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开诚布公
林染回到稽方山后便闭门不出了，他在问心。
直白点说就是，恢复平静。
直到今天，林染正式闭关。
“大师兄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起来了，现在又闭关，我怎么觉得……”洛一一不敢说那晦气话。
“大师兄不会有事的，大师兄不会有事的。”霍淳也非常的担心，因为林染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状态非常的不好。
不修边幅，神色颓然，甚至有些面容枯槁的意思。
但林染毕竟还是闭关了。
用连掌门陆清鸿都无法拒绝的说辞。
“近来心乱，闭关一月，拂去心上尘埃。”
玄心门的修行大道主要就在于心，所以类似的理由，基本上所有人都用过。
陆清鸿也不例外。柳清元暂时不在山上，下山去了，所以林染闭关的事，有必要与陆清鸿报备。
正式闭关之后，林染又独自问心足足半月，终于才睁开眼，打算与那临下系统聊聊。
临下系统给他的感觉一直以来都很奇怪，其他不说，从厉万君那里林染其实已经知道了很多跟系统有关的事情。再加上一部分从小师弟霍淳那边知道的关于精魅无双系统的事情，两相印证之下，也就有了一种更为明朗的感觉。
“我们聊聊。”林染以心声问己。
“你想聊什么？”临下系统回应，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感情。只是显然，临下系统本身拥有着相当不俗的灵智。
“第三王座，零零三一，都可以。”林染道。
“临下系统，来自于系统位面，宿主可以理解成是一个你无法想象的世界。系统位面之中有数之不尽的系统，这么多的系统之中，又有十二个系统位于王座之上，更是位于整个系统位面的最高处。它们被称之为十二王座，临下系统，排名第三。也就是第三王座。”
“系统位面，不是只有系统，还有一部分名为系统使者的存在，系统使者是王座之上的系统的侍者，每一个王座系统都有九名系统使者，分别以零零开头，后接系统王座的序号，再接系统使者的序号。零零三一的意思就是，第三王座系统麾下一号系统使者。”
说辞很清楚，但那种毫无感情的陈述，实在让人不舒服。
“我从厉万君前辈那里听说过，魔界似乎有一个特殊的通道，时不时会有系统从通道的另一头飘过来，从而被魔绑定。”林染想到了这件事。
“系统位面近千年出现了多起系统无故失踪的事件，王座系统为此做出决定，彻查。本系统作为第三王座，负有统御系统位面所有系统的职责，所以在调查过所有失踪系统失去音讯前的一切过后，找到了那一处空间裂缝。”
“然后你就从你的系统位面去到了魔界？再后来是遇到了厉万君，于是跟厉万君有了纠缠，然后去往天界，又来到人界？”林染问。
“错。”临下系统否定。
“错？错在哪儿？”林染意外。
“本系统没有去过魔界，本系统被空间裂缝的神秘吸力吸收以后，随后就到了人界。厉万君试图强行绑定本系统，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因为系统只有在系统位面才能单独存在，所以本系统不得不暂时依附于厉万君。”
“因为不得不暂时依附于厉万君的原因，所以厉万君取得了本系统的部分权限，不过同时，本系统也强制进入了待机状态中。所以那以后的事情，本系统没有任何记录。本系统从待机状态中被唤醒的原因是，临时宿主厉万君不知道因为什么肉身基本被毁，所以本系统被强制唤醒，同时保护了厉万君的神魂。”
“不过本系统在人界无法单独存在，所以才选中宿主作为绑定目标。不过宿主当时太小，本系统无法获取到宿主的授权，便基本处于待机状态中。”临下系统道。
林染听着这些，人都要听傻了。
厉万君没有跟他说实话。
还是临下系统此时此刻在误导他？
他能相信什么？
他回忆着临下系统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厉万君不在他的身边。这一点，从他因为要进入位于临甘附近的那条也许能够去往魔界的通道时就如此了。没办法，通道只能容许八楼修士进入，可当时的厉万君已经拥有了九楼大修士的底子。虽然还不完全是九楼大修士，但那条通道他是没法进入了。
好在厉万君已然以阴神为躯，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存在。
这样说起来的话，这会儿，厉万君在哪里呢？
“临下系统，我有个问题。”林染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宿主请问。”
“一般的系统，会主动选择合适的人绑定，你也是这样吧？所以当初厉万君前辈想要强行与你绑定的时候，你才会拒绝。也就是说，厉万君不是那个合适的人。但为什么我是？”林染问。
“一般的系统不会对绑定的宿主有需求，理论上来说，系统从待机状态中被唤醒或是处于唤醒状态下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就会是系统的绑定对象。”临下系统道。
林染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想到了霍淳，霍淳早先可是天生目盲来着，但不还是绑定了精魅无双系统？这样看来，临下系统的所言也算不虚。
“但高级系统会对宿主有一定的需求。”临下系统接着道。
“高级系统？你这样的？”林染这话只放在了心里，并没有问临下系统。
虽然与临下系统的交流严格来说其实是无声的，但是心语毕竟也是一种语言，而不是单纯的念头。就好比是修士以传音对话。
“高级系统所具备的功能和能够提供的服务更多也更好，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对宿主有一定的需求。”临下系统道。
“你呢？”林染问。
“本系统为王座系统，对宿主的要求非常高。”临下系统的回答虽然没有任何的感情，简直比白开水还要白一些，但这话却不小。
“哟，非常高？这算是间接拍马屁吗？”林染挑挑眉，语气玩味。
“当下人界，适宜作为本系统宿主目标的对象，只有宿主一人。”临下系统还是那么不太好聊天。
“哟，这话听着可真舒服。”林染虽然不至于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但毕竟不能昧着良心。
“但舒服只是舒服，有些事情，我自己会去查的。”林染就这样结束了与临下系统的其实不太愉快的聊天。
心神回位，林染却觉得十分的疲惫。
摸着良心说，他相信临下系统其实多于相信厉万君。
因为系统的相处之道更直接更简单，但与人相处，就不是一件单纯的事情了。
他有理由相信，临下系统说的那些，算是相当开诚布公的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林染的心头才反而不好受。
他敬重厉万君，这是真话，也是事实。但要说信任……其实林染并不完全信任厉万君。
林染从小就很聪明，那个年纪轻轻就敢在稽方山上飞也似的跑来跑去的少年，从来都不是因为缺心眼才那般奔跑的。
对于忽然出现的奇怪声音，以及尤其是突然出现的厉万君，林染从始至终都抱有警惕心。只不过他更知道他不能轻易的表现出来。
世上不会有人比厉万君更与林染形影不离。
所以林染只能对厉万君全无保留。
不过好处在于，这种状态下的林染，无异于时时处于问心的状态里。当时或许还不太觉得，但后来，林染就必须承认当年能够那样，对自己的未来有极大的裨益。
林染继续闭关，又是半个月。
说是闭关一个月，就不应该提前出关。
出关之后，来接林染出关的有三人。
洛一一，霍淳，还有单语花。
其中原安乐楼圣女的单语花如今早已是正经的玄心门明字辈弟子，单语善。按宗门谱牒来说，则是单明善。
玄心门的规矩总的来说不算太大太繁琐，比如名字一事，就很简单。如明字辈弟子，如果姓名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在中间加一个明字，如果是三个字，一般是将中间那个字改为明字。至于平时在山上到底用哪个名字，在山下又用哪个名字，都没什么要求。
简而言之，怎么顺心怎么来就好了。
有些宗门则不同，对于名字和师门的讲究极多极细极繁复，好似生怕放纵了门下弟子，会使得门下弟子个个都变得离经叛道一般。
人心一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不是大棒就能轻易吊打的，也不是几颗蜜枣就能随便安抚的。
总的来说，无非是一个诚字。但掰开了揉碎了说，莫说几天几夜，怕是几生几世都不够论述的。
以诚待人者，人以诚待之。
最简单，又最复杂。
好似怎么说都有错的地方，又好像哪儿都有对的部分。
“好久不见。”林染对单语善笑了笑。
“林师兄。”单语善微微点头，算是致意。
“你们怎么凑到一起了？”林染笑问。其实这就属于没话找话了。
“大师兄，我有件事，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说。”洛一一道，神色郑重。
“怎么了？还得我老老实实的说？”林染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游移。
“系统，不是巧合，对不对？”洛一一以传音的方式在林染的心里问。
“你们……”林染是真的讶异了，不是吧？难道他们三个相互已经知道了彼此有系统？开什么玩笑？
“大师兄，不是巧合，对不对？”洛一一又问。
得，恐怕不是开玩笑。
直白点说就是，恢复平静。
直到今天，林染正式闭关。
“大师兄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起来了，现在又闭关，我怎么觉得……”洛一一不敢说那晦气话。
“大师兄不会有事的，大师兄不会有事的。”霍淳也非常的担心，因为林染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状态非常的不好。
不修边幅，神色颓然，甚至有些面容枯槁的意思。
但林染毕竟还是闭关了。
用连掌门陆清鸿都无法拒绝的说辞。
“近来心乱，闭关一月，拂去心上尘埃。”
玄心门的修行大道主要就在于心，所以类似的理由，基本上所有人都用过。
陆清鸿也不例外。柳清元暂时不在山上，下山去了，所以林染闭关的事，有必要与陆清鸿报备。
正式闭关之后，林染又独自问心足足半月，终于才睁开眼，打算与那临下系统聊聊。
临下系统给他的感觉一直以来都很奇怪，其他不说，从厉万君那里林染其实已经知道了很多跟系统有关的事情。再加上一部分从小师弟霍淳那边知道的关于精魅无双系统的事情，两相印证之下，也就有了一种更为明朗的感觉。
“我们聊聊。”林染以心声问己。
“你想聊什么？”临下系统回应，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感情。只是显然，临下系统本身拥有着相当不俗的灵智。
“第三王座，零零三一，都可以。”林染道。
“临下系统，来自于系统位面，宿主可以理解成是一个你无法想象的世界。系统位面之中有数之不尽的系统，这么多的系统之中，又有十二个系统位于王座之上，更是位于整个系统位面的最高处。它们被称之为十二王座，临下系统，排名第三。也就是第三王座。”
“系统位面，不是只有系统，还有一部分名为系统使者的存在，系统使者是王座之上的系统的侍者，每一个王座系统都有九名系统使者，分别以零零开头，后接系统王座的序号，再接系统使者的序号。零零三一的意思就是，第三王座系统麾下一号系统使者。”
说辞很清楚，但那种毫无感情的陈述，实在让人不舒服。
“我从厉万君前辈那里听说过，魔界似乎有一个特殊的通道，时不时会有系统从通道的另一头飘过来，从而被魔绑定。”林染想到了这件事。
“系统位面近千年出现了多起系统无故失踪的事件，王座系统为此做出决定，彻查。本系统作为第三王座，负有统御系统位面所有系统的职责，所以在调查过所有失踪系统失去音讯前的一切过后，找到了那一处空间裂缝。”
“然后你就从你的系统位面去到了魔界？再后来是遇到了厉万君，于是跟厉万君有了纠缠，然后去往天界，又来到人界？”林染问。
“错。”临下系统否定。
“错？错在哪儿？”林染意外。
“本系统没有去过魔界，本系统被空间裂缝的神秘吸力吸收以后，随后就到了人界。厉万君试图强行绑定本系统，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因为系统只有在系统位面才能单独存在，所以本系统不得不暂时依附于厉万君。”
“因为不得不暂时依附于厉万君的原因，所以厉万君取得了本系统的部分权限，不过同时，本系统也强制进入了待机状态中。所以那以后的事情，本系统没有任何记录。本系统从待机状态中被唤醒的原因是，临时宿主厉万君不知道因为什么肉身基本被毁，所以本系统被强制唤醒，同时保护了厉万君的神魂。”
“不过本系统在人界无法单独存在，所以才选中宿主作为绑定目标。不过宿主当时太小，本系统无法获取到宿主的授权，便基本处于待机状态中。”临下系统道。
林染听着这些，人都要听傻了。
厉万君没有跟他说实话。
还是临下系统此时此刻在误导他？
他能相信什么？
他回忆着临下系统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厉万君不在他的身边。这一点，从他因为要进入位于临甘附近的那条也许能够去往魔界的通道时就如此了。没办法，通道只能容许八楼修士进入，可当时的厉万君已经拥有了九楼大修士的底子。虽然还不完全是九楼大修士，但那条通道他是没法进入了。
好在厉万君已然以阴神为躯，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存在。
这样说起来的话，这会儿，厉万君在哪里呢？
“临下系统，我有个问题。”林染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宿主请问。”
“一般的系统，会主动选择合适的人绑定，你也是这样吧？所以当初厉万君前辈想要强行与你绑定的时候，你才会拒绝。也就是说，厉万君不是那个合适的人。但为什么我是？”林染问。
“一般的系统不会对绑定的宿主有需求，理论上来说，系统从待机状态中被唤醒或是处于唤醒状态下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就会是系统的绑定对象。”临下系统道。
林染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想到了霍淳，霍淳早先可是天生目盲来着，但不还是绑定了精魅无双系统？这样看来，临下系统的所言也算不虚。
“但高级系统会对宿主有一定的需求。”临下系统接着道。
“高级系统？你这样的？”林染这话只放在了心里，并没有问临下系统。
虽然与临下系统的交流严格来说其实是无声的，但是心语毕竟也是一种语言，而不是单纯的念头。就好比是修士以传音对话。
“高级系统所具备的功能和能够提供的服务更多也更好，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对宿主有一定的需求。”临下系统道。
“你呢？”林染问。
“本系统为王座系统，对宿主的要求非常高。”临下系统的回答虽然没有任何的感情，简直比白开水还要白一些，但这话却不小。
“哟，非常高？这算是间接拍马屁吗？”林染挑挑眉，语气玩味。
“当下人界，适宜作为本系统宿主目标的对象，只有宿主一人。”临下系统还是那么不太好聊天。
“哟，这话听着可真舒服。”林染虽然不至于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但毕竟不能昧着良心。
“但舒服只是舒服，有些事情，我自己会去查的。”林染就这样结束了与临下系统的其实不太愉快的聊天。
心神回位，林染却觉得十分的疲惫。
摸着良心说，他相信临下系统其实多于相信厉万君。
因为系统的相处之道更直接更简单，但与人相处，就不是一件单纯的事情了。
他有理由相信，临下系统说的那些，算是相当开诚布公的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林染的心头才反而不好受。
他敬重厉万君，这是真话，也是事实。但要说信任……其实林染并不完全信任厉万君。
林染从小就很聪明，那个年纪轻轻就敢在稽方山上飞也似的跑来跑去的少年，从来都不是因为缺心眼才那般奔跑的。
对于忽然出现的奇怪声音，以及尤其是突然出现的厉万君，林染从始至终都抱有警惕心。只不过他更知道他不能轻易的表现出来。
世上不会有人比厉万君更与林染形影不离。
所以林染只能对厉万君全无保留。
不过好处在于，这种状态下的林染，无异于时时处于问心的状态里。当时或许还不太觉得，但后来，林染就必须承认当年能够那样，对自己的未来有极大的裨益。
林染继续闭关，又是半个月。
说是闭关一个月，就不应该提前出关。
出关之后，来接林染出关的有三人。
洛一一，霍淳，还有单语花。
其中原安乐楼圣女的单语花如今早已是正经的玄心门明字辈弟子，单语善。按宗门谱牒来说，则是单明善。
玄心门的规矩总的来说不算太大太繁琐，比如名字一事，就很简单。如明字辈弟子，如果姓名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在中间加一个明字，如果是三个字，一般是将中间那个字改为明字。至于平时在山上到底用哪个名字，在山下又用哪个名字，都没什么要求。
简而言之，怎么顺心怎么来就好了。
有些宗门则不同，对于名字和师门的讲究极多极细极繁复，好似生怕放纵了门下弟子，会使得门下弟子个个都变得离经叛道一般。
人心一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不是大棒就能轻易吊打的，也不是几颗蜜枣就能随便安抚的。
总的来说，无非是一个诚字。但掰开了揉碎了说，莫说几天几夜，怕是几生几世都不够论述的。
以诚待人者，人以诚待之。
最简单，又最复杂。
好似怎么说都有错的地方，又好像哪儿都有对的部分。
“好久不见。”林染对单语善笑了笑。
“林师兄。”单语善微微点头，算是致意。
“你们怎么凑到一起了？”林染笑问。其实这就属于没话找话了。
“大师兄，我有件事，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说。”洛一一道，神色郑重。
“怎么了？还得我老老实实的说？”林染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游移。
“系统，不是巧合，对不对？”洛一一以传音的方式在林染的心里问。
“你们……”林染是真的讶异了，不是吧？难道他们三个相互已经知道了彼此有系统？开什么玩笑？
“大师兄，不是巧合，对不对？”洛一一又问。
得，恐怕不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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