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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这条坏蛇

    唐锦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她和何弦从西餐厅离开后,两人去了电影院,他们观看了经典爱情片《诺丁山》。

    从电影院出来,唐锦容不禁感慨,这部电影浪漫而感人,其中还不乏诙谐的幽默感,真不愧是经典。

    之后他们又去了游乐园,玩了惊险刺激的过山车和海盗船。在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氛围下,两人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

    晚饭时间他们去了食味轩,何弦点的全是唐锦容喜欢吃的菜。唐锦容吃得开心,他也跟着心情愉快。

    晚饭结束,两人又黏在一起牵手压马路,直到唐锦容哈欠连天,何弦才依依不舍地送她回去。

    回到家唐锦容直接扑倒在床,根本没有注意到小蛇受伤。她眯了片刻,想起还没洗漱,于是挣扎着起来,完成这最后一项睡前任务。

    小蛇深感无语,这主人也太粗心了,自己的宠物受伤了还浑然不知,甚至回到家都不曾看它一眼。被人忽略至此,小蛇脆弱的心灵受到一万点暴击。

    唐锦容洗漱完毕,换上睡衣刚刚躺下,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砰砰”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撞击着玻璃。

    她下床找了一圈,最后才发现,声音原来是从饲养箱中传来的。那小蛇的头已然伤痕累累,伤口正在不断流血,一副惨兮兮的模样。见唐锦容终于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它这才停下撞击。

    唐锦容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到,她不明白小蛇为什么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但她发现,当她靠近,它便安静下来,心中大致能猜到几分:这蛇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

    唐锦容观察着蛇的伤口,推测它不仅仅是刚刚才开始撞击玻璃,看样子差不多有一下午了。

    幸好她在家中常备着医药箱。唐锦容将蛇从饲养箱拿出来,放在桌上为它上药。她的神情专注认真,动作轻缓温柔,小蛇痴痴地盯着她的脸,心中终于获得些许安慰。

    唐锦容一边上药,一边自言自语道:“疼不疼呀?我不在的时候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是不喜欢呆在饲养箱吗?还是食物不合胃口呢?不管什么原因,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哦,对了,我觉得应该给你起个名字比较好。”唐锦容看着它浑身的墨绿,不假思索道:“就叫你小绿好不好?”

    小蛇趁唐锦容不注意偷偷翻了个白眼,心说:“太俗气了,好歹花一分钟取个雅致一点的名字吧。”奈何它又说不了话,只能任主人一声声小绿小绿的叫着。

    唐锦容为小绿上好了药,为了防止它再次撞玻璃,她没有将它放回饲养箱,而是让它在桌上过夜。

    唐锦容对着小绿叮嘱道:“你在桌上老实睡觉,不许乱爬乱钻,听见没?”随后打着哈欠关了灯,躺床上一秒入睡——白天连打球带约会,她早已不堪疲惫。

    上完药之后,小绿的伤已经没有强烈痛感,它在黑暗之中盘成一团,静静地看着它的主人。

    在确认唐锦容熟睡以后,它悄无声息地爬下桌子,缓缓来到主人床边,顿了顿,便顺着床腿轻轻爬了上去。

    它悄然爬到唐锦容的枕边,而唐锦容睡得正香,她浑然不觉。

    小绿贪恋地嗅着唐锦容身上的气息,看着她熟睡的脸,它忍不住吐出信子舔舐她的眉眼。

    唐锦容被这触感刺激得翻了个身,小绿顿时停了下来,它不想惊醒她。它在她的枕边卧下,安心地闭上眼,不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唐锦容睡得十分安稳,她没有再做那些离奇荒诞的梦。她隐隐感到枕边有股力量,是一种亲切的可以信赖的力量,让她充满安全感。

    次日清晨,唐锦容在闹铃响起之前抢先醒来。她睁开眼,伸了伸懒腰,接着坐起身来。手触碰到不知什么东西,感觉凉凉的,转头一看,差点儿魂儿都吓飞了!

    这蛇竟然擅自爬到主人床上,还和她靠得那么近!唐锦容又惊又恼,呵斥道:“好你个小绿,不听话乱跑,竟敢上我的床!你该不会是想把我给吃了吧!”

    话一出口,唐锦容意识到,它这么小的蛇怎么可能吃人呢?不禁嘲笑道:“我真是高估你了,你这么小,让你吃人你也吃不了。那么问题来了,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跑到床上呢?总不能是因为床上暖和吧,你可是冷血动物啊。”

    这时闹铃响起,唐锦容没时间和一条蛇计较,将闹铃关上,她用手指着小绿,揶揄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觊觎我的美貌!你这条坏蛇!不过这倒也不是你的错,算了,我就大人不记小蛇过,这次放你一马。”

    小绿不置可否,心下却想:“我觊觎的可不仅仅是你的美貌。”

    唐锦容快速起床,给自己煎了两个荷包蛋,热了一杯牛奶,匆匆应付完,捯饬好自己就去上班。

    临走前她不忘将饲养箱打开,向小绿交代道:“你喜欢在床上那你就呆着吧,但是,吃喝拉撒你要自觉回到饲养箱里解决。听见了吗?”

    小绿立起上半身点了点头,唐锦容诧异道:“没想到你这条蛇还挺通人性。那我走了,拜拜。”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整个屋子只剩下小绿自己。随后它闭上眼睛,屏气凝神,继续修补内丹。

    它的真身本是一条巨蟒,早在几百年前,它就已经修成人形,也就是人们所谓的“蛇妖”。

    一场意外,他痛失恋人。寻寻觅觅数十年未果,此后便以真身形态躲在深山老林,只为等待故人重现。

    那一日,他正在洞中小憩,忽听得一孩童求救,便钻出来一探究竟。原来那孩童不慎落水,正在湖里挣扎,奈何越是挣扎沉得越快,四下无人,孩童眼看就要溺亡。

    此前他与人类泾渭分明,他从不掺和人类的事情,但现在人命关天,他不忍袖手旁观。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游入湖中,将孩童救上了岸。

    岂料附近村民刚好赶来,他们误以为孩童被他所伤,于是对他群起而攻之。

    一个不防,他被一把锋利的鱼叉叉中,虽不致命,却好巧不巧地伤到了内丹。他忍痛掀起尾巴,用力将众人甩翻,这才趁机逃回了洞里。

    内丹出现破裂,他必须尽快将它修复。为了防止村民报复,他幻化成一条小小的幼蛇,趁着天黑之际逃到了另一座山上。

    谁知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另一座山时常有盗猎者出没,他在修补内丹时被他们逮了个正着。

    本想着能捕到什么奇珍异兽,看着手中平平无奇的幼蛇,盗猎团伙大失所望。其中一人看它不值钱就要扔掉,带头的老大阻止道:“先别扔,这蛇虽不珍贵,但长得漂亮,到时候随便找个宠物店卖掉,也能挣个仨瓜俩枣。”

    就这样,他成了宠物店里普通的一条宠物蛇,被关在笼中等待售卖。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因祸得福,某天故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并且带走了他。那一刻他激动得差点落泪。

    正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就知道,他们缘分未尽,这是上天的安排。她注定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