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王敦起兵反东晋，前后赵出兵相攻

    次年刘曜见前凉张茂派人占了他的土地，于是派他的部将刘咸在冀城进攻韩璞，呼延寔在桑壁进攻宁羌护军阴鉴。

    临洮人翟楷、石琮等驱逐县令长官，以县城响应刘曜，河西大为震动。

    前凉参军马岌劝张茂亲自征讨，长史氾祎发怒说：亡国之人又想干涉朝政，扰乱大事吗？应该斩杀马岌以安定百姓。

    马岌说：氾公是读书人里的耻辱，只会无端检举批评他人的顽固不化的没有远见的人，不从长远考虑国家大计。而且我们已经多年繁荣没有战乱，现在刘曜胡贼派大军来到，不去慰劳前方战士，笼络远远近近的人心，现在人民都关注着大王的态度，形势决定了不可不出战。我们应该拿出勇敢无畏，平定天下的决心，让秦、陇人民都应该觉得自己所倚仗的大王有能力保护自己。

    张茂说：马先生的话有道理。于是出兵驻扎于石头。

    张茂对参军陈珍说：刘曜凭借刚刚大胜的声势掌握着三秦之地的精锐，多年整治武备，士卒惯战，如果以精锐骑兵突然攻克南安，席卷河外，长驱而来的话，我们用什么计策对付？

    陈珍说：刘曜虽然乘着威势倚仗人多，但是恩德未行于天下，又加上关东地区与他离心不和，内患未除，精锐士卒很少，大多是氐、羌的乌合之众，终归不能舍弃关东近处之难不管，增加陇上的兵力，旷日持久地与我们比试高低。如果二十天之内不退走的话，陈珍我请求率领弱卒几千人为明公擒拿他。

    张茂非常高兴，任陈珍为平虏护军，率步骑一千八百救援韩璞。

    刘曜怕宇文，拓跋，段，慕容等鲜卑和后赵石勒偷袭自己大本营，暗中想要退兵而回，却声称要先取陇西，然后回兵消灭桑壁。陈珍到任后招募征发氐、羌之众，晓以利害，集齐大军击退刘曜，收复南安。

    张茂大为嘉赏他，说他是社稷能臣，拜任折冲将军。

    永昌元年正月，王敦在武昌起兵，以讨伐奸臣刘隗的名义东攻建康。他上疏列举刘隗十大罪状，表示只要刘隗授首便撤军退回。党羽沈充在吴兴举兵响应。不久，王敦兵至芜湖，又奏列刁协罪状。

    消息传至建业，司马睿知道王敦起兵作乱大怒，下诏定王敦为“大逆不道”，表示要亲率六军与其决战，并急调刘隗、戴渊入卫建康。

    但当时江南门阀士族和南迁世家大族们对王敦起兵大多态度暧昧，因为王敦代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司马睿重用寒门必会对世家造成冲击，所以很多人认同王敦是被逼无奈。出身太原温氏的温峤就表示王敦所为必有原因，不算过分。王敦的兄长王含当时是光禄勋，知道王敦起兵作乱后，明白自己不能独善其身，于是叛投王敦。

    王敦刚开始起兵的时候，曾遣使前往梁州、湘州，约梁州刺史甘卓、湘州刺史司马承一同东下清君侧。梁州刺史甘卓虽然允诺，但却一直未曾出兵，在朝廷和王敦之间持观望态度。而湘州刺史司马承则囚禁了王敦的使者，在湘州举兵要讨伐王敦，并攻杀王敦的姐夫湘东太守郑澹。

    王敦一面命南蛮校尉魏乂、将军李恒等率两万兵马攻打司马承，一面命参军乐道融去游说甘卓出兵支持自己。乐道融本就不满王敦叛乱之举，趁机背叛了王敦，反劝甘卓袭击武昌。

    当时，司马承亦命主簿邓骞到梁州劝说甘卓，促请其起兵勤王。甘卓经过多番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支持朝廷，遂传檄声讨王敦。武昌震动。

    王敦忙遣使向甘卓求和，请他罢兵退回梁州。甘卓再次犹豫，刚刚行至猪口便停军不进。

    刘隗很快便与戴渊相继赶回建康，并与刁协一同入宫，请求司马睿诛杀留在京中的琅邪王氏族人，但琅琊王氏，势大根沉，如果全部诛杀，其他世家也会人人自危，势必天下大乱，所以司马睿没有听他的。

    当时，王导率宗族子弟二十多人，每日至台城待罪，最终都得司马睿宽恕。

    司马睿又命王廙去劝止王敦。但王廙非但不能谏阻王敦，反而被王敦留下，协助王敦的行动。

    就在当年三月，王敦大军逼近建康。司马睿以右将军周札守卫石头城，并亲自披甲出镇城郊，准备迎战。而刘隗则戍守金城，作为外援。

    王敦欲先攻金城，打击刘隗。杜弘却认为周札刻薄少恩不得军心，建议先取石头城。王敦遂进攻石头城。周札开城投降。司马睿忙命刘隗、戴渊等率部反攻石头城，但皆大败而回。

    太子司马绍闻听诸军皆败，欲亲率将士出城决战，被温峤谏止。刘隗、刁协率败兵回到台城。司马睿给二人配备人马，让他们逃离建康，自寻生路。刁协刚刚逃至江乘，便被随从斩杀，首级送呈王敦。

    而刘隗则逃回淮阴，但却遭到刘遐的袭击，只得率妻小亲信投奔后赵石勒。

    王敦起兵打的旗号是清君侧，而此时刁协伏诛、刘隗北逃，朝中王敦要诛杀的人业已清除。

    但他却继续拥兵石头城，不但不到台城朝见司马睿，反而纵兵四处劫掠。建康大乱，台城中的官员、卫士尽皆逃散，只剩安东将军刘超与两名侍中随侍在司马睿身侧。

    司马睿无奈，只得遣使向王敦求和。他命公卿百官到石头城拜见王敦，同时大赦天下，宣告王敦等无罪，以王敦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江州牧，封武昌郡公，食邑万户。至此，朝政大权尽归王敦，司马睿被彻底架空。

    王敦掌权后，因戴渊、周顗素有人望，将二人收捕杀害。当时，甘卓仍停驻于猪口。王敦以朝廷的名义发出驺虞幡，命甘卓退兵。甘卓担心继续进攻武昌会逼得王敦劫持天子，遂下令撤军。

    乐道融与都尉秦康都认为应继续进军，并建议甘卓分兵截断彭泽湖口，断绝王敦在建康与后方武昌的联系，然后一鼓作气解决王敦。甘卓不听，径自撤回梁州。随后，王敦又对朝廷官员及军镇将领进行了一番调整。

    王敦当时驻兵石头城，一直不肯到台城朝见司马睿。长史谢鲲试图劝说王敦，让他朝见天子，以消除君臣之间的隔阂。

    但王敦却担心入朝时会发生变故，竟不朝而去，径自回镇武昌，遥控朝政。

    不久，魏乂攻破湘州，擒获司马承，将其用槛车解送武昌。王敦命荆州刺史王廙在半路将司马承杀害，同时又指使襄阳太守周虑袭杀甘卓，控制了湘州、梁州这两个能够牵制江州的军事重镇。

    而与此同时，沈充亦由吴兴攻入吴国，杀死了吴国内史张茂。

    王敦在武昌大肆谋害忠良，扶植亲党，后又自领宁、益二州都督。他还取消司徒一职，将司徒府官属全部并入自己的丞相府。

    司马睿因大权旁落，于是年末忧愤而死，遗诏王导为辅政大臣。太子司马绍即位。

    当时，王敦因司马绍勇而有谋，欲诬以不孝之名将其废黜，但却遭到温峤等大臣的强烈反对，最终未能得逞。

    他为了就近掌控朝政，又暗示朝廷征己入朝。司马绍遂手诏征召王敦入朝，授其假黄钺以及奏事不名，入朝不趋，剑覆上殿等殊礼，赐班剑甲士二十人。至此王敦掌控朝政。

    秋，凉州凉王张茂又在姑臧城大兴土木，修筑灵钩台。

    别驾吴绍劝谏说：曾经希望停止减少劳役，使下民休养生息。现在却又兴起土木劳动民众，这难道是百姓所期望于明君的吗？

    张茂说：现在世道不平，不能拘泥于常言，在艰难危急时怎能用太平时的道理来要求人呢？

    吴绍无言以对。

    刘曜因多次败与张氏，遂又率大军来攻张茂，长驱直入到达河西，将士达二十万五千多人，沿黄河扎营，绵延百余里，钟鼓之声连绵不绝，以至沸河动地，凉州人民从古至今没见过这么盛大的军队。

    凉国上下为之震惊，于是张茂以牛羊、金银、女妓、珍宝、珠玉及凉州特产贡献刘曜向其称臣，刘曜因为和石勒关系紧张，怕在河西日久，被石勒抄了后路无暇西顾，于是顺水推舟任命张茂为西域大都护、凉王等职后，不久便班师回朝。

    后赵天王石勒觉得和前赵刘曜关系日益紧张，为了不腹背受敌，于是派遣使者向慕容廆通和，慕容廆拒绝通和，并把使者送到建邺。

    石勒大怒，派宇文乞得龟攻打慕容廆，慕容廆派慕容皝抵挡他。任裴嶷为右部都督，带领索头作为右翼，命其小儿子慕容仁奔赴柏林作为左翼，攻打宇文乞得龟获胜，把他的部众全部俘虏。乘胜拔取宇文鲜卑大本营，收缴数以亿计的钱财物资，把当地数万户迁徙而回。

    晋太宁元年，后赵对前赵发起全面攻势。后赵石勒派石他出上郡攻打依附于前赵的北羌王盆句除，俘虏三千多部，牛羊等两万多只。刘曜大怒挥袖而起，当日进军到渭城，急令刘岳追击石他。刘曜进到富平，作为刘岳的声援。刘岳与石他交战于河滨，后赵被斩一千五百多人，五千多人掉入黄河淹死，主将石他当场殒命。石他所获战利品全部为刘岳所得，前赵振旅而归。

    同年，后赵石生进攻前赵河南太守尹平于新安，尹平战败被斩，石生掠前赵5000人而还。

    三年，前赵刘曜联合晋司州刺史李矩、颍川太守郭默进攻石生，刘曜派刘岳在洛阳进攻石生，配给刘岳甲士五千，宿卫精兵一万，从盟津渡河。镇东将军呼延谟率领荆州、司州之兵从崤渑向东进发。刘岳攻克石勒的盟津、石梁，斩获五千余级，进一步包围石生于金墉。石勒急令石虎率领四万步骑兵从皋关入关，刘岳陈兵列阵以待石虎。刘岳与石虎两军战于洛西，刘岳战败，刘岳身中流矢，退守石梁。石虎于是挖壕沟、树立栅栏围困，断绝刘岳与外界的交通。刘岳军没有吃的，杀马吃掉。石虎又打败呼延谟，斩杀了呼延谟。

    刘曜亲自率军援救刘岳，石虎率领三万骑兵抵挡刘曜。刘曜前军刘黑在八特坂大败石虎的部将石聪。刘耀来到金谷，晚上刘曜军无故大惊，士兵都溃散，于是退守渑池。晚上刘曜军中又大惊，兵士逃散，于是刘曜只好回长安。石虎抓捕了刘岳及其部将王腾等八十多人，还有氐羌三千余人，都押送到襄国，坑杀汉兵一万六千人。刘曜到了渑池，穿素服哭祭，七天后才入城。而郭默南奔建康，李矩部下率众二千投降后赵。自此，司、豫、徐、兖等州皆为后赵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