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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过敏

    春草一脸的惊讶,转而柔美的看着蓝爵的脸说:“你是卫生部门的嘛?”

    蓝爵走了两步,距离春草很近,他也看着她的脸说:“那你说我是哪个部门的?”

    春草摇头说:“我看你不是来检查卫生的,你刚才的动作太像警察了。”

    蓝爵点头地说:“嗯,我猜你是听昨天的客人说的吧,你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春草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她没想到蓝爵会知道徐海洋和她的关系。

    徐海洋可是一直都避讳着,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包括死了的乔叶馨。

    若不是自己故意的接近乔叶馨,用和徐海洋的关系刺激乔叶馨,可能乔叶馨还不会主动去找姜豪仁。

    蓝爵见春草低头不语,他就等着。

    “你是蓝爵,我知道的,你是警察,徐海洋说的。”春草如实地说。

    春草要和蓝爵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把恨徐海洋表露出来。

    她深呼一口,让肚子里的空间大点。

    “我知道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来这里是想问我,昨天的两位客人怎么了,对吧?”春草平静的说。

    这么多年,在徐海洋身边,她已经练就了刀枪不入。

    蓝爵摇摇头。

    “不是,我很想知道当年楚笙是不是替你入狱的?”昏暗的屋子里,蓝爵脸上透出来光亮。

    楚笙是春草的前夫,死了,是在监狱里突发脑梗死的。

    蓝爵又坐下了,他还是面对春草坐的。

    他在想,自己说这话后,春草会有怎样的神情。

    楚笙是春草第一个男人,也就是因为和吃饭的客人发生了口角,打死了人家,入狱后死了的那位。

    “楚笙啊,我的那个短命的男人,他很好啊。”春草说的时候脸上不悲不喜。

    能让自己不为一个走进自己生命里的男人哭泣,说明自己已经长大了。

    春草有些自得的想,自己练就的不惊不慌的本事,还真亏了徐海洋。

    “嗯,你不会忘了他,他是你从小就跟着的男人,他不仅会做一手好的川菜,还会做木工。”蓝爵不着急的说。

    楚笙原来就是一个木工,走南闯北的做手工活,除了手工好,人也长得温良。

    春草的爸爸死得早,跟着一直在没完没了改嫁的妈妈,居无定所的活着。

    十几岁的孩子就学会了看人脸色生活,要多艰难有多艰难,后来被楚笙带走了。

    俩个人回到了老家,结了婚。

    “嗯?你都知道啊,看来楚笙也是个喜欢交你这样朋友的人,才同你讲了这些。”面对着蓝爵春草优雅的把膝盖靠拢,把腿尽量的缩进旗袍里。

    她觉得和蓝爵说话自己还是要小心些。

    尽管她想要蓝爵问她点什么,她会不经意的说出点什么。

    可是,蓝爵问的都是楚笙,她最不想说的人。

    “不是,我的一个同事正好是他监狱的心理辅导员,他同她讲的。”蓝爵说这话时竟然用了些奇怪的眼神。

    那是一种被逮到了一个人正和别人女友约会时的样子,十足的幸灾乐祸。

    春草心里一愣,搞不懂眼前高壮的蓝爵突然眉飞色舞的,不知何意。

    “你的同事?不也是警察吗?”春草问。

    “不是啊,是我们聘请的心理学校的老师,她是个女生,人很温柔,很多犯人都愿意和她聊天,说一说心里话。”蓝爵觉得自己很会说话,竟然也吸引了眼前这个看似比自己小的优雅女人。

    春草的脸不自然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楚笙眼里最温柔的女人。

    楚笙是一个不会因为女人多漂亮,就会迷失的男人。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她教唆楚笙说的那些话呢。楚笙是个不爱说多余话的男人,他很安静的,很有素养的,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春草说。

    “可不嘛,有的人名字起的很有文化,可是人却相反,楚笙的名字就是很别致,向英雄项羽的后人。

    他是个愿意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哪怕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也愿意的。”

    “你们是多年的夫妻,感情也很好,他卖了老家的地,和你回到这里,开了一家你最爱吃的餐馆,你说你是不是应该一直忘不了他呀。”蓝爵又玩起了沙发靠垫上的流苏。

    暗紫色的流苏线很丝滑,他捋来捋去的,就同一只年轻气盛的猫,充满好奇的玩得不亦乐乎。

    春草也像看到一只野猫,在那里胡乱的耍着。

    “是啊,我还记得楚笙和我开的那个饭店现在改成了车行。”春草说。

    春草又猛吸了一口气,这样坐着的她更沉稳。

    春草说的车行就是姜豪仁的。

    也就是姜豪仁趁着春草的男人出事了,用最低的价钱盘过去了。

    “嗯,是啊,那个车行开的还不错,面积也扩大了,豪车不断。”蓝爵早就打听完了,春草的饭店是姜豪仁接手的。

    他和王安在省城的时候,就让秦瀚去调查了姜豪仁。

    “是啊,那个位置好,以前东边批发市场里的好些大老板都去我们那吃饭,我家的川菜做得很正中。

    可惜了楚笙那手做菜的功夫,哎,我再也吃不到那么有他家乡味道的菜了。”春草唏嘘地说。

    她想楚笙和她一起打拼的时光。

    她是真心想楚笙了,想楚笙老家山上的粑粑柑,也正是这时候结的果,漫山黄澄澄的果子,累得树都不愿意长高。

    自己十三岁和楚笙一起闯生活,十七岁回来打拼,十九岁就成了别人眼里的寡妇。

    楚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懂得她的人,陪她看月亮在水中倒影的傻男人。

    只是,现在就剩自己了,自己举着空酒杯,望着天上冰凉凉的月亮,泣不成声。

    她想带着楚笙回去,一张呆板的照片,不是一个活人。

    说透了,就是她一个人,可是一个人回去也就没有了家的味道。

    若不是当初自己不懂事,偏要和那个人争个明白,还较劲的叫嚣,冲到人家跟前,被人家捏住了脖子,楚笙也不会失手杀人。

    若不是楚笙冲过去,掰开那人的手指,指不定自己早就花着纸钱了,而不是楚笙在梦里和她要纸钱了。

    若不是自己不知轻重,顺手捅了那人一刀,没有掂量不出那几个人的身份,也不会让一个爱自己的人死在狱中。

    最后还死得那么的正大光明。

    春草是恨徐海洋的。

    她一直认为,是徐海洋上下的走动,才让对方的人知道,自己还在活动中。

    这也是加速楚笙死亡的时间。

    她的恨不能让所有人知道,她只告诉了一个人,死了的乔叶馨。

    乔叶馨也是在她和春草秘密的交往中知道,徐海洋做过什么。

    只可惜,她爱的太深,想要停止的时候,恰好出了事。

    楚笙是春草心里永远的男人,也是顶替春草入狱的人。

    在很多人的眼里,包括眼前的这位,乔叶馨和楚笙的死,一切都是太正常的死亡。

    春草心里冷笑着,她的脸上平和,眼眸里泛出俏丽的颜色。

    蓝爵不在意的薅下一根他手里的流苏穗,揉搓着。

    “对呀,楚笙的手艺好,人也安静,他怎么就和人家干起来了,这也不是他的个性啊。

    老板娘,你说是不是不应该呀?”蓝爵又绕回来了,他绕的圆滑。

    “是啊,他的性格很安静,就是脾气大了点,看不得别人和我动手动脚的。”春草回答的更是巧妙。

    “是这样啊,他和我的那个女同事可不是这样说的……他们的关系可不一般。”蓝爵说。

    春草笑了,笑得有些夸张。

    “呵呵呵,蓝爵你真逗,他一个死掉的人会和你的同事能有什么暧昧,就算是有,有了心动的感觉,想要坦白从宽,想要和人家双宿双飞,他也的有个理由啊。

    就算是他是为了我入了狱,可也是身体好好的进去的,又不知在里面碍了谁的眼,竟气的落了病。

    你说他找了心理师,那心理师总不能和他谈心,倒谈出了病,最后还是死在了你们的管辖范围内吗?”春草说完,竟弹了几下旗袍,就好像旗袍上落了灰尘。

    春草抬手和落手都是一气呵成,显然并没有因为蓝爵的语言陷阱惊慌。

    蓝爵被春草的气场弄得气氛高涨,他是真佩服春草了。

    “你的意思,楚笙的死和你杀人有关系啦?他是被人家报复的喽。”蓝爵说。

    春草妩媚的眼神飘过蓝爵,直接看墙上的字画。

    “有个人和我说,这首诗写的是送别。他说,李白是个狂人。

    他都怕山高水险的蜀道,会把他的好友隔在天那边,以后谁还会陪他坐在山脚的庐厅里,喝杏花村。

    他不想好友去尝试危险。

    人呀,总会给自己寻一条崎岖的路,这样在下一个拐弯的地方,都是自己想要的惊喜。

    太平坦的道路,一马平川的,自己的影子都会吓到自己。

    我爱过楚笙,可也是太久之前了。

    若真是我做了什么,我倒希望楚笙是为了我,这样我活在世上就会因为愧疚难过。

    因为这样,我就不会被人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春草说完,还走近那幅字画面前,学着蓝爵也问了问。

    她回头,脖子因为扭得急,竟有了褶皱。

    “哎,蓝同志,这字上怎么有杏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