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觉悟与担当
京海市的贫民窟在城市的外侧，向荒野的边界延伸。治安和经济都很恶劣，外有怪物，内有强盗，都是不断觊觎弱者的城市的扫把。为了从这一扫而出的深渊中脱身，段恒飞成为了猎人。
段恒飞和阿尔敏一起走在住习惯的贫民窟街道上，再次体会到了阿尔敏的异常性。
五官端正得让人着迷。头发光泽闪亮。细腻的肌肤光泽。引诱异性的魅惑肢体。那包裹着身体的暴露过多的服装。单凭这一点，如果阿尔敏不引人注目，就会显得不自然。
再加上被称为所谓旧世界风的特有设计的衣服，也足以引人注目。即使是外人也能看出是非常昂贵的衣服，质量上的差异也很明显。从事旧世界技术的人只要看其细部，就能确定这是用旧世界的先进技术制造的产物。即使是旧世界的遗物，价格也非常昂贵，是值得关注的物品。
如果聚集了这么多引人注目的要素，在一般情况下引发轻微骚动也不足为奇。尽管如此，没有一个人对阿尔敏有反应。能识别阿尔敏的人真的只有自己，这是段恒飞的真实感受。
段恒飞小声对阿尔敏说。
“其他人真的看不见吗?”
“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相信吗?”
看到阿尔敏不服气的样子，段恒飞有些慌张地小声辩解。
“不，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基本上看不到而已，我一直以为会有其他能看到的人。既然我能看到，其他也能看到的人也不奇怪吧?”
“啊，就是这么回事。这方面的事情解释起来很费劲，时间长了再慢慢说吧。”
与段恒飞相反，阿尔敏回答得很清楚。对那清澈的声音有反应的也只有段恒飞了。如果段恒飞也能明确回答的话，就会形成一个与幻听对话的可疑人物。
“段恒飞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安排吗?我不会打扰你的，你可以放心地做你喜欢的事。”
“……打算吗?”
段恒飞抬头看着天空。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很快就入夜了。
“今天要睡了。”
阿尔敏显出有点意外的样子。
“这么晚了要睡觉吗?”
“嗯，马上就要晚上了，得早点准备床铺。”
段恒飞走进小巷里。小巷里已经很暗了，离完全陷入黑暗只差一点点了。我钻进那个角落里平时用来睡觉的地方，用废材料等做成了一面假墙。
要用肉眼发现藏在这里的段恒飞，除非事先知道有人在那里，然后有意识地寻找。这种迷彩也是孩子们在贫民窟生存的智慧之一。
段恒飞的活动时间基本上是从日出到日落。如果想无视太阳生活，就需要照明这一文明利器。当然是收费的，没有钱的段恒飞根本够不着。再加上晚上是原本就危险的贫民窟变得更加危险的时间段。段恒飞没有能力把那个时间段当作活动时间。
夜间不行动的最大理由，是为了尽量缩短别人都醒着的时候只有自己在睡觉的危险状态。这个选择是否正确，段恒飞也不知道。晚上醒着可能比较安全。
不过目前还没有死。根据结果，段恒飞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在准备床铺的时候，肚子发出了饿的声音。段恒飞叹了口气，无视他的控诉。
阿尔敏大致提议。
“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吧?持续饥饿导致体力下降的话，遗迹探索的效率也会下降。”
段恒飞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能。城市的配给早就结束了。连买食物的钱都没有。因为用枪和弹药的钱消失了。今天就忍着吧。忍到明天早上配给……这么说来，阿尔敏需要吃饭吗?”
“不需要，我不需要吃饭和睡觉，所以这方面不用担心。”
“是吗?那不好意思，我要睡觉了，睡觉。”
段恒飞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躺下了，阿尔敏温柔地对他说。
“晚安，好好休息。”
闭上眼睛的段恒飞心里想着。
(……好久没被说“请休息”了……不，这好像是第一次?)
段恒飞因为疲劳，睡魔比平时更用力了，他一边委身一边搜寻记忆。不管有没有这样的经历，至少在入睡前没有想起过类似的记忆。
第二天早上，段恒飞在日出前醒了。坐起来轻轻伸了个懒腰。到这里为止，是段恒飞和往常一样的早晨。
旁边的阿尔敏微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睡得好吗?”
就在这一瞬间，段恒飞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从原地跳下去，朝着声音的方向举起枪。表现出了对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出现了什么来路不明的人这种危机的强烈戒备。
阿尔敏表现出有点吃惊的样子，但并没有惹怒他，而是温柔地跟他说话。
“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段恒飞的表情从面对一个危险的陌生人，变成了面对一个虽然诧异但恐怕很安全的熟人。终于，我想起了阿尔敏。
“…………阿尔敏?”
阿尔敏露出与段恒飞截然相反的笑容。
“是啊，你忘了吗?”
段恒飞松了口气，放下枪，不好意思地道歉。
“……不好意思，我有点吃惊。起床的时候，如果有人在我身边，我就会很难受，比如抢劫之类的。”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
段恒飞从阿尔敏的样子判断他并没有真的生气，总算没有失去好不容易找到的帮手，他放心了。
(……枪本来就对阿尔敏不起作用，所以就算被枪指着也没必要那么生气吧。太好了。太危险了。)
虽然发生了细微的骚动，但对段恒飞来说，与昨天不同的一天，开始了和阿尔敏一起度过的新日子。
之后段恒飞去了位于贫民窟的粮食配给所。配给站由城市免费提供食物。每天早晚各两次，早晨开始发放。虽然离开始时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已经有好几个人排起了队，我也加入到了队伍的最后。
排队要老老实实地排好队。如果闹事或闯入，就不能给那个人配给粮食。根据情况，配给本身也会中止。当然，造成这种情况的人会在事后遭到围殴。
这也是城市无声的教育。即使是贫民窟的居民，也应该学习一下排队的方法，这样对城市方也有利。而且，如果有人不遵守城市方面的规则，也有利于让他们认识到对全体都不利。这是教育的成果，也是因为积累了被扼杀的人的牺牲，基本上即使在动荡不安的贫民区，队伍也保持着整齐的沉着。
而且配给所还具有将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购买食物的贫困者困在贫民窟的功能。同时也是维持最低限度治安的手段。没有钱也没有食物，不都是乖乖饿死的人。通过最低限度的粮食供给，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住在胡同里的人拿起贫民窟不自然供应的枪支改行当强盗。多亏了这种配给，段恒飞总算活了下来。
分配开始了，轮到段恒飞了。领了这次的食物后稍微离开一下队伍。这个距离对段恒飞这样的孩子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离得太远的话，就会有人来抢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为了不妨碍配给，也为了不被人围脖，最好是在规定的距离内默默吃完。夺取的一方和被夺取的一方至少都有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自相残杀也很重要。
目不转睛地看着段恒飞给的食物。透明的包装里装着三明治模样的东西，包装上写着作为识别码的字符串。
段恒飞怎么也不吃。阿尔敏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吃吗?”
从旧世界的遗迹中挖掘出的工作状态可疑的生产装置所产生的合成食物。在土壤污染状况难以确认的农田试种的比较安全的蔬菜。这些部位的肉即使被生物系怪物食用恐怕也是安全的。为了让没有钱的人也能得到以这些为原材料的加工品等，人们出于无限的善意，免费提供给他们。
把这些食物提供给贫民区的志愿者一段时间后，再观察他们的情况。因此，如果没有出现大量的死亡者和突变者，该原材料就被认为是相对安全的，一般会定价销售。还有其他安全性尚未确认的东西，会成为新的食物原材料。
那就是这个三明治。面包也好馅料也好，都是这一类的东西。
“……吃。”
发行方不会一一说明这些情况。但是接收方也隐约察觉到了。段恒飞虽然朦朦胧胧，但多少也察觉到了。但是没有不吃的选项。因为不吃就会饿死。
味道很微妙。价格和安全性暂且不论，也不是我喜欢吃的东西。
作为猎人暴发户，每天都吃着安全美味的食物。段恒飞吃着味道和安全性都很微妙的三明治，无意中把视线投向了能够帮助他实现梦想的人。
阿尔敏温柔地微笑着。
在贫民窟靠免费的食物生存下来的人们，要为他们的善意付出代价。因为贫民窟的地理位置，他要与不时袭击城市的怪物们首先展开战斗。在城市的防卫队完成驱除之前，必须用贫民窟里不自然地散放着的枪炮和自己新鲜的身体，来对付会咬死人类的变异动植物，以及以人类为攻击对象的防卫武器等来争取时间。被。
在那次袭击中幸存下来的人们中，也有人拥有了能和怪物战斗的实力。他们大多成为猎人，只要吃得好，就从遗迹带回遗物，滋润都市的经济。其利润的一部分还用于配给所的维持费。
也就是说，段恒飞在某种意义上，是按照都市的意图，以猎人为目标的。无力的人有时会被迫做出无法逃避的选择。但是选择的是段恒飞自己。即使被选中了，也不后悔。
段恒飞再次来到库兹原街遗迹。现在在阿尔敏的带领下在遗迹中前进。
遗迹的道路的一部分被倒塌的大楼的瓦砾等埋着，不注意的话比拙劣的迷宫更容易迷路。另外，在乱立的废墟中也有适应遗迹的怪物们居住的地方。这一带也有由怪物构筑的独特生态系统的地方。
为了寻找遗物进入遗迹的猎人们，在这个过程中击退了成为那个障碍的怪物们。有时还会修整遗迹内的道路，以便于往里走。然后遇到了强大的怪物，遭到反击丧命。经过这些反复，遗迹越往深处，在地形上生存的怪物就越强大。当然，由于到达的人越来越少，所以留下了大量珍贵的遗物。关键是越是深处越是容易成为危险赚钱的地方。
段恒飞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昨天在遗址的外围，而且是相当外侧的周围进行了搜索。但是今天在阿尔敏的建议下，我们以遗迹的深处为目标。段恒飞也犹豫了一下，但被一脸自信的阿尔敏说服了，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如果不进到里面，就买不到昂贵的文物。因为是自己带路，只要段恒飞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就没问题。被阿尔敏这么一说，段恒飞也很难退缩了。为了暴发户成为了猎人。然后和阿尔敏交易在这里。如果阿尔敏能够保证一定的安全，却无法前进的话，就不可能成功。
一开始，我只是按照阿尔敏的指示默默前进。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段恒飞开始对阿尔敏有些讶异。因为阿尔敏连续下达了他认为毫无意义的指示。
沿着墙壁背靠着墙壁慢慢前进。不是从看得见的出入口进入指定的大楼，而是爬上附近的瓦砾堆从窗户进入。之后马上从刚才看到的出入口走了出去。同一条路要经过好几次。稍停在路中央。在同一条路上来回走了几次才往里走。虽然按照指示继续做着这些事情，但只觉得是在重复徒劳的事情。
因为有过被威庞德狗袭击的经历，我觉得也不能一一询问指示的理由，所以就沉默了。但是，每次采取看似毫无意义的行动，就会积累一点点的不信任感。于是，段恒飞终于忍耐不住了。
“……喂，阿尔敏。”
“什么?”
“莫非是迷路了，或者是随便乱走了?”
阿尔敏明确地回答。
“没有。”
“真的吗?”
“真的。”
“同一条路我好像走了好几次……”
“因为有那个必要。迂回走了危险的路线，结果就变成那样了。如果还要再找别的理由的话，就只能怪段恒飞运气不好了。”
阿尔敏微微一笑，这样回答。段恒飞的脸微微歪了。
“……是我的错吗?”
“是啊。”
阿尔敏再次断言道。他那明确的语气和态度，有足够的说服力，足以阻止段恒飞的反驳。但这并没有消除郁积在段恒飞心中的不满和不信任。
之后又在遗迹中稍作停留。然后在某个胡同的出口前，阿尔敏回头再次发出类似的指示。
“我会再回来的。”
“……又来啦。”
阿尔敏从段恒飞身边走过。段恒飞虽然有些厌烦，但还是回头想继续说下去。但这时，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巷的尽头是大马路。段恒飞开始担心之后的情况。如果能看到前方的景象，找到一些可以返回的理由，那么之前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指示就会得到理解，不满也会一下子消失。我是这么想的。
(……只是看看而已。)
段恒飞这样辩解着，从巷子里稍稍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大马路。然而，眼前展现的只是与以往光景无异的破败遗迹。
(……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就在段恒飞更加不满的瞬间，阿尔敏用非常强烈的语气喊道。
“马上回来!”
就在那之后，在段恒飞的视野的前方，从那个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毫无预兆地放出了轰鸣声和闪光。那闪光和炮击的冲击一瞬间降低了怪物的光学迷彩功能，露出了它的身姿。看到那个的瞬间，段恒飞的表情僵住了。
在段恒飞以为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存在着具有迷彩功能的巨大机械怪兽。
大口径弹头直接击中了离段恒飞不远处的大楼。大楼因为这一击，随着轰鸣声、冲击波、冲击，倒塌了一半。大量巨大的瓦砾倾泻到周围一带。地面在冲击下摇晃，段恒飞的脚下用力地摇晃着。
阿尔敏怒骂着吓得僵住的段恒飞。
“快点回来!我会死的!”
段恒飞回过神来，拼命跑了起来。由于附近的大楼被炮弹击中，胡同摇晃得很厉害，瓦砾倾泻而下。我在那条巷子里拼命地跑着。
段恒飞按照阿尔敏的指示，设法躲进不远处大楼的一个房间。炮击声和震动仍在持续。天花板上不断有灰尘和细小的碎片落下。
阿尔敏严肃地看着段恒飞。
“刚才那件很危险。”
段恒飞在房间一角垂着脖子。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小声回答。
“……对不起。”
这简短的道歉中隐藏着强烈的自我厌恶。那声音是谁都能立刻听出来的阴沉的。
阿尔敏把严肃的表情变成了略带哀伤的微笑。然后发出温柔的声音。
“……也许是对指示的内容有不满，但我不会做出对段恒飞不利的指示。如果之后你再详细问我，我会回答到段恒飞满意为止。前面也说过，即使是乍一看很奇怪的指示，在说明指示理由的过程中死亡的概率也会飞跃性地上升，所以有时也会省略说明。昨天刚认识，肯定有很多不相信的地方，如果段恒飞死了，我也会很为难的。所以我不希望段恒飞死。虽然可能很难，但只要可以，请相信我。”
被关心着。段恒飞也明白这一点。一边感到罪恶感一边想办法回答。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怀疑你。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也不认为段恒飞会马上完全信任我。这种事情需要积累，互相之间。”
阿尔敏的语气和表情，都在担心段恒飞。段恒飞这才稍微缓过神来。然后，为了转换心情也好，即使徒有虚名也好，即使只是装装样子也好，都是有意义的，这么想着，他使出那股力气，勉强地笑了笑。
“……是啊。我也会好好积累的。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阿尔敏确认了段恒飞的情况。在精神状态恢复到一定程度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动。
“在外面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前，我们要在这里等待。虽然我们会引导怪物离开这一带，但我觉得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诱导，阿尔敏也能做到吗?”
看着露出轻微惊讶的段恒飞，阿尔敏露出有点得意的笑容。
“在特定的情况下，只有面对一部分机械的时候，也有可能做到。那只机械怪兽，是一种能够自动驾驶持续袭击外敌的自主武器。这类机器为了把握周围的状况，有时也会从周围的监视装置取得包括影像在内的外部信息。这次运气很好地插入了怪物影像处理所使用的外部影像。那只怪兽应该是对着假段恒飞的影像不断攻击的，第一次攻击也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误以为段恒飞的位置。如果是只靠配备的摄像机或局部的视觉信息来判断的怪物，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是那个地方类型的怪物，我会怎么样?”
阿尔敏爽朗地笑着回答。
“当然了，那次炮击直接把我们炸得面目全非。”
“是、是吗?”
段恒飞的脸有些僵硬。但也许是被阿尔敏开朗的态度所吸引，他并没有因自我厌恶而垂头的样子。
“再聊几句吧。对了，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随便说说。”
如果被说什么都可以的话反而不会马上想到。但是看到一边温柔地微笑一边等着提问的阿尔敏，就会犹豫要不要回答没有。这也算是阿尔敏的指示，为了积累，我觉得必须响应那个指示。
段恒飞试着从与阿尔敏的相遇开始回想，寻找可以问的问题。然后想起了一件事。
“那我问你，你第一次见到阿尔敏的时候，为什么是全裸的呢?”
阿尔敏现在还穿着衣服。相遇后也立刻穿上了衣服。也就是说，她是故意不穿衣服的。当时受到的冲击太大，根本没时间说这些，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非常不自然。
阿尔敏稍微无畏地恶作剧般地微笑着。就在段恒飞对她的样子感到有些讶异的时候，阿尔敏抹去了衣服，露出了魅惑的LT。
阿尔敏毫不吝惜地晒着皮肤，毫不掩饰地向段恒飞展示着艳丽而富有起伏的肉体造型。然后用略带邀请的动作开心地说。
“怎么样?”
吃惊之余，段恒飞对他一见钟情，等他回过神来，又开始慌张起来。
“怎么样……不，没关系，先把衣服穿上吧!”
阿尔敏满意地微笑着，把衣服放回原处。
“很有魅力的身材吧?会吸引人的目光吧?你不觉得吗?那时的段恒飞我也经常看到。”
“没、没办法啊!?”
“也就是说，这就是理由，就是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什么意思?”
“是有效率地寻找能认出我的人的方法。来库兹原街遗迹的人不过是猎人，人数也不算多，从那里找能认出我的人不容易。所以我才会打扮成那样，让认出我的人确实会有某种反应。除此之外，为了不让看到我的人逃跑或因为警惕而藏起来，我还做了各种各样的尝试，最后我认为那身打扮是最好的。”
“我可是彻底提高了警惕。”
“即便如此，你也不会在看到我的瞬间就逃走吧?如果从远处看到我时，看到的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士兵，你觉得段恒飞会怎么做?”
“算了，别跑，至少不要靠近。”
“是吧?要一眼就能判断出我没有武装，并且能确实引起某人的兴趣，能让人判断出我是被认出来的容易做出反应的打扮，LT是最好的。唉，段恒飞的反应有很多地方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我没想到他会那么警惕。对不起。”
段恒飞微微皱起眉头。被指出来的话，我觉得确实是反应过度了。对他的解释我也大致理解了。但是，对于阿尔敏这种让自己看到LT在说自己的态度，我有些想反驳。
“……不过，你还是觉得LT怎么样?”
“没关系，反正都是假的。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不在乎。”
“假的?”
“是的。我的样子是用电脑绘图出来的。男女老少，包括年龄、性别、体型、服装，我的外表可以随意改变。”
为了证明这一点，阿尔敏把它变成了比段恒飞更年幼的少女。在惊讶的段恒飞面前，她又变成妙龄女性，又变成老太婆，又变成少女，不断变换着各种年龄的姿态。
之后，阿尔敏将外表恢复到最初的样子，这次他把头发剪短了，长到可以躺在地板上，发型明显无视了重力，还把头发弄出了七色的光泽。服装也从某个学校的制服变成社交场合穿的礼服、华丽的泳衣、迷彩服、飞行员服等各种各样的服装。
一开始，段恒飞只是惊讶于阿尔敏不断变化的样子。不过，稍一放松，她就开始专注地看着穿着各种服装摆出各种姿势的阿尔敏。
在贫民窟生活的段恒飞，等于没有什么娱乐。阿尔敏像跳舞一样变换着姿势，穿着各种各样的服装，足以让段恒飞为之着迷。
段恒飞看着阿尔敏，阿尔敏观察段恒飞。当初阿尔敏的样子是随机变化的，但他的年龄、体型、发型、服装等都在一点点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变化，段恒飞没有注意到。
阿尔敏脸上浮现出快乐、妖艳、恬静、魅惑的温柔微笑，继续观察着段恒飞。
“如果有服装方面的要求的话，我什么都可以接受。啊，还是LT比较好?LT。还是LT比较好，因为能享受这种魅惑的LT。”
听了这番邀请的话，段恒飞又有点慌了。
“什么都可以，先把衣服穿上!为什么要把你LT?!”
“段恒飞也是，最好现在就习惯这种事，这样以后就不会被诱捕到了。你不觉得这样的训练也是必要的吗?”
如果回答“想”，事情可能会变得很严重。段恒飞这么想着，露出苦笑。并没有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感想，而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有点拗拗地回答。
“……没有人会骗这样的孩子的啦。”
阿尔敏反驳道，堵住了他的退路。
“现在可能没有人会去捉弄段恒飞，但我想一定有很多人会去捉弄那些能赚大钱的猎手。当段恒飞成为那样的猎手时，我可不想被那些人打扰。从以前开始就有很多男性女性身体垮掉的。”
虽然很想成为赚钱的猎人，但如果问我能不能成为，我却没有自信。这种自信的缺乏表现在段恒飞的语气里。
“……我能成为那样的猎人吗?”
对此，阿尔敏自信满满地回答。
“会的，因为段恒飞有我的支持。至少除了段恒飞的意愿以外，我发誓一定会想办法的。除了意志、干劲和觉悟以外。真不愧是段恒飞啊，如果你不努力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
段恒飞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明确地表现出了坚强的决心。
“我知道了。至于意志、干劲和觉悟，我会想办法的。”
阿尔敏似乎很高兴，满意地笑了。那笑容是为了称赞段恒飞的觉悟，也是对他能把段恒飞的想法引导成自己的想法的评价。
段恒飞和阿尔敏一起走在住习惯的贫民窟街道上，再次体会到了阿尔敏的异常性。
五官端正得让人着迷。头发光泽闪亮。细腻的肌肤光泽。引诱异性的魅惑肢体。那包裹着身体的暴露过多的服装。单凭这一点，如果阿尔敏不引人注目，就会显得不自然。
再加上被称为所谓旧世界风的特有设计的衣服，也足以引人注目。即使是外人也能看出是非常昂贵的衣服，质量上的差异也很明显。从事旧世界技术的人只要看其细部，就能确定这是用旧世界的先进技术制造的产物。即使是旧世界的遗物，价格也非常昂贵，是值得关注的物品。
如果聚集了这么多引人注目的要素，在一般情况下引发轻微骚动也不足为奇。尽管如此，没有一个人对阿尔敏有反应。能识别阿尔敏的人真的只有自己，这是段恒飞的真实感受。
段恒飞小声对阿尔敏说。
“其他人真的看不见吗?”
“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相信吗?”
看到阿尔敏不服气的样子，段恒飞有些慌张地小声辩解。
“不，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基本上看不到而已，我一直以为会有其他能看到的人。既然我能看到，其他也能看到的人也不奇怪吧?”
“啊，就是这么回事。这方面的事情解释起来很费劲，时间长了再慢慢说吧。”
与段恒飞相反，阿尔敏回答得很清楚。对那清澈的声音有反应的也只有段恒飞了。如果段恒飞也能明确回答的话，就会形成一个与幻听对话的可疑人物。
“段恒飞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安排吗?我不会打扰你的，你可以放心地做你喜欢的事。”
“……打算吗?”
段恒飞抬头看着天空。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很快就入夜了。
“今天要睡了。”
阿尔敏显出有点意外的样子。
“这么晚了要睡觉吗?”
“嗯，马上就要晚上了，得早点准备床铺。”
段恒飞走进小巷里。小巷里已经很暗了，离完全陷入黑暗只差一点点了。我钻进那个角落里平时用来睡觉的地方，用废材料等做成了一面假墙。
要用肉眼发现藏在这里的段恒飞，除非事先知道有人在那里，然后有意识地寻找。这种迷彩也是孩子们在贫民窟生存的智慧之一。
段恒飞的活动时间基本上是从日出到日落。如果想无视太阳生活，就需要照明这一文明利器。当然是收费的，没有钱的段恒飞根本够不着。再加上晚上是原本就危险的贫民窟变得更加危险的时间段。段恒飞没有能力把那个时间段当作活动时间。
夜间不行动的最大理由，是为了尽量缩短别人都醒着的时候只有自己在睡觉的危险状态。这个选择是否正确，段恒飞也不知道。晚上醒着可能比较安全。
不过目前还没有死。根据结果，段恒飞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在准备床铺的时候，肚子发出了饿的声音。段恒飞叹了口气，无视他的控诉。
阿尔敏大致提议。
“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吧?持续饥饿导致体力下降的话，遗迹探索的效率也会下降。”
段恒飞轻轻摇了摇头。
“……不可能。城市的配给早就结束了。连买食物的钱都没有。因为用枪和弹药的钱消失了。今天就忍着吧。忍到明天早上配给……这么说来，阿尔敏需要吃饭吗?”
“不需要，我不需要吃饭和睡觉，所以这方面不用担心。”
“是吗?那不好意思，我要睡觉了，睡觉。”
段恒飞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躺下了，阿尔敏温柔地对他说。
“晚安，好好休息。”
闭上眼睛的段恒飞心里想着。
(……好久没被说“请休息”了……不，这好像是第一次?)
段恒飞因为疲劳，睡魔比平时更用力了，他一边委身一边搜寻记忆。不管有没有这样的经历，至少在入睡前没有想起过类似的记忆。
第二天早上，段恒飞在日出前醒了。坐起来轻轻伸了个懒腰。到这里为止，是段恒飞和往常一样的早晨。
旁边的阿尔敏微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睡得好吗?”
就在这一瞬间，段恒飞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从原地跳下去，朝着声音的方向举起枪。表现出了对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出现了什么来路不明的人这种危机的强烈戒备。
阿尔敏表现出有点吃惊的样子，但并没有惹怒他，而是温柔地跟他说话。
“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段恒飞的表情从面对一个危险的陌生人，变成了面对一个虽然诧异但恐怕很安全的熟人。终于，我想起了阿尔敏。
“…………阿尔敏?”
阿尔敏露出与段恒飞截然相反的笑容。
“是啊，你忘了吗?”
段恒飞松了口气，放下枪，不好意思地道歉。
“……不好意思，我有点吃惊。起床的时候，如果有人在我身边，我就会很难受，比如抢劫之类的。”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
段恒飞从阿尔敏的样子判断他并没有真的生气，总算没有失去好不容易找到的帮手，他放心了。
(……枪本来就对阿尔敏不起作用，所以就算被枪指着也没必要那么生气吧。太好了。太危险了。)
虽然发生了细微的骚动，但对段恒飞来说，与昨天不同的一天，开始了和阿尔敏一起度过的新日子。
之后段恒飞去了位于贫民窟的粮食配给所。配给站由城市免费提供食物。每天早晚各两次，早晨开始发放。虽然离开始时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已经有好几个人排起了队，我也加入到了队伍的最后。
排队要老老实实地排好队。如果闹事或闯入，就不能给那个人配给粮食。根据情况，配给本身也会中止。当然，造成这种情况的人会在事后遭到围殴。
这也是城市无声的教育。即使是贫民窟的居民，也应该学习一下排队的方法，这样对城市方也有利。而且，如果有人不遵守城市方面的规则，也有利于让他们认识到对全体都不利。这是教育的成果，也是因为积累了被扼杀的人的牺牲，基本上即使在动荡不安的贫民区，队伍也保持着整齐的沉着。
而且配给所还具有将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购买食物的贫困者困在贫民窟的功能。同时也是维持最低限度治安的手段。没有钱也没有食物，不都是乖乖饿死的人。通过最低限度的粮食供给，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住在胡同里的人拿起贫民窟不自然供应的枪支改行当强盗。多亏了这种配给，段恒飞总算活了下来。
分配开始了，轮到段恒飞了。领了这次的食物后稍微离开一下队伍。这个距离对段恒飞这样的孩子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离得太远的话，就会有人来抢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为了不妨碍配给，也为了不被人围脖，最好是在规定的距离内默默吃完。夺取的一方和被夺取的一方至少都有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自相残杀也很重要。
目不转睛地看着段恒飞给的食物。透明的包装里装着三明治模样的东西，包装上写着作为识别码的字符串。
段恒飞怎么也不吃。阿尔敏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吃吗?”
从旧世界的遗迹中挖掘出的工作状态可疑的生产装置所产生的合成食物。在土壤污染状况难以确认的农田试种的比较安全的蔬菜。这些部位的肉即使被生物系怪物食用恐怕也是安全的。为了让没有钱的人也能得到以这些为原材料的加工品等，人们出于无限的善意，免费提供给他们。
把这些食物提供给贫民区的志愿者一段时间后，再观察他们的情况。因此，如果没有出现大量的死亡者和突变者，该原材料就被认为是相对安全的，一般会定价销售。还有其他安全性尚未确认的东西，会成为新的食物原材料。
那就是这个三明治。面包也好馅料也好，都是这一类的东西。
“……吃。”
发行方不会一一说明这些情况。但是接收方也隐约察觉到了。段恒飞虽然朦朦胧胧，但多少也察觉到了。但是没有不吃的选项。因为不吃就会饿死。
味道很微妙。价格和安全性暂且不论，也不是我喜欢吃的东西。
作为猎人暴发户，每天都吃着安全美味的食物。段恒飞吃着味道和安全性都很微妙的三明治，无意中把视线投向了能够帮助他实现梦想的人。
阿尔敏温柔地微笑着。
在贫民窟靠免费的食物生存下来的人们，要为他们的善意付出代价。因为贫民窟的地理位置，他要与不时袭击城市的怪物们首先展开战斗。在城市的防卫队完成驱除之前，必须用贫民窟里不自然地散放着的枪炮和自己新鲜的身体，来对付会咬死人类的变异动植物，以及以人类为攻击对象的防卫武器等来争取时间。被。
在那次袭击中幸存下来的人们中，也有人拥有了能和怪物战斗的实力。他们大多成为猎人，只要吃得好，就从遗迹带回遗物，滋润都市的经济。其利润的一部分还用于配给所的维持费。
也就是说，段恒飞在某种意义上，是按照都市的意图，以猎人为目标的。无力的人有时会被迫做出无法逃避的选择。但是选择的是段恒飞自己。即使被选中了，也不后悔。
段恒飞再次来到库兹原街遗迹。现在在阿尔敏的带领下在遗迹中前进。
遗迹的道路的一部分被倒塌的大楼的瓦砾等埋着，不注意的话比拙劣的迷宫更容易迷路。另外，在乱立的废墟中也有适应遗迹的怪物们居住的地方。这一带也有由怪物构筑的独特生态系统的地方。
为了寻找遗物进入遗迹的猎人们，在这个过程中击退了成为那个障碍的怪物们。有时还会修整遗迹内的道路，以便于往里走。然后遇到了强大的怪物，遭到反击丧命。经过这些反复，遗迹越往深处，在地形上生存的怪物就越强大。当然，由于到达的人越来越少，所以留下了大量珍贵的遗物。关键是越是深处越是容易成为危险赚钱的地方。
段恒飞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昨天在遗址的外围，而且是相当外侧的周围进行了搜索。但是今天在阿尔敏的建议下，我们以遗迹的深处为目标。段恒飞也犹豫了一下，但被一脸自信的阿尔敏说服了，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如果不进到里面，就买不到昂贵的文物。因为是自己带路，只要段恒飞按照他的指示去做就没问题。被阿尔敏这么一说，段恒飞也很难退缩了。为了暴发户成为了猎人。然后和阿尔敏交易在这里。如果阿尔敏能够保证一定的安全，却无法前进的话，就不可能成功。
一开始，我只是按照阿尔敏的指示默默前进。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段恒飞开始对阿尔敏有些讶异。因为阿尔敏连续下达了他认为毫无意义的指示。
沿着墙壁背靠着墙壁慢慢前进。不是从看得见的出入口进入指定的大楼，而是爬上附近的瓦砾堆从窗户进入。之后马上从刚才看到的出入口走了出去。同一条路要经过好几次。稍停在路中央。在同一条路上来回走了几次才往里走。虽然按照指示继续做着这些事情，但只觉得是在重复徒劳的事情。
因为有过被威庞德狗袭击的经历，我觉得也不能一一询问指示的理由，所以就沉默了。但是，每次采取看似毫无意义的行动，就会积累一点点的不信任感。于是，段恒飞终于忍耐不住了。
“……喂，阿尔敏。”
“什么?”
“莫非是迷路了，或者是随便乱走了?”
阿尔敏明确地回答。
“没有。”
“真的吗?”
“真的。”
“同一条路我好像走了好几次……”
“因为有那个必要。迂回走了危险的路线，结果就变成那样了。如果还要再找别的理由的话，就只能怪段恒飞运气不好了。”
阿尔敏微微一笑，这样回答。段恒飞的脸微微歪了。
“……是我的错吗?”
“是啊。”
阿尔敏再次断言道。他那明确的语气和态度，有足够的说服力，足以阻止段恒飞的反驳。但这并没有消除郁积在段恒飞心中的不满和不信任。
之后又在遗迹中稍作停留。然后在某个胡同的出口前，阿尔敏回头再次发出类似的指示。
“我会再回来的。”
“……又来啦。”
阿尔敏从段恒飞身边走过。段恒飞虽然有些厌烦，但还是回头想继续说下去。但这时，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巷的尽头是大马路。段恒飞开始担心之后的情况。如果能看到前方的景象，找到一些可以返回的理由，那么之前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指示就会得到理解，不满也会一下子消失。我是这么想的。
(……只是看看而已。)
段恒飞这样辩解着，从巷子里稍稍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大马路。然而，眼前展现的只是与以往光景无异的破败遗迹。
(……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就在段恒飞更加不满的瞬间，阿尔敏用非常强烈的语气喊道。
“马上回来!”
就在那之后，在段恒飞的视野的前方，从那个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毫无预兆地放出了轰鸣声和闪光。那闪光和炮击的冲击一瞬间降低了怪物的光学迷彩功能，露出了它的身姿。看到那个的瞬间，段恒飞的表情僵住了。
在段恒飞以为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存在着具有迷彩功能的巨大机械怪兽。
大口径弹头直接击中了离段恒飞不远处的大楼。大楼因为这一击，随着轰鸣声、冲击波、冲击，倒塌了一半。大量巨大的瓦砾倾泻到周围一带。地面在冲击下摇晃，段恒飞的脚下用力地摇晃着。
阿尔敏怒骂着吓得僵住的段恒飞。
“快点回来!我会死的!”
段恒飞回过神来，拼命跑了起来。由于附近的大楼被炮弹击中，胡同摇晃得很厉害，瓦砾倾泻而下。我在那条巷子里拼命地跑着。
段恒飞按照阿尔敏的指示，设法躲进不远处大楼的一个房间。炮击声和震动仍在持续。天花板上不断有灰尘和细小的碎片落下。
阿尔敏严肃地看着段恒飞。
“刚才那件很危险。”
段恒飞在房间一角垂着脖子。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小声回答。
“……对不起。”
这简短的道歉中隐藏着强烈的自我厌恶。那声音是谁都能立刻听出来的阴沉的。
阿尔敏把严肃的表情变成了略带哀伤的微笑。然后发出温柔的声音。
“……也许是对指示的内容有不满，但我不会做出对段恒飞不利的指示。如果之后你再详细问我，我会回答到段恒飞满意为止。前面也说过，即使是乍一看很奇怪的指示，在说明指示理由的过程中死亡的概率也会飞跃性地上升，所以有时也会省略说明。昨天刚认识，肯定有很多不相信的地方，如果段恒飞死了，我也会很为难的。所以我不希望段恒飞死。虽然可能很难，但只要可以，请相信我。”
被关心着。段恒飞也明白这一点。一边感到罪恶感一边想办法回答。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怀疑你。对不起。”
“没关系的。我也不认为段恒飞会马上完全信任我。这种事情需要积累，互相之间。”
阿尔敏的语气和表情，都在担心段恒飞。段恒飞这才稍微缓过神来。然后，为了转换心情也好，即使徒有虚名也好，即使只是装装样子也好，都是有意义的，这么想着，他使出那股力气，勉强地笑了笑。
“……是啊。我也会好好积累的。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阿尔敏确认了段恒飞的情况。在精神状态恢复到一定程度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动。
“在外面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前，我们要在这里等待。虽然我们会引导怪物离开这一带，但我觉得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诱导，阿尔敏也能做到吗?”
看着露出轻微惊讶的段恒飞，阿尔敏露出有点得意的笑容。
“在特定的情况下，只有面对一部分机械的时候，也有可能做到。那只机械怪兽，是一种能够自动驾驶持续袭击外敌的自主武器。这类机器为了把握周围的状况，有时也会从周围的监视装置取得包括影像在内的外部信息。这次运气很好地插入了怪物影像处理所使用的外部影像。那只怪兽应该是对着假段恒飞的影像不断攻击的，第一次攻击也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误以为段恒飞的位置。如果是只靠配备的摄像机或局部的视觉信息来判断的怪物，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是那个地方类型的怪物，我会怎么样?”
阿尔敏爽朗地笑着回答。
“当然了，那次炮击直接把我们炸得面目全非。”
“是、是吗?”
段恒飞的脸有些僵硬。但也许是被阿尔敏开朗的态度所吸引，他并没有因自我厌恶而垂头的样子。
“再聊几句吧。对了，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随便说说。”
如果被说什么都可以的话反而不会马上想到。但是看到一边温柔地微笑一边等着提问的阿尔敏，就会犹豫要不要回答没有。这也算是阿尔敏的指示，为了积累，我觉得必须响应那个指示。
段恒飞试着从与阿尔敏的相遇开始回想，寻找可以问的问题。然后想起了一件事。
“那我问你，你第一次见到阿尔敏的时候，为什么是全裸的呢?”
阿尔敏现在还穿着衣服。相遇后也立刻穿上了衣服。也就是说，她是故意不穿衣服的。当时受到的冲击太大，根本没时间说这些，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非常不自然。
阿尔敏稍微无畏地恶作剧般地微笑着。就在段恒飞对她的样子感到有些讶异的时候，阿尔敏抹去了衣服，露出了魅惑的LT。
阿尔敏毫不吝惜地晒着皮肤，毫不掩饰地向段恒飞展示着艳丽而富有起伏的肉体造型。然后用略带邀请的动作开心地说。
“怎么样?”
吃惊之余，段恒飞对他一见钟情，等他回过神来，又开始慌张起来。
“怎么样……不，没关系，先把衣服穿上吧!”
阿尔敏满意地微笑着，把衣服放回原处。
“很有魅力的身材吧?会吸引人的目光吧?你不觉得吗?那时的段恒飞我也经常看到。”
“没、没办法啊!?”
“也就是说，这就是理由，就是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什么意思?”
“是有效率地寻找能认出我的人的方法。来库兹原街遗迹的人不过是猎人，人数也不算多，从那里找能认出我的人不容易。所以我才会打扮成那样，让认出我的人确实会有某种反应。除此之外，为了不让看到我的人逃跑或因为警惕而藏起来，我还做了各种各样的尝试，最后我认为那身打扮是最好的。”
“我可是彻底提高了警惕。”
“即便如此，你也不会在看到我的瞬间就逃走吧?如果从远处看到我时，看到的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士兵，你觉得段恒飞会怎么做?”
“算了，别跑，至少不要靠近。”
“是吧?要一眼就能判断出我没有武装，并且能确实引起某人的兴趣，能让人判断出我是被认出来的容易做出反应的打扮，LT是最好的。唉，段恒飞的反应有很多地方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我没想到他会那么警惕。对不起。”
段恒飞微微皱起眉头。被指出来的话，我觉得确实是反应过度了。对他的解释我也大致理解了。但是，对于阿尔敏这种让自己看到LT在说自己的态度，我有些想反驳。
“……不过，你还是觉得LT怎么样?”
“没关系，反正都是假的。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不在乎。”
“假的?”
“是的。我的样子是用电脑绘图出来的。男女老少，包括年龄、性别、体型、服装，我的外表可以随意改变。”
为了证明这一点，阿尔敏把它变成了比段恒飞更年幼的少女。在惊讶的段恒飞面前，她又变成妙龄女性，又变成老太婆，又变成少女，不断变换着各种年龄的姿态。
之后，阿尔敏将外表恢复到最初的样子，这次他把头发剪短了，长到可以躺在地板上，发型明显无视了重力，还把头发弄出了七色的光泽。服装也从某个学校的制服变成社交场合穿的礼服、华丽的泳衣、迷彩服、飞行员服等各种各样的服装。
一开始，段恒飞只是惊讶于阿尔敏不断变化的样子。不过，稍一放松，她就开始专注地看着穿着各种服装摆出各种姿势的阿尔敏。
在贫民窟生活的段恒飞，等于没有什么娱乐。阿尔敏像跳舞一样变换着姿势，穿着各种各样的服装，足以让段恒飞为之着迷。
段恒飞看着阿尔敏，阿尔敏观察段恒飞。当初阿尔敏的样子是随机变化的，但他的年龄、体型、发型、服装等都在一点点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变化，段恒飞没有注意到。
阿尔敏脸上浮现出快乐、妖艳、恬静、魅惑的温柔微笑，继续观察着段恒飞。
“如果有服装方面的要求的话，我什么都可以接受。啊，还是LT比较好?LT。还是LT比较好，因为能享受这种魅惑的LT。”
听了这番邀请的话，段恒飞又有点慌了。
“什么都可以，先把衣服穿上!为什么要把你LT?!”
“段恒飞也是，最好现在就习惯这种事，这样以后就不会被诱捕到了。你不觉得这样的训练也是必要的吗?”
如果回答“想”，事情可能会变得很严重。段恒飞这么想着，露出苦笑。并没有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感想，而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有点拗拗地回答。
“……没有人会骗这样的孩子的啦。”
阿尔敏反驳道，堵住了他的退路。
“现在可能没有人会去捉弄段恒飞，但我想一定有很多人会去捉弄那些能赚大钱的猎手。当段恒飞成为那样的猎手时，我可不想被那些人打扰。从以前开始就有很多男性女性身体垮掉的。”
虽然很想成为赚钱的猎人，但如果问我能不能成为，我却没有自信。这种自信的缺乏表现在段恒飞的语气里。
“……我能成为那样的猎人吗?”
对此，阿尔敏自信满满地回答。
“会的，因为段恒飞有我的支持。至少除了段恒飞的意愿以外，我发誓一定会想办法的。除了意志、干劲和觉悟以外。真不愧是段恒飞啊，如果你不努力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
段恒飞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明确地表现出了坚强的决心。
“我知道了。至于意志、干劲和觉悟，我会想办法的。”
阿尔敏似乎很高兴，满意地笑了。那笑容是为了称赞段恒飞的觉悟，也是对他能把段恒飞的想法引导成自己的想法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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