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去毒成功
翌日，天刚露出鱼肚白，方寻就醒了。
看着旁边熟睡的妹妹，方寻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生怕吵醒了对方。
方寻来到河边用河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清晨的河水格外的冰凉，本来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就完全清醒了。
方寻提起一旁的竹篮一看，经过河水一夜的冲刷，芋碎洁净了许多，质感也变得更加的细腻。
“方公子，早啊。”
奎三郎和赵虎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赵虎此时还是睡眼朦胧哈欠连连。
看样子应该是被奎三郎给强制拽起来的。
两人直接把头埋进了河里猛搓，片刻后再起身用衣角擦拭脸上水珠，干脆利落。
赵虎抓起了一些芋泥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发现已经没了鬼佛那种独特的刺激味，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震撼。
奎三郎捕捉到了赵虎刚才的表情，也拿起来闻了闻，惊讶道:“方公子，这……这是去毒成功了？”
“还没。”方寻摇了摇头:“虽然毒性已经小了很多，不过还是不能食用。”
奎三郎:“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方寻:“熬制！”
熬制，循环的熬制。
每次熬制半个时辰，然后换水继续熬制，最低也要重复五六次。
三人把芋泥提回城里，搭好大锅就开始了枯燥的工作，当最后一次结束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赵虎不解的问到道:“方公子，为何一定要重复熬制如此多次？”
方寻:“草民也是在多次失败中摸索出来的，个中缘由草民也是不得其解。”
这当然也是方寻的忽悠之词。
鬼佛的主要毒性是生物碱、氢氰酸和草酸钙。
经过昨天的酒浸和冲刷，其中的生物碱和氢氰酸已经大部分去除完毕，现在就只剩下草酸钙。
众所周知，草酸钙是不溶于水的，但却可以通过高温加热使其失去结晶水，从而变成无水草酸。
而无水草酸，恰好可溶于水。
只要重复熬制、换水，就能去除大部分毒素。
这些不好跟他们解释，就算解释了他们也不能听懂。
在三人架锅熬制开始，旁边就陆陆续续围观了不少人，就连冯智戴也来了。
冯智戴看着锅内的糊状物体，越看越感觉毒性更强，皱眉道:“小子，你确定此物真的能吃？”
方寻没说话，直接拿起勺子给自己打了一碗芋糊，吹凉之后当着众人面喝了下去。
全场鸦雀无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刻钟、一刻钟、半炷香，方寻还是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出现任何中毒该有的症状。
“公子神威！”
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接着整个难民营地都响彻了这句话。
“公子神威！”
“天佑大唐！”
“绝境逆天可逢生！”
……
各种祝词，不绝于耳。
奎三郎更是紧紧的握住了方寻的肩膀，哽咽道:“方公子，你此举救了大唐数万灾民！”
奎三郎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灾民的苦难他看在眼里，但无奈位卑言轻，毫无应对方法，也只能干着急。
冯智戴也红着眼睛看向了方寻:“方公子，本侯定会告知父侯，请他禀明圣人，为你邀功！”
“小侯爷客气了，这都是草民该做的，不过奎爷……你能先把手放下来吗？”方寻的冷汗已经布满了整个额头。
奎三郎真的就人如其名，长得不是一般的魁梧，方寻如今这个小身板，实在经不起对方的死亡之握。
“哈哈……”冯智戴忍不住笑道:“现在缺粮困境已经解决，以后你可得多吃点，否则就你这小身板，啧啧啧……”
我是靠脑子的，又不是靠蛮力！
方寻很想这么跟冯智戴说，不过没敢说出口，只能附和道:“小侯爷说的是。”
明确知道方寻的办法可以有效去除鬼佛的毒性后，冯智戴也没在多说废话，立即着手安排众人进行大规模熬制，城内陆续架起了一口口大锅。
由于冯智戴还要回去给郡侯复命，也就没在城内逗留，把事情全权交给城主张台管理。
鬼佛芋得以食用，今晚的伙食分量就比以往的多了些，虽然灾民们的气色变化不大，但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这些灾民也一改往日躺在草席上等死的消极态度，纷纷出来三五成群的聊着天。
看到方寻，这些人都会向方寻作揖问好，这点倒是让方寻有点不适应。
方寻逛了一圈，发现灾民除了聚众聊天之外，还会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棋盘，以石头为子下了起来。
方寻粗略的数了一下，这些棋类竟有七八种之多，有的各执两子，有的三子、六子，五花八门。
比较受欢迎的，是一种棋盘像个回字，不过却是三个口的棋种，玩法应该是每人轮流下一个子，然后三个子连成一条线就可以吃掉对方的一个子。
其次就是一个棋盘和鬼画符一样的，三个人一起玩，开局前每人从147、258、369中选一组数，然后每人四个子，棋盘放一个，手中拿三个。
接着三个人同时出子，0到3随便你出几个。
最后根据三人所出的棋子总和，对应的是谁的数组，那人便是赢家。
赢家可以把棋盘上的棋子向前走一步，谁最快走到终点，谁就是最终赢家。
看着这些下着各种棋的百姓，方寻哑然失笑，古代的生活不也是娱乐众多的吗？
怎么每个小说主角一穿越到古代，就说古代没有娱乐，随便发明个棋牌就成了众人追捧的奇人了？
……
“天锡（冯智戴，字天锡），你刚才所言是否当真？”
冯盎听完冯智戴的汇报，沉思了半晌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首先第一点，饥荒一难，自古有之，古往今来无数人都想把鬼佛当作灾荒口粮，但没有一个人能成功去除过它的毒性。
这个千古难题，今天竟被一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给破解了？
其次，既然那个叫方寻的小子真懂此法，为什么愿意公开出来？
运用此法，完全可以在这个世道疯狂敛财！
现在市面上一斗米的价格一两百文，都快赶上一匹绢了。
如今天下缺粮，通过独营去毒后的芋头，能获得的财富绝对不容小觑，说是能成立一个新世家也不为过。
虽然不能和五姓七望相提并论，但在这个小小的百越郡，必能举足轻重！
有这样的绝世密法，竟然白白公开出来，这让冯盎完全猜测不到方寻的意图。
难道只是因为想救城主张台？
这个冯盎是不相信的，张台和方寻非亲非故，根本就没必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说句难听点的，就算将被处死的那人是自己，有此秘方的是儿子冯智戴，冯盎也相信冯智戴不会救他。
甚至就算冯智戴想救，冯盎也会百般劝阻。
因为哪个世家的成立是不牺牲人的？有些士族为了能让家族变得更强大，甚至能把全族人的性命全都压上去。
远的不说，前面的玄武门之变，支持当今陛下的人当中，有不少人是谁当皇帝都不会损害到他们利益的。
可为什么他们还要冒这个险，就不怕失败后自己的家族遭受灭顶之灾吗？
他们怕，但却还是愿意放手一搏，如果不拼，家族就很难再有提升地位的机会。
别人为了家族利益压上整个族群的性命，方寻却为了一个陌生人放弃一个成为士族的机会，这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冯智戴也明白父亲心中的疑惑，但这件事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冯智戴:“孩儿定然不敢欺骗父侯。”
冯盎用手指敲了几下桌面，然后取出纸墨笔砚，挥笔写了起来。
见状，冯智戴识趣的转身走出屋子，随手关上了房门。
当晚，一封奏折连夜从百越郡送往了帝都长安。
看着旁边熟睡的妹妹，方寻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生怕吵醒了对方。
方寻来到河边用河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清晨的河水格外的冰凉，本来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就完全清醒了。
方寻提起一旁的竹篮一看，经过河水一夜的冲刷，芋碎洁净了许多，质感也变得更加的细腻。
“方公子，早啊。”
奎三郎和赵虎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赵虎此时还是睡眼朦胧哈欠连连。
看样子应该是被奎三郎给强制拽起来的。
两人直接把头埋进了河里猛搓，片刻后再起身用衣角擦拭脸上水珠，干脆利落。
赵虎抓起了一些芋泥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发现已经没了鬼佛那种独特的刺激味，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震撼。
奎三郎捕捉到了赵虎刚才的表情，也拿起来闻了闻，惊讶道:“方公子，这……这是去毒成功了？”
“还没。”方寻摇了摇头:“虽然毒性已经小了很多，不过还是不能食用。”
奎三郎:“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方寻:“熬制！”
熬制，循环的熬制。
每次熬制半个时辰，然后换水继续熬制，最低也要重复五六次。
三人把芋泥提回城里，搭好大锅就开始了枯燥的工作，当最后一次结束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赵虎不解的问到道:“方公子，为何一定要重复熬制如此多次？”
方寻:“草民也是在多次失败中摸索出来的，个中缘由草民也是不得其解。”
这当然也是方寻的忽悠之词。
鬼佛的主要毒性是生物碱、氢氰酸和草酸钙。
经过昨天的酒浸和冲刷，其中的生物碱和氢氰酸已经大部分去除完毕，现在就只剩下草酸钙。
众所周知，草酸钙是不溶于水的，但却可以通过高温加热使其失去结晶水，从而变成无水草酸。
而无水草酸，恰好可溶于水。
只要重复熬制、换水，就能去除大部分毒素。
这些不好跟他们解释，就算解释了他们也不能听懂。
在三人架锅熬制开始，旁边就陆陆续续围观了不少人，就连冯智戴也来了。
冯智戴看着锅内的糊状物体，越看越感觉毒性更强，皱眉道:“小子，你确定此物真的能吃？”
方寻没说话，直接拿起勺子给自己打了一碗芋糊，吹凉之后当着众人面喝了下去。
全场鸦雀无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刻钟、一刻钟、半炷香，方寻还是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出现任何中毒该有的症状。
“公子神威！”
也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接着整个难民营地都响彻了这句话。
“公子神威！”
“天佑大唐！”
“绝境逆天可逢生！”
……
各种祝词，不绝于耳。
奎三郎更是紧紧的握住了方寻的肩膀，哽咽道:“方公子，你此举救了大唐数万灾民！”
奎三郎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灾民的苦难他看在眼里，但无奈位卑言轻，毫无应对方法，也只能干着急。
冯智戴也红着眼睛看向了方寻:“方公子，本侯定会告知父侯，请他禀明圣人，为你邀功！”
“小侯爷客气了，这都是草民该做的，不过奎爷……你能先把手放下来吗？”方寻的冷汗已经布满了整个额头。
奎三郎真的就人如其名，长得不是一般的魁梧，方寻如今这个小身板，实在经不起对方的死亡之握。
“哈哈……”冯智戴忍不住笑道:“现在缺粮困境已经解决，以后你可得多吃点，否则就你这小身板，啧啧啧……”
我是靠脑子的，又不是靠蛮力！
方寻很想这么跟冯智戴说，不过没敢说出口，只能附和道:“小侯爷说的是。”
明确知道方寻的办法可以有效去除鬼佛的毒性后，冯智戴也没在多说废话，立即着手安排众人进行大规模熬制，城内陆续架起了一口口大锅。
由于冯智戴还要回去给郡侯复命，也就没在城内逗留，把事情全权交给城主张台管理。
鬼佛芋得以食用，今晚的伙食分量就比以往的多了些，虽然灾民们的气色变化不大，但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这些灾民也一改往日躺在草席上等死的消极态度，纷纷出来三五成群的聊着天。
看到方寻，这些人都会向方寻作揖问好，这点倒是让方寻有点不适应。
方寻逛了一圈，发现灾民除了聚众聊天之外，还会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棋盘，以石头为子下了起来。
方寻粗略的数了一下，这些棋类竟有七八种之多，有的各执两子，有的三子、六子，五花八门。
比较受欢迎的，是一种棋盘像个回字，不过却是三个口的棋种，玩法应该是每人轮流下一个子，然后三个子连成一条线就可以吃掉对方的一个子。
其次就是一个棋盘和鬼画符一样的，三个人一起玩，开局前每人从147、258、369中选一组数，然后每人四个子，棋盘放一个，手中拿三个。
接着三个人同时出子，0到3随便你出几个。
最后根据三人所出的棋子总和，对应的是谁的数组，那人便是赢家。
赢家可以把棋盘上的棋子向前走一步，谁最快走到终点，谁就是最终赢家。
看着这些下着各种棋的百姓，方寻哑然失笑，古代的生活不也是娱乐众多的吗？
怎么每个小说主角一穿越到古代，就说古代没有娱乐，随便发明个棋牌就成了众人追捧的奇人了？
……
“天锡（冯智戴，字天锡），你刚才所言是否当真？”
冯盎听完冯智戴的汇报，沉思了半晌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首先第一点，饥荒一难，自古有之，古往今来无数人都想把鬼佛当作灾荒口粮，但没有一个人能成功去除过它的毒性。
这个千古难题，今天竟被一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给破解了？
其次，既然那个叫方寻的小子真懂此法，为什么愿意公开出来？
运用此法，完全可以在这个世道疯狂敛财！
现在市面上一斗米的价格一两百文，都快赶上一匹绢了。
如今天下缺粮，通过独营去毒后的芋头，能获得的财富绝对不容小觑，说是能成立一个新世家也不为过。
虽然不能和五姓七望相提并论，但在这个小小的百越郡，必能举足轻重！
有这样的绝世密法，竟然白白公开出来，这让冯盎完全猜测不到方寻的意图。
难道只是因为想救城主张台？
这个冯盎是不相信的，张台和方寻非亲非故，根本就没必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说句难听点的，就算将被处死的那人是自己，有此秘方的是儿子冯智戴，冯盎也相信冯智戴不会救他。
甚至就算冯智戴想救，冯盎也会百般劝阻。
因为哪个世家的成立是不牺牲人的？有些士族为了能让家族变得更强大，甚至能把全族人的性命全都压上去。
远的不说，前面的玄武门之变，支持当今陛下的人当中，有不少人是谁当皇帝都不会损害到他们利益的。
可为什么他们还要冒这个险，就不怕失败后自己的家族遭受灭顶之灾吗？
他们怕，但却还是愿意放手一搏，如果不拼，家族就很难再有提升地位的机会。
别人为了家族利益压上整个族群的性命，方寻却为了一个陌生人放弃一个成为士族的机会，这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冯智戴也明白父亲心中的疑惑，但这件事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冯智戴:“孩儿定然不敢欺骗父侯。”
冯盎用手指敲了几下桌面，然后取出纸墨笔砚，挥笔写了起来。
见状，冯智戴识趣的转身走出屋子，随手关上了房门。
当晚，一封奏折连夜从百越郡送往了帝都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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