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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陆续

    一周对于一个球队改变有多大?

    可能是站在场边的教练,“黑珍珠”索尔·坎贝尔是最早到位的教练,在教堂和战场一个人完全可以判若两人,足球以外索尔是个沉静的家伙,跟他站在一起可以有不少话题可以聊,政治、历史、红酒、小说都可以。他也很乐于帮助任何球员,只要有用得到的地方。不过每当比赛日,当视线回到球队本身时,他就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就好像在照镜子,索尔的身上,让人看到了教授温格的影子。

    温格对于时间的把控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什么时候公布比赛名单,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热身,什么时候回更衣室,什么时候发言,发言的顺序等等都有规定,这些索尔学了个十成十。

    在争得阿诺斯的同意后,球队更衣室里多出来三四个钟。

    但是索尔的问题也很明显的,教授是个极度厌恶失败的人,他不是。第二,比赛结束时哪怕温格怒气冲天,进了更衣室他就会面沉似水,尽量不找个别球员单独谈话,因为教授的理念里丢球或者失误一定是多个球员造成的,他会在第二天反复观看录像之后才会找到球员进行沟通。而索尔也不是,他会在训练场上肆意挥洒自己的怒火,哪怕有时候他错了,他也是那种知错、改错而不认错的教练。

    但不管怎么样,坎贝尔的到来极大减轻了阿诺斯的工作压力,到了与考文垂的比赛前,体能教练塞尔吉·佩雷斯也到达了球队,反倒是另一位弗拉恩特要安排他父亲的事情,只完成了签约。汤姆说,到岗也得是下周的事情了。唯一一个没有给出答复的只有海皮亚了,据说他接到了芬兰国内联赛球队的邀请,他正在考虑是继续学习还是回国独挡一面。

    塞尔吉来得这么干脆,主要是朴茨茅斯有吸引他的东西,球队执行主席哈里斯和他的团队应阿诺斯的要求去了一趟德国,拜访了霍芬海姆的老板霍普。霍普是SAP软件公司的老总,几年后大名鼎鼎的“Footbonaut(足球健将)”系统,或者叫铁笼足球就是他的手笔。

    目前这套系统还处于开发阶段,除了霍芬海姆外,只有克洛普的多特也搞了一套。霍普对于主动送钱的哈里斯一行展现了极大的欢迎。根据传回来的视屏,霍普亲自带着参观,只见漆黑的屋子里墙壁被分割成72个不同的小方块,年轻小球员站在场地中央去接随机窗口弹出来的足球,然后第一时间踢进指定的另一个窗口。霍普身后还跟着一个程序员,随时改数据库设定球的转速,然后return出来。

    霍普还兴致勃勃地介绍了“Helix(陀螺)”训练场,一个180度的投影屏幕,两支球队4名球员朝着虚拟方向随机移动,站在屏幕前的训练者要找出移动目标,并判断他们的行动方向,除此之外,这套系统还有判断高球落点,假动作轨迹等其他黑科技训练科目。

    置身于SAP这家公司,仿佛置身于一家玩具工厂,有种与现实的割裂感。

    具体的合作谈判,那已经是后话了。回到朴茨茅斯这边,塞尔吉给球员们带来了礼物,DNA足球数据公司的黑色运动背心。这里面内置了GPS和一堆传感器,他要求每个球员都要穿着训练、睡觉、吃饭,哪怕跟女人或者男人“嘿嘿嘿”的时候最好也穿着。

    塞尔吉的这番话让所有球员集体石化在了原地,几秒钟后铺天盖地的抗议终于让新来的体能教练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他还是给每个球员发了一个手环一个感应贴,然后在手机里安装了一个APP,要求睡觉时带着。

    一个时间狂魔,一个科技疯子,球员们渐渐发现,这俱乐部好像只有主教练阿诺斯是个正常人。

    而阿诺斯提出的要求似乎是最好达成的。

    ..........

    与考文垂的周末比赛如期而至,与上一场类似,阿诺斯排出了一套差不多的阵容,一条中轴线,从前往后,单箭头劳伦斯、前腰里卡多、中场皮尔斯搭档乔纳森,中后卫组合依旧是马格里和哈伊姆。

    球队约定了几个词和手势,作为常用语。

    “press”(施压),一般情况下,像皮尔斯这类对比赛有着宽阔视野的中场球员,会对着全队吼这个单词,提醒球员们准备袭扰对手,逼抢他们脚下的球,夺取球场的控制权,而不是等待他们犯错。

    “close”(封锁),这是一个边路关键词,意思是紧逼持球的边路的球员,原因很简单,如果逼抢中场球员,他们的周围都是可以传球的开阔地,如果紧逼对方的边路球员,他们一般只有把球带向中路或者回传,这增加了抢到球的几率或者至少可以粉碎对手的进攻。

    还有“comeon”(压上),并不是每支球队都能贯穿全场这么做,朴茨茅斯就做不到,这对体力和意志的要求太高了,现今足坛也只有少数球队有这个能力,而且如果对手是一支喜欢长传的球队这种办法未必能奏效,对付这种球队必须要去拼抢第二落点,而对于热衷短传配合的球队,压上就显得尤其重要。

    在法顿公园球场明媚的午后,依旧是皮尔斯主罚上半场的一粒角球,哈伊姆没能顶到皮球,但是埋伏在远端的里卡多先下一城。这球更像是投机取巧的一戳,肩膀、胸口、头都用上了,最后是脸,皮球还是弹进了网窝。

    两场比赛,第三个定位球进球,阿诺斯有些感到不可思议,除了常规训练他并没有加练这个东西,但偏偏效果出奇的好。

    紧接着在上半场的最后一分钟,将阿什唐挤到替补席的沃德开出一记门球。这球开得非常好,不偏不倚落到了左侧45码开外,边后卫威廉姆斯的脚下。他带球冲向球门,跟他糟糕的防守相比,威廉姆斯的赌徒性格在他进攻时似乎更好用。他甩开防守球员直接下底,然后用外脚背抽了一条传中弧线,卡努第一脚射门被扑出,球被弹到另一侧,跟上补射的劳伦斯将球揣入了球门。

    球员们拥作一团,看台上的球迷们忘我地高唱着:“劳伦斯,劳伦斯,你们抵挡不住的劳伦斯”这样的赞歌。

    下半场,没有放弃的考文垂换上了前锋本贾尼来加强进攻,这位速度型的左脚刚上场就盘活了球队的进攻,第65分钟,他在右路内切之后利用个人能力撮射出一记圆月弯刀,皮球擦着立柱直挂左上角,门将沃德呆立原地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扑救动作,2-1,悬念突起。

    球场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第七十分钟,沃德没有抱住本贾尼的一脚颇具威胁的远射,皮球直接打到了马格里的行进路线上,如果不是足球失去了力道,这一下只差一点点自摆乌龙,庞培军团球迷惊出了一身冷汗。在往后,考文垂掀起的一浪又一浪的攻势把庞培军团压在了本方半场,第七十五分钟,又是一脚质量极高的远射被托上了看台。

    球迷是可爱的,朴茨茅斯的球迷为了拖延比赛时间把足球藏在了怀里,裁判亲自走过去索要这才拿了回来。阿诺斯瞅准时机开始换人调整,力图让对手的脚感冷却下来。

    换人很快奏效,这一小小的插曲打乱了考文垂进攻势头,而这一比分一直持续到了比赛的最后两分钟。门将沃德做出了调整,他选择更多的弃门出击,摘下一粒打高的皮球之后,时间慢慢在手上流逝。随着最后一脚球开出,全场比赛结束,朴茨茅斯虽然只踢了半场好球,但还是在主场拿下两连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