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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战前夕

    雷诺的身体正在向阵地外飘去,完全不受控制,他的精神也已经处在了“完全不想动”的地步。

    有人看着惊奇,不觉中大声嚷嚷道:“哇!这就是传说中的神秘高手吗?救完人就走也太酷了吧!”

    随后他又反应过来,连忙招手:“唉!我们还没有彻底完全,你不能走啊……高手!”

    “不对!”风琦反应了过来,一个人再强也是有极限的,那位“高手”的状态明显是脱力了,他连忙跨着大步向前要去接应。

    就这样,雷诺被风琦扶回了阵地,他只觉眼前一黑,两腿发软,直接伏下身体。

    “唉!高……高手先生你没事吧?”风琦搀扶不及,连忙蹲下身询问。

    高手?

    此时的雷诺虽然大脑轻飘飘的,但听到这个称呼眉角瞬间皱起。

    “可别高手,再高就要摔死了!”雷诺极力吐槽后,努力站起身来,从怀中口袋掏出一张发票硬塞给风琦。

    风琦接过一看,竟是一张天梭乘票,上面有写着雷诺的一些信息。

    “雷诺先生……是吗?原来你也是此次事故的受害人?”风琦小心翼翼地询问。

    “嗯,我是过来寻求庇护的,长官。”雷诺一本正经地回道。

    “很遗憾,我们没有那样的实力,刚才要不是阁下出手相助,恐怕我们都已葬身虚空……”风琦顿感惭愧,渐渐低下头。

    “不,可别这么说。”雷诺缓过气来,移步绕道风琦身旁,靠在熟悉的围栏上,一览阵地上的全员凄惨但坚毅的模样后微笑着说道:“你们可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活下来的,可别辱没了这份努力啊。”

    雷诺这样轻松着说着,眼眸却不自觉地微微闭合。

    这群护卫们做了他们能做到的,所以无需自责,倒是他自己一直畏畏缩缩犹豫到最后才出手,所行的目的也不够纯粹。

    所以要内疚的也该是他,只是他大概没勇气把这些表达出来。

    “嗯,谢谢!”风琦回味起和诸人一起并肩作战的过程,只觉得倍感欣慰,热血翻腾下又重新振作起来。

    而且有雷诺的加入后,防线的压力有实际上的减少,代表着最后能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大增。

    稍作修整后,风琦又开始紧急布置防线,作为现如今的战力核心,风琦特意又过来寻求意见。

    “如你所见,现在据点内缺乏人手,防线上的疏漏很难改善,不知雷诺先生可有什么好办法?”

    此时的雷诺依旧靠在甲板边缘的栏杆上,只不过已经翻过身凝视着阵地之外,听见风琦再问,便很干脆的指着百米开外滚滚黑雾说:“长官不觉得那雾离得太近了吗?”

    在黑雾的逼迫之下,幸存者们一直被困在不足一公里的空间内抵抗,这对于高机动的掠空位来说,实在有些太憋屈了。

    “对此,我只能说非常遗憾。”风琦明白雷诺的意思,只是叹着口气无奈说道:“抵御敌人进攻已是尽力而为,我们实在没有余力驱逐雾气。”

    黑雾的蚕食便是领域的争夺,事关作战上的可操作性,陷入如今的局面,可以说距离全盘皆输只差临门一脚。

    “那为何没用天势魔法呢?”雷诺突然撇过来头发问。

    领域争夺是星族间大规模战争必不可少的阶段,祁族本应是这方面的佼佼者才对,其所擅长的天候操纵能够极大范围地变更战场环境,创造适合己方战斗的无形之势。

    “天势魔法需要多人协作才能完成,我们同样办不到。”风琦摇头否决道,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人力问题。

    “那可就难办了啊。”雷诺伸手捡起一块冲角星舰的碎屑,满是担忧地说:“他们已经认真起来了,有比铁船撞击更过激的手段还尚未可知,如果不加以阻碍,我也没信心能保证什么……”

    “那抽调人手后的防线我该如何补漏?”听出雷诺也没底,风琦皱起眉头,上前一步焦急询问。

    “我可以负责一个方向。”雷诺颇为自信的回道。

    “让我考虑考虑……”风琦思前想后,举棋不定,总觉得划不来。

    天势魔法中祁族最擅长的要数雨势,古老祭祀中,祈求上苍降雨的雨师便是祁族的起源。

    包裹望雨渡的巨大落雨结界便是大规模的雨势术法,不仅能妨碍行动与视线,还具备着吸收能量降低损伤的效果,对于长距离蓄力的冲角星舰确实有很大的抑制作用。

    但这些作用几乎是平等地施加给所有人的,祁族众人能够适应这样的坏境,但魔力的吸收消减是不可避免的,甚至由于个体更强所受的影响会更多一些。

    突然改变魔法效果的那种不适感是致命的,尤其是对他们这种人员缺乏的低容错团队来说。

    “不,已经来不及了。”雷诺的眼眸闪烁,洞穿了黑暗下的涌动,他将手里了残片掂量了下后果断朝着雾中的某处丢了过去。

    完全不附带魔力的普通投掷,目的只是为了试探,接过残片刚飞进雾中便被打落飘向他处。

    “全员警戒!”

    风琦刚发出预警,百十来护卫立马绷紧神经,进入了临战状态,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雾气聚散,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会有大量敌人冒出时,结果只有两三人影在雷诺击中的位置钻出,行动不急不缓,完全没有正在交战的感觉。

    风琦挥手示意手下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看架势似乎是要与他们对话。

    三名黑甲士不知为惧地来到风琦前方五十米处,其中还很自信地摘掉了自己的头盔,使得雷诺他们终于有机会一睹其真面目。

    一张货真价实的人类男性面孔,基本排除了是未知生命的可能,那人的皮肤质地苍白而坚硬,发色是极淡的紫色,像是在某种恶劣坏境下生存过的痕迹。

    整个给人的感觉是毫无生气,就连正在嚣张地笑都一顿一挫,极不协调的频率听后让人很不舒服。

    那人得意地怪笑几声后,发出尖锐的波动说话:“卑劣之族的人听好了,所有区域都被我军扫荡一空,尔等在吾十万勇士面前的负隅顽抗皆是徒劳,还是乖乖放下武器受死吧!”

    哈?

    此话一出,阵地内骚乱不止,不满的情绪达到顶峰,他们个个都是好手,结果却被这帮难下杀手的“铁王八”搞得极为难受,要不是风琦没给指示不能妄动,都想冲过去把那混蛋给砍了。

    当然,风琦的面色也不是很好,那几人前来根本就没有交涉的意思,纯粹是来炫耀和施加压力的,他心中已经盘算起要将这三人留下!

    反倒是雷诺一脸坏笑,趴在栏杆上懒散着说:“唉?不应该是放下武器不杀,然而等我们真的放弃抵抗了再反悔痛下杀手吗?”

    “不给留余地就派你们来送死,你们的指挥官也是个人才!”

    那人像是听不出死亡之音,受到刺激后更加癫狂,大笑间整个面颊都扭曲在了一起:“不需要,因为不需要,哈哈!我等绝不给祁族任何活路!”

    果然!

    雷诺渐渐确信,这股势力所展现出的凶狠,是对祁族恨意的报复,但祁族已多年无星族胆敢挑战,这所结之怨恐已是久远之前。

    时隔多年,恨意依旧滔天,基本上断绝了交流的可能。

    理清这些后,也不必再废什么口舌,雷诺眼神示意风琦,是时候该动手了。

    风琦心领神会,体内魔力流转,悄悄蓄势,同时作为现在的最高指挥,宣告立场,表明态度。

    “我等乃高傲的第一星族,岂会受宵小之辈的威胁,你们就留下祭旗吧!”

    一念烈风起,风琦乘势冲天,快不可挡,此刻的他不需要任何顾忌,将胜任纵队长的强横实力尽数发挥,只为斩杀那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

    怪笑声在那人意识到危险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乱叫,显然他已经乱了阵脚。

    他连普通的祁族护卫都不如,不过是仗着那身盔甲才能耀武扬威,而如今他托大地将最重要的身体部位暴露出来,还离得如此之近,显然是嚣张过头了。

    慌乱中他在倒退,慌乱中他弃同伴于不顾,慌乱中他想将头盔重新带上,可是一切都已来不及。

    风的本质是流动的气流,而由魔法在宇宙召唤出的风,是极为高速的粒子流体,扩散时可作广域撕裂,聚拢时则是锋利的利刃。

    无形之刃自风琦的军刀上延伸而出,绕过了挡路的两个“铁王八”,直取那人的首级。

    风起又风落,极为短暂的片刻,那人死在了慌乱中,若是能沉着应对,也不至于做不了一丝反抗。

    风琦代表据点内的所有人表面了态度,可以说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其他选项,现在正式回到战时状态,自然不会放过自投罗网的其余两名黑甲士兵。

    剩下两人自知势单力薄,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跑,可刚在转身的瞬间,两道雷光一闪而过,两把短剑便将那坚韧的头盔硬生生打了个对穿,他们皆死于非命。

    无需有人回去传话,全部留下才是意义重大,这代表他们有能力与之一战。

    所以雷诺选择浪费两把祭仪之剑,宝石粘血会被污染,会失去回收的价值。

    处于便捷性的考虑,雷诺身上最多只会装备36把短剑,现在供消耗了11把,还剩25把。

    之后的战斗雷诺需要大量使用,好在他的宇宙船自然健在,下部仓库里有大量备用,可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挥霍。

    风琦重新回到雷诺身旁,迫在眉睫的大战,迫使他只能选择相信雷诺的建议。

    风琦向雷诺最后一次确认道:“雷诺先生,不知你最多可以顾及多大范围?”

    “唔,考虑到这次黑甲士可能从所有方向进攻,以船底为界的一半区域,我都可以防守。”雷诺认真思考后,给出了他能承担的最大极限,甚至主动包下来视线上的死区。

    “好,一切都拜托了!”风琦鞠躬向雷诺诚恳致谢,虽说一半区域的防守压力依然很大,但无论如何都到了拼命的地步,也由不了他了。

    在风琦的安排下,由30多名擅长布雨的雨姓护卫为主,其余所有乘客为辅,团在据点中央组建天势架阵。

    施展魔法的过程叫做术式的编织,顾名思义,当魔力输出到外界时,最初的形态是及其细微的能量纤维丝线,经过术者的操控以各种形式规律汇聚后来达到各种功效。

    而当一个术者期望同时以不同编织达到多种功能,亦或是多名术者协力达成至少一个功能时,魔法的发生源或者发散端不唯一时,便可称为魔法架阵。

    多人架阵要讲究的便是默契,毕竟每个人的理解不同,编织同类术式的形式也不尽相同,而术式的构成又是精细又复杂的过程。

    如果组建架阵的术者之间理念偏差过大,会导致拼合的部分不能很好的兼容,小则降低架阵的功效,大则架阵无法正常运行甚至引起魔力殉爆。

    不过天势魔法算是祁族最常见的术式,而祁族的军士都有经过专门的理念同化训练,再加上长久的并肩作战,至少这次架阵的主力没什么问题。

    据点的中心开始翻腾起魔力潮流,证明着架阵已经拼合完成,接下来便是扩大魔力的输送规格让魔法完全启动。

    掠空位的魔力本就庞大,近百人加在一起,更是到达了夸张的地步。

    细微的魔力被增幅到可视化,泛着明亮蓝色光晕下的丝线在有规律的摆动,它们的末端已经开始向外延伸。

    温和的外表下,是雄厚的底力,没入黑雾的部分,即使被吸收也依然能够扩张。

    当架阵展开到一定程度时,魔力丝线再次细化,这次它们将改变能量的形式。

    明亮的蓝色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积蓄着湿气的厚厚云层漂泊在据点上方。

    雨点打落了下来,方圆百公里都是,为了能够适应宇宙坏境,所有的雨滴都附加了一个“向下”的力。

    所有的祁族人都穿上了雨衣式的族服,不属于祁族的少数外族乘客干脆让他们到船舱里躲着,接下来便是戏雨人的主场。

    随着雨越下越大,大到暴雨的程度,雨势在这一刻完成,磅礴之中,将是寸步难行的阻碍。

    见势已成的雷诺突然跃到了云层之中,随后便雷光大作,他要为这雨增加附势。

    一提到大雨,怎么能没有为其点缀色彩的怒雷呢?自然界中便是如此,可谓是依托之上的另一重天势。

    雷霆顺着云层蔓延,借着雨的介质获得了独立运转的能力,无需施术者便可持续触发。

    雷元素作为势时会失去它原本强烈的威能,但相应的它的属性作用会得到增强,简单来说就是能对被攻击者造成相当头疼的麻痹效果。

    至此,天势的领域完成,其效果也很快得到体现。

    无名的诡异黑雾,其有着吸收能量的能力,就这一效果,与落下的雨水同质。

    黑雾也是一种类似势的魔法,或者说兼顾了此类作用,由于无法归类于天候现象,故此不能称为天势。

    在两种相同作用的力量制衡之下,彼此争斗又彼此退让,就这样,雨小了,黑雾也变得稀薄。

    接下来,便是作为指挥官的风琦大展拳脚,展现驭风使威名之时。

    他将此刻能拿出手的魔力都寄托在一刀之上,一小段的助跑之后,跳起的瞬间便开始自旋式的劈砍。

    一瞬间风暴再起,在宇宙盘旋,平等地吹扫向各个方向,最大程度的扩张。

    雾气被强力的风流吹走了,将大量敌人暴露在了视野之中,同时也意味着战斗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