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光影
过了两个星期，蒋珑突然告知芮阳到厦门来陪他参加朋友的婚礼。
她有些喜悦，不问理由，逼着自己应承了下来，沉浸在不良情绪中太久了，终于有一件事，强迫自己走出长时间的颓靡状态。
洗完脸，镜子里倒映出的人状态并不好。
心知是肯定不能这样出门的。芮阳虚弱的喘了两口气，抬手狠扇了自己几巴掌，才再次抬头盯着镜中人，魂儿终于住了进去，眼神慢慢聚拢逐渐凌厉起来。
她拨起长长的卷发，将整张脸露出来，对着镜子开始做表情，挑眉、咧嘴、高傲、冷峻、性感、微笑、蹙眉……
在乏味的反复练习中，芮阳将偏离常态的自己硬生生的扯回来。如果说她有时候对人太狠，要求太高，可对自己她也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
——————
蒋珑关心芮阳的眼睛为什么有些红肿。
芮阳却在关心这一身绿色的露背长裙是否得体。
出现在婚礼后的派对，芮阳并没有足够的美貌成为众人的关注点，也不应该是关注点。
不过有人在意这样的她。
蒋珑牵着芮阳的手，侧脸看她一身长裙和蓬松的卷发，慵懒而性感。不禁抬手摸了一下领结，得意的笑着，以为自己梳了个正儿八经的头，穿了黑西装，和她也算是今日的绝配了。
芮阳很懂得在这样的场合该怎么不张不扬，只做蒋珑的饰品，提升他的形象。
眼中的蒋珑端着酒杯，恣意张扬，谈笑风生，眉宇间满是勃发的气质。芮阳温柔的笑着，几次不自禁的抬手去捋他的头发。
面对芮阳如此频繁的举动，蒋珑初初有些错愕，很快又笑开了，干脆将头凑到芮阳面前。如此亲密的举动，激起周围一片笑声。有多嘴热心的人，开口调笑到怎么还不快点结婚。
蒋珑到是不遮掩，搂住芮阳的腰。
“到时候可都要来呀。哈哈。”说着转头对芮阳，“是不是。”
芮阳红着脸，不知真是假，只是回手轻拍蒋珑的前胸。
“问我干嘛。”
幸福的事总是想要持续的更久，就像这场派对，早散是不可能的。
觥筹交错，甚至连蒋珑都有些倦了，他转头小声对着芮阳。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芮阳点头，按了按蒋珑的手，拿起手包朝外面走去。
这是一个在海边举行的派对，穿过草地和两道装饰过的走廊，左转不久是一条石阶，再往前，走离璀璨的灯火越远，不大一会就到了沙滩边。
眼前这片海滩并不大，留着两处篝火的布置和一处心形的铁艺架，顶上三四米的位置吊着一片百余平米的灯条，那些灯条异常柔软像系在天幕的流苏，不太亮，更像聚在一起的星光，温暖而朦胧。
海浪簌簌，海风微凉，芮阳脱掉高跟鞋，坐在台阶上，躬头点燃香烟。
深吸一口，她没有张嘴，只从鼻子长长呼出烟雾，抽完一根，将烟蒂塞进便携烟灰缸内。
手包、烟盒、便携烟灰缸、打火机整齐的排列在身侧，芮阳双手抱在膝上，盯着藏在黑暗里的大海，缓缓放空自己。
海风越大，吹起她的长发，卷起裙角。
这一刻她很想哭，准备好了表情却留不下眼泪。伸手撩拨吹乱的头发，她浅笑，大概只能怪海风把泪吹干了吧。
不过，一个人对着这样的景象，好像流泪才是最适合的表现啊。难道要手舞足蹈？大笑？
那是两个人的浪漫。
想着，芮阳提起裙子冲入那片沙滩，模仿一个顽劣的孩童在雨天踩着水洼，一个人也快乐的尖叫。
身体开始发热，累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再这样的快乐中，突然眼中星光闪闪，头顶的天幕变得璀璨。
她一直清楚，不能将自己锁在常人之外，尽管内心排斥，还是要在有机会的时候去扯开自缚的蛹，如果不能够感受到，就用模仿去体会，想要活下去就不能疏懒的自堕。
累了，芮阳提着裙子做回台阶上，带着笑意将裙摆漂亮的铺在脚边。不过只是这样短暂的几秒，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散。
习以为常的无可奈何，芮阳深吸一口气，平顺了气息，再次沉脸看着面前的黑暗。
垂落的星空，璀璨的光影之中她的身姿纤细，似仙又俗，勾起令人憧憬的欲望。
“原来你在这里？”
蒋珑的声音响起。
芮阳转头，映入眼中的人像是披着光一般，他身后是黑暗和点点远灯，身姿被海边璀璨的光幕晕染，虽然瘦，却是极其漂亮的骨架和气质。
蒋珑走了过来，与芮阳并肩坐下。虽然海风已停，他的头发仍是被海风吹乱的样子，垂在两侧，透出一丝随意。
芮阳抬手再去整理他的头发。
蒋珑默默的将头往她靠了一点，直到芮阳收回手才挺直身子，拿起摆在地上的烟，抽出一根衔在口中。
芮阳拿起打火机为他点燃。蒋珑挑眉看了她一眼，将被点燃的烟递过去，又抽出一只叼着凑近她手里再次燃起的火光。
“是要回去了吗？”
芮阳问。
“还有一段时间，有些闷，我也出来透透气。”
“你今天酒量不太好哦。”
“身体不舒服吧。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累。”
蒋珑轻松地说着，芮阳却是在意。
“怎么不是很顺利？”
“几头硬牛，不过我也不好下手。”
“想开就开，你凭本事办事，别花心思搞小动作了。”
“我二叔又找我麻烦怎么办？到时候也不好收拾，毕竟是他的元老。”蒋珑呼出一口烟雾，在黑暗的背景中缭绕得怪美。
“那你信不信只要你有能耐轰轰烈烈的把人开了，蒋联柏就得帮你拢住摊子。”
听着，蒋珑回头，芮阳的笑有些嘲讽的意味，鸿元的事她劝自己忍，这回却要硬碰硬。当然他也知道今时已不同往日。
“你是教我窝里斗？”
他一贯的无赖挂笑。
“战场也没到屋外啊。”
芮阳扭头。微侧的背部，轻微的骨骼轮廓露了出来。蒋珑对着她的背目不转睛，将吸了一半的烟放入便携烟灰缸的盒子。
“我也想得和你差不多。不提这个，你今天好漂亮。”
“是吗？我倒是不觉得。”
芮阳大大的吸了一口，指间只剩一个烟蒂。
“我是这样觉得的。”蒋珑伸手去拿她手里那段烟蒂，塞进盒子里。
“真的吗？”芮阳转头看向蒋珑。他脸上的表情和他的眼睛好像都很诚恳，差一点就要相信了。
“我呢？”
“女人的光头是男人的短发，女人的短发是男人的中长发，女人的中长发是男人的长发。”
“你说什么呢？”蒋珑裂开嘴，笑着去摸芮阳的头发，“然后呢？”
“然后都叫长发佬。Simpson'sParadox突然想到的。”
“哈哈。”蒋珑仰头，偷瞟了身边的人几眼，“芮阳，你怎么这么可爱。”
绝对是带着浓厚滤镜的回答，连芮阳也懵掉了。或许美酒也是春情，不然怎么有桃花爬上饮酒人的双颊。
一阵海风袭来，垂落的星空像被挑起的金色的缎带，蒋珑伸手指着。
“觉不觉得很浪漫？”
“什么？海边？还是星空？”芮阳也望向那一片飘在夜空中的金色流苏。
“是此刻。”
大概是这片氛围的影响，芮阳似乎也有些心动。她转过头，只见蒋珑的侧脸在灯火中，同头顶的流苏一般散发着金色的光，他笑起来的嘴角很好看，牙齿也很好看，比任何他往常的模样都更加好看。
“你这样盯着我看嘛啊？”
深情的注视被蒋珑不识趣的话语打断，芮阳有些失神，不禁抬手又要去捋他的头发。
“我的头发不至于这么不结实吧？又乱了？”蒋珑调笑。
她收回了手，默不作声。
“怎么？哎呀是我讲错话，你捋，你顺，来，你来顺。”
说完，芮阳还是不看他，蒋珑只好又接着说，“我是看你时不时就来捋一下，不是真的嫌我的头发乱了，是想借机摸我吧。”
“不要脸。”
芮阳果真转头了。
“我也没要过脸呀。”
蒋珑口头推翻了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形象，笑得嘚嘚瑟瑟。笑罢，勾头朝芮阳靠过去。
“你干嘛！”
“给你。早知道你怕是喜欢这个发型哄骗我做呢。不嫌沾手的话想摸就摸吧。”说着就拿起她的手放在鬓边。
手指轻轻梳过他的头发，一遍又一遍。蒋珑闭眼表情享受，缓缓扬起的下巴，清晰的下颌线与挑起嘴角一样引人流连。芮阳慢慢蹙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压下去。很快又不想压下去了。
她伸出另一只手，双手一同抱住蒋珑的脑袋，眼神锋利。
“喂，蒋二虫。”
蒋珑猛然睁开双眼，先是听到她喊那个不喜的绰号还想争辩，只是对上那双澄澈的，透出了生命力的眼睛，就张不了嘴，发不出声。有些狐疑，又有些恐慌的，他在等待她的下一个举动。
无论如何，蒋珑至少觉得芮阳是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的。他在期待着或许她也在期待的事。
很快，芮阳凶猛的扳过蒋珑的头，在他的嘴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仅是短暂的瞬间，快到他还还不急做出反应，虚张着刚抬到半空的双手，就被推开。
蒋珑迅速收回手，不愿表现出内心的欣喜，假意往后缩，做出惊慌的神色。
“你干嘛呀？”
“亲你咯。”
芮阳理直气壮，仿佛院里的大爷，对着平白无故被吃豆腐的蒋小花风轻云淡。
“终于发现了我的魅力了吗？”
蒋小花邪笑，扭着屁股凑过去。
“不至于。”
“那，为什么。”
“只是，突然怪想你的。”
蒋珑欢喜，扯起芮阳的手臂，低头在上面印了几个又快又狠的吻。
那一天，他们眼中的彼此都太美，甚至于多年后想起这一时刻，都还觉得栩栩如生。
如果时间、人物、事件都如此时单纯到真是一双人。不过，这一生中，仅是“这一刻”的事很多。聪明的人，又更要去揣度这一刻的真假。实在是辜负了浪漫。
她有些喜悦，不问理由，逼着自己应承了下来，沉浸在不良情绪中太久了，终于有一件事，强迫自己走出长时间的颓靡状态。
洗完脸，镜子里倒映出的人状态并不好。
心知是肯定不能这样出门的。芮阳虚弱的喘了两口气，抬手狠扇了自己几巴掌，才再次抬头盯着镜中人，魂儿终于住了进去，眼神慢慢聚拢逐渐凌厉起来。
她拨起长长的卷发，将整张脸露出来，对着镜子开始做表情，挑眉、咧嘴、高傲、冷峻、性感、微笑、蹙眉……
在乏味的反复练习中，芮阳将偏离常态的自己硬生生的扯回来。如果说她有时候对人太狠，要求太高，可对自己她也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
——————
蒋珑关心芮阳的眼睛为什么有些红肿。
芮阳却在关心这一身绿色的露背长裙是否得体。
出现在婚礼后的派对，芮阳并没有足够的美貌成为众人的关注点，也不应该是关注点。
不过有人在意这样的她。
蒋珑牵着芮阳的手，侧脸看她一身长裙和蓬松的卷发，慵懒而性感。不禁抬手摸了一下领结，得意的笑着，以为自己梳了个正儿八经的头，穿了黑西装，和她也算是今日的绝配了。
芮阳很懂得在这样的场合该怎么不张不扬，只做蒋珑的饰品，提升他的形象。
眼中的蒋珑端着酒杯，恣意张扬，谈笑风生，眉宇间满是勃发的气质。芮阳温柔的笑着，几次不自禁的抬手去捋他的头发。
面对芮阳如此频繁的举动，蒋珑初初有些错愕，很快又笑开了，干脆将头凑到芮阳面前。如此亲密的举动，激起周围一片笑声。有多嘴热心的人，开口调笑到怎么还不快点结婚。
蒋珑到是不遮掩，搂住芮阳的腰。
“到时候可都要来呀。哈哈。”说着转头对芮阳，“是不是。”
芮阳红着脸，不知真是假，只是回手轻拍蒋珑的前胸。
“问我干嘛。”
幸福的事总是想要持续的更久，就像这场派对，早散是不可能的。
觥筹交错，甚至连蒋珑都有些倦了，他转头小声对着芮阳。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芮阳点头，按了按蒋珑的手，拿起手包朝外面走去。
这是一个在海边举行的派对，穿过草地和两道装饰过的走廊，左转不久是一条石阶，再往前，走离璀璨的灯火越远，不大一会就到了沙滩边。
眼前这片海滩并不大，留着两处篝火的布置和一处心形的铁艺架，顶上三四米的位置吊着一片百余平米的灯条，那些灯条异常柔软像系在天幕的流苏，不太亮，更像聚在一起的星光，温暖而朦胧。
海浪簌簌，海风微凉，芮阳脱掉高跟鞋，坐在台阶上，躬头点燃香烟。
深吸一口，她没有张嘴，只从鼻子长长呼出烟雾，抽完一根，将烟蒂塞进便携烟灰缸内。
手包、烟盒、便携烟灰缸、打火机整齐的排列在身侧，芮阳双手抱在膝上，盯着藏在黑暗里的大海，缓缓放空自己。
海风越大，吹起她的长发，卷起裙角。
这一刻她很想哭，准备好了表情却留不下眼泪。伸手撩拨吹乱的头发，她浅笑，大概只能怪海风把泪吹干了吧。
不过，一个人对着这样的景象，好像流泪才是最适合的表现啊。难道要手舞足蹈？大笑？
那是两个人的浪漫。
想着，芮阳提起裙子冲入那片沙滩，模仿一个顽劣的孩童在雨天踩着水洼，一个人也快乐的尖叫。
身体开始发热，累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再这样的快乐中，突然眼中星光闪闪，头顶的天幕变得璀璨。
她一直清楚，不能将自己锁在常人之外，尽管内心排斥，还是要在有机会的时候去扯开自缚的蛹，如果不能够感受到，就用模仿去体会，想要活下去就不能疏懒的自堕。
累了，芮阳提着裙子做回台阶上，带着笑意将裙摆漂亮的铺在脚边。不过只是这样短暂的几秒，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散。
习以为常的无可奈何，芮阳深吸一口气，平顺了气息，再次沉脸看着面前的黑暗。
垂落的星空，璀璨的光影之中她的身姿纤细，似仙又俗，勾起令人憧憬的欲望。
“原来你在这里？”
蒋珑的声音响起。
芮阳转头，映入眼中的人像是披着光一般，他身后是黑暗和点点远灯，身姿被海边璀璨的光幕晕染，虽然瘦，却是极其漂亮的骨架和气质。
蒋珑走了过来，与芮阳并肩坐下。虽然海风已停，他的头发仍是被海风吹乱的样子，垂在两侧，透出一丝随意。
芮阳抬手再去整理他的头发。
蒋珑默默的将头往她靠了一点，直到芮阳收回手才挺直身子，拿起摆在地上的烟，抽出一根衔在口中。
芮阳拿起打火机为他点燃。蒋珑挑眉看了她一眼，将被点燃的烟递过去，又抽出一只叼着凑近她手里再次燃起的火光。
“是要回去了吗？”
芮阳问。
“还有一段时间，有些闷，我也出来透透气。”
“你今天酒量不太好哦。”
“身体不舒服吧。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累。”
蒋珑轻松地说着，芮阳却是在意。
“怎么不是很顺利？”
“几头硬牛，不过我也不好下手。”
“想开就开，你凭本事办事，别花心思搞小动作了。”
“我二叔又找我麻烦怎么办？到时候也不好收拾，毕竟是他的元老。”蒋珑呼出一口烟雾，在黑暗的背景中缭绕得怪美。
“那你信不信只要你有能耐轰轰烈烈的把人开了，蒋联柏就得帮你拢住摊子。”
听着，蒋珑回头，芮阳的笑有些嘲讽的意味，鸿元的事她劝自己忍，这回却要硬碰硬。当然他也知道今时已不同往日。
“你是教我窝里斗？”
他一贯的无赖挂笑。
“战场也没到屋外啊。”
芮阳扭头。微侧的背部，轻微的骨骼轮廓露了出来。蒋珑对着她的背目不转睛，将吸了一半的烟放入便携烟灰缸的盒子。
“我也想得和你差不多。不提这个，你今天好漂亮。”
“是吗？我倒是不觉得。”
芮阳大大的吸了一口，指间只剩一个烟蒂。
“我是这样觉得的。”蒋珑伸手去拿她手里那段烟蒂，塞进盒子里。
“真的吗？”芮阳转头看向蒋珑。他脸上的表情和他的眼睛好像都很诚恳，差一点就要相信了。
“我呢？”
“女人的光头是男人的短发，女人的短发是男人的中长发，女人的中长发是男人的长发。”
“你说什么呢？”蒋珑裂开嘴，笑着去摸芮阳的头发，“然后呢？”
“然后都叫长发佬。Simpson'sParadox突然想到的。”
“哈哈。”蒋珑仰头，偷瞟了身边的人几眼，“芮阳，你怎么这么可爱。”
绝对是带着浓厚滤镜的回答，连芮阳也懵掉了。或许美酒也是春情，不然怎么有桃花爬上饮酒人的双颊。
一阵海风袭来，垂落的星空像被挑起的金色的缎带，蒋珑伸手指着。
“觉不觉得很浪漫？”
“什么？海边？还是星空？”芮阳也望向那一片飘在夜空中的金色流苏。
“是此刻。”
大概是这片氛围的影响，芮阳似乎也有些心动。她转过头，只见蒋珑的侧脸在灯火中，同头顶的流苏一般散发着金色的光，他笑起来的嘴角很好看，牙齿也很好看，比任何他往常的模样都更加好看。
“你这样盯着我看嘛啊？”
深情的注视被蒋珑不识趣的话语打断，芮阳有些失神，不禁抬手又要去捋他的头发。
“我的头发不至于这么不结实吧？又乱了？”蒋珑调笑。
她收回了手，默不作声。
“怎么？哎呀是我讲错话，你捋，你顺，来，你来顺。”
说完，芮阳还是不看他，蒋珑只好又接着说，“我是看你时不时就来捋一下，不是真的嫌我的头发乱了，是想借机摸我吧。”
“不要脸。”
芮阳果真转头了。
“我也没要过脸呀。”
蒋珑口头推翻了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形象，笑得嘚嘚瑟瑟。笑罢，勾头朝芮阳靠过去。
“你干嘛！”
“给你。早知道你怕是喜欢这个发型哄骗我做呢。不嫌沾手的话想摸就摸吧。”说着就拿起她的手放在鬓边。
手指轻轻梳过他的头发，一遍又一遍。蒋珑闭眼表情享受，缓缓扬起的下巴，清晰的下颌线与挑起嘴角一样引人流连。芮阳慢慢蹙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压下去。很快又不想压下去了。
她伸出另一只手，双手一同抱住蒋珑的脑袋，眼神锋利。
“喂，蒋二虫。”
蒋珑猛然睁开双眼，先是听到她喊那个不喜的绰号还想争辩，只是对上那双澄澈的，透出了生命力的眼睛，就张不了嘴，发不出声。有些狐疑，又有些恐慌的，他在等待她的下一个举动。
无论如何，蒋珑至少觉得芮阳是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的。他在期待着或许她也在期待的事。
很快，芮阳凶猛的扳过蒋珑的头，在他的嘴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仅是短暂的瞬间，快到他还还不急做出反应，虚张着刚抬到半空的双手，就被推开。
蒋珑迅速收回手，不愿表现出内心的欣喜，假意往后缩，做出惊慌的神色。
“你干嘛呀？”
“亲你咯。”
芮阳理直气壮，仿佛院里的大爷，对着平白无故被吃豆腐的蒋小花风轻云淡。
“终于发现了我的魅力了吗？”
蒋小花邪笑，扭着屁股凑过去。
“不至于。”
“那，为什么。”
“只是，突然怪想你的。”
蒋珑欢喜，扯起芮阳的手臂，低头在上面印了几个又快又狠的吻。
那一天，他们眼中的彼此都太美，甚至于多年后想起这一时刻，都还觉得栩栩如生。
如果时间、人物、事件都如此时单纯到真是一双人。不过，这一生中，仅是“这一刻”的事很多。聪明的人，又更要去揣度这一刻的真假。实在是辜负了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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