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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回 剖腹取子

    赵家三妯娌各怀心事,走到三房的院子。

    一入院子,就发觉下人们神色不对劲。

    看守产房的婆子,更是浑身抖如筛子。

    见主子们走过来,婆子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恳请太太们恕罪!方才,方才,老奴不过是才离开一会,就一会啊!”

    黄氏等人听得莫名。

    朱氏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婆子仍旧颤着,不敢抬头:“苗姨娘腹中胎儿,不,不,见了!”

    黄氏闻言,忽地又想起秋铃肚子上的那个血窟窿来。她浑身一激灵,秋铃的死状,竟是苗姨娘死状的先兆!

    朱氏一把推开门走进去。

    一股阴风吹来,将屋中浓郁的血腥味吹向她。

    朱氏还没来得及看到苗姨娘的遗体,脑瓜子忽地一痛,人就朝前面直直的栽了下去。

    苗姨娘一尸两命,死后腹中胎儿还被挖出来,不翼而飞。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恐怖事。

    已过五更天的赵家,人心惶惶。

    吴氏掐了许久朱氏的人中穴,又给闻了极为难闻的醒神丸,朱氏才幽幽醒来。

    赵承欢闻讯回来,他顾不上昏倒的朱氏,匆匆让人收殓了苗姨娘的遗体,吩咐下人用最快的速度将苗姨娘的尸体给烧掉。

    一尸两命,腹中胎儿还被人挖掉,若是消息传出去,被人中伤成蛊惑之事,他们赵家一家,都不用做官了!

    下人们才抬着苗姨娘的遗体到了二门,就遇上了赵锦衣。

    更深露重,赵锦衣白着一张脸儿,神态疲累:“三叔父不曾查清楚凶手,就要匆匆的将证据毁灭吗?”

    下人们不敢与四姑娘硬碰,很快通报了三老爷。

    此前三老爷与四姑娘在泰安院的龃龉,下人们一清二楚。赵家的天,或许要变了。

    赵承欢气势汹汹的赶过来,一见赵锦衣便破口大骂:“小孽畜,你又想作甚?”

    赵承欢的声音高,宛若狮吼。

    赵锦衣站在他前面,丝毫不畏惧:“三叔父,为何不请医婆来查验苗姨娘的伤口?为何不将此事报大理寺?”

    赵承欢看着赵锦衣,鼻子一哼:“你这小孽畜懂甚?若是报大理寺,怕是你那好阿爹,也遭贬官。”

    赵锦衣微微勾唇:“三叔父怕是自己贪墨的事情被人发现罢。”

    “贪墨”二字终于让赵承欢的神情大变:“你这小孽畜,勿要胡言乱语!”

    夜风拂来,赵锦衣单薄的身子似乎要被风吹倒。她道:“三叔父可以不上报大理寺,可自家人,却是要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的。毕竟苗姨娘虽死,可冤魂不散。再者……侄女可是听说,那人这几日离京,前往五台山替天家祈福。若要寻背后指使之人,怕是冤无头,债无主。”

    赵承欢的面色,终于惊惧了。

    赵锦衣怎地知道得如此多!

    赵锦衣不再说话,只站在那里,任由夜风不断地吹拂着她的衣衫。

    老爷子偏爱赵锦衣,是有原因的!赵承欢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赵锦衣,果然有几分胆色。但,赵锦衣是二房的,不是他三房的女儿,再好再出挑,也是赵承德的种!

    他很不愿意地说:“我只给你一日的功夫,倘若再查不出来,你便不要再管我三房的事。从此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大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赵锦衣默了一下,忽而道:“倘若独木桥年久失修,三叔父掉下去呢?”

    这小孽畜,就是不盼着他好!他说走独木桥不过是一种说法,说法!可这小孽畜怎地就似三岁孩童那般当真了呢?都说这小孽畜聪慧过人,他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赵承欢怒气冲冲:“便是我粉身碎骨,也决不会求你这小孽畜半分!”

    他激动不已,赵锦衣朝他后头招招手:“将苗姨娘抬过来,再请医婆来查验伤口。”

    李医婆本来就被赵家人拘着不让走。今晚已经觉得是够倒霉透顶的了,大半夜的,还要查验尸体。

    她抹了一把冷汗,走进房中。房中仿佛点了数十盏灯,亮如白昼。苗姨娘静静的躺在居中的床上,下身盖着白布。

    一个花季少女,腰肢挺直的坐在苗姨娘身旁。两个与她一般年纪的少女,静静地看着李医婆走进房中。

    李医婆不认得少女,但还是下意识地道:“你是何人?你年纪尚小,不该出现在这里。”

    少女看着她,宛然一笑:“李医婆尽管查验,我们,就在旁边记录。”

    少女的笑容,尽管有些疲累,但是很亲切。

    李医婆思索片刻,便不再纠结。这是赵家的地盘,瞧这少女的穿着与气势,像是赵家的主子。主人家要看,她自不会多加阻拦。只是这姑娘年纪尚小,可别看了夜里做噩梦。

    她走到苗姨娘身旁,掀开白布,查探片刻,直起身子,皱眉道:“这伤口的边沿,像是用十分锐利的利器割就而成,再不慌不忙的将腹中胎儿取出。”

    梅染执笔,飞快地在册子上写着。

    赵锦衣问:“李医婆接生多年,可曾见过如此手法?”

    李医婆脱口而出:“老身接生无数,不曾见过这般残忍的手法。若是如此,产妇自然是一命归西。哪有人剖腹取子的?不过,这种手法,倒是有些像养牛养猪的农户,母牛难产,便用刀将牛犊取出。”

    李医婆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

    赵锦衣思量须臾,示意鸦青将屋中一道帘子拉开。帘子拉开后,赫然躺着一具妙龄少女的遗体。与苗姨娘差不多的,是她身上的血窟窿。

    李医婆有些惊惧地看着赵锦衣。

    这赵家是受了诅咒罢,怎地会有两具这般被人挖成这般的尸体?她忽然害怕了,赵家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赵锦衣看着李医婆:“还请李医婆查验。”

    李医婆战战兢兢地检查秋铃的尸身,这回没有看苗姨娘那般利索了,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才抬头道:“这位姑娘,应也是怀有身孕的,不过月份还小,不过三、四月……这利器,老身瞧着,与苗姨娘的,应是差不多的。”

    她自己说着,都觉得寒毛直起。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赵锦衣敛下眼皮:“梅染,取五十两白银与李医婆,平安送她归家。”

    李医婆大气都不敢喘,忙谢过赵锦衣,急急忙忙的随着梅染出去了。

    有人从外面进来,赵锦衣抬眼看来人,却是无衣。

    无衣一板一眼道:“四姑娘,二太太特别叮嘱奴婢,事情再大,也要好生歇息。这赵家,可不仅仅只有四姑娘一人。”

    赵家是不仅仅只有她一人,可都是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人。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哥哥们是半点都不着急。

    赵锦衣闭了闭眼,也不省得阿爹那边查得如何了。也罢,她实在是太累了,就歇息片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