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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争战宥州

    “哈哈哈,好!”待第二日刘延庆率军凯旋之时,童贯拍着刘光世的肩膀,“我果真没有看错你们父子,这么快便得胜而归,还斩敌八千级,是这次战争以来最大的战绩!我定然会将你们的捷报传与陛下,为你们求得嘉奖!”

    种师道、种师中二人分别被派去攻打夏州和盐州,此时还未有捷报传来,而刘法前些日子虽击败了洪州守军,但其士卒多被生擒,斩获极少,湟州那边刘仲武父子也只斩获两千余,还未奏报过来,所以童贯是目前最大的战绩也确实没毛病。

    此次庆功宴,童贯召集了宥州前线的鄜延路和熙河路的诸位将领,熙河路的将领们此刻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三万人去攻一座只有五千守军的城,八千战损,还用三千级平民的头颅充功,能叫大胜么?】

    刘延庆父子这等行径杨惟忠越想越不是滋味,在那闷着头啃着猪蹄。

    酒过三巡,童贯举着酒杯,“如今洪州和古乌延城已被攻下,我军不日便可进兵宥州城下,望众将齐心协力,再接再厉,一举拿下宥州。”

    杨惟忠也跟着众人举着杯一饮而尽,高声对童贯,“太尉!我熙河军愿为太尉拿下此城!”

    童贯眼睛一咪,盯着杨惟忠。他刚完要两军齐心协力,结果这厮就为熙河军单独请战,分明就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刘法见童贯脸色有些变化,当即站起来对杨惟忠呵斥道,“太尉同诸位将军训话,哪里轮的到你在这里话?还不快坐下!”

    随后又对童贯,“太尉,我熙河路军自崇宁年间至今,鲜有败绩,末将愿率军为太尉拿下宥州。”

    童贯的脸色有些阴沉,刘法这是在拐着弯告诉他,熙河路军才是此次战争的绝对主角,他知道刘法此人打仗属实厉害,所以对他这个太尉或许只是表面恭敬,内心之中或许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

    这让他对刘法是又依赖又忌惮,每次作战都把他打发到一边啃硬骨头,赢得的功劳分他一半。若不是这次赵楷的出现让童贯想要证明自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他也不会把刘法从熙河路调过来。

    或许是刘法的威名太过于强盛,亦或是宥州地区的西夏军备太过于松弛,总之迄今为止,他亲自坐镇的鄜延路是进展最快的一路。

    尤其是前童贯拨了三万人给刘延庆,一之内便拿下了这座有五千守军的城池,更让他内心有些轻视西夏人。

    此时童贯内心已经有意让刘延庆先去攻打宥州,把刘法晾在一边。

    先把好吃的肉吞了,如果遇到难啃的骨头,再将刘法换上来攻坚,岂不是美滋滋?

    “延庆,你怎么看?”童贯看向右首的刘延庆。

    刘延庆感受到童贯的目光,连忙一凛,太尉这是有心栽培他啊!

    “末将虽不及刘法将军,但也愿为太尉,为大宋效犬马之劳!”

    “嗯!”童贯点点头,“刘法将军从先帝时便开始在西夏颇具威名,征战二十余年,历经大战事百余场,如今宥州不过区区两万畏怯之兵,何须将军出手?不如就让刘延庆将军率军先上。一来鄜延路是主场,兵力甚足。二来将军所带的两万精卒都是身经百战之士,应当与敌军野战,派去攻城岂不可惜?”

    童贯一席话,给刘法戴高帽,刘法虽然知道但却也发作不得。诚然,他自恃军功内心不把童贯和刘延庆一流放在眼里,但也不能公然挑衅童贯,否则等待他的便是童贯轻而易举地上奏朝廷将其贬职,再将他辛苦戴起来的熙河路军吞并。

    童贯见刘法一时无法开口,便拍板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宴席散后,熙河路众将回到自己军中纷纷气愤难平。

    “大帅!当时在帐中你就不该拦着我!童贯这个老太监凭什么把立功的机会让给刘延庆那挫鸟?这西北军中谁不知道他和他的儿子刘光世都是虚有其表,烂虚名之辈!就凭他们两个,能攻的下这宥州?我把头拧下来给他们当夜壶!”

    杨惟忠脾气火爆,顿时将童贯和刘延庆父子骂了个遍。

    刘法瞪了他一眼,“你这憨货!若不是我拦着,你得罪了童贯能有好果子吃?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去前线送死!”

    “我不怕!”杨惟忠不屑,“大丈夫死得其所,马革裹尸甚为荣耀,何惧之有?”

    “好你个杨彪子,连死都不怕,你还有怕的吗?”朱定国调笑。

    折可存倒是看得通彻:“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趁此继续养精蓄锐,以刘延庆那个脓包,很难将宥州这种高大坚固的大城攻下,最后还是得让我们来。”

    刘法摇摇头,众多部将之中,他最为喜爱的就是这个杨惟忠,性格豪爽,忠义无双,作战之时也颇为勇猛,所以他经常命其为先锋。

    其次他也颇为看好折可存这员折家将。

    昔日刘法与折可适的从兄折可适也有些交情,所以当折可适临终之时将他四十六岁的弟弟托付给他,让他磨炼的时候,他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折可存也没让他失望,十五岁入他麾下,从最底层的士卒做起,颇具谋略,屡获战功,如今年不过二十二,便已经在他帐下任一路主将了,不过他还是将折可存当子侄看,认为他还需多加历练,平时骂起来毫不含糊。

    “好了,没什么好抱怨的!”刘法制止了他们的牢骚,“可存的不错,战功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磨刀不误砍柴工。既然童贯让刘延庆先上,便让他先上。”

    另一边,刘光世对刘延庆,“父亲大人为何答应下来?那宥州城城高八米,城中士卒皆是劲旅,我们如何能够打的下来?”

    刘光世素来就喜欢打顺风仗,一遇到些困难便想退却,因此博了个跑跑将军的美名。

    自己的儿子这个样子,当父亲的刘延庆都看不下去了,厉声道,“逆子!为将者怎么能够未战先怯?我们鄜延路有大军八万,围困宥州城不在话下,谁手下的兵不是兵?我鄜延路路的兵难道就比他熙河路差了?”

    刘延庆的胆子倒是比刘光世大一些,这刚打完一个胜仗,正是心态膨胀的时候,想要和刘法争一争这破城之功。

    刘光世嘀咕,“为将者只需要让部下服你,肯为你卖命就行了,至于自己,当然是保命要紧。”

    “你在什么?”

    “呃……我是,父亲大人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