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七问
点着檀香的方丈院房中，弦孤闭眼默念佛经，捻着佛珠手串。
“这便是方丈大师？”顾芋和严怡上前行礼，被李山月按了下去：“不必。”
居临也微微颔首。
“小少主来了，”弦孤缓缓睁眼，“老衲当日所说，这善缘便应在今日。不过，小少主为何阻拦那两位女施主向老衲行礼？”
李山月道：“这善缘到底是什么？若真是善缘，那了结之后再行礼也不迟。”
弦孤没有多言，他看了李山月一眼，闭目继续念着佛经。
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
只有李山月看懂了他那一眼的意思：等着。
而且还听到了弦孤诵念的内容。
往生咒？什么意思？他在给谁念？
一大串疑问涌入脑海，李山月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示意顾芋、张槿、严怡等人一齐退到门口处，待会大战一触即发，必须保证她们的安全。
口中呢喃个不停的弦孤听到了动静，嘴角略一上扬。
李山月认为自己只要踏出门口一步，弦孤必然暴起杀人，也或许是他已经布下了某种结界和阵法，自己离开屋内便激发。
已经是瓮中之鳖，只能做殊死一搏。
紧张的氛围中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弦孤总算念完了。
他双手撑地，像是久坐之后很吃力般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整理一下衣摆。
“小少主，老衲问你几个问题，可否？”
李山月眉头一皱：“大师请讲。”
“如若舍至亲一人便可换天下太平，你作何抉择？”
“这种问题没有意义，大师你该知道的。”李山月摇了摇头。
弦孤却静静看着他，没有下文。
“唉，”李山月有些无奈，这弦孤和尚要打不打的，还搞起战前文斗，“自然是至亲与天下太平我都要咯。”
弦孤也摇着头笑了笑：“阿弥陀佛，人心不足蛇吞象。且贪心之人，不谈其希冀之事所成与否，但也表明这些是可以舍弃之物。小少主，莫不是至亲与天下人在你眼中都可有可无？未免太过冷血。”
李山月嗤笑一声：“大师，既然我都想要，为什么又可以接受失去这些？”
居临和顾芋朝他看了一眼。
“第二个问题，”弦孤没有回答李山月的话，“小少主对于贵派陆教主的的看法是？”
想了想，李山月不明白弦孤的用意，干脆随便说说：“师父实力高强，喜怒不形于色，运筹帷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一边的居临眼神中流露出狂热的崇敬之意，他取下斗笠，递给了顾芋，一会的战斗将万分凶险，自己要谨遵教主之命，誓死捍卫少主！
“第三个问题，在场的诸位施主中，小少主最看重哪位？”
弦孤的话语一瞬间牢牢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对于李山月来说，这一行人中谁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那一个？
“当然是严夫人，原因他们都知道。”李山月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
居临、顾芋皆是了然，若是严怡有失，那化为秦纯实名青缗的怪物不直接撕碎了大家？
严怡奇怪地叫道：“诶？为什么会看重我，张……少主？”
她的记忆之前被李山月篡改过，有些紊乱，不知道李山月的身份，连表面上的伪装身份都完全忘掉。
“第四个问题，虽然小少主年纪尚小，但老衲依然照问：而今天下大势，小少主观之如何？”
李山月侃侃而谈：“正魔两分，朝廷衰弱，所谓正道力量分散，随即举办盟会欲灭魔教；而魔教实力强大，教主师父压得许多正道高人抬不起头，不过魔教毕竟创立时间很短，沉淀不足，教内人才凋零，面临青黄不接的困境；相反正道门派武道天骄层出不穷，隐隐透露出邪不压正的趋势。”
“在小少主看来，魔教即为邪了？”弦孤似有深意地看向李山月。
“这是第五个问题吗？”
“第五问，小少主能否告知老衲在你心中对我佛教的真实看法？”
李山月双手环抱，组织了一下语言：“原来大师看出了我前日所言不过是胡说八道，但其实我的的确确对佛教有着一丝不满，如果真有普渡众生、造福天下的人，我想他绝不会与佛教有关。
至于具体原因，也不必细说，我只讲一个很表面的问题，以匡扶天下、营造盛世为己任的人，怎么会成天在佛寺里吃斋念佛、空谈大义？难道盛世就这样念佛念出来了？这与鸵鸟以头埋地躲避灾祸有何区别？大师勿怪，就当我是孩童戏言。”
弦孤露出一抹苦笑：“说是孩童戏言，可小少主你这丝毫不留情面啊……”
李山月拱手嬉笑：“大师见谅，见谅。”
再迟钝的人，也明白弦孤此时应该对几人没有敌意，不然一个佛教高僧为何在武斗前浪费口舌说这么多话，恶趣味？
弦孤收敛表情，继续说道：“第六个问题，若你为天下至尊，又欲如何？”
李山月立马回答：“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打遍天下无敌手，横向上的追求就要转到纵向上来。”
“哦？这是何意？”
“我不但要当世无敌，我还要万世无敌。”
居临等人吃惊地看向李山月，被他的话所震慑。
“少主竟然有如此心胸……”
“好！”弦孤也赞叹一声，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
“最后一问，小少主，这是老衲临时想问的问题，你认为，尽头在哪里？”
“尽头？”李山月陷入苦思。
“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只是老衲也很想知道尽头在哪里……”弦孤暗暗叹息，老态顿显。
什么是尽头？终点？结束？开始？
问的又是什么的尽头？武道？天下？人生？
很多事都无所谓尽头，因为不知所起，有始无终。
很多人都一眼看到了尽头，因为终其一生，难逃平庸。
这个尽头，或许只是一个代称，只是一个念想、一个无法被找到的答案。就像小时候做作业，在参考答案里找来找去啊，最后发现题目后面的答案处只写了一个小小的“略”字，让人不由得十分头大。
参考答案都没有的问题，何苦为难人呢？
“这便是方丈大师？”顾芋和严怡上前行礼，被李山月按了下去：“不必。”
居临也微微颔首。
“小少主来了，”弦孤缓缓睁眼，“老衲当日所说，这善缘便应在今日。不过，小少主为何阻拦那两位女施主向老衲行礼？”
李山月道：“这善缘到底是什么？若真是善缘，那了结之后再行礼也不迟。”
弦孤没有多言，他看了李山月一眼，闭目继续念着佛经。
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
只有李山月看懂了他那一眼的意思：等着。
而且还听到了弦孤诵念的内容。
往生咒？什么意思？他在给谁念？
一大串疑问涌入脑海，李山月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示意顾芋、张槿、严怡等人一齐退到门口处，待会大战一触即发，必须保证她们的安全。
口中呢喃个不停的弦孤听到了动静，嘴角略一上扬。
李山月认为自己只要踏出门口一步，弦孤必然暴起杀人，也或许是他已经布下了某种结界和阵法，自己离开屋内便激发。
已经是瓮中之鳖，只能做殊死一搏。
紧张的氛围中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弦孤总算念完了。
他双手撑地，像是久坐之后很吃力般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整理一下衣摆。
“小少主，老衲问你几个问题，可否？”
李山月眉头一皱：“大师请讲。”
“如若舍至亲一人便可换天下太平，你作何抉择？”
“这种问题没有意义，大师你该知道的。”李山月摇了摇头。
弦孤却静静看着他，没有下文。
“唉，”李山月有些无奈，这弦孤和尚要打不打的，还搞起战前文斗，“自然是至亲与天下太平我都要咯。”
弦孤也摇着头笑了笑：“阿弥陀佛，人心不足蛇吞象。且贪心之人，不谈其希冀之事所成与否，但也表明这些是可以舍弃之物。小少主，莫不是至亲与天下人在你眼中都可有可无？未免太过冷血。”
李山月嗤笑一声：“大师，既然我都想要，为什么又可以接受失去这些？”
居临和顾芋朝他看了一眼。
“第二个问题，”弦孤没有回答李山月的话，“小少主对于贵派陆教主的的看法是？”
想了想，李山月不明白弦孤的用意，干脆随便说说：“师父实力高强，喜怒不形于色，运筹帷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一边的居临眼神中流露出狂热的崇敬之意，他取下斗笠，递给了顾芋，一会的战斗将万分凶险，自己要谨遵教主之命，誓死捍卫少主！
“第三个问题，在场的诸位施主中，小少主最看重哪位？”
弦孤的话语一瞬间牢牢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对于李山月来说，这一行人中谁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那一个？
“当然是严夫人，原因他们都知道。”李山月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
居临、顾芋皆是了然，若是严怡有失，那化为秦纯实名青缗的怪物不直接撕碎了大家？
严怡奇怪地叫道：“诶？为什么会看重我，张……少主？”
她的记忆之前被李山月篡改过，有些紊乱，不知道李山月的身份，连表面上的伪装身份都完全忘掉。
“第四个问题，虽然小少主年纪尚小，但老衲依然照问：而今天下大势，小少主观之如何？”
李山月侃侃而谈：“正魔两分，朝廷衰弱，所谓正道力量分散，随即举办盟会欲灭魔教；而魔教实力强大，教主师父压得许多正道高人抬不起头，不过魔教毕竟创立时间很短，沉淀不足，教内人才凋零，面临青黄不接的困境；相反正道门派武道天骄层出不穷，隐隐透露出邪不压正的趋势。”
“在小少主看来，魔教即为邪了？”弦孤似有深意地看向李山月。
“这是第五个问题吗？”
“第五问，小少主能否告知老衲在你心中对我佛教的真实看法？”
李山月双手环抱，组织了一下语言：“原来大师看出了我前日所言不过是胡说八道，但其实我的的确确对佛教有着一丝不满，如果真有普渡众生、造福天下的人，我想他绝不会与佛教有关。
至于具体原因，也不必细说，我只讲一个很表面的问题，以匡扶天下、营造盛世为己任的人，怎么会成天在佛寺里吃斋念佛、空谈大义？难道盛世就这样念佛念出来了？这与鸵鸟以头埋地躲避灾祸有何区别？大师勿怪，就当我是孩童戏言。”
弦孤露出一抹苦笑：“说是孩童戏言，可小少主你这丝毫不留情面啊……”
李山月拱手嬉笑：“大师见谅，见谅。”
再迟钝的人，也明白弦孤此时应该对几人没有敌意，不然一个佛教高僧为何在武斗前浪费口舌说这么多话，恶趣味？
弦孤收敛表情，继续说道：“第六个问题，若你为天下至尊，又欲如何？”
李山月立马回答：“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打遍天下无敌手，横向上的追求就要转到纵向上来。”
“哦？这是何意？”
“我不但要当世无敌，我还要万世无敌。”
居临等人吃惊地看向李山月，被他的话所震慑。
“少主竟然有如此心胸……”
“好！”弦孤也赞叹一声，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
“最后一问，小少主，这是老衲临时想问的问题，你认为，尽头在哪里？”
“尽头？”李山月陷入苦思。
“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只是老衲也很想知道尽头在哪里……”弦孤暗暗叹息，老态顿显。
什么是尽头？终点？结束？开始？
问的又是什么的尽头？武道？天下？人生？
很多事都无所谓尽头，因为不知所起，有始无终。
很多人都一眼看到了尽头，因为终其一生，难逃平庸。
这个尽头，或许只是一个代称，只是一个念想、一个无法被找到的答案。就像小时候做作业，在参考答案里找来找去啊，最后发现题目后面的答案处只写了一个小小的“略”字，让人不由得十分头大。
参考答案都没有的问题，何苦为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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