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许队的古怪
“123专案组由特事部上京区总管理员全权负责，目前成员有特事部S区执行者纸鸢，S区刑侦队长许龙渊，W区执行者风筝，W区刑侦队长陆鼎峰，C区执行者铃铛，中芯局总局技术顾问季林，信安局检察院明楼，中州中央最高法院鹿景琛。”
两人相对而坐，风筝从抽屉里翻出了几张纸和五个档案袋，摊开摆在了桌面上。
“由于特事部的保密性，以及对执行者的保护，档案只记录成为执行者后的案件记录和能力效果，纸鸢擅长辅助，铃铛是驭鬼人，我比较擅长远程作战，许龙渊是鉴识专家，虽然性格有些古怪，但是专业能力可以弥补，当然，如果你不问他发现了什么，他就只会告诉你结果。”风筝无奈地敲了敲许龙渊的档案，“但是他人还是很好的，也很好懂。”
“你对他评价很高。”陆鼎峰一张张捞起档案。
“你呢？”风筝反问。
“没有人能拒绝……”陆鼎峰顿了顿，接道，“和他共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风筝露出甜蜜的微笑，“没有人能拒绝他。”
“……”
“好看的脸、完美的身材、破碎忧郁的气质、强大的专业能力，再加上那么点奇妙的魅力，简直是天降的完美情人。”
“……我是直男……”
“哦！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风筝晃了晃手指，捏起了许龙渊的档案在陆鼎峰面前晃了晃，“你看着他的照片有被他吸引的感觉吗？”
“……我没有被他吸引……好吧，至少照片不能。”陆鼎峰叹息道。
“这是十三年前的照片。”风筝放下档案，继续道，“十三年前他还是一个正常人……那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是什么，打碎了他？”
“……”
风筝怜悯地眼神一闪而过，陆鼎峰一时间分不清这怜悯到底是对自己还是对许龙渊。
“知道吗？连最凶狠的野兽都会对他释放所有善意，这种吸引力是无差别的、不需要理由的。”
她说。
“所以是什么改变了他？”
陆鼎峰不得不配合风筝的问答环节。
“不，是谁改造了他。”风筝如愿以偿，露出了笑容，把档案翻开递给了陆鼎峰，“十三年前，也就是他做卧底之前，留下了这张照片，三年卧底，任务成功后他失踪了两年，这期间的记录全都被抹除了。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
“他出现在克莱耶海域附近的视频记录！”风筝小心翼翼地摆出一个电子屏。
视频不太清楚，浓雾笼罩，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拍摄是在轮船上，船舷下能隐隐约约看见海水波动。
视线渐渐清晰，镜头晃得更加剧烈，还夹杂着一个男人强压喜悦和激动的哼声。
他说了一句什么，咕咕哝哝的听不清楚。
很快，视线里出现了一艘小船。
一叶孤舟。
很难理解这么一艘连物资都带不了多少的船是怎么航行到这么深的海里的，这艘船上除了那个站在船上的人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船上的人穿了一件说不清颜色的风衣，低着头，两只手藏在兜里，好像在看着什么。海上风大，他的衣角却自然地垂落，好像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拍摄者显然也对此十分困惑。
焦距拉近。
船上的人若有所觉地抬起了头，似乎有些不耐烦。
虽然还是笼罩着一层雾般朦胧，但已经可以明明白白看出那是许龙渊。
有些暗淡了的金色短发被潮气打湿，瞳孔呈现出海底难见阳光的海藻的色泽，深到墨绿的湖绿，泛着一种古怪的油光，仿佛在眼睛里点了两盏小灯。
“Jesus！”
拍摄者的感慨被清清楚楚地收录，他被吓了一跳，镜头一下子拉远，晃了晃，又慢慢拉进。
许龙渊已经移开了视线，眉眼微垂，在小船上踱步，步伐有些压抑着的焦躁。
高声的呼喊传来，依然是让人听不明白的古怪语言。
拍摄者回应了一句，匆匆关掉了录像。
“是污染？”陆鼎峰问。
“你知道污染。”风筝凑近了些，“那污染到底是什么？”
“克莱耶的雾？”陆鼎峰才说完，又摇了摇头，“3区的人也被污染了，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
一瞬间，陆鼎峰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的眼神闪烁了一瞬，抿紧了嘴唇。
“说出来，你看起来知道原因。”
风筝站了起来。
“安慰剂与克莱耶之雾同源。”
“哦～没错没错～真希望能一直和你搭档～”风筝高兴极了，她摔回椅子上，张开双臂，“我其实并不想管什么123案件，那些都太无趣了！我想研究污染！对了！陆队……你是了解过3区的吧？你跟我一样不想放弃3区的调查，不是吗？”
“我……”
陆鼎峰思考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从来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毕竟他和许龙渊也算是老朋友，两个人完全称得上臭味相投。
他不愿意用救人之类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不想当救世主，他只是本身就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渴望危险，所以他永远都不可能做一个守规矩的、按章办事的人。
“好！”风筝热烈地鼓掌，“现在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我的盟友。”
“……”陆鼎峰沉默了一瞬，轻笑，“你就不怕我后悔？”
风筝闻言，大笑，“你以为特事部都是些什么怪物？”
瞧着陆鼎峰不得要领的样子，风筝好心地伸出手，闭上了眼睛，指尖缓慢而优雅地舞动着。
陆鼎峰头皮一紧，四肢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随着耳边莫名响起的钢琴曲悠悠起舞，身体柔韧灵巧得出奇。
他有些想吐，他想让风筝停下，但他说不出话来，他甚至不能张嘴，嘴角僵硬地维持着微笑的弧度，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失去了控制。
钢琴曲不长，只有四分多钟，却漫长得仿佛一辈子。
他坐在了椅子上，终于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但却浑身发冷，几乎快要滑到地上。
这个问题正中靶心。
这是一个警告。
陆鼎峰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意识到特事部都是一群什么东西。
“你们这么强，是怎么被驱使来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的？”陆鼎峰问。
风筝睁开眼睛，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不是哦~首先，我很愿意做，不仅比普通人高薪，还比战争轻松，要知道，中州可是对我们这种人最好的；其次，你想套我的话，但是没关系，因为你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做到，你觉得我厉害吗？可是在最上面那位的面前只是沧海一粟，你知道面对它是什么感觉吗？像是看到了整个宇宙，而那一刻，整个宇宙都坠向了你！”她顿了顿，嫌弃地往后缩着脖子，“拜托千万不要问我它为什么为公家办事，说不定它也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呢？反正我没见过它的真面目。”
“那”
“哦！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许队之前也见过它！”风筝喃喃道。
“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风筝古怪地扬起声调，“哦！你有太多功课需要补习，你介意我直接灌进你的脑子里”
“介意！”
陆鼎峰匆匆忙忙的打断风筝的话，诚恳道，“我看书很快的。”
“可是你不一定能吸收啊。”风筝同样诚恳地回答，“你甚至连在3区的记忆都忘记了。”
“今时不同往日。”陆鼎峰冷静道，“你应该不想要一个傀儡当盟友吧。”
风筝仔细想了想，遗憾地叹了口气，“也是哦。”
陆鼎峰暗自松了口气。
他习惯了以普通人的想法去和人交流，但眼前的并非普通人类。
在风筝等到不耐烦之前，陆鼎峰终于弄清楚了她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特事部的分级体系与污染分不开联系，刨去复杂的计算公式，可以简单理解为污染程度越高，等级越高，权力越大，自由度越低。
污染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具有传染性的，如果自身已经被污染同化，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拥有感染普通人的能力。
但是实际上，数据证明能力与污染并没有什么联系。
没有能力的人即使被污染，大概率也只是认知出现问题，在常规医疗体系里，属于特发性精神疾病，解释一下就是找不到原因的精神病，然后将其归咎于遗传基因的小概率发作。
同样，有能力的人也不一定携带污染。
奇怪的是，污染虽然有一定概率强化人体，但是对认知、性格等方面的负向影响几乎是百分之百，很难评判到底是利大还是弊大，但它却和特事部内部的等级和地位联系在了一起，这说明……污染的价值在其他方向，这种价值并没有记录在特事部的公开信息中。
风筝总算满意，“那么，就去见见我们的缪斯吧！”
“谁？”
“当然是许队啦！难道你还认识其他人？”风筝理所当然道。
两人相对而坐，风筝从抽屉里翻出了几张纸和五个档案袋，摊开摆在了桌面上。
“由于特事部的保密性，以及对执行者的保护，档案只记录成为执行者后的案件记录和能力效果，纸鸢擅长辅助，铃铛是驭鬼人，我比较擅长远程作战，许龙渊是鉴识专家，虽然性格有些古怪，但是专业能力可以弥补，当然，如果你不问他发现了什么，他就只会告诉你结果。”风筝无奈地敲了敲许龙渊的档案，“但是他人还是很好的，也很好懂。”
“你对他评价很高。”陆鼎峰一张张捞起档案。
“你呢？”风筝反问。
“没有人能拒绝……”陆鼎峰顿了顿，接道，“和他共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风筝露出甜蜜的微笑，“没有人能拒绝他。”
“……”
“好看的脸、完美的身材、破碎忧郁的气质、强大的专业能力，再加上那么点奇妙的魅力，简直是天降的完美情人。”
“……我是直男……”
“哦！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风筝晃了晃手指，捏起了许龙渊的档案在陆鼎峰面前晃了晃，“你看着他的照片有被他吸引的感觉吗？”
“……我没有被他吸引……好吧，至少照片不能。”陆鼎峰叹息道。
“这是十三年前的照片。”风筝放下档案，继续道，“十三年前他还是一个正常人……那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是什么，打碎了他？”
“……”
风筝怜悯地眼神一闪而过，陆鼎峰一时间分不清这怜悯到底是对自己还是对许龙渊。
“知道吗？连最凶狠的野兽都会对他释放所有善意，这种吸引力是无差别的、不需要理由的。”
她说。
“所以是什么改变了他？”
陆鼎峰不得不配合风筝的问答环节。
“不，是谁改造了他。”风筝如愿以偿，露出了笑容，把档案翻开递给了陆鼎峰，“十三年前，也就是他做卧底之前，留下了这张照片，三年卧底，任务成功后他失踪了两年，这期间的记录全都被抹除了。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
“他出现在克莱耶海域附近的视频记录！”风筝小心翼翼地摆出一个电子屏。
视频不太清楚，浓雾笼罩，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拍摄是在轮船上，船舷下能隐隐约约看见海水波动。
视线渐渐清晰，镜头晃得更加剧烈，还夹杂着一个男人强压喜悦和激动的哼声。
他说了一句什么，咕咕哝哝的听不清楚。
很快，视线里出现了一艘小船。
一叶孤舟。
很难理解这么一艘连物资都带不了多少的船是怎么航行到这么深的海里的，这艘船上除了那个站在船上的人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船上的人穿了一件说不清颜色的风衣，低着头，两只手藏在兜里，好像在看着什么。海上风大，他的衣角却自然地垂落，好像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拍摄者显然也对此十分困惑。
焦距拉近。
船上的人若有所觉地抬起了头，似乎有些不耐烦。
虽然还是笼罩着一层雾般朦胧，但已经可以明明白白看出那是许龙渊。
有些暗淡了的金色短发被潮气打湿，瞳孔呈现出海底难见阳光的海藻的色泽，深到墨绿的湖绿，泛着一种古怪的油光，仿佛在眼睛里点了两盏小灯。
“Jesus！”
拍摄者的感慨被清清楚楚地收录，他被吓了一跳，镜头一下子拉远，晃了晃，又慢慢拉进。
许龙渊已经移开了视线，眉眼微垂，在小船上踱步，步伐有些压抑着的焦躁。
高声的呼喊传来，依然是让人听不明白的古怪语言。
拍摄者回应了一句，匆匆关掉了录像。
“是污染？”陆鼎峰问。
“你知道污染。”风筝凑近了些，“那污染到底是什么？”
“克莱耶的雾？”陆鼎峰才说完，又摇了摇头，“3区的人也被污染了，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
一瞬间，陆鼎峰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的眼神闪烁了一瞬，抿紧了嘴唇。
“说出来，你看起来知道原因。”
风筝站了起来。
“安慰剂与克莱耶之雾同源。”
“哦～没错没错～真希望能一直和你搭档～”风筝高兴极了，她摔回椅子上，张开双臂，“我其实并不想管什么123案件，那些都太无趣了！我想研究污染！对了！陆队……你是了解过3区的吧？你跟我一样不想放弃3区的调查，不是吗？”
“我……”
陆鼎峰思考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从来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毕竟他和许龙渊也算是老朋友，两个人完全称得上臭味相投。
他不愿意用救人之类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不想当救世主，他只是本身就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渴望危险，所以他永远都不可能做一个守规矩的、按章办事的人。
“好！”风筝热烈地鼓掌，“现在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我的盟友。”
“……”陆鼎峰沉默了一瞬，轻笑，“你就不怕我后悔？”
风筝闻言，大笑，“你以为特事部都是些什么怪物？”
瞧着陆鼎峰不得要领的样子，风筝好心地伸出手，闭上了眼睛，指尖缓慢而优雅地舞动着。
陆鼎峰头皮一紧，四肢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随着耳边莫名响起的钢琴曲悠悠起舞，身体柔韧灵巧得出奇。
他有些想吐，他想让风筝停下，但他说不出话来，他甚至不能张嘴，嘴角僵硬地维持着微笑的弧度，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失去了控制。
钢琴曲不长，只有四分多钟，却漫长得仿佛一辈子。
他坐在了椅子上，终于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但却浑身发冷，几乎快要滑到地上。
这个问题正中靶心。
这是一个警告。
陆鼎峰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意识到特事部都是一群什么东西。
“你们这么强，是怎么被驱使来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的？”陆鼎峰问。
风筝睁开眼睛，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不是哦~首先，我很愿意做，不仅比普通人高薪，还比战争轻松，要知道，中州可是对我们这种人最好的；其次，你想套我的话，但是没关系，因为你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做到，你觉得我厉害吗？可是在最上面那位的面前只是沧海一粟，你知道面对它是什么感觉吗？像是看到了整个宇宙，而那一刻，整个宇宙都坠向了你！”她顿了顿，嫌弃地往后缩着脖子，“拜托千万不要问我它为什么为公家办事，说不定它也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呢？反正我没见过它的真面目。”
“那”
“哦！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许队之前也见过它！”风筝喃喃道。
“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风筝古怪地扬起声调，“哦！你有太多功课需要补习，你介意我直接灌进你的脑子里”
“介意！”
陆鼎峰匆匆忙忙的打断风筝的话，诚恳道，“我看书很快的。”
“可是你不一定能吸收啊。”风筝同样诚恳地回答，“你甚至连在3区的记忆都忘记了。”
“今时不同往日。”陆鼎峰冷静道，“你应该不想要一个傀儡当盟友吧。”
风筝仔细想了想，遗憾地叹了口气，“也是哦。”
陆鼎峰暗自松了口气。
他习惯了以普通人的想法去和人交流，但眼前的并非普通人类。
在风筝等到不耐烦之前，陆鼎峰终于弄清楚了她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特事部的分级体系与污染分不开联系，刨去复杂的计算公式，可以简单理解为污染程度越高，等级越高，权力越大，自由度越低。
污染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具有传染性的，如果自身已经被污染同化，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拥有感染普通人的能力。
但是实际上，数据证明能力与污染并没有什么联系。
没有能力的人即使被污染，大概率也只是认知出现问题，在常规医疗体系里，属于特发性精神疾病，解释一下就是找不到原因的精神病，然后将其归咎于遗传基因的小概率发作。
同样，有能力的人也不一定携带污染。
奇怪的是，污染虽然有一定概率强化人体，但是对认知、性格等方面的负向影响几乎是百分之百，很难评判到底是利大还是弊大，但它却和特事部内部的等级和地位联系在了一起，这说明……污染的价值在其他方向，这种价值并没有记录在特事部的公开信息中。
风筝总算满意，“那么，就去见见我们的缪斯吧！”
“谁？”
“当然是许队啦！难道你还认识其他人？”风筝理所当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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