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吕宋停下，接着远离橙子，拿起酒瓶又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些，然后一饮而尽。“你要不先休息吧，我现在也糊里糊涂的，别的事情明天再说。“吕宋觉得该回去了，他需要缓缓。一夜之间橙子从不知道哪里跑到自己面前，并且在自己家对面租了房子，这对于吕宋来说太突然了。”你今天能在这里睡么？有两张床。“橙子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吕宋，现在吕宋就在自己面前，她不想让吕宋这么快离开。其实这一切对于橙子来说也是一个足够莽撞的决定，她来之前就知道自己要走，可是她不打算这么早就说。吕宋是橙子有意识以来的第一个为之付出感情的男生，在吕宋之前，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表达过自己感情。只有吕宋可以一而再再二三的容忍过自己的摇摆的心情，其他的前男友分手了也就分手了。

    橙子进入高中之后以为吕宋会跟其他男生一样，见不到面了也就死心了，继而会很快转向同校的女生。哪知道不论两人是否是恋爱状态，吕宋都可以每天记录一篇思念橙子的矫情文章，供所有人浏览监督。通篇没有标点符号，所有断句都用空格分开，读起来不知所云。吕宋能看到橙子经常会点开自己的文章看，这加倍了他的动力。一个学期下来，橙子总算跟吕宋和好。再往后一来二去，这直接成了橙子的恶趣味。平均算下来，两人在一起的一年多每个月都要分一次手，橙子总是有不同的理由。

    “你大学毕业了要读研么？”吕宋还有一些问题需要搞清楚，他依然看着窗外。橙子点了点头“我来这里也是想看看多伦多大学的，如果有可能…“”你要来加拿大读研么？“吕宋没等橙子说完，没有把范围缩小至某个城市，听到橙子可能来加拿大让吕宋一时间很开心。”“对，之前已经申请了多伦多大学的研究生。所以刚好过来看看。“这也是她能说服自己父母只身一人来到加拿大的借口，她看到吕宋时摆出同样的原因，所有人都以为多伦多大学还在她的备选之列。可是她就在来之前，准确说是买机票之前，她已经把多伦多大学排出备选了。她很清楚怎么样快速毁掉自己的假期，所以她拒绝现在就说出真相。另外，她真的很想见吕宋了。

    吕宋听到橙子要转来加拿大上学的消息，心里马上变的五味杂陈。对于吕宋来说，橙子的一次次被提起或者出现，都像是一个不想又不得不一直揭开的疤。现在的吕宋已经又换了一些女朋友，有一些连名字都模糊了。而且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眼前的橙子只是现在的橙子。明天谁也说不准。“如果你能来上学就真的太好了。“吕宋点亮手机屏幕，三点了。接着说：“明天一早我还要上班，等明天下班我再来找你吧。”橙子知道多说无益，她点了点头，很快就听到吕宋走出门的声音。吕宋回到家不知该是悲是喜，呼呼睡去。

    “你还记得‘试用期’么？“第二天吕宋中午下班就直接敲开橙子的门，他在前一晚的座位坐下。吕宋又打开一瓶洋酒，没有多余的问候，也没看橙子。橙子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一切还是那么自然，橙子喜欢这种感觉。她在吕宋边上坐下，扭头看向吕宋。白天的光线更充足，吕宋的脸也更清晰了。无能为力，无法抗拒，无力可退。橙子默念着给这个男孩写过的句子。你可知道，你是我唯一说过“爱你”的男生。橙子真的想来看看吕宋，她怀念从前的时光，成长的过程让她身心疲惫。跟吕宋真实地分手之后，她再没遇到过可以对他无限容忍的男朋友，就算有，也不够养眼。“当然记得。“橙子把下巴放在两膝之上，仰起脸微笑回答吕宋，“我记得你表现的可好了！“说起从前，两人哈哈大笑。橙子从出生就在学习，越长大课业越繁重，所以她一直拿谈恋爱来调剂生活。在这不多的调剂品中，吕宋又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那个，如果不是因为多伦多大学的研究生项目学期两年，她一定不会选择回到待了四年的澳洲完成学业。

    阳光明媚，吕宋看着阳光下橙子透红的面颊，怦然心动。“这几天你有什么安排么？“吕宋问橙子，他不想抱有太大希望，毕竟失望这个词都是从橙子这里学来的。”没什么安排，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橙子诚然道。吕宋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仿佛对方和自己已经来自不同的世界了，陌生而又熟悉。他除了飞来加拿大的机票是回国前买好了的返程机票之外，连穿的袜子都是靠打工的钱买的，基本没有必要外的开销。吕宋通过橙子审视自己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这么颓废了，苦笑一声。”你怎么了？“橙子看吕宋怪怪的。”这个还挺好喝的，喝这个吧。“吕宋又打开一瓶威士忌，给橙子也倒了一小半。”干杯啊，老同学。“两人相对盘腿而坐，吕宋举杯提议道。”嗯，老同学。“橙子笑着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开始喝倒第二杯酒的时候吕宋已经感到有点醉了，他眼神迷离与橙子四目相对，时间好像静止一般，没人顾得上眨眼。橙子只穿着一件宽松的格子衬衫，衬衫下摆盖到大腿，吕宋轻轻地把手放在橙子白皙的小腿上。两人越靠越近，吕宋索性起身把橙子压在身下。“我今天不太方便。”橙子也没想到刚到加拿大经期也跟着一起来了，这绝不是故意的。“喔。”吕宋料到了不可能顺利进行下去，但是没想到这次老天爷也不帮忙。“你能陪我睡会么？昨天你走了我就没怎么睡。”吕宋从没跟橙子睡过觉，加上酒精已经开始在大脑中工作，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猛地站起身时他差点一个趔趄，摇摇晃晃地就拽着橙子的手走进了卧室。现在的吕宋面对身前的异性已经得心应手，他把手放在橙子纤细的腰上，用手心细细感知橙子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