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桐花凤
长闲惊醒。他抬头环顾，是个简朴素净充满药香的房间。他正坐在床上。房里无人。
长闲扶扶脑袋，他发现他头上、脸上、手臂上和腰上都贴上草药。他纳闷地走出房间去。
房间的外围是药铺。铺里人多，草药柜前站着一位正在抓药的老大夫。
牧兰看见了他，兴奋地朝他挥手。
“你在干麻?”长闲走过去。
“捣药啊。”
“捣药？”
“对啊，不然你以为你的医药钱从哪来的。我们的盘缠早在落神涧里就丢光了。”
“这是哪儿？”
“我打听过了，这个是青萍涧里一个小村落，安全。”牧兰抬抬头头示意药柜前的老大夫，“那个是医馆的老大夫，人挺好。他让我在这里帮忙捣药抵你医药钱。”
“我睡多久了？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昏死了好几天了。现在啊，再过两天就是蓝氏和云氏商事的时候了。”
“这样啊。那我们快出发吧，先去到云氏府邸周围再安顿，免得错过了云蓝商事的时间。”长闲说罢就要走。
牧兰拉住他：“别急啊。至少也要和老大夫说声。这样吧，等黄昏时老大夫闲下来了我们再走。毕竟是他收留我们的，至少要和他说一声。”
“嗯，好。”
黄昏。
牧兰走进屋内，见长闲正收起一张纸，包着鬼老头头骨的衣布被打开，鬼老头的头不见了。“你这是？”
“我把鬼老头的头骨按他的话火化了，他所谓的箭法‘春阴垂野’我已经抄在纸上。”
“怎，还是看上人家的箭法了?”牧兰笑道。
长闲摇头：“我总觉得会有用，先抄下来比较好。”
“我说，”牧兰坐到长闲旁边，“你真信了鬼老头的话吗？其实鬼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可怜。言哥说，鬼会吸食人气，夺人魂魄来维持自身生命，使自己长寿。这才是人杀鬼的真正原因。我那时没有反驳鬼老头，是怕激怒他使他不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我们作为人，鬼自然是不值得同情的。”
“嗯，我没有同情他。只是一事还一事，他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我顺道带他的头出去罢了。”长闲说着往外走，“走吧，我们去向老大夫道谢。”
长闲他们向老大夫诚挚致谢后便走出药馆。一个被众多人簇拥着的面孔涌进长闲视线，长闲一愣后马上拉着牧兰往后躲，用衣袍掩住自己的面孔。
“做什么？”
长闲死死地盯着那个面孔，好半天才狠狠道：
“蓝氏蓝无极。”
牧兰顺着长闲的目光看去：“蓝氏的人？”
长闲点头：“偷偷跟着他们。”长闲在路边商贩处顺个面具戴上。虽然已经过去八年，长闲的音容和小时候相比有很多改变，但他还是担心被蓝无极认出。戴个面具遮住面容比较好。
他们跟着蓝无极走进了一幢花楼。
花楼门口处的女子用丝帕轻轻扫过长闲的脸：“小公子，我们这儿的人个个花容月貌乐舞双全。”长闲一激灵，推开那女子。牧兰在一旁嗤嗤笑。
牧兰笑嘻嘻：“替我们挑选个好位置，我要细细观赏。”
“好勒。您跟我来。”
长闲瞪了她一眼。牧兰凑上去道：“让她给我们找个好位儿我们才能更好盯住蓝无极啊。不然这里人多蓝无极容易看丢。”
长闲他们上了二楼。二楼视野开阔，一楼的景象尽收眼底。蓝无极在一楼，他东张西望的样子，不像是来欣赏歌舞的。一楼高台上，一个女子唱罢下台，另一个女子浓妆艳抹，面容皎好，姿态绰绝，抚琴登台。
“小女子此间花魁，今献丑，奏一曲，献给诸位客官。”话毕女子玉指划弦，琴声婉转悠扬。她容貌俏丽，和琴声相配，更显得她婉约动人。
底下人个个目不转睛，纷纷将钱币丢上高台打赏给花魁。一男子忽然跳上高台，抓住花魁的手腕。花魁被迫停下弹奏，试图挣脱：“李少爷，请您放手。”
被称作李少爷的人奸滑笑道：“我以前日日来找你，许你万贯家财，为什么你就不肯跟我走？今日你应了我，作我的少夫人，不比你在这花楼弹唱卖艺好吗?”
“李少爷，我也同您说过，我们这花楼的人卖艺不卖身的。您就放了我吧。”花魁无助又害怕。下面的人没有一个上来阻止，他们都知道李少爷在当地势力大，财大气粗的，他们怎会为个风俗女子得罪人？
“一群衣冠禽兽。”长闲冷笑，竟然有跳下一楼的态势。牧兰扯住他：“你要打抱不平当英雄?你不怕暴露身份？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
“那你就看着他强抢民女？”
“拜托，你聪明些好不好?要救人你非要这么大动干戈的吗，背后你偷偷去教训那个李公子不好吗？”
长闲一想也是。
李公子忽然惊呼了一声。长闲往下看去，发现李公子抓住花魁的手竟然被另一只白皙纤细的手给握住了。玉手的主人把花魁推开，然后对上李公子的眼睛，不屑的笑声轻且清晰：“我当是谁了呢，一个小小的李少爷也敢如此嚣张跋扈。”
李少爷竟没有破口大骂，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来者。
底下所有人也无一例外，直愣愣地看着来者，仿佛被勾去了魂。
来者是个女子。她一袭淡粉色的华美衣裙，乌发被轻巧的簪子勾起，体态窈窕，笑容媚惑。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姿容之美，世所罕见。
李少爷被迷得神魂颠倒。刚才在他眼里宛若仙子的花魁，现在都黯然失色。女子轻笑，纤纤玉指勾起李少爷的下巴，“你要那小小的花魁，还是要我?”
“要你，你……”李少爷早己被迷得分不清天地玄黄了。
“记住了，我叫桐花凤。”
桐花凤翩然起舞。水袖翩翩，步履轻盈，身姿摇曳，宛如风中桃花飘，烨然若神人降世，流光溢彩，把“华美”一词阐释到极致。
桐花凤脚步轻点，舞至李少爷跟前：“如何?”
“美，美……”
“那你觉得你自己——”桐花凤的笑多了轻蔑与嫌恶，“配得上我吗？滚！”她看似轻轻的一推，却把李少爷推出许远，推至墙上。她转而看向众人，嫣然一笑：“诸位，桐花凤见笑了。”
众人仍迷迷地看着她，被她的美貌吸引到移不开眼。
“她在干什么？怎么行为举止像个疯子?“长闲对牧兰低语道。
一直在观望的蓝无极忽然吩咐人把李少爷按住，然后他上前，面带恭敬之色，对桐花凤行礼。
桐花凤莲步轻移到蓝无极跟前，葱白的指尖滑过他的脸颊，她嘴角的笑容轻挑：“来巴结我了?”
蓝无极明显带愠色，却仍然保持恭敬的姿态。桐花凤笑道：“想打我，但又不得不讨好我？难受吗？没办法呀，这是你的任务。”
明眼人都能看出蓝无极在强压怒火了。
“你难受，与我何干。”桐花凤笑道，“你就一直保持这姿势别动，做的好了，我可能就多考虑虑你们提出的要求了。”
蓝无极身体僵硬按桐花凤说的保持行礼的姿势，但他眼里的怒火已明显要喷出来了，却仍不敢发作。
长闲和牧兰对视一眼，皆猜不出桐花凤的身份。“这个桐花凤什么来头，敢把蓝无极如此压制。虽然不解其中原由，但是看到蓝无极这般模样，倒也解气。”长闲心道。
桐花凤看着蓝无极，哼道：“果真不敢动了。没劲。”她袅袅地走到一看她看呆了的男子跟前，故作媚态，问：“天下最美者，你认为是谁？”
“是你，是你……”男子呆呆地说。
桐花凤走出花楼，站在门口的花楼女子皆低头恭敬送行。蓝无极马上随后。
长闲他们立刻偷偷跟随。
长闲扶扶脑袋，他发现他头上、脸上、手臂上和腰上都贴上草药。他纳闷地走出房间去。
房间的外围是药铺。铺里人多，草药柜前站着一位正在抓药的老大夫。
牧兰看见了他，兴奋地朝他挥手。
“你在干麻?”长闲走过去。
“捣药啊。”
“捣药？”
“对啊，不然你以为你的医药钱从哪来的。我们的盘缠早在落神涧里就丢光了。”
“这是哪儿？”
“我打听过了，这个是青萍涧里一个小村落，安全。”牧兰抬抬头头示意药柜前的老大夫，“那个是医馆的老大夫，人挺好。他让我在这里帮忙捣药抵你医药钱。”
“我睡多久了？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昏死了好几天了。现在啊，再过两天就是蓝氏和云氏商事的时候了。”
“这样啊。那我们快出发吧，先去到云氏府邸周围再安顿，免得错过了云蓝商事的时间。”长闲说罢就要走。
牧兰拉住他：“别急啊。至少也要和老大夫说声。这样吧，等黄昏时老大夫闲下来了我们再走。毕竟是他收留我们的，至少要和他说一声。”
“嗯，好。”
黄昏。
牧兰走进屋内，见长闲正收起一张纸，包着鬼老头头骨的衣布被打开，鬼老头的头不见了。“你这是？”
“我把鬼老头的头骨按他的话火化了，他所谓的箭法‘春阴垂野’我已经抄在纸上。”
“怎，还是看上人家的箭法了?”牧兰笑道。
长闲摇头：“我总觉得会有用，先抄下来比较好。”
“我说，”牧兰坐到长闲旁边，“你真信了鬼老头的话吗？其实鬼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可怜。言哥说，鬼会吸食人气，夺人魂魄来维持自身生命，使自己长寿。这才是人杀鬼的真正原因。我那时没有反驳鬼老头，是怕激怒他使他不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我们作为人，鬼自然是不值得同情的。”
“嗯，我没有同情他。只是一事还一事，他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我顺道带他的头出去罢了。”长闲说着往外走，“走吧，我们去向老大夫道谢。”
长闲他们向老大夫诚挚致谢后便走出药馆。一个被众多人簇拥着的面孔涌进长闲视线，长闲一愣后马上拉着牧兰往后躲，用衣袍掩住自己的面孔。
“做什么？”
长闲死死地盯着那个面孔，好半天才狠狠道：
“蓝氏蓝无极。”
牧兰顺着长闲的目光看去：“蓝氏的人？”
长闲点头：“偷偷跟着他们。”长闲在路边商贩处顺个面具戴上。虽然已经过去八年，长闲的音容和小时候相比有很多改变，但他还是担心被蓝无极认出。戴个面具遮住面容比较好。
他们跟着蓝无极走进了一幢花楼。
花楼门口处的女子用丝帕轻轻扫过长闲的脸：“小公子，我们这儿的人个个花容月貌乐舞双全。”长闲一激灵，推开那女子。牧兰在一旁嗤嗤笑。
牧兰笑嘻嘻：“替我们挑选个好位置，我要细细观赏。”
“好勒。您跟我来。”
长闲瞪了她一眼。牧兰凑上去道：“让她给我们找个好位儿我们才能更好盯住蓝无极啊。不然这里人多蓝无极容易看丢。”
长闲他们上了二楼。二楼视野开阔，一楼的景象尽收眼底。蓝无极在一楼，他东张西望的样子，不像是来欣赏歌舞的。一楼高台上，一个女子唱罢下台，另一个女子浓妆艳抹，面容皎好，姿态绰绝，抚琴登台。
“小女子此间花魁，今献丑，奏一曲，献给诸位客官。”话毕女子玉指划弦，琴声婉转悠扬。她容貌俏丽，和琴声相配，更显得她婉约动人。
底下人个个目不转睛，纷纷将钱币丢上高台打赏给花魁。一男子忽然跳上高台，抓住花魁的手腕。花魁被迫停下弹奏，试图挣脱：“李少爷，请您放手。”
被称作李少爷的人奸滑笑道：“我以前日日来找你，许你万贯家财，为什么你就不肯跟我走？今日你应了我，作我的少夫人，不比你在这花楼弹唱卖艺好吗?”
“李少爷，我也同您说过，我们这花楼的人卖艺不卖身的。您就放了我吧。”花魁无助又害怕。下面的人没有一个上来阻止，他们都知道李少爷在当地势力大，财大气粗的，他们怎会为个风俗女子得罪人？
“一群衣冠禽兽。”长闲冷笑，竟然有跳下一楼的态势。牧兰扯住他：“你要打抱不平当英雄?你不怕暴露身份？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
“那你就看着他强抢民女？”
“拜托，你聪明些好不好?要救人你非要这么大动干戈的吗，背后你偷偷去教训那个李公子不好吗？”
长闲一想也是。
李公子忽然惊呼了一声。长闲往下看去，发现李公子抓住花魁的手竟然被另一只白皙纤细的手给握住了。玉手的主人把花魁推开，然后对上李公子的眼睛，不屑的笑声轻且清晰：“我当是谁了呢，一个小小的李少爷也敢如此嚣张跋扈。”
李少爷竟没有破口大骂，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来者。
底下所有人也无一例外，直愣愣地看着来者，仿佛被勾去了魂。
来者是个女子。她一袭淡粉色的华美衣裙，乌发被轻巧的簪子勾起，体态窈窕，笑容媚惑。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姿容之美，世所罕见。
李少爷被迷得神魂颠倒。刚才在他眼里宛若仙子的花魁，现在都黯然失色。女子轻笑，纤纤玉指勾起李少爷的下巴，“你要那小小的花魁，还是要我?”
“要你，你……”李少爷早己被迷得分不清天地玄黄了。
“记住了，我叫桐花凤。”
桐花凤翩然起舞。水袖翩翩，步履轻盈，身姿摇曳，宛如风中桃花飘，烨然若神人降世，流光溢彩，把“华美”一词阐释到极致。
桐花凤脚步轻点，舞至李少爷跟前：“如何?”
“美，美……”
“那你觉得你自己——”桐花凤的笑多了轻蔑与嫌恶，“配得上我吗？滚！”她看似轻轻的一推，却把李少爷推出许远，推至墙上。她转而看向众人，嫣然一笑：“诸位，桐花凤见笑了。”
众人仍迷迷地看着她，被她的美貌吸引到移不开眼。
“她在干什么？怎么行为举止像个疯子?“长闲对牧兰低语道。
一直在观望的蓝无极忽然吩咐人把李少爷按住，然后他上前，面带恭敬之色，对桐花凤行礼。
桐花凤莲步轻移到蓝无极跟前，葱白的指尖滑过他的脸颊，她嘴角的笑容轻挑：“来巴结我了?”
蓝无极明显带愠色，却仍然保持恭敬的姿态。桐花凤笑道：“想打我，但又不得不讨好我？难受吗？没办法呀，这是你的任务。”
明眼人都能看出蓝无极在强压怒火了。
“你难受，与我何干。”桐花凤笑道，“你就一直保持这姿势别动，做的好了，我可能就多考虑虑你们提出的要求了。”
蓝无极身体僵硬按桐花凤说的保持行礼的姿势，但他眼里的怒火已明显要喷出来了，却仍不敢发作。
长闲和牧兰对视一眼，皆猜不出桐花凤的身份。“这个桐花凤什么来头，敢把蓝无极如此压制。虽然不解其中原由，但是看到蓝无极这般模样，倒也解气。”长闲心道。
桐花凤看着蓝无极，哼道：“果真不敢动了。没劲。”她袅袅地走到一看她看呆了的男子跟前，故作媚态，问：“天下最美者，你认为是谁？”
“是你，是你……”男子呆呆地说。
桐花凤走出花楼，站在门口的花楼女子皆低头恭敬送行。蓝无极马上随后。
长闲他们立刻偷偷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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