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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释奉先余睹生隙

    “昂儿!”箫奉先撕心裂肺地喊道,被金兵们狠狠地拽着,眼睛充血盯着耶律余睹

    “耶律余睹,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你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耶律余睹云淡风轻地将钢刀在箫奉先的身上擦拭。

    “畜生!你禽兽不如!”箫奉先破口大骂。

    “我禽兽不如?”耶律余睹哈哈大笑起来。

    “我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真正禽兽不如的人是你!三府数百口人你说杀就杀!现在你儿子被我杀了,你就受不了了?你知道我当初承受了怎么样的痛楚吗!我的痛比你痛十倍百倍!我就是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子人头落地!血液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你和你的儿子们都该死!”

    说罢,耶律余睹又抓向萧玉。

    “别抓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萧玉原本被刚才那一幕吓得呆若木鸡,惊魂未定。

    忽然发现耶律余睹的魔爪又向他抓来,顿时激烈挣扎。

    但周围的金兵早就将其控制住,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是在做无用之功。

    “耶律余睹!你有本事冲我来!杀我的儿子算什么本事!”箫奉先声嘶力竭。

    耶律余睹将挣扎不断的萧玉如同鸡崽般一把夹在腋下,回头瞥了一眼箫奉先,笑得十分灿烂。

    “你想死?不着急,慢慢来,等我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儿子全都杀光了,就轮到你了!”

    “魔鬼!你是魔鬼!我就算是死,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箫奉先大骂不止。

    “哼!我连活生生的你都不怕,难道还怕你死了之后的鬼魂?”耶律余睹冷哼一声,走到箫奉先的面前,一脚将其踹翻,踩在他的头上居高临下。

    “你睁着眼好好看看,看看你儿子是怎么被我杀死的,免得日后做了鬼,都记不起是谁杀了你儿子!”

    箫奉先双手狠狠地抓着道上的泥土,眼中仇恨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耶律余睹。

    耶律余睹感受到箫奉先的目光,觉得十分舒坦,嘴角一歪,扬起一抹冷酷的笑意,高高举起了钢刀。

    此时,耶律余睹的身后传来一阵马蹄之声。

    “吁!”一阵唏律律的马声响起,耶律余睹下意识地朝身后看去。

    “谙班极勃烈?”

    “耶律余睹,你不去追踪耶律延禧,在这里做什么?”吴乞买歪头看了一眼箫奉先,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耶律余睹脚下披头散发之人就是辽国宰相。

    “谙班极勃烈,此人乃是箫奉先,耶律延禧已经跑向夹山了。”耶律余睹回道。

    吴乞买这才又重新打量了一番箫奉先“抬起头来!”

    箫奉先抬头,看向吴乞买。

    吴乞买伏下身子,透过箫奉先杂乱的发丝,依稀能够辨认出他的面相。

    当年在混同江头鱼宴上之时,他随阿骨打参加,并因此与箫奉先见过一面。当时耶律延禧要阿骨打当着众人的面跳舞,阿骨打却无动于衷。

    要不是箫奉先极力劝阻耶律延禧莫要同阿骨打这野蛮之人计较,只怕阿骨打如今坟头的杂草都已经三尺高了。

    也正是因为耶律延禧倚重箫奉先,所以辽国才得以在这一对君臣面前败亡地如此之快。

    “将箫奉先放了。”吴乞买吩咐耶律余睹。

    “谙班极勃烈!他是我的仇人……”耶律余睹反对道。

    “他是你的仇人,难道不是我大金的敌人?我叫你放你就放!”吴乞买挥手打断耶律余睹。

    耶律余睹看着吴乞买,吴乞买见耶律余睹似乎无动于衷,也同样眯着眼睛看着他。

    良久,在略显紧张的场面下,耶律余睹还是松脚放开了箫奉先。

    箫奉先爬起来,眼睛仇恨地盯着耶律余睹“放开我的儿!”

    吴乞买这才注意到耶律余睹的腋下还夹着一个面色发紫,快要窒息的少年。

    “将这少年一并放了!”

    耶律余睹没有多说什么,松开了手臂,将萧玉向前一推。

    “玉儿!你没事吧!”箫奉先立马上前扶住萧玉,捧着他的脸仔细打量。

    “爹……我……我没事。”萧玉踉踉跄跄,使劲地咳嗽,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箫奉先仔细打量,见自己的最后一个儿子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金国大官。

    这才连忙跪在吴乞买脚跟,对他磕头道“多谢这位大人不杀之恩!”

    吴乞买蹲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萧大人,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

    箫奉先闻言一愣,仔细打量了吴乞买片刻,确实没有什么印象。他昔日作威作福,不知道整了多少人,难不成眼前这位也是他的仇家?

    “大人如此身份,在下哪里认得贵人?”箫奉先尴尬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看来,萧大人真是健忘啊!”吴乞买遗憾地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当年我随兄长参加天祚帝的头鱼宴时,萧大人可就坐在左排最上首,天子脚下。而我与兄长则只能坐在最下首靠末尾的位置。当年要不是萧大人力劝天祚帝不要动怒,我与我兄长此时只怕已经成了一抔黄土了。”

    “你……你是阿骨打的弟弟,吴乞买!”吴乞买提示得这么明显,箫奉先立刻便会意了,再打量一眼,的确与阿骨打有三分相似。

    “相当年萧大人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不曾想今日却成了一条丧家之犬!正是沧海桑田,世事难料啊!”吴乞买摇头叹息。

    箫奉先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古怪。

    “你走吧!带上令公子。我女真人虽然看不起你这等奸臣,但对我们有救命之恩的人,是绝对不会恩将仇报,痛下杀手的。”吴乞买扭头上马,招呼士卒们上马。

    耶律余睹带着深沉的恨意,一言不发地随同吴乞买回城。

    “多谢吴乞买大人再造之恩!”箫奉先趴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

    看着身边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气息的耶律余睹,吴乞买知道他内心的情感绝对谈不上好,于是对他道“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放走箫奉先?”

    “因为箫奉先当年在头鱼晏上救了你和陛下。”耶律余睹面无表情。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我的刀不屑于杀这种垃圾!”吴乞买不屑道。

    耶律余睹看向他,想要他给一个说法。

    只是吴乞买并没有解释,只是对他道“你放心吧,辽人十日之内便会将箫奉先的人头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