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我不结婚行不行
到底是做客，或者说是为缓解罗艳玲的情绪，范天泽他们几个，在涞县没玩几天，就启程回京城了。
范天泽想着注册公司并开展篮球联赛的事，而罗青则想着回去先打探一下爱立信的相关信息。
“罗青这人吧，算是个好人，却不一定是个成事的人，这也是他家里让他晃荡的原因。”
“心智不坚定，胆小，眼界也就那样，瞻前顾后，难成大事。不过，人还算不错，讲义气，守规矩。”
“你说的爱立信代理，若咱们几个不掺合，恐怕他未必敢去做……”
没有说篮球联赛的事，范天泽反倒跟王宏评价罗青。
其实王宏也看出来了，罗青属于挺纠结挺犹豫的人，也间接说明了曲晓晴表姐鄙视的原因。
“范哥要是真想问，那就玩玩。”
“玩？好吧，等返校后再说。篮球赛的事，我想着还是需要官面上的支持，否则没法大范围推动，等我消息！”
送走了访客，王宏发现自己也闲的二弟疼。
暑假本来农活就不多，加上这两年老爸民办转正、王宏考中大学、王琴出嫁，原本家里五个人的地，就剩下关秀儿和王雯两人的了，根本就抻不住忙乎。
关思思倒是特享受当下的日子。
每天早上陪着王宏出门，看着王宏顺饮马河跑步。回来帮着秀莲大姨做饭，再伺候王宏父子吃喝。
王宏看书，她也会随便那本书陪着，王宏发呆，她就痴痴的看着，王宏打盹，她坐旁边轻轻的摇扇，王宏伸手，关思思就能递过去适度的茶水……
“他爸，这俩娃可咋办？”
这简直就是小两口过日子，关秀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你说秀芬也是，光知道挣钱了，闺女都懒得管！”
“啥咋办？秀芬半辈子躲在人后，又发生那样的事，有很多事都想通了。至于说闺女……就当是你多养了一个……”
真是如此吗？王富庆自己也不信。从上了大学，儿子和关思思两人的相处有变味儿了，或许高中时整天学习看不出来。
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偏偏不能说。不仅仅是儿子长大了，更有秀芬母女俩的状态。
也是，秀芬现在钱应该不缺，就是不离家，总是把这里当成自家了。
也就是王富庆的人品坚固，关秀芬又不着家，否则还指不定传说什么闲话。
问题是，关思思这……
“真的是多个闺女吗？是早早的有儿媳妇了！这秀芬…～这事也没个说法！”
“咋说？让秀芬说她家闺女当你儿媳妇了？这话开得了口？再说了，你家儿子啥心思你清楚？”
“这不就是看出来儿子没那心思才不踏实吗！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纪，要是出个丑，秀芬母女真的没法活了！”
王富庆不搭茬了，有点觉得自家婆娘矫情，好像人家挺漂亮的大姑娘就是上杆子进自家门一样。
“他爸，你说思思和杜家的闺女，哪个适合咱？”
听到关秀莲这话，王富庆直接扭头走开了，找出放了很久的二胡，调了调音。
先拉一曲凤求凰，王宏并无自觉，只是听着老爸的二胡手法似乎生疏了。
等凤求凰结束，只听老爸轻轻叹息一声，又来一曲高山流水。这下王宏算是明白了。
这时候，老妈走进书房，看着王宏执笔，关思思研磨，都不忍心打搅：“思思，跟大姨去买菜，今天吃韭菜盒子！”
关思思不明就里，乐呵呵的跟着出门了。
王宏给老爸泡了一杯茶，顺手拖一把马扎，靠着老爸坐在树荫下，没开口。
没想到老爸直接拉一曲渔礁问答……
“爸，想问啥就问吧，这渔礁问答跟您想问的不是一回事吧？”
“臭小子！刚才你妈啰嗦，我也想知道，你跟思思算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少装糊涂！你俩谈对象？你妈跟秀芬家出五福了，没啥忌讳。”
还真是这个！老爸拉凤求凰王宏还没多想，又是高山流水，又是渔礁问答，还真是为这个。
“爸，要是我不结婚，您是不是会生气？”
这话把王富庆搞懵了，二胡不管了，直接丢一边，盯着王宏：这孩子怎么会有这思想？
“出什么事了？”
本来王富庆的教育就温和，这几年家里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儿子带来的，儿子又是京大学生，王富庆强压住不解，很平和的问。
“没啥事，我就是问问。”
“儿子，有啥事就说。要是你已经招惹下啥麻烦……不管是谁，都得负责，秀芬姨那边你爸妈去解释！是杜家丫头还是候家那个闺女？”
“爸！想什么呢，没有，谁都没有，我就是问问。”
“咱家就你一个，是独子！”
没其他事，王富庆就需要纠正儿子的思想了。
“老王家的香火在你身上！”
得，还以为老爸算是个知识分子，没想到思想如此封建。
“爸，我只是说不结婚，没说不要后代。”
“你…～”
王富庆这下是真有火了，手指头都顶到王宏的额头了：“谁家闺女白白给你生儿子？这么多年的教育，你都丢哪儿了？做人不能没担当，不能没责任……”
见儿子表情坦然，被自己训斥并没有丝毫波动，王富庆训斥声也戛然而止了，手指收回来，看着有点萧索寂寥的儿子，居然有点看透世情，经历沧桑的感觉。
“儿啊，凌长河做不得！关秀芬也不是常例，多数人还是平平淡淡寻常过日子……”
突然愣了一下，好像自己儿子不算寻常。
老爸表情转换，声调调换，王宏始终都没有相应变化，就默默的发呆坐着，两眼没焦距，很幽怨。
“爸，没事，我就是胡问问，您让结婚儿子就找个结婚呗。”
说完，王宏把二胡捡过来，也学着老爸一样，调了调音…～
王宏的高山流水是真正的觅知音的苦闷，王富庆都被乐曲带进了一种苦闷的心境中，甚至都不敢跟儿子再究竟结婚不结婚的问题了。
曲终，父子俩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一直到大门推开，关秀莲带着关思思有说有笑的进门。
那一刻，王富庆感觉儿子仿佛回魂了，脸上突然就绽开了，没有了一丝刚才的情绪。
躺在床上，王富庆悠悠着儿子今天表露出来的情绪：“你儿子……他跟思思没啥事，跟谁都没啥事。儿子说他还小，暂时不考虑这些事，上大学要专心学习……”
这理由似乎不足以糊弄自家婆娘，王富庆顿了顿：“我觉得吧，你儿子有点挑花眼了。”
“不说思思，杜家丫头，候家闺女，就是前几天大老远过来的玩的那两个，都看咱儿子挺不对劲的。”
“你想啊，凭白无故的，哪有大姑娘家家跑老远到男孩子家里玩的？”
这下似乎说明白了。
关秀莲也觉得在理，想想这几个闺女，一个比一个俊，还真没法说哪个最合适了。
“听富贵说，那几个不都是大官家的？官家大小姐呀，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那不行！”
说完，关秀莲就要起床了。
“干嘛？”
“我得给儿子说说。”
“说啥？这是我猜的，又不是真的人家都排着队让你挑！再说了，儿子自己说暂时不考虑！”
这才阻止了关秀莲的冲动。
然而，一大早，王宏刚跑步回来，趁关思思方便的功夫，关秀莲就拽住王宏：“儿子，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官家大小姐也不是不行，可咱是农村人……”
“妈，我还小呢，过几年再考虑这事。”
“不小了，搁旧时候都能当爹了。”
“呵呵，要不明年给你带个孙子回来？”
“你要真带回来，妈就真养！”
自己才十九岁呀，简直了，没法跟老妈沟通。
电话铃响起，算是把王宏救了。
“家里能不能走开？你看能不能早点回来？”
是范天泽，话很模糊，不明白。
“有事？”
“嗯，我联系了大学生篮球协会的主席，就是民大的宫教授，他有个学生，原来浙东大学篮球队队长，比咱们大十来岁。家族生意做的挺大。”
“这位学长去年就跟宫教授提过筹备大学生篮球联赛的事，只不过因为体委那边的风声，让这事搁下了……”
杨柳因为遇见奶茶的事务，早就离开涞县了。至于候筱雨，王宏还是礼节性的让关思思打电话问了一句，毕竟已经养成了同行的习惯。
很想继续一贯以来的相随，最终候筱雨还是自己留下了……有些话说明了就需要把握相应的度，否则会让人进退失据。
候筱雨是个明白人，杜馨不是，杜馨是个纯粹的人，愣是让王宏跑省城拉上她。
往省城的这一路，就王宏开车，副驾驶是关思思。
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王宏倒是坦然，关思思有点小激动。
扶手位置的水杯盖是打开的，王宏一伸手，关思思就端水杯，看着王宏喝水。
真有点饭来张口的意思了。
“我爸问我到底喜欢谁……呵呵，挺逗笑的话题，也挺沉重且深奥的话题。”
关思思表情一副期待，等着王宏往下说。不管心里是不是紧张，最起码表面没看出啥来。
“我就跟我爸说：我不结婚行不行？结果我爸跟我说，老王家的香火不能在我这辈断了。”
“好歹是个知识分子，还挺封建的！”
王宏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跟关思思说起这话题，就算是一路上找话，也没必要说这些，可能自己心怀鬼胎吧。
“继承香火跟结婚没有绝对相关吧？不过，你还是要考虑大姨和姨夫的心情……”
“我妈？呵呵，我说赶明年给她带回一孙子来，她说我敢带回来她就敢养！”
“大姨真这么说？看来大姨还是很开明的！”
好像又有些不对，关思思脸有些发红，瞅了瞅王宏，感觉他专心开车：“婚姻又怎样？”
“我就想，若是我妈跟那个人结婚了，有那么一个家，又能怎样？”
“他们俩的感情只属于当初那个年龄，也只属于两个人处于相同的地位和境遇，当任何一种因素出现变化时，他俩的情感也随之改变。”
“可以确定，即便当初我妈跟那个人结婚了，到现在，不是离婚，也会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甚至整个家鸡犬不宁！”
“我尝试问过我妈，这几年可能是在外面接触的多了，各式各样的都见识了，我妈似乎现在对那个人很理解，原本心底的那份怨恨释然了。”
“或许是我妈理解了婚姻的本质，但决不能说我妈当初对那人不是真爱，甚至可以肯定，当初爱的很深，否则也不会背井离乡，不顾姥爷的反对而跟他颠沛流离！”
“就是那个人，也不能否定他当初对我妈的情感。为了让我姥爷认可，也算是奋发图强了。”
“当他取得成功后，随着自己的视野，见识以及所处的环境，接触的人和事发生改变后，再回头看曾经，看我妈，就无法保持曾经的那份情感了……”
说不清关思思是不是真的跟秀芬姨交流过，但关思思所说的，对于婚姻和爱情的表述，仿佛跟王宏这个重生者见解有一比。
一个人的感悟需要经历，这或许跟年龄无关。
前世的关思思…～好吧，似乎也有点离经叛道，可那是秀芬姨真的溺亡了。
“我也问过我妈：我不结婚行不行？我妈跟我说，不管结婚不结婚，我必须自立！”
王宏无言以对了，本以为自己该去跟关思思阐述一些理论和想法，没想到被教育了。
“你什么时候考虑这些的？”
从那个暑假开始，关思思给王宏的感觉一直都是很温顺，很小心，突然有如此深刻的见解，确实挺意外的。
“从我记事，我妈跟那个人就经常吵架，总是当着我的面表现的温馨甜蜜。”
“我以为是因为家里穷的原因，因为那个人经常会提到我妈拖累…～等家里情况改善了，本以为会缓解，偏偏吵架的频率更高了。”
“现在我懂了，其实就是附着于人身上的社会因素改变了，由外及内，自然会导致人情感的改变…～”
范天泽想着注册公司并开展篮球联赛的事，而罗青则想着回去先打探一下爱立信的相关信息。
“罗青这人吧，算是个好人，却不一定是个成事的人，这也是他家里让他晃荡的原因。”
“心智不坚定，胆小，眼界也就那样，瞻前顾后，难成大事。不过，人还算不错，讲义气，守规矩。”
“你说的爱立信代理，若咱们几个不掺合，恐怕他未必敢去做……”
没有说篮球联赛的事，范天泽反倒跟王宏评价罗青。
其实王宏也看出来了，罗青属于挺纠结挺犹豫的人，也间接说明了曲晓晴表姐鄙视的原因。
“范哥要是真想问，那就玩玩。”
“玩？好吧，等返校后再说。篮球赛的事，我想着还是需要官面上的支持，否则没法大范围推动，等我消息！”
送走了访客，王宏发现自己也闲的二弟疼。
暑假本来农活就不多，加上这两年老爸民办转正、王宏考中大学、王琴出嫁，原本家里五个人的地，就剩下关秀儿和王雯两人的了，根本就抻不住忙乎。
关思思倒是特享受当下的日子。
每天早上陪着王宏出门，看着王宏顺饮马河跑步。回来帮着秀莲大姨做饭，再伺候王宏父子吃喝。
王宏看书，她也会随便那本书陪着，王宏发呆，她就痴痴的看着，王宏打盹，她坐旁边轻轻的摇扇，王宏伸手，关思思就能递过去适度的茶水……
“他爸，这俩娃可咋办？”
这简直就是小两口过日子，关秀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你说秀芬也是，光知道挣钱了，闺女都懒得管！”
“啥咋办？秀芬半辈子躲在人后，又发生那样的事，有很多事都想通了。至于说闺女……就当是你多养了一个……”
真是如此吗？王富庆自己也不信。从上了大学，儿子和关思思两人的相处有变味儿了，或许高中时整天学习看不出来。
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偏偏不能说。不仅仅是儿子长大了，更有秀芬母女俩的状态。
也是，秀芬现在钱应该不缺，就是不离家，总是把这里当成自家了。
也就是王富庆的人品坚固，关秀芬又不着家，否则还指不定传说什么闲话。
问题是，关思思这……
“真的是多个闺女吗？是早早的有儿媳妇了！这秀芬…～这事也没个说法！”
“咋说？让秀芬说她家闺女当你儿媳妇了？这话开得了口？再说了，你家儿子啥心思你清楚？”
“这不就是看出来儿子没那心思才不踏实吗！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纪，要是出个丑，秀芬母女真的没法活了！”
王富庆不搭茬了，有点觉得自家婆娘矫情，好像人家挺漂亮的大姑娘就是上杆子进自家门一样。
“他爸，你说思思和杜家的闺女，哪个适合咱？”
听到关秀莲这话，王富庆直接扭头走开了，找出放了很久的二胡，调了调音。
先拉一曲凤求凰，王宏并无自觉，只是听着老爸的二胡手法似乎生疏了。
等凤求凰结束，只听老爸轻轻叹息一声，又来一曲高山流水。这下王宏算是明白了。
这时候，老妈走进书房，看着王宏执笔，关思思研磨，都不忍心打搅：“思思，跟大姨去买菜，今天吃韭菜盒子！”
关思思不明就里，乐呵呵的跟着出门了。
王宏给老爸泡了一杯茶，顺手拖一把马扎，靠着老爸坐在树荫下，没开口。
没想到老爸直接拉一曲渔礁问答……
“爸，想问啥就问吧，这渔礁问答跟您想问的不是一回事吧？”
“臭小子！刚才你妈啰嗦，我也想知道，你跟思思算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少装糊涂！你俩谈对象？你妈跟秀芬家出五福了，没啥忌讳。”
还真是这个！老爸拉凤求凰王宏还没多想，又是高山流水，又是渔礁问答，还真是为这个。
“爸，要是我不结婚，您是不是会生气？”
这话把王富庆搞懵了，二胡不管了，直接丢一边，盯着王宏：这孩子怎么会有这思想？
“出什么事了？”
本来王富庆的教育就温和，这几年家里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儿子带来的，儿子又是京大学生，王富庆强压住不解，很平和的问。
“没啥事，我就是问问。”
“儿子，有啥事就说。要是你已经招惹下啥麻烦……不管是谁，都得负责，秀芬姨那边你爸妈去解释！是杜家丫头还是候家那个闺女？”
“爸！想什么呢，没有，谁都没有，我就是问问。”
“咱家就你一个，是独子！”
没其他事，王富庆就需要纠正儿子的思想了。
“老王家的香火在你身上！”
得，还以为老爸算是个知识分子，没想到思想如此封建。
“爸，我只是说不结婚，没说不要后代。”
“你…～”
王富庆这下是真有火了，手指头都顶到王宏的额头了：“谁家闺女白白给你生儿子？这么多年的教育，你都丢哪儿了？做人不能没担当，不能没责任……”
见儿子表情坦然，被自己训斥并没有丝毫波动，王富庆训斥声也戛然而止了，手指收回来，看着有点萧索寂寥的儿子，居然有点看透世情，经历沧桑的感觉。
“儿啊，凌长河做不得！关秀芬也不是常例，多数人还是平平淡淡寻常过日子……”
突然愣了一下，好像自己儿子不算寻常。
老爸表情转换，声调调换，王宏始终都没有相应变化，就默默的发呆坐着，两眼没焦距，很幽怨。
“爸，没事，我就是胡问问，您让结婚儿子就找个结婚呗。”
说完，王宏把二胡捡过来，也学着老爸一样，调了调音…～
王宏的高山流水是真正的觅知音的苦闷，王富庆都被乐曲带进了一种苦闷的心境中，甚至都不敢跟儿子再究竟结婚不结婚的问题了。
曲终，父子俩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一直到大门推开，关秀莲带着关思思有说有笑的进门。
那一刻，王富庆感觉儿子仿佛回魂了，脸上突然就绽开了，没有了一丝刚才的情绪。
躺在床上，王富庆悠悠着儿子今天表露出来的情绪：“你儿子……他跟思思没啥事，跟谁都没啥事。儿子说他还小，暂时不考虑这些事，上大学要专心学习……”
这理由似乎不足以糊弄自家婆娘，王富庆顿了顿：“我觉得吧，你儿子有点挑花眼了。”
“不说思思，杜家丫头，候家闺女，就是前几天大老远过来的玩的那两个，都看咱儿子挺不对劲的。”
“你想啊，凭白无故的，哪有大姑娘家家跑老远到男孩子家里玩的？”
这下似乎说明白了。
关秀莲也觉得在理，想想这几个闺女，一个比一个俊，还真没法说哪个最合适了。
“听富贵说，那几个不都是大官家的？官家大小姐呀，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那不行！”
说完，关秀莲就要起床了。
“干嘛？”
“我得给儿子说说。”
“说啥？这是我猜的，又不是真的人家都排着队让你挑！再说了，儿子自己说暂时不考虑！”
这才阻止了关秀莲的冲动。
然而，一大早，王宏刚跑步回来，趁关思思方便的功夫，关秀莲就拽住王宏：“儿子，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官家大小姐也不是不行，可咱是农村人……”
“妈，我还小呢，过几年再考虑这事。”
“不小了，搁旧时候都能当爹了。”
“呵呵，要不明年给你带个孙子回来？”
“你要真带回来，妈就真养！”
自己才十九岁呀，简直了，没法跟老妈沟通。
电话铃响起，算是把王宏救了。
“家里能不能走开？你看能不能早点回来？”
是范天泽，话很模糊，不明白。
“有事？”
“嗯，我联系了大学生篮球协会的主席，就是民大的宫教授，他有个学生，原来浙东大学篮球队队长，比咱们大十来岁。家族生意做的挺大。”
“这位学长去年就跟宫教授提过筹备大学生篮球联赛的事，只不过因为体委那边的风声，让这事搁下了……”
杨柳因为遇见奶茶的事务，早就离开涞县了。至于候筱雨，王宏还是礼节性的让关思思打电话问了一句，毕竟已经养成了同行的习惯。
很想继续一贯以来的相随，最终候筱雨还是自己留下了……有些话说明了就需要把握相应的度，否则会让人进退失据。
候筱雨是个明白人，杜馨不是，杜馨是个纯粹的人，愣是让王宏跑省城拉上她。
往省城的这一路，就王宏开车，副驾驶是关思思。
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王宏倒是坦然，关思思有点小激动。
扶手位置的水杯盖是打开的，王宏一伸手，关思思就端水杯，看着王宏喝水。
真有点饭来张口的意思了。
“我爸问我到底喜欢谁……呵呵，挺逗笑的话题，也挺沉重且深奥的话题。”
关思思表情一副期待，等着王宏往下说。不管心里是不是紧张，最起码表面没看出啥来。
“我就跟我爸说：我不结婚行不行？结果我爸跟我说，老王家的香火不能在我这辈断了。”
“好歹是个知识分子，还挺封建的！”
王宏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跟关思思说起这话题，就算是一路上找话，也没必要说这些，可能自己心怀鬼胎吧。
“继承香火跟结婚没有绝对相关吧？不过，你还是要考虑大姨和姨夫的心情……”
“我妈？呵呵，我说赶明年给她带回一孙子来，她说我敢带回来她就敢养！”
“大姨真这么说？看来大姨还是很开明的！”
好像又有些不对，关思思脸有些发红，瞅了瞅王宏，感觉他专心开车：“婚姻又怎样？”
“我就想，若是我妈跟那个人结婚了，有那么一个家，又能怎样？”
“他们俩的感情只属于当初那个年龄，也只属于两个人处于相同的地位和境遇，当任何一种因素出现变化时，他俩的情感也随之改变。”
“可以确定，即便当初我妈跟那个人结婚了，到现在，不是离婚，也会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甚至整个家鸡犬不宁！”
“我尝试问过我妈，这几年可能是在外面接触的多了，各式各样的都见识了，我妈似乎现在对那个人很理解，原本心底的那份怨恨释然了。”
“或许是我妈理解了婚姻的本质，但决不能说我妈当初对那人不是真爱，甚至可以肯定，当初爱的很深，否则也不会背井离乡，不顾姥爷的反对而跟他颠沛流离！”
“就是那个人，也不能否定他当初对我妈的情感。为了让我姥爷认可，也算是奋发图强了。”
“当他取得成功后，随着自己的视野，见识以及所处的环境，接触的人和事发生改变后，再回头看曾经，看我妈，就无法保持曾经的那份情感了……”
说不清关思思是不是真的跟秀芬姨交流过，但关思思所说的，对于婚姻和爱情的表述，仿佛跟王宏这个重生者见解有一比。
一个人的感悟需要经历，这或许跟年龄无关。
前世的关思思…～好吧，似乎也有点离经叛道，可那是秀芬姨真的溺亡了。
“我也问过我妈：我不结婚行不行？我妈跟我说，不管结婚不结婚，我必须自立！”
王宏无言以对了，本以为自己该去跟关思思阐述一些理论和想法，没想到被教育了。
“你什么时候考虑这些的？”
从那个暑假开始，关思思给王宏的感觉一直都是很温顺，很小心，突然有如此深刻的见解，确实挺意外的。
“从我记事，我妈跟那个人就经常吵架，总是当着我的面表现的温馨甜蜜。”
“我以为是因为家里穷的原因，因为那个人经常会提到我妈拖累…～等家里情况改善了，本以为会缓解，偏偏吵架的频率更高了。”
“现在我懂了，其实就是附着于人身上的社会因素改变了，由外及内，自然会导致人情感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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