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有女潇潇，扛把菜刀
天色，不知何时，变得昏暗。
不是因为日落，是阴云四合......
“咔嚓！”
一道弯刀形状的闪电，在半空中划过......
紧接着，“轰隆隆......”
滚滚惊雷，掠过天际，在海沟镇上方炸响，余音，在空阔的海面上延展，经久不散。
夏日雨勤！
雷声还未在天边消失，淅淅沥沥的雨珠，已经“噼呖啪啦”的掉了下来......
砸在脸上，有些疼！
“二叔！”
肖楚白急忙探过上身，为肖进挡住从天而降的大雨。
肖进伤得不省人事，如果再被冷雨淋透，雪上加霜，病情一定会变重。
这点生活常识，肖楚白还是懂的。
**********
随着大雨的降临，围观的人群，终于渐渐散去......
行色匆匆！
热闹虽然好看，身体却更要紧。
顶着大雨热闹，有病！
......
人世间，终有仁善！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趁镇民们忙着回家避雨，不再留意肖家叔侄，悄悄的来到肖楚白身边，全心全意守护着肖进的肖楚白，正在焦急的思索着办法，感觉有人靠近，疑惑着抬起头，老妇见状，急忙把食指竖在嘴边，示意肖楚白不要出声，肖楚白会意，轻轻点了点头。
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希望......
他下意识的闪向一边，肖进的上半身，瞬间暴露在老妇面前。
老妇轻轻探了一探肖进的鼻息，又在他额头上试了试，随后摸了摸他的断腿，张开没牙的瘪嘴，小声对肖楚白道：“小伙子，你二叔的腿被打断，只是外伤，大脚里面发炎，引起发热，这才会昏过去，小命儿暂时不会碍事！但是，你得尽快给他找点消炎和退烧的药服下去。”
“真的！”肖楚白喜极而泣，仿佛看到了一个大救星，活菩萨。
大多数的人，在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往往都有些六神无主，肖进目前的状况，肖楚白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但是，他需要另外一个人来对这个猜测结果进行确认。
老妇人，就是那个肯定肖楚白想法的人。
他万分感动，对着老妇不住磕头，“请婆婆一定要救救我二叔。”
海沟镇的规模远远超过小香村，一眼望过去，方圆足足有十余公里，民房数千间，抱着肖进挨家挨户的找，找到猴年马月，也未必能找得到海沟镇的医倌在哪儿？
更何况，镇上的人，对他们求医这件事，守口如瓶，一路问下去，十之八九，估计没有人会告诉他们答案。
眼下，老妇人，是肖进救命的唯一一根稻草。
必须得牢牢的抓住。
老婆婆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数步，恐慌的眼神不住的四处打量，见周围已经空无一人，这才放了心，拍着胸口，微带后怕的道：“嚷嚷啥！小伙子，老婆子我还没活够呢！”
“是！是......对不起！”
肖楚白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高，很是内疚，心道可别把老婆婆给吓跑了，他立刻压低了声音，“请婆婆给指条明路！”
“镇上有家医馆，叫做‘慈世堂’，在镇中心，你二叔的腿，全镇就那里能治。”
老婆婆将从码头到慈世堂的路线，简要向肖楚白做了介绍，又补充道：“不过，你可千万别说他是被海盗打伤的，也别把我老婆子抖落出去。而且......”
老妇人的表情，突然有些犹豫。
“怎么了？婆婆。”
“没事，看你二叔的造化吧！”老妇人欲言又止。
肖楚白情绪激动，浑然没有留意老妇人表情上的变化，诧异的问道：“婆婆，”海沟镇的百姓，怎么那么怕海盗！”
老妇像看着外星生物一样看着肖楚白，反问道：“小伙子，谁不怕海盗，你不怕啊？”
“海盗也是人，没啥可怕的啊！”
“唉！”老妇人微微一叹，“你就是刚生下来的牛犊子！快去给你二叔治病吧，耽搁太久，这条腿怕是要保不住！”
转回身，在雨中踽踽而去。
留下了一个佝偻而孤单的背影。
渐行渐远......
肖楚白目送老妇人离开，胸中热血沸腾，“二叔！小白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
抱起肖进，顶着密集的雨珠，按照老妇人的指点，沿着码头边的大路，一路向镇中心寻去......
经过三个路口，拐了个弯，濛濛细雨中，迎面走来一个苗条的身影，很显然，是一个女孩子。
不过，因为天色昏暗，细雨又极为缠绵，两人之间距离又远，互相看不清楚相貌。
对面女孩步履匆匆，街路狭窄，肖楚白横抱着肖进，占据了大半条路，他急忙闪到一边，准备给这个女孩子让条路，让她先过去，然后自己再走。
他原本还想顺便向女孩子再打听打听，去“慈世堂”的路有没有走错？
转念一想，海沟镇上的人，除了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其它人对他们叔侄貌似都没有啥好感，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能再自找没趣！
丢人现眼！
犯不上。
老婆婆已经说的很清楚，慢慢找就是了！
肖楚白不想搭讪。
然而，对面的女孩子，和肖楚白却没有同样的想法儿。
来到他面前，突然站住，大大方方的问道：“你是外地人？”
声音清脆，貌似十三四岁的年纪，身高比肖楚白矮了半个头，这个身高，在同龄的女孩子当中，也算是中上。
肖楚白一愣，这镇里的女孩儿和村里的女孩儿不一样啊！
哪有主动和陌生人搭讪的。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发问了，发问的主体还是一个妙龄少女，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尊重，都得给人一个答复。
“是！姑娘眼力真好！”
肖楚白还没忘了送给少女一顶高帽子戴。
同时，定神向女孩儿望去，目光穿过丝一样的细雨......
女孩儿眼睛极大，瑶鼻秀口，肤色略黑，身材很健壮，和林枫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一看便知常年进行体力劳动，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更让肖楚白印象深刻的，是这个女孩子，肩膀上居然扛着一把菜刀。
切菜刀。
啥情况。
江湖女侠吗？
肖楚白一见面就拍马屁，女孩子却并不领情，“好啥！全镇的人，我都认识，偏偏不认识你，你不是外地人是啥？”
合情合理。
肖楚白一脸黑线。
说话就呛人啊！
他本不善于和人打交道，更不善于和女孩儿打交道。
一时接不上话茬儿。
“天都要黑了，又下着雨，你不找家店住下，抱着个人满大街跑啥？”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行色匆匆的女孩儿，在雨中临时驻足。
“哦！”肖楚白突然找到了说话的灵感，“我二叔昏迷不醒，我带他去慈世堂看病，姑娘，去慈世堂，走这条路对吗？”
“慈世堂？”少女一愣，靠近几步，望了望肖楚白怀中的肖进，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肖楚白，把肖楚白看得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乱蹦......
试问，如果你只穿着一条短裤，被一个少女用异样的眼神盯着看，你能舒服吗！
“谁告诉你去找老太监的？”
“老太监？”
肖楚白一脸懵逼。
谁是老太监啊？
“就是慈世堂的现任倌主！”貌似发觉自己没说清楚，少女跟着解释。
“啊！”肖楚白恍然大悟，“是一个老......”
话到嘴边，肖楚白突然想起，老婆婆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透露出她的半点消息。
差点儿说秃噜嘴！
肖楚白暗骂了自己一句。
“在来镇上之前，听我们村里一个老爷爷讲的！”
“你是哪个村的？”
少女貌似对肖楚白很有好感，对他的身份也很好奇。
“小香村。”
少女：“没听说过！”
“你叫啥？”少女接着追问。
肖楚白觉得有些窘迫，自尊心也跟着受到了一定伤害。
究其原因，不只是因为在他心中鼎鼎大名的小香村，不被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少女所知道，而是因为一男一女两个人开始对话以来，一直是少女牢牢的控制着交谈的主动权，他肖楚白，都是在被动回答。
太伤人了。
“肖楚白！你呢？”肖楚白有些急，迫切的想扳回一城，匆忙搞了一回主动。
“柳夜潇！我是夜间生的，当时还下着雨，我爹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取的是‘夜雨潇潇’的意思。咱俩的名字有点儿像！有同音字。”
肖楚白瞬间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
这柳夜潇的学问，和球盗船上的萧慕雨有一拼啊！
人家的名字不但有出处，而且有诗意。
自己的名字呢！
他窘迫的望了一眼怀中的肖进，二叔，你快醒醒啊，告诉我当时我爹给我取名字的时候有没有啥科学依据？
一会万一这个黑丫头问起来，可咋回答？
“名字真好听！”肖楚白的声音小得像个蚊子，他担心再聊下去，越聊越没自信，而且，还担心着肖进的伤势，急于离开，“我急着给二叔看病，将来有缘再见！”
“你二叔是咋晕倒的？”柳夜潇貌似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继续追问。
“他的腿在海中摔断了，引发了高烧，然后昏迷！”
肖楚白吃一堑长一智，没敢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女实话实说。
言多必失！
鬼才知道说出实话之后，这个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少女会是啥反应？
万一惹怒了她，大菜刀抡起来可不好扛！
“要是这样，你二叔的病，我也能治，不过，我现在急着去接人，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行吗！”
柳夜潇一双大眼忽闪忽闪，虽是在雨中，仍然能看到清澈的亮光，很动人。
你能治！
肖楚白全然不信。
胡吹大气！
“谢谢姑娘！”
肖楚白虽然不相信柳夜潇的话，但是，柳夜潇一翻好意，肖楚白再惷，也不会把这份好心当成驴肝肺，婉言道：“我二叔昏迷的时间太久了，我怕耽误治疗，因此，姑娘的美意，肖楚白心领了，就此别过！”
“可是......”
柳夜潇有些犹豫，“你去了也是白去，老太监不会给你治的！”
“为什么？”肖楚白迈出去的脚，又停了下来。
柳夜潇三番两次强调老太监不会给二叔治伤，其中必有隐情。
“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牲！”柳夜潇银牙紧咬，貌似和她口中的老太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肖楚白耐着性子道：“柳姑娘，我二叔病成这样，无论如何，我总得试试！”
柳夜潇气得跺脚，无奈的道：“你这人可真犟，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自己愿意碰钉子，就去碰好了！”
她抬头望了一眼天色，目光中掠过一抹焦急，“我得走了，要找老太监，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祝你好运！”
说完，转身消失在凄迷的夜色和细雨之中。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面，匆匆数言。
但是，柳夜潇留给肖楚白印象极深，最特别的，是她肩头的那把大号儿菜刀。
一个女孩子，走路扛把菜刀，啥情况？
不会是去砍人吧！
望着柳夜潇的背影，肖楚白怅然若失。
不是因为日落，是阴云四合......
“咔嚓！”
一道弯刀形状的闪电，在半空中划过......
紧接着，“轰隆隆......”
滚滚惊雷，掠过天际，在海沟镇上方炸响，余音，在空阔的海面上延展，经久不散。
夏日雨勤！
雷声还未在天边消失，淅淅沥沥的雨珠，已经“噼呖啪啦”的掉了下来......
砸在脸上，有些疼！
“二叔！”
肖楚白急忙探过上身，为肖进挡住从天而降的大雨。
肖进伤得不省人事，如果再被冷雨淋透，雪上加霜，病情一定会变重。
这点生活常识，肖楚白还是懂的。
**********
随着大雨的降临，围观的人群，终于渐渐散去......
行色匆匆！
热闹虽然好看，身体却更要紧。
顶着大雨热闹，有病！
......
人世间，终有仁善！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趁镇民们忙着回家避雨，不再留意肖家叔侄，悄悄的来到肖楚白身边，全心全意守护着肖进的肖楚白，正在焦急的思索着办法，感觉有人靠近，疑惑着抬起头，老妇见状，急忙把食指竖在嘴边，示意肖楚白不要出声，肖楚白会意，轻轻点了点头。
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希望......
他下意识的闪向一边，肖进的上半身，瞬间暴露在老妇面前。
老妇轻轻探了一探肖进的鼻息，又在他额头上试了试，随后摸了摸他的断腿，张开没牙的瘪嘴，小声对肖楚白道：“小伙子，你二叔的腿被打断，只是外伤，大脚里面发炎，引起发热，这才会昏过去，小命儿暂时不会碍事！但是，你得尽快给他找点消炎和退烧的药服下去。”
“真的！”肖楚白喜极而泣，仿佛看到了一个大救星，活菩萨。
大多数的人，在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往往都有些六神无主，肖进目前的状况，肖楚白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但是，他需要另外一个人来对这个猜测结果进行确认。
老妇人，就是那个肯定肖楚白想法的人。
他万分感动，对着老妇不住磕头，“请婆婆一定要救救我二叔。”
海沟镇的规模远远超过小香村，一眼望过去，方圆足足有十余公里，民房数千间，抱着肖进挨家挨户的找，找到猴年马月，也未必能找得到海沟镇的医倌在哪儿？
更何况，镇上的人，对他们求医这件事，守口如瓶，一路问下去，十之八九，估计没有人会告诉他们答案。
眼下，老妇人，是肖进救命的唯一一根稻草。
必须得牢牢的抓住。
老婆婆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数步，恐慌的眼神不住的四处打量，见周围已经空无一人，这才放了心，拍着胸口，微带后怕的道：“嚷嚷啥！小伙子，老婆子我还没活够呢！”
“是！是......对不起！”
肖楚白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高，很是内疚，心道可别把老婆婆给吓跑了，他立刻压低了声音，“请婆婆给指条明路！”
“镇上有家医馆，叫做‘慈世堂’，在镇中心，你二叔的腿，全镇就那里能治。”
老婆婆将从码头到慈世堂的路线，简要向肖楚白做了介绍，又补充道：“不过，你可千万别说他是被海盗打伤的，也别把我老婆子抖落出去。而且......”
老妇人的表情，突然有些犹豫。
“怎么了？婆婆。”
“没事，看你二叔的造化吧！”老妇人欲言又止。
肖楚白情绪激动，浑然没有留意老妇人表情上的变化，诧异的问道：“婆婆，”海沟镇的百姓，怎么那么怕海盗！”
老妇像看着外星生物一样看着肖楚白，反问道：“小伙子，谁不怕海盗，你不怕啊？”
“海盗也是人，没啥可怕的啊！”
“唉！”老妇人微微一叹，“你就是刚生下来的牛犊子！快去给你二叔治病吧，耽搁太久，这条腿怕是要保不住！”
转回身，在雨中踽踽而去。
留下了一个佝偻而孤单的背影。
渐行渐远......
肖楚白目送老妇人离开，胸中热血沸腾，“二叔！小白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
抱起肖进，顶着密集的雨珠，按照老妇人的指点，沿着码头边的大路，一路向镇中心寻去......
经过三个路口，拐了个弯，濛濛细雨中，迎面走来一个苗条的身影，很显然，是一个女孩子。
不过，因为天色昏暗，细雨又极为缠绵，两人之间距离又远，互相看不清楚相貌。
对面女孩步履匆匆，街路狭窄，肖楚白横抱着肖进，占据了大半条路，他急忙闪到一边，准备给这个女孩子让条路，让她先过去，然后自己再走。
他原本还想顺便向女孩子再打听打听，去“慈世堂”的路有没有走错？
转念一想，海沟镇上的人，除了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其它人对他们叔侄貌似都没有啥好感，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能再自找没趣！
丢人现眼！
犯不上。
老婆婆已经说的很清楚，慢慢找就是了！
肖楚白不想搭讪。
然而，对面的女孩子，和肖楚白却没有同样的想法儿。
来到他面前，突然站住，大大方方的问道：“你是外地人？”
声音清脆，貌似十三四岁的年纪，身高比肖楚白矮了半个头，这个身高，在同龄的女孩子当中，也算是中上。
肖楚白一愣，这镇里的女孩儿和村里的女孩儿不一样啊！
哪有主动和陌生人搭讪的。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发问了，发问的主体还是一个妙龄少女，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尊重，都得给人一个答复。
“是！姑娘眼力真好！”
肖楚白还没忘了送给少女一顶高帽子戴。
同时，定神向女孩儿望去，目光穿过丝一样的细雨......
女孩儿眼睛极大，瑶鼻秀口，肤色略黑，身材很健壮，和林枫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一看便知常年进行体力劳动，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更让肖楚白印象深刻的，是这个女孩子，肩膀上居然扛着一把菜刀。
切菜刀。
啥情况。
江湖女侠吗？
肖楚白一见面就拍马屁，女孩子却并不领情，“好啥！全镇的人，我都认识，偏偏不认识你，你不是外地人是啥？”
合情合理。
肖楚白一脸黑线。
说话就呛人啊！
他本不善于和人打交道，更不善于和女孩儿打交道。
一时接不上话茬儿。
“天都要黑了，又下着雨，你不找家店住下，抱着个人满大街跑啥？”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行色匆匆的女孩儿，在雨中临时驻足。
“哦！”肖楚白突然找到了说话的灵感，“我二叔昏迷不醒，我带他去慈世堂看病，姑娘，去慈世堂，走这条路对吗？”
“慈世堂？”少女一愣，靠近几步，望了望肖楚白怀中的肖进，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肖楚白，把肖楚白看得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乱蹦......
试问，如果你只穿着一条短裤，被一个少女用异样的眼神盯着看，你能舒服吗！
“谁告诉你去找老太监的？”
“老太监？”
肖楚白一脸懵逼。
谁是老太监啊？
“就是慈世堂的现任倌主！”貌似发觉自己没说清楚，少女跟着解释。
“啊！”肖楚白恍然大悟，“是一个老......”
话到嘴边，肖楚白突然想起，老婆婆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透露出她的半点消息。
差点儿说秃噜嘴！
肖楚白暗骂了自己一句。
“在来镇上之前，听我们村里一个老爷爷讲的！”
“你是哪个村的？”
少女貌似对肖楚白很有好感，对他的身份也很好奇。
“小香村。”
少女：“没听说过！”
“你叫啥？”少女接着追问。
肖楚白觉得有些窘迫，自尊心也跟着受到了一定伤害。
究其原因，不只是因为在他心中鼎鼎大名的小香村，不被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少女所知道，而是因为一男一女两个人开始对话以来，一直是少女牢牢的控制着交谈的主动权，他肖楚白，都是在被动回答。
太伤人了。
“肖楚白！你呢？”肖楚白有些急，迫切的想扳回一城，匆忙搞了一回主动。
“柳夜潇！我是夜间生的，当时还下着雨，我爹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取的是‘夜雨潇潇’的意思。咱俩的名字有点儿像！有同音字。”
肖楚白瞬间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
这柳夜潇的学问，和球盗船上的萧慕雨有一拼啊！
人家的名字不但有出处，而且有诗意。
自己的名字呢！
他窘迫的望了一眼怀中的肖进，二叔，你快醒醒啊，告诉我当时我爹给我取名字的时候有没有啥科学依据？
一会万一这个黑丫头问起来，可咋回答？
“名字真好听！”肖楚白的声音小得像个蚊子，他担心再聊下去，越聊越没自信，而且，还担心着肖进的伤势，急于离开，“我急着给二叔看病，将来有缘再见！”
“你二叔是咋晕倒的？”柳夜潇貌似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继续追问。
“他的腿在海中摔断了，引发了高烧，然后昏迷！”
肖楚白吃一堑长一智，没敢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女实话实说。
言多必失！
鬼才知道说出实话之后，这个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少女会是啥反应？
万一惹怒了她，大菜刀抡起来可不好扛！
“要是这样，你二叔的病，我也能治，不过，我现在急着去接人，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行吗！”
柳夜潇一双大眼忽闪忽闪，虽是在雨中，仍然能看到清澈的亮光，很动人。
你能治！
肖楚白全然不信。
胡吹大气！
“谢谢姑娘！”
肖楚白虽然不相信柳夜潇的话，但是，柳夜潇一翻好意，肖楚白再惷，也不会把这份好心当成驴肝肺，婉言道：“我二叔昏迷的时间太久了，我怕耽误治疗，因此，姑娘的美意，肖楚白心领了，就此别过！”
“可是......”
柳夜潇有些犹豫，“你去了也是白去，老太监不会给你治的！”
“为什么？”肖楚白迈出去的脚，又停了下来。
柳夜潇三番两次强调老太监不会给二叔治伤，其中必有隐情。
“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牲！”柳夜潇银牙紧咬，貌似和她口中的老太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肖楚白耐着性子道：“柳姑娘，我二叔病成这样，无论如何，我总得试试！”
柳夜潇气得跺脚，无奈的道：“你这人可真犟，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自己愿意碰钉子，就去碰好了！”
她抬头望了一眼天色，目光中掠过一抹焦急，“我得走了，要找老太监，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祝你好运！”
说完，转身消失在凄迷的夜色和细雨之中。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面，匆匆数言。
但是，柳夜潇留给肖楚白印象极深，最特别的，是她肩头的那把大号儿菜刀。
一个女孩子，走路扛把菜刀，啥情况？
不会是去砍人吧！
望着柳夜潇的背影，肖楚白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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