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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僧人出寺

    上半夜是居临在戒备。

    他在房中来回踱步,顾芋坐在床边,靠着木架睡了过去,张槿则直接躺在了顾芋身旁。

    夜深人静,居临却总觉得心神不宁。

    像是一举一动都在什么注视之下,包括心理活动都暴露在外得一干二净。

    让他回忆起了自己的老师。

    武者的直觉是一种很没有道理的东西,居临选择相信它。

    气息展开,居临的全身真气流动,他集中精力,以一种玄之又玄的“心眼”观察着四周。

    没有发现什么,他再次加大力度,气机四溢,令他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房门外面,一道墙一样的东西挡住了他的感知。

    只有一个可能。

    居临拔剑,银剑出鞘,隔着房门刺去。

    剑光清吟,顾芋陡然惊醒,就瞧见了这样一幕:居临手中的剑插入房门之中,定住不动,任凭他怎样使力,手中的剑都不听使唤了。

    门外一边传来一股巨力,居临脱手,这把剑被门外抽了出去。

    门被缓缓打开,居临退至顾芋面前,运气调息。

    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走了进来。

    正是秋沐寺的僧人浊镯,他的脸很普通,就是一个还未脱去稚气的青年,但他身上的僧服和古井无波的表情,甚至两只手指夹着一把剑,无一不在显示着他不像表面上人畜无害。

    “贫僧浊镯有礼了,师父让我随李施主游历人间,两位当时莫非没有听见?不必对贫僧大打出手。”

    居临舒了口气:“原来是如此,怪我等人护主心切,一时竟忘了浊镯师傅你,还请勿怪。”

    浊镯诵了声佛号,道:“可是有何困难,居施主可述于贫僧听听。”

    虽然还不确定当前的情况,但见着浊镯对自己等人没有恶意,于是居临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前几日我们招惹到了一个强敌,地上那个躺着的严夫人是其软肋,只有劫持着她才能保证安全。另外,我觉得今日那位崔城主不会轻易放走我们。”

    “师父传功对于天汉城,乃至整个关中地区的确有很大的影响,”浊镯眼神平静,让人不知不觉安心下来,“贫僧会尽力协助施主一行人逃出天汉城。”

    “浊镯师傅,我们不是逃出天汉城就完全脱离危险了,”居临道出了实情,“我们还要去往长安,过太原前往京城。”

    浊镯想了一想,道:“若想尽快解决此事,只有两个办法。公开身份,引来关注,或者躲避追查继续前往京城。”

    “看来之后的路有些难走了。”居临微微叹气。

    浊镯侧了一个身位过来,朝顾芋道:“打扰了顾施主,多有得罪。”

    顾芋摆了摆手。

    浊镯看向地上的严怡,没说什么;又看向床上,两个小孩躺在一起。小女孩十分乖巧,一只手还搭在床边,至于男孩,也就是得到了自己师父毕生功力的李山月,魔教的少主……

    那天师父把自己叫到厢房之中,对自己说了一大堆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只听见这孩子便是魔教少主的事,师父要自己跟着这些魔教中人一同游历天下!

    “师父,我怎可和魔教同流合污?”浊镯很是不解。

    “你要自己去分辨正邪好坏,而不是从他人口中听出来是非黑白。”弦孤只解释了一句,接着他又道:“去成为他的镯吧,捆住他的恶念,装饰他的良心。”

    前不久才刚满二十的浊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师父不给我说明完整呢?徒儿只是想知晓前因后果,不想毫无理由毫无方向地做事。”

    弦孤笑眯眯的:“浊镯,很多道理是需要亲自去体会的,不然记得不太真切。”

    浊镯扶额:“如今城里传着一种说法叫谜语人,不知师父是否有所耳闻?”

    他随即被一脚踹了出去。

    那一天,为这些人打开寺门,哪里知道他们中的这个小孩儿,就是带走师父性命和自己未来前途的人?

    给他们带路,为他们通报,就是自己主动敲响了命运的钟声。

    年纪大一点的名为居临,应该是蜀中居家的人,只不过没想到居家也成为了魔教的附庸之一。

    少女名为顾芋,身份不详。

    至于小女孩,连名字都没打听出来,师父说似乎叫张槿,具体身份还是不清楚。

    在寺里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浊镯对几人的相处方式和性格都有了些了解。

    “为师要他成为心中的那个人,”弦孤捏起一颗白子,围棋是师父平日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之一,“知道你其实平日冷着个脸,想装装得道高僧,但是实际上啊,还是一个小孩,哈哈哈,所以呢,你就把他当成和为师一样的人就可以了。”

    “这怎使得!”浊镯反驳道,“师父要徒儿拜一小儿为师?”

    弦孤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讲:“这哪里是拜师,少年人,只是需要一个路标罢了。”

    浊镯看了李山月好一会,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秋沐寺扫地僧人浊镯,拜见少主。”

    天汉城本来是没有宵禁的,崔懿上任之后,立马实行。

    他认为夜晚,为作恶之人提供了便利,使他们带有先天的一种保护色。

    但他知道,例如京城、长安、洛阳以及江南这些地方都是没有宵禁的,天汉城一个小小的城池,不需要深夜那些时间来发展商业,更不能让民众沉迷玩乐。

    他继任城主以来,最大的一次军事活动,便在今夜。

    宵禁的另一个好处,也终于显现了出来。

    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士兵们的盔甲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不太整齐的踏步使夜里散满了看不见的烟尘,黑压压的一片行过,街道本来的黄白色地面才重新出现。

    风过无痕。

    崔懿也披上了一身银灰色镶金铁甲,黑色披风挂在肩上,肩甲处刻着两只白虎,煞是威风。他的面相又像个读书人,身材倒是不瘦,反而挺结实,这样看去,隐隐有些儒将风采。

    “你们能不能活捉一个宗师高手?”崔懿再次向身旁的一名将领确认。

    “城主放心,”这名将领说话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武功再高深,还能抵得过一整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