弱的女生,不要为每天上下课都要走大段的楼梯所劳累。而住在高层的男生,更别妄想,可以路过楼梯时,能一睹女生闺房里的春光。很抱歉,遮的是严严实实,入口处,还有浓眉大眼的宿管阿姨。宿舍管理这块,性别绝对是狠狠拿捏的。非分之想,大家想都不要想。

    临近开学的暑假末段,又是一群有着大把空闲时间的男生女生,刚踏过成年的门槛,精力旺盛。于是这个助班提前拉起来的微信群,便成了大家无处安放的精力的宣泄出口。

    言语细节无关紧要,男男女女,大家都在怂恿除自己以外的人发图。青春年华,在大家心中,终究是一件美好而纯粹的事情。同样的文字,若是中年男女之间的来回发送,难免倒人胃口,而准大学生们,青涩又懵懂,以青春无敌的姿态,使群里的的聊天气氛不断升温。

    语言撩拨间,理性还是占据上风。发图的同学寥寥无几,大家的兴致也就散了。嘉杰看着屏幕,心想过几天不就全部都能看到了。不急不急,起码留个念想。

    嘉杰私加了几个男生的微信,看着头像好像是有共同的球鞋爱好的。添加好友的顺序很混乱,但还是拉成了一个五人的球鞋同好小群。

    至于宿友,嘉杰心里就更没底了。自己唯一的学校住宿经历,已经要追溯到幼儿园了。一周只有周末能回家,年幼的小杰杰不知道在那里留了多少眼泪。

    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宿友关系实在不和睦,那大不了就走读吧,上课时回校,下课便回家。在家的城市读大学就有这么一个好处,在学校待得不爽,就回温暖的家,反之,在家和父母有啥不爽,又可收拾行李回校。反复横跳之间,主动权还是在嘉杰手中。想罢,也就不那么担心未来的宿舍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